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玄幻小说 - 诡秘从恶魔开始在线阅读 - 预料外的发展

预料外的发展

    奈亚天真烂漫的声音回荡着。

    此时安静得过分的场面,让苏格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无形的压力从四周传来,仿佛连空气都带着重量。

    这特么是谁啊?!

    怎么在这个时候过来添乱?我好不容易想出这样一个办法可以混进城,明明就只差那么一点点了……

    这怎么叫讲童话故事,这分明就是在讲鬼故事啊?

    苏格气得牙根痒痒,恨不得把这个小姑娘一脚踢回城里,可是在那之前,他知道自己必须先面对一件更为严峻的事情。

    看着守卫和弗斯曼冰冷的目光,苏格感受到从二人身上传来的成年人的压力,他深知弗斯曼的实力,如果来硬的,对方一个人能打十个自己,现在又加上一个带有武器的守卫,自己根本毫无胜算。

    深吸了口气,他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这或许只是个巧合。”

    守卫目不转睛地盯苏格的脸,但没有回答他,招手唤来刚才那名清点人数的守卫,“刚刚检查过人数,五十四人,对吗?”

    “是的。”

    “包括这个人吗?”守卫指着苏格问。

    “额……”点名的守卫有些犹豫,被这么一提醒,发现自己好像忽略了这件事,“我马上去,重新数一遍。”

    苏格看着快速远去的身影,心跳随着越来越快,这时候他看见守卫将刚才的身份证明又拿了出来,神情严肃地对自己问道:“再说一遍你的名字。”

    领队的弗斯曼跟守卫并排而立,两个身材魁梧的成年人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苏格??艾欧西格。”

    守卫手中翻动不停,迅速检查过一遍之后,他肩膀耸动深呼出一口气,对着苏格亮起手中的文书,“里面并没有你的名字,不对,没有苏格??艾欧西格这个名字。”

    不一会儿那名点数人数的守卫跑回来,瞥了眼苏格,“一共五十四,不包括这个人。”

    气氛开始变得紧张而微妙,一个被隐藏起来的秘密,马上就会被拆穿,而在场的人都不知道到时候会变成什么样子。

    看着面前的年轻人,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害怕正微微颤抖着,守卫踏出一步,一只手握紧了背在肩膀上的双筒猎枪,再次开口道:

    “说出你真正的名字和来历,并交出你的身份证明。”

    说到这里守卫忽然加重了语气,“否则我们会将你视为异端份子,在这里将你立刻拘捕!”

    周围的另外两个守卫也察觉到异样,分别放下手中的工作向这边迅速跑过来。

    三名城门守卫围成的圈子不断缩小,苏格紧张的情绪也逐渐攀升到极点,两只耳朵变得通红。

    他知道自己不能抵抗,一旦抵抗就做实了守卫的猜测,到时候很可能会被冠以异端的名字受到制裁,可如果不抵抗的话,他也会被抓起来,经过调查后,多半是同样的下场。

    已经饿了一周,仅靠着河水和一些草根果腹,走到这里几乎用光了他所有的体力,如果被当作异端抓起来,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下去。

    望着那座黑夜中依旧灯火通明的大城市,似乎有熟悉的炖菜汤的味道飘过他的鼻尖,苏格感觉自己嘴中又不受控制地分泌出一些口水。

    原本几乎完美的计划可以混进城,就差那么一点点,没想到被一个小孩子的故事给破坏了。

    早知道会这样,就不动那些歪脑筋了……

    想到这里,萌生出悔意的苏格,有意无意地看向那个穿红衣服的奈亚,忽然发现那个小孩子正眯着眼睛看向自己,脸上挂着天使般的微笑。

    奈亚坐在不高的马车架上,晃荡着双腿,似乎眼前的一切都跟自己无关。

    她一边看着苏格,一手托平,另一只手立起来,用食指和中指作双腿,比了个“跑”的动作。

    苏格一愣,一时间没明白奈亚的意思。

    而此时的守卫则提起全部的精神戒备着。

    一个普通人?是巧合吗,还是说,对方真的有打算,真的是来历不明的人,想混进约克市中,图谋着什么?

    是恶魔?

    守卫舔了舔嘴唇,控制住自己握住猎枪的手,突然大喊一声,“说出你的名字和来历,否则,我们真的会将你视为异端,并予以抓捕!”

    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中,苏格粗重的呼吸声格外清晰。

    其余两名护卫听到命令后也顿了一瞬间,然后纷纷恢复状态,连忙卸下双筒猎枪,摆出瞄准射击的姿势。

    煤气灯在细雨中照出一片朦胧的橘黄,令人紧张到无法呼吸的对峙中,一阵“咕噜”的声音突然从苏格肚子里传出来,在寂静的环境中格外响亮。

    守卫和离得稍远的弗斯曼都是一愣,看向那个虚弱的年轻人,嘴唇蠕动,似乎想要说什么。

    万物俱静,只有细雨细微的沙沙声。

    忽然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出现在城门的另一边,紧接着从脚下传来剧烈的震动。

    动静之间极大的反差让在场的人都被吓了一跳,脑中空白了刹那,他们纷纷扭过头,目光越过城门的高墙,过了片刻才看到一阵浓浓的黑烟升起,然后哭喊声尖叫声此起彼伏。

    “怎么回事?!”守卫茫然地大喊,他看着浓烟升到天幕,回想到刚刚奈亚的故事,心中升起万分恐惧。

    “恶魔……难道真的有恶魔?”守卫喃喃自语,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猛地回头,发现原本苏格站立的位置已经空无一人。

