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吻 第8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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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西野:“你在哪个车厢?” 许芳菲说:“9号。” 郑西野闻言顿了下,再问:“哪个硬卧铺位号?” 许芳菲回答:“6c。” 答完,许芳菲有点不解,反问道:“教导员,我这个座号有什么问题吗?” 郑西野摇头:“没问题。” “哦。”许芳菲有点不明所以地转回去。 边上的顾少锋仍是满脸忧色。他绞尽脑汁琢磨了会儿,抻脖子凑近郑西野,低声提议:“偶像,不然这样。我去跟敏姐说,看能不能把铺位号换一下,让咱们小姑娘挨着她们队的女孩儿住?” 郑西野想了想,很冷静地说:“能换当然是最好。” 顾少锋点头。 郑西野更加冷静地说:“如果不能换,她这铺位号倒也还可以。” 顾少锋有点儿纳闷:“为啥可以呀?” 然后,顾少锋就看见这位狼牙大佬黑眸沉沉,薄润的唇弯起一道漂亮浅弧,说:“我的号是第9车厢,6a。” 顾少锋:? 瞧着心情眨眼间多云转大晴天的偶像,顾队茫然地抠了抠脑壳:啥啊。 * 十点二十五分,站台的广播开始通知旅客们检票乘车,拉练大军的少男少女们便排好了队,跟在其它旅客身后上了车。 k4876次列车的始发站并不是云城。它是从晋州方向开过来的,慢慢悠悠,不骄不躁,拖着自己沉重年迈的身躯,轰隆隆跨越大半个中国的山河,前往终点站南城。 许芳菲按照地标指示,背着背包装备来到9号车厢的6号间。 一个并不宽敞的格子里,中间是一张小桌子,两侧则是休憩用的上下铺床。左三层,右三层,六个床位中,除了下铺的两张床空间稍微宽敞些,其余四个床铺都狭小拥挤至极。 拥挤到何种程度呢? 任何成年人躺上去,连想坐直身体都不可能。 许芳菲看了眼六张床铺的编号,她是6c,左侧中间那张。 新生拉练由学校统一购票,分到的床铺都是随机。瞧着狭小的中间床层,许芳菲在心里悄悄地叹了口气,为自己从小到大一直不太好的运气。 不过,郁闷的心情并未持续多久。 小小地沮丧几秒钟后,许芳菲甩甩脑袋,深呼吸,重新打起精神。她将自己的所有行李从身上卸下,行军被背包,沉甸甸的□□……全都塞进下铺床位的下方,摆放整齐。 放好东西,她直起身,伸手捶了捶有点酸软的腰背,一回头,视线里猝不及防撞入道高大身影。 穿秋季荒漠迷彩服,戴荒漠迷彩帽,英俊逼人,容色沉静。 只一秒,许芳菲眼珠子瞪得溜溜圆,说话都结巴了:“教、教导员?你为什么来这里?” 郑西野弯了腰,把自己的行李放地上,边把东西规整进置物区,边随口答她话:“因为我也睡这儿。” 许芳菲更惊,捂了下嘴,怔怔脱口而出:“我们这么有缘分?” 郑西野直起身来,垂眸瞧她,挑挑眉,调子慢条斯理地故意拖长:“是啊。” 许芳菲两颊发烫,不敢与他对视,她干咳一声别过头。格子间逼仄,他人高马大往这儿一站,几乎将她周围的空气都挤压殆尽。 她呼吸之间全是他身上的味道。 虽然清冽好闻,但也令人莫名心慌。 许芳菲囧囧地呆站着。就在她开始思考,要不要爬上自己的中铺躲开郑西野时,身旁那位爷出声了。 郑西野视线扫过六张床铺的标号,微蹙眉,侧头看她:“你是6c?” 许芳菲点点头:“嗯。” “咱俩换。”郑西野的语气,听起来温柔而强势,不容丝毫的辩驳置疑,“你睡6a。” 6a和6b都是下铺,空间比中铺上铺松缓很多。许芳菲听他说完,连忙摆手:“教导员,下铺比中铺舒服很多。你干嘛跟我换。” 郑西野说:“就是因为下铺更好才让你睡。” 许芳菲一时错愕。 犹记得入学当天,他义正言辞对她说,军校就是军营,他不会对她有过多的照顾。但这段日子,他分明对她左维护右维护,偏袒得要命。 沉吟须臾,许芳菲鼓起勇气摇头:“不行。” 郑西野没料到这崽子会拒绝自己,沉声:“为什么不行?” 许芳菲指了指6c这个中铺床位,急得都快跺脚了:“你看看,这床位这么窄,你这么大的个子睡着不难受吗?” “我宁肯我自己难受,也不想委屈你。”郑西野神色不善,道:“我说换就换,这是命令。” 许芳菲:“……” 一句“命令”,成功将许芳菲所有话都给堵回去。铺位号都是随机分配的,她分到了中铺,哪有占着下铺让他难受的道理,这不是损人利己吗。 许芳菲不愿意,咬咬嘴唇,僵在原地没有动。 郑西野安静地盯着许芳菲。姑娘细细的眉毛纠结在一起,浓密的睫毛低低垂掩,两粒雪白的门牙轻轻扣住下嘴唇,整个的憋屈愤懑,敢怒不敢言。 