鲤鱼乡 - 言情小说 - 有春愁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79

    身的,眼下自己俨然是撞了枪口了。

    果然,那女子起了身,从那凉亭里头端面而来,说是下台阶,可饶是霜澶低着头,却连她的鞋面鞋尖儿都不曾看见,想来这女子是有个好家世的……

    这人莫不是顾长安那名不见经传的妾室?可按理她不该在顾府么,怎的眼下会在此处?

    霜澶低着头,心下百转千回,瞧着那女子的罗裙因着走动而泛起涟漪,不多时便到自己眼前。

    “你是何时于这宅内伺候的,竟瞧着这样面生。”

    “回主子,奴婢才来宅院不久的。”

    左右叫主子总不会出错,昨日才来,若说的实话免得又要被她刨根究底,届时难免说到许府沈府的,旁生枝节……

    “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果然,霜澶只恨自己今天献殷勤不是时候,还为投石便想问路,眼下就要栽跟头了。

    霜澶的沉默倒似是教那女子恼了,一旁的女使随即横眉道。

    “主子问你话呢,哑巴了么。”

    “回禀主子,只是些早膳的吃食。”

    “哦?如今这宅院里,都是你在给景略送一应的饭食?”

    霜澶心道,不过是瞧见了食盒,便已然要兴师问罪,倘或自己如实相告,岂不是火上浇油。

    “主子误会了,里头的这些并非给公子。”

    霜澶话音刚落,不想那一旁的女使竟抄起手,照着霜澶的面颊便甩下一个耳光。

    只听得“啪”得一声,霜澶委实想不到竟还有这般蛮横不讲理之人,一时不及应,竟是结结实实挨了个满满当当得一个巴掌。

    霜澶一手抚着面颊,一脸的不可置信,微仰了面,瞧了眼那女使,又看了眼那女子,见那女子正好整以暇得勾了唇角,想来那女使这般作为很合她心意才是。

    霜澶随即垂了视线。

    那女使见霜澶不吭一声的样子,想来瞧霜澶是个软柿子,口气愈发不善。

    “凭你是谁,也敢随意框主子的。”说罢,甩起手掌照着霜澶的脸面竟又想打下去。

    这回霜澶有了防备,反手便将那丫鬟的手腕抓住。

    那丫鬟也不曾想到霜澶会还手,一时不岔,“我替主子教训你,你竟还敢还手?”

    说罢,竟是要像个市井泼妇一般,伸出两只手朝霜澶舞来。

    霜澶只得勉力招架,心道今日前头还当这女子是个有家世有修养之人,怎的眼下这身边的女使竟能这般不要体面的!

    正这时,那小院内的房门“哐”得一声,竟是被一脚踹开的。

    “郑殊,我瞧你如今是疯魔了,立威立到我跟前来了。”

    那声音听着没有怒极,却透着凉意。

    第61章 寒露1   霜澶的心,在瞧见那来人眉眼的……

    霜澶闻言, 偏转过头去瞧,正是顾长安。

    只见那顾长安满脸不耐,眉头紧蹙, 身上只披了罩衫,罩衫的搭扣是一颗都不曾扣好的, 内里头只一袭陇白内衫, 想来是被才刚的动静给闹醒了的。

    那郑氏瞧见顾长安, 面上惊喜交集,遂弯了眉眼言笑晏晏道。

    “景略,昨日你不曾回府, 故而今日我来瞧你呢。”说罢, 复垂了眉眼, 云娇雨怯的, 哪里还有方才的咄咄逼人之态。

    那顾长安懒散地踢着步子走上前来, 半点不去瞧那郑氏,只立于霜澶的身侧,随即低下头,缓缓靠近霜澶的面孔。

    霜澶一愕,只得向后退了半步, 福了身。

    “见过公子。”

    顾长安却不应,仍只盯着霜澶的面庞,良久,才直起了身子,敛了眉头, 不明所以道。

    “你这脸,怎的这般红肿,教人打了不成?”

    霜澶不曾照镜子, 自然不知晓眼下自己的脸成了什么样子,一时都不知该如何答,只低着头默不作声。

    顾长安显然对霜澶畏怯的样子不满,“谁人打的你,打回去。”

    霜澶愕然,从前在沈府,向来是与人为善,哪怕真到针尖对麦芒的辰光,也不曾动手打过人,何况眼下?

    一时目瞠舌挢,只仰面瞧着那顾长安,倒不知该如何去应……

    那郑氏身旁的小女使闻言,正瑟缩得厉害,全然没有前头龇牙咧嘴盛气凌人不可一世的架势。

    郑氏也是面上难看,闷着声不满道。

    “景略,你竟要当着下人的面,给我难堪不成。”

    那顾长安仍旧不瞧郑氏半分,只面朝霜澶,四目相对。

    “我叫你打回去。”顾长安语调不变,却分明耐心殆尽。

    “景略,银杏是听了我的意思才动的手,你这般想替这丫头出头,你不若直接教她来打我吧。”

    郑氏一时抽抽搭搭,竟似是要哭出来一般,语态娇憨,楚楚可怜。

    饶是霜澶瞧了都觉我见犹怜,可那顾长安非但不为所动,竟还又向霜澶道。

    “你若不打,我现下就遣人砍了她一双手。”

    霜澶还从未见过顾长安这般正颜厉色的辰光。

    银杏闻言,当即跪了下来,想来顾长安不是说笑,一时泪眼婆娑得哭求道。

    “奴婢错了,还望公子饶了奴婢吧。”银杏说着,竟自己扇起耳光来。

    那郑氏再看不下去,抽抽噎噎得转身便要走。

    谁知才走出三两步,那顾长安又朝着郑氏嗤笑道。

    “我一日不回府你便要巴巴得来,我现下就告诉你,往后我便不回顾府了,这宅院,你日后都不必来,没得自讨没趣。”

    郑氏听罢,当即转身回了头,上了凉亭,一手将那石桌上头的食盒扫了下去,随即那一应吃食全铺撒在了地上。

    “银杏,咱们走。”

    郑氏说罢,转身便向院外去了,地上跪着的银杏见状,又悄么儿抬眼瞧了顾长安,见顾长安不作声,随即起了身,逃也似的追上了郑氏。

    想来是初秋,晨起浮云蔽日,连带着风都多稍了几分凉意,那顾长安身上原就只披了罩衫,待那郑氏走了,继而也转头回屋里去了。

    顾长安走了两步,又回头瞧霜澶,“站着作甚,今日你做什么来了?”

    又看了眼霜澶手里头的食盒,讥诮道,“还不将吃的拿进来?莫不是叫我去与那土地公争食么?”

    说罢,再不理楞瞌的霜澶,径自拢了衣襟回屋去了。

    霜澶复低下头,跟在顾长安的身后,一道进了屋。

    那顾长安拐去屏风后头换衣,霜澶于屏风外头站着,原还想着要不要跟进去伺候的,又想左右那顾长安又没叫人,没得又自作聪明罢。

    随即,霜澶将食盒里头的吃食一一摆在了桌上,待那顾长安出来,坐至桌旁,霜澶便低着头,递了筷子。

    顾长安想来兴致缺缺,只着意用了些许,便不再动了。

    霜澶初来乍到,对顾府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