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我回来了

    姜寒峰、卫承光、沈伯熊、阎泰、马遵灵、金拓致远等十多人，全都一脸“痴呆”的望着姜玄，眼睛瞪的极大，惊骇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们此时的状态，犹如看到什么不可能存在的大恐怖一般，全都身体僵直，静立不动。

    率先遁逃