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臣妾给您盖个戳儿
“臣妾的哥哥在臣妾心里,自然是千般好万般好,没有一点缺点的。”白云昭冷静的思考。 “可若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上讲,臣妾的哥哥确实是年少轻狂经验不足。以他现在的能力,也顶多能做个校尉。” 仲怀仁也是因为考虑到仲怀仁的年纪,没有最终拍板定下来。他怕白云昭知道后心里不高兴,这才变着法的试探。听她如此说,仲怀仁越发的觉得白云昭懂事。 “好,那朕就听你的。朕就封你的哥哥为越骑校尉。” 白云昭吃了个八分饱就放下了筷子,她用手帕擦了擦嘴角。仲怀仁见她吃的差不多了,命人将饭菜撤下去。 “你瞧着这里的布置可还喜欢?朕听闻民间嫁娶都是这样的,只是时间太过仓促,没能尽善尽美,让你受委屈了。”仲怀仁说,皓月落进了他的眸子里,明亮而温柔。 白云昭心神一晃,“已经布置的很好了,臣妾很喜欢。其实只要皇上心里有臣妾,就算没有这些,臣妾也很高兴。” “你放心,朕一定会好好对你的。”仲怀仁握住白云昭的双手,拇指细细摩擦着她手背上的软肉。 “朕希望能和你到耋耋之年时,也能一起携手观月赏月。” 白云昭羞涩的含笑不语。仲怀仁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红盖头,轻轻的盖在她的头上。 红烛摇曳中,白云昭和仲怀仁在无声中完成了三拜。随后两人喝了交杯酒,又割了头发用红绳绑在一起放在红木小匣中。 恩爱两不疑,结发为夫妻。寓意多么美好的诗句,白云昭却一点也感觉不到开心,心中只有无尽的荒凉。 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她的夫君了。他拥有很多东西,很多女人。可她若不是他的妻子,却一辈子只能守着他一个人。 “阿昭。”仲怀仁的声音仿佛能温柔的滴出水来。 白云昭迷茫的抬手,看到他乌黑的瞳仁里倒映着一片红,跳跃的烛火,还有不知前路的小小自己。 仲怀仁越靠越近,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淡淡的萦绕在白云昭的鼻尖。对方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皮肤上,她认命的闭上双眼。 红罗帐层层垂下,锦被上绣着鸳鸯戏水,龙凤呈祥。仲怀仁的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小汗珠,可他仍不忘体贴的问:“你若是疼了,就告诉朕。” 白云昭咬着唇摇摇头,嫩藕似的双臂攀上眼前男人的脖子。 她好像回到了儿时,炎夏泛舟湖上。突遇狂风骤雨,巨风咆哮着,宛如一条条鞭子疯狂的抽打着船身。她只能躲进船舱里,紧紧抱住自己,随着风浪颠簸起伏。 时而归于平静,时而顺着浪尖顺势而下。她想要尖叫,却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咙,发不出一点声响。慢慢的,湖面趋于平静,小船随着波浪晃晃悠悠的往前走。 清风徐徐,两边是一望无际的荷花。她捧着一大捧莲蓬,精疲力尽的躺在船板上望着瓦蓝的天…… 白云昭终是没忍住,狠狠的咬在仲怀仁的胸口。仲怀仁吃痛的闷哼一声,她这才惊觉自己方才做了什么…… “皇上,臣妾给皇上盖个戳儿,从此之后您就是臣妾的人了。” “好。” 另一边,程杌秋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她唉声叹气的捶着床板,望着帷幔发呆。 兰心听到动静,点燃蜡烛,放轻脚步来到床前。 “娘娘?”她试探的叫了声,“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睡啊?” “本宫睡不着,心里烦躁的紧。”程杌秋怎么感觉这么热,昨儿的时候她也是盖着同样厚的被子,还感觉有点冷。 她索性披着衣服下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兰心知道程杌秋烦什么,也不敢说旁的,只能默声走到她身后给她捏着肩膀。 “你说,皇上此刻在和白才人做什么?想来一定是共赴云雨吧。”程杌秋的眼角泛着泪光,她别扭的不让泪水流下来。 “本宫明明知道皇上是九五至尊,身旁不可能只有我一个女人。可本宫这心里面,还是止不住的疼。兰心,你能理解本宫的心情么?” 兰心从来没有喜欢过男人,不懂痛彻心扉是什么滋味。可看到程杌秋难过,她心里也跟着沉甸甸的。 “白才人年轻貌美,身段又好,皇上被她一时所迷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一时盛宠也没什么好稀罕的,能让皇上一辈子宠着她,才是她的本事。况且就算白才人在深受皇上喜欢,也比不过您在皇上心中的位置啊。” “你还是不懂。”只有程杌秋知道自己究竟在害怕什么。 她难过的是皇上根本就不爱她,爱的只是她跟那个女人相似的眉眼罢了。 “皇上特意命人将甘露殿按照民间娶亲的习俗装扮的,可见皇上对她的心意。想当初本宫初次侍寝时,皇上未曾真的待过本宫。若是皇上不是天子还有多好啊……” “娘娘,奴婢说句不中听的话。这世上但凡有点权势的男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兰心打小就明白男人最是靠不住的,她爹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只有白花花的银子才不会背叛你。 “人心易变,谁又能保证旁人能一辈子对自己好。要奴婢说,只有把权利握在手里才是最要紧的。” “你小小年纪,倒是懂得挺多的。”程杌秋何曾不明白这个道理。 她若是心里没有皇上,自然是无所谓的,可她偏偏为情所困。 “奴婢从小就见识了人性的丑恶,深知唯有靠自己才不会被人所辜负。”兰心苦笑。 她也想能有所依靠,可结果到头来却发现没一个靠得住的。 “娘娘,等您平安诞下公主和皇子。您就有了倚仗,这世间又多了两个真心待您的人。所以为了腹中的孩儿,您别再胡思乱想了,称着离天亮还早,好好睡一觉吧。” 程杌秋也担心自己一宿不睡对孩子不好,可她用尽了所有的法子就是睡不着了。好不容易天快蒙蒙亮时打了个盹儿,脑海中却如走马观灯般全是从前的人和事。 白云昭睁开眼,摸着旁边的位置一片冰凉。她猛地坐起来,忙问:“春桃,什么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