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阿金斯罗兹齐
利用“盗窃者”的身体能力，苏格穿越了层层的人群，来到包围圈的内侧。 在他面前不远的地方，有一个正蹲在地上轻声抽泣的女生，还有两个不是学生模样的成年人。 为首一人，有着仿佛雕塑一般的面孔，一张大方脸上棱角分明，在整张脸的中间，还有莫格里恩人独有的象征——大鼻子。 后面一个仿佛侍卫般的人，则很普通，五官也没有什么特点，但是令苏格觉得诡异的是，这个人脸上没有毛发。 无论是睫毛，眉毛，或是胡须头发，在这个人脸上，没有一点毛发，光秃秃的。 即使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苏格看到这个人，心中仍然产生一丝恐惧。 正常人不会这个样子，不是特殊的疾病，就是有其他的原因……苏格快速地打量了二人一眼，转向一旁，问道： “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克兰妮指着大鼻子的人，气愤地说道，“就是他，莫格里恩的大使，其实是个色狼。” “就是他刚刚欺负的布丝，我们大家都看到了。” “喂喂喂，小姑娘，你这样乱说话，可以是要负责任的。”大鼻子的人说道，“我恩瑰泽，是来自莫格里恩联合众国的人，是外交使，我怎么可能会欺负一个医学生的小姑娘？” “就是你，你不要不承认，在这里的所有人都看到了，对不对？”克兰妮站在恩瑰泽面前。 “对！”后方传来整齐响亮的支援声。 “靠人数多是没有用的，小姑娘，你说我欺负她了，有什么证据吗？”恩瑰泽道。 克兰妮蹲下，在抽泣的女士耳边低声说着什么，过了一会儿，才重新站起来，义愤填膺道： “你用语言侮辱她了。” “我没有。” “你有。” “我没有。” 恩瑰泽的话让克兰妮逐渐激动起来，但是她也知道，这样争辩下去，根本没有意义。 而恩瑰泽仿佛看透了她的想法一样，微笑着，用一种让人很不舒服的目光，上下打量起克兰妮。 来自成年人和上位者的压力，让身为学生的克兰妮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双手护在胸前，身体已经忍不住开始微微颤抖。 “好吧，我退一步，”恩瑰泽说，“你说我侮辱她了，那么请问，我是怎样侮辱她的？” “你！”克兰妮眼眶开始发红，一副气急了的模样。 不说克兰妮，就是旁边的苏格也已经满腔怒火。 看恩瑰泽的样子，分明是吃准了克兰妮和布丝会因为碍于面子，而不敢说出实情。 毕竟，对于一个正直青春期的女生来说，在这种人数众多的场合下，要完整复述一遍对方侮辱自己的过程，会承受着巨大的心里压力。 除此之外，还必须为自己以后的名誉考虑。 身为一个男性的苏格，都会为自己的清白而感到烦恼，更不用说这两个还在上学的小姑娘了。 苏格忍住冲动，伸手拦在米斯顿葛和阿金斯身前，以防这两个人也跟着激动起来。 米斯顿葛还好，虽然一脸气愤，但是没有冲动。 不过让苏格略感惊讶的是，阿金斯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低着头，做出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 苏格没有功夫去管阿金斯在想什么，只有不添乱，怎样都好。 就在这时，恩瑰泽接着说道： “没有是吗？没有的话，我可就要走了。” “你不准走！”克兰妮喊道，“你不但用语言侮辱布丝，你还做了下流的动作。” “什么动作？”恩瑰泽说着，眼中带着肆无忌惮的笑意，“我倒是想知道，具体是什么动作？” “你！你摸她的后背了，还有肩膀，还有……” 克兰妮的声音小了下去，而一旁布丝的抽泣声，却渐渐清晰起来。 仿佛是一簇微弱的火苗，在不断的添加燃料后，变得熊熊燃烧起来。 沉闷的氛围让人几乎喘不动气，苏格感觉就像有块大石头压在心上一样，让他觉得无比憋屈。 他知道，在场的人，不只有他一个人想上去给恩瑰泽一拳。 但是他也知道，恩瑰泽身为一个外交使，一旦在学院中发生危险，带来的后果也不是他和这些医学生可以承受的。 怎么办呢？ 是在这里出一口气，逞一时之快，然后被警察抓进去，还是找别的机会，让恩瑰泽付出相应的代价？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恩瑰泽再次开口了。 “好吧，我再退一步，如果说我真的用下流的动作侮辱了这位女士，那么你看这样如何……” “如果我用语言羞辱了她，就让她用同样的语言羞辱我，如果我用行动侮辱了她，就让她用同样的行动……” “侮辱我。” 