他将她倔强可爱的小表情和小动作收入眼底,强行硬起的心,两秒就软得稀巴烂。 郑西野静了静,最终还是先软下来,柔声低语地哄道:“崽崽,乖。你听话。” 许芳菲:“……” 许芳菲感到无奈。她最怕他软硬兼施,简直无法拒绝。 胳膊拧不过大腿,教导员郑西野说要换,兵蛋子许芳菲再不想换也只能换。过了两秒,许芳菲没办法,只能叹了口气,默认算作同意。 这边两人刚扯完换床铺的事,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6号间其余的四个男学员背着背包扛着装备进来了。 他们都是信息大队的人,瞧见许芳菲的刹那,几个大男孩的眼睛都不约而同一亮。 少年们都正值青春期,血气方刚,军营里异性本就稀缺,像许芳菲这种大美人更是万年难遇。平时少年们虽然和许芳菲在一个队训练,但他们或是腼腆,或是没机会,几乎都没和这个女孩说过话。 现在大家被分在一个列车隔间,就算不能聊天,漂亮姑娘光看着也养眼呀。 少年们很欣喜。然而,这种欣喜的情绪再他们视线左移两寸时,戛然而止。 就在漂亮女学员对面,教导员大佬正寒着脸面无表情看着他们,眼神嗖嗖如冷风,刮得不寒而栗。 男学员们:“……” 男学员们哭唧唧,心想:果然,上天为你开了一扇窗,那就一定会为你关上一扇门——他们居然和教导员分在了一起! 天!哪! 男学员们边在内心痛苦哀嚎,边抬起手正经八百地敬礼,喊道:“郑队。” 郑西野冷淡地点了点头。 少年们瞬间不敢再多看漂亮的女同学,一个个忙着规整自己的行李去了。 十点四十分整,列车开动。 许芳菲坐在下铺边沿,安静地看着站台上的景物往后倒退。看了会儿,她收回视线,余光里蓦然瞥见一抹微冷的荒漠色。 她转过头。 郑西野站在隔间外的过道窗边,高大身躯懒懒倚着车壁,侧颜安静,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芳菲又看向整个格子间。上铺两个男学员已经睡起回笼觉,呼吸均匀,剩下两个男孩坐在她对面的下铺,正在笑吟吟地聊着什么有趣事。 她目光落向对面写着“6c”的狭窄中铺,心里相当不是滋味。 迟疑两秒,她起身走出隔间,来到郑西野身后,试探着轻声说:“教导员,你不方便上去休息的话,可以用我的床铺。你想坐或者想躺下小憩,我都不介意的。” 郑西野闻声,视线微动,落在姑娘微红的小脸上。他懒懒扯了扯唇,答她:“不了。” 郑西野静了静,又随口补充出下半句解释:“我走路出了汗,身上不干净,躺你床上给你弄脏了。” 许芳菲听完眨眨眼睛,忍不住小声咕哝:“又瞎说。你明明最爱干净了。” 她永远记得以前在凌城,她忘带钥匙被他领回他的3206写作业,那间房子拾掇得整洁冷硬一丝不苟,简直比大部分男孩子的脸还干净。 对面。郑西野挑了挑眉毛,黑色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小姑娘,你对我滤镜挺重啊。” 许芳菲脸一下红起来,支吾:“不是滤镜,我只是实事求是。”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突的,几米之外的2号隔间内爆发出一声尖叫——有人惊慌大喊:“救命救命!快来人救命啊!” 郑西野和许芳菲相视一眼,旋即便飞快朝2号隔间方向跑去。 那阵求救声声嘶力竭,整个车厢的乘客都被吸引注意力,纷纷走出隔间,聚集在过道上,探头打望议论纷纷。 “出什么事了啊?” “不知道。” “好像有人喊救命?” “快去通知列车员,快去!” …… 当许芳菲和郑西野赶到2号隔间时,首先进入二人视线的便是一个倒在地上的女人。 她约莫五十来岁,闭着眼,脸色和唇色都苍白一片,两只手的手指死死扣拢掐进掌心。一个穿蓝色外套的姑娘正趴在旁边,惊慌呼喊:“妈,妈你怎么了?你快醒醒!妈!” 屋里其它旅客不知是被这一幕吓住,还是其它什么原因,全都跑去了隔间外面,惊疑不定地观察着。 “让一下。”郑西野说。 蓝衣姑娘看见他身上的军装,明显愣了下,回神后连忙擦擦眼泪把位置让了出来。 郑西野脸色极其冷静,在妇人身旁半蹲下来,翻开妇人的双眼察看瞳孔,再以指背感受妇人鼻息气流,触摸妇人颈动脉起伏,沉声说:“应该是急性心梗。呼吸脉搏都很微弱,需要立刻心肺复苏。” 蓝衣姑娘急得直哭,呜呜呜道:“妈……” 情况紧急,郑西野也顾不得其它了。他伸手将妇人的外套纽扣解开,露出胸腔区域,双手交握,利用上半身的力量,使劲朝着妇人的心脏部位摁压下去。 就这样,按压到第三十次的时候,妇人终于咳嗽了几声,缓缓苏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