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烧头七,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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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他刚踏出窝棚,挥动巨剑的一瞬间。 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挡在了他与张君临中间。 “杀人啦!” 项於期听到窝棚里的难民发出惊恐的叫声,没有任何迟疑,再次向前踏出一步。 就在这时,那个高大的男子,突然反手拿下背后的弓,拉满弓弦。 弦上没有箭矢,可在男子拉弓的瞬间,一股劲气猛地爆开,将男子身上穿的宽大衣袍吹得猎猎作响。 面对着这股劲气,项於期手里近百斤重的巨剑,此时却像是千斤一般沉重,将他的身体带得一个趔趄。 不得不中止前行。 “你是谁?” 项於期望着前方这个少说比他高一品武道境界的男子,暗暗吃惊。 南越何时竟有这样的高手?! “梁……生……兰……” 十丈外的男子,结结巴巴地回答着。 梁生兰? 没听说过这号人物。 梁这个姓更不是什么显赫姓氏。 “梁兄为何要阻我?” 面对着男子时刻瞄准的无箭之弓,项於期感觉自己像是被猎人盯上的猎物。 他生怕对方主动出击,于是将剑尖插入地面,以示友好。 “你……要杀、杀谁?” 梁胜蓝同样将弓放到背后的弓袋里,打量着对面的那把巨剑。 好剑! 若是融了拿来打一套弓箭,定是绝世武器。 他有此一物,说不定能和九品之境的武者战上一战! 不不不。 他与对方近日无冤往日无仇的,假如对方能够放弃杀人,他便让对方离开,怎能觊觎别人手里的武器呢? 梁胜蓝纠结的时候,项於期正一眼不错地盯着他。 试图在这个过程中找到任何破绽,抢先攻击。 但令他失望的是,八阶境界的一品之差就如同中下三阶的一阶之差,不是凭智慧便能拉近差距的。 “我要杀那个烧纸的人。” 项於期右手握紧剑柄,左手指着那块新立没几天的墓碑。 那座墓碑前有不过烧纸的痕迹,还有几朵孩童们放的今日盛放的太阳花。 他昨夜便注意到了这座墓碑,特意向金陵的人打听过。 据说里面葬的是一个有风骨的老者,父亲以俘虏要挟投降,老者撞刀以示决心。 他恨这位老者坏了父亲的计划。 但也敬佩这位老者的气节。 ??? 正将一大堆纸钱和金元宝放到墓碑前,还没开始烧的张君临,错愕地看向说要杀他的人以及救他的人。 不会吧? 他不会真的这么倒霉吧! 担心刺客在他拔完毒后到来其实是他说的玩笑话啊! 开局被动当监国太子要与金陵共存亡他也认了,可石磊他们层层传递送出去的信可能刚离开南越地界。 “你是西楚派来的刺客?” 张君临无法想象眼前的情况,上下打量着项於期。 不认识,但有些面熟的感觉…… “非也。” 项於期对于张君临知道西楚派来刺客一事,也很吃惊。 但他身为执掌数十万大军的大将军,早已是喜怒不形于色,不让人看出任何的破绽。 “那你为何要杀我?” 张君临手指着自己身上的黑衣解释。 “你别看我今天穿得很朴素,实际上本宫是南越太子,大哥,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那把巨剑看上去就有百斤重。 对方还能够挽出剑花来……绝非凡人。 而且对方挥剑时他根本没感知到,定是比他武道境界更高的高手! “大哥,我们之间要是有误会,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如果是别人买我的命,我能出双倍买回来。” 张君临额头上冒出了虚汗。 感觉到脚底板涌上来的细微力量,但它们涌入这具拔完毒后已是七阶上品境界的身体里,犹如一滴水涌入人工湖。 能掀点水纹,但作用不大。 若是给他一天的机会缓缓的话,应该能够在这个“杀手”面前成功逃脱。 “杀父之仇,如何谈?又如何买命?” 项於期看到张君临一脸轻描淡写的儿戏模样,想到父亲就是死在这个竖子手里,他气得拔出巨剑。 “梁兄,我欲报杀父之仇,这是身为人子的责任,还望梁兄成全!” “杀父之仇确实不共戴天。” 梁胜蓝满脸的胡子,导致项於期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但听到他认同自己的话,项於期大喜过望。 此人果然是遇见不平、开弓相助的过路侠客。 那么,只要他报上名号再许之以诺,便能让对方离开! 而张君临背对着梁胜蓝,虽然同样看不清对方的脸,但他能够这样淡定地站在原地没有任何挣扎,也是有所依仗的。 他不知道手持巨剑的人是何身份。 但他知道梁胜蓝是谁! 看来他虽无逆天的气运也没倒霉到喝凉水都塞牙的地步,来烧头七遇到杀手,但也遇到了救星。 “梁……” “梁兄,我乃西楚镇南大将军项於期!家父项鸿死于此人之手,还望梁兄行个方便!” “他日梁兄若去西楚,报我名号或来我府中,定当万金相赠、不醉不归!” 啊……这…… 万金啊! 张君临摸了摸脖子,干笑一声:“早知道我值万金,富可敌国,我还种什么地,我把自己卖了就能养活整个南越了。” “死到临头还敢大言不惭,竖子,吃我一剑!” 项於期看得出梁胜蓝是一个单纯的人。 并且这位梁兄与张君临也并无交谈,再加上方才对“为父报仇”的认同和他开出的条件。 他认为,这位梁兄没有任何再次阻拦他的理由。 “嗖!” 一颗石子猛地砸中项於期的肩膀窝。 那是一颗梁胜蓝随手在地面上捡的石子,只在弦上搭了一下射飞出来,就犹如利箭一般。 其实项於期早就看到梁胜蓝弯下腰去捡石子。 但他以为那是闲着无事做。 并没有想过,那颗石子,竟会穿透他的肩膀。 铛! 项於期右臂吃痛,手里的巨剑再次插入土里,自肩膀处流下的鲜血沿着巨剑往下淌。 他的眼中满是不解。 “梁生兰,你为何还要阻我?!” “窝……” 梁胜蓝此时的情绪也有些激动,导致发音都不清楚。 好在,张君临替他出声说道:“首先,这位不叫梁生兰,他叫梁胜蓝。” “其次,他也不是要阻你这位西楚镇南大将军,项鸿之子项於期。” 得到高手庇护的张君临,此时笑得颇有一番小人得志的奸诈感。 看得项於期直磨后槽牙,恨不得当场将此子碎尸万段。 但如今他投鼠忌器,只能咽下这口恶气,旁敲侧击地打听着。 “你们认识?” “窝……” “我们刚认识。” 张君临说着,又朝墓碑鞠了一躬,使出一计无形的杀招。 “我能和梁兄认识,还是由于项鸿那日兵临城下,抓了滁县百姓来诈降。” “忘记介绍了,项於期大将军,梁兄正是那日撞刀而亡的老者之子……梁兄快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