恩瑰泽，舔了舔嘴唇，露出一个狂妄的笑容，笑道：“这样的话，是不是公平一点，你们接受吗？” 说着，恩瑰泽还伸手提了提裤子，做出一个挺胯的动作。 “你！无耻！” 克兰妮急得哭了出来，一旁蹲在地上的布丝的肩膀，也剧烈地颤抖起来。 “哈哈哈哈哈。” 恩瑰泽笑起来，牵动着在场所有人的情绪，仿佛一阵狂风吹过，原本燎动的火焰，猛然剧烈。 “砰”的一声闷响。 苏格发现自己的拳头被拦了下来。 他微微惊讶，看向自己面前的那个脸上没有毛发的男人。 “堤丰，退下，我们又没有做错什么。”恩瑰泽说道。 “是的，主人。”名叫堤丰的侍卫点头，松开手后，退回到恩瑰泽身后。 苏格看向那个护卫，心中顿时生出警戒之心。 刚刚这一拳，虽然只是用了普通人的力量，但是在无声中接近的动作，却是实实在在的“盗窃者”能力。 苏格知道，即便是许多低位阶的超凡者，都不可能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抵挡住自己的攻击。 不愧是专业的侍卫……苏格心想。 恩瑰泽转过来看向苏格，上下打量了一下，笑道： “你是什么人？” “只是一个正义的路人。” “哦？”恩瑰泽眼睛亮了起来，“正义的？那请问你，什么是正义的？正义的，又能怎么样？” 苏格看了看自己的拳头，轻轻摇头，“不怎么样。” “但是，也仅仅是现在，不怎么样。” “仅是现在？”恩瑰泽仿佛觉得很有意思，往前走上几步，说道，“现在？未来？又有什么区别呢？难道说，这一拳，现在无法打在我脸上，就代表着，以后就可以？” “那你可以想好了，这一拳打下去的后果，是不是你们可以承受的。” 恩瑰泽伸出一只手，握成拳头的样子，打在自己的脸上。 “哈哈哈哈哈，如果我没有想错，你的正义，应该是迟到了。” 一股无人可挡的气势从恩瑰泽身上爆发出来，不光是医学生，就连苏格，都能清楚地感受到从对方身上传来的压力。 让人忍不住想要跪服的绝对力量。 米斯顿葛看到局势变得不妙，生怕苏格做出冲动的事情，连忙来到苏格身边。 “我没事，”苏格低声说，眼睛看向那个没有毛发的侍卫，“对方很厉害，我打不过他。” 苏格重重地叹了口气，似乎是在感慨，又像是在感叹自己的弱小和无能。 如果不能在没人注意的情况下偷袭，那么这件事，恐怕只能这样了。 这股愤怒，这股无奈，只能咽下去。 “对了，阿金斯呢？” 苏格一愣，几乎就是同时，一丝不妙的预感在他心中悄然出现。 他连忙转过头，发现在层层的人群之中，有个熟悉的人影，正在挣扎着挤出来。 在所有人都放松下来的时候，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阿金斯从人群中猛然冲出，足足跃起有一个人的高度，接着鼓足全身的力气，挥出愤怒的拳头。 “砰。” 肉与肉碰撞的声音，夹杂着少许骨头碎裂的声音。 阿金斯从死角中挥出一拳，将恩瑰泽狠狠地打飞出去。 包括苏格在内，所有人都愣住了，仿佛一件件人体雕塑一样，站在夜风中，看向面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迟到？呸，正义会迟到吗？你在做梦呢？还没有到睡觉的时间呢！”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阿金斯甩了甩额前并不存在的长发，接着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动作。 只见阿金斯将一顶帽子扣在头上，接着拨开人群，迈动双腿，飞一样地向远处跑去，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时间仿佛停止了。 下一刻，围绕在四周的学生忽然炸开，四散逃离，就像一个被打碎的蜂窝一样。 一道道人影互相穿插着奔跑，推搡。 叫喊声，喧闹声，辱骂声，全部混在一起，让原本已经非常混乱的局面，变得更加混乱起来。 等到恩瑰泽被扶起来的时候，他惊讶地发现，面前已经空无一人。 一缕夜风吹过，带走空气中残余的热度，恩瑰泽眨眨眼，感觉刚刚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场幻觉。 “主人，为什么不让我追上去。”堤丰问道。 “有点缺陷，可以让我们看起来更像正常人，而这，也可以为我们的真正目的做掩饰。” 恩瑰泽用舌头舔着牙齿，将一口鲜血随意吐在地上，目光一下子变得凶狠，道： “而且，谁说不让你追上去了？现在就给我追，如果碰到事情，你自己判断后进行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