    “里应外合?”守卫忙看向城门方向,但只看到一个瘦弱的人影在门口闪过,瞬间消失不见。

    糟糕了……

    守卫看守南边大门,对市内布置了如指掌,他知道从眼前的南门进去后,再往东前进一点点,就是约克市比较混乱的下街区,那里人口杂乱,流水一样的租客,甚至一间屋子能塞进四五个人,一周能有两三次的循环,这样的环境藏一个人再容易不过,加上刚刚的爆炸,一定会更加混乱。

    就在他心急火燎的时候,看到一个身穿白风衣的人从黑暗中走近。

    那人停步在昏暗的煤气灯下,翻开兜帽,露出一头即使在昏暗中也十分显眼的苍金色长发。

    “这……欢迎我完成任务顺利归来的礼炮吗?真的是意料之外的隆重,如果是为了褒奖我,只需要用金钱就可以,而且……为什么是这个颜色?”

    白衣人似乎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眨巴着眼,满脸疑惑。

    “昂都先生!”

    守卫瞬间热泪盈眶,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连忙赶到白衣人身边,“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如你所见,刚刚回来,其余几人已经分别带着自己那份回到各自教会了,不必担心。”名叫昂都的人伸手掸去身上的细雨,冲着不远处黑烟袅袅的地方努努嘴,“什么情况?”

    守卫一脸严肃,认真说:“应该是恶魔的残党,就是一周前的那个恶魔事件。”

    昂都瞳孔一缩,“详细说。”

    在守卫跟昂都说完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昂都摸着下巴,仰头思考。

    “那个恶魔事件就是我处理的,当时在现场也没有发现任何其他痕迹,也许真像你说的,是有残党,”昂都转头,“分一个人,去找协会帮忙,把事情始末告诉他们,不过我猜这时候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能不能找到……额,只能祈祷女神的庇佑了。”

    布置好接下来的行动后,昂都重新戴上了兜帽,从上到下整理一遍,让自己看上去精神一些,可在一个自信的微笑之后瞬间垮下脸。

    “在无休止的任务之中,一个简单的休假竟然变得如此奢侈。”

    昂都一步一磨蹭,“本来这时候,不该是大家在协会中齐聚,桌上摆着鲜奶草莓蛋糕和甜起泡酒,开始欢乐的庆祝派对吗?”

    做着不切实际的白日梦,昂都忽然感觉到什么,扭头看过去,就看见一个穿红衣服的小孩子对着自己微微笑。

    还没等他说话,那个小孩子忽然从马车架上蹦下来,一路蹦跶着小跑进城了。

    “注意安全啊,不要靠近爆炸区域。”昂都冲着小孩子喊了一句,可是对方似乎并没有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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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格将头遮起来,向着火光的方向移动。

    进城后,他先是被眼前的场面震惊了片刻,然后发现这里的情况比想象中更加混乱,细密的雨水对救火并没有起到丝毫作用,反而激起大片的浓烟,搞得一个个救火的人都灰头土脸。

    他在地上捡了块儿碎布,看上去似乎是哪家窗帘的一部分,也不管随手就围在身上,然后在一根被烧焦的木头上抹了抹,将黑灰涂在脸上,配着虚弱的身体和苍白的脸色,看上去跟因为救火而脱力的那些人一模一样。

    不远处的人们忙忙碌碌在救火,苏格四处张望着,打算先找个地方藏起来。

    终于进来了,不过与预想的完全不同,虽然算不上最坏的状况但是也差不了多少,怎么会变成这样呢……苏格心中一阵失落,但是求生的欲望让他暂时放弃了思考这些,他知道自己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找一个地方隐藏起来,不能被守卫抓住。

    他在人潮涌动的街道上看准一个隐蔽的小巷口,正打算过去,忽然一个守卫装扮的人从他身边飞跑而过,苏格认出是之前守卫中的一人,惊慌失措,万幸的是对方并没注意到他。

    或许是这些伪装起了作用……苏格松了口气,差点被发现的后怕让他不自觉退后一步,正巧绊在什么东西上,向后摔了下去。

    下意识地绷紧全身的肌肉,却没有预料中的天旋地转,苏格紧张地喘着气,感受到从背后传来的一股力量。

    转身看过去,一个头发已经全白了的老妇人,一只手托着自己,另一只手好像端着什么东西。

    “救火是个十分耗费体力的工作,给,那边临时搭建的棚子里还有面包,虽然不是现烤的,但我想那依然可口美味。”

    苏格低头,浓豌豆汤的香味直往鼻子里钻,他沉默了片刻,一把端起来喝了个干净。

    “谢谢。”

    “不不不,你们帮我们救火,应该是我们表达感谢。”老妇人退后一步,双手合十,神情虔诚,“感谢伟大的空之女神,让世界充满善意与和平。”

    苏格看着老妇人,用力抿了抿嘴唇,把碗交还到老妇人手里,然后转身离开,眨眼间就从街角消失了。

    刚到了没人的地方,苏格眼前忽然一黑。

    糟糕,是低血糖的症状吗?在这里晕倒,一定会被发现的……他心中感到不妙,却也无力改变,耗尽的体力和虚弱让他感到眼皮越来越沉。

    在意识模糊的最后时刻,他似乎看到了一个红色的小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