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言情小说 - 让春光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6

    算命先生了,你一定大富大贵。就是可惜,以后没人陪我上香了。”

    二十本想与十一道别,想起自己如今的处境,一声不吭,给十一一个大大的拥抱。

    乌云袭来。

    十一远去,走向肖有贵。

    雨未到,雷轰鸣。

    十五猛地跑下台阶,双手呈喇叭状,放在嘴边,“十一姐姐,你一定要幸福啊!”

    十一回头,喊道:“我叫罗小蝶!”

    众人向她挥别。

    唯独十四绷着脸,喃喃道:“我刚进府,正是她受宠的时候,她看不惯我,和马总管哭诉,扣我新衣布匹。仗着二公子那时宠她,欺负我,嘲笑我,打不过我,她就跑去和二公子告状。我发誓,有朝一日她遇难,我一定落井下石,狠狠将她踩在脚下。我一定——”

    十四用手背抹去眼角的泪珠,一边向外奔跑,一边大声哭喊:“罗小蝶,你一定要幸福啊!”

    罗小蝶回首,笑中有泪,“你们也一定啊!”

    小六大展双臂,“放心吧!我们都会幸福的!”

    喊声拉长在寂静的慕府小路。

    ——

    慕府东侧有一株巨大的槐树。是慕老爷从城郊迁过来的,已有百年历史。

    嫩叶穿翡翠,白花攀新枝。

    慕锦正悠哉地靠在粗干上。

    树下一群女人依依不舍地道别。

    罗小蝶和肖有贵携手离去。

    十四忽然蹲身痛哭。

    慕锦远眺京城中心巍峨的皇城,“皇城天子曾与我说,女人无论如何天真善良,进了后宫,一定逃不过勾心斗角的命运。我就建一座和洽后院告诉他,我的女人无一不是有情有义,有胆有识。”

    寸奔仰望天边的黑云,“二公子,要下雨了。”

    “嗯。”

    悄无声息,只有颤了两颤的绿叶感知到二人的重量。

    第35章 

    “太子殿下, 要下雨了。”

    “嗯。”

    萧展转身回到长廊。

    说时迟,那时快。电闪雷鸣, 飘风急雨。

    萧展倾耳聆听雨点敲在飞檐上的“叮咚”响。

    皇城每一座宫殿的雨滴不是千篇一律。皇上的宫殿厚重醇醨, 后宫的缠密阴柔。而太子这座东宫,时而舒缓, 时而匆促。宛若太子和皇上最近的关系,似乎又变得微妙。

    萧展安静地走过深幽的走廊。

    身后的太监放轻步子,紧紧相随。

    到了转角, 檐霤的声音比雨声更大。

    萧展开口问:“清流,你可知,勾心斗角一词从何而来?”

    “臣不知。”清流躬身在侧。

    “飞檐高耸的宫墙里,男人朝纲倾轧,女人西宫猜忌。这一座座檐牙交错的宫殿, 正是皇城的根之所在。”萧展的眉眼像皇上, 却又不像。他没有皇上跋扈恣睢的神态。

    清流应声:“是。”

    萧展瞥向檐梠, “生于皇宫,注定了争斗无休。”

    “是。”

    萧展见到房里的女人,回头和清流说:“你出去吧。”

    “是。”清流后退一步, 出去了,再关上门。

    李琢石站在窗前。她在东宫穿不得比甲, 换回了襦裙女装。凝眸眺望, 眉宇仍旧英气逼人。

    萧展拿起外袍,为她披上,温柔地说:“琢石, 别着凉了。”

    李琢石看一眼肩上的刺金华衣,“太子殿下,这里没有别人。”所以,别再伪装了。她再也不会相信了。

    雨雾像是飘进他的眼里,他的黑眸变得朦胧。“昨日,母后见到和昭仪,与我说,想起了一人。”

    李琢石抬头。

    他揽住她,“前皇后逝去的那天,就是这样的暴雨。”皇宫里里外外,叮叮咚咚,小小年纪的他听在耳里,竟觉得是喜乐。

    前皇后是圣上的遗憾。宫里已经听不到她的传说了,反而是民间野史编得天花乱坠。

    当今圣上随罗刹将军出征,在西埠关大胜百随。那年,他在战场捡到了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身形纤弱。西埠关那样的边疆多是大骨架的女子,这样细致的姑娘倒是少见。

    才十七岁的圣上第一眼就被小姑娘吸引,将她带回了宫。

    这位小姑娘就是前皇后。

    “父皇常说,前皇后聪慧过人。”萧展抚起李琢石的额角,“然而,仅仅凭聪慧在后宫是走不远的。天真又善良的小姑娘,说要统筹西宫,为皇上建立和洽的嫔妃关系。结果,她被斗死了,连儿子也无可幸免。”

    李琢石甩了甩头。

    萧展扣住不放。“我当时年纪小,忘了那小子才几岁,凭借顽劣如父皇的脾气,深受宠爱,得了太子之位。也忘了四皇子死的时候,是否留有全尸。”

    萧展笑了:“和昭仪受宠,贵妃嫔妃们又按捺不住了。不是给父皇下套,就是给妃子下药。琢石,你以后处在后宫,可要明哲保身。”

    李琢石平静地说:“太子殿下,你入戏了。”

    萧展极其温柔:“我说过。我若为王,封你为后。”

    她暗自苦笑。讲得情深款款,把他自己都骗过去了。他只有在半梦半醒时,才会唤出心爱女人真正的名字。

    那个名字从来不是李琢石。

    “太子殿下,朱文栋求见。”清流一把尖细的嗓音穿透了雨声。

    萧展给李琢石系上外袍的腰带,这才放开她。“进来。”

    门开了。

    朱文栋发上有雨滴,一脸肃穆地进来,“臣参见太子殿下。”

    萧展踱步到几案,说:“父皇昨日临时变更行程,查到原因了吗?”

    朱文栋关门。“安排的探子回报,昨日,皇上陪了和昭仪一日。”

    “和昭仪虽然神似前皇后,却终究不是前皇后。”萧展修长的手指在笔挂上徘徊。“皇上的这理由,我不怎放心。”

    听主子的口气,朱文栋明白他生疑。朱文栋将探子的话如实禀报,“臣的人询问过御医,和昭仪病得颇为严重。皇上甚为担忧。”

    萧展抽出一支小楷,正要提笔写字,又放下了。说:“病得巧,病得重,就不寻常了。”

    “太子殿下的意思是?”

    萧展抬头看朱文栋,“你安排在皇陵的人,也许被父皇发现了。”

    朱文栋瞳孔微缩。“臣失职。”

    “不怪你。父皇向来多疑,现在才被他察觉,你已经不错了。”萧展换了一支小楷,在纸上龙飞凤舞,“慕家那边如何?”

    萧展这回终于将商贾慕氏记在了心里。

    “没有异常。就是。”只要说起男女之事,朱文栋流畅的语气就略显僵硬,“慕二公子那个偷汉子的小妾走了。”

    “走了?”萧展失笑,“只是这样?”

    “是的,女的早就失宠了。”

    “一个早就失宠的女人,竟能这么放了。”萧展转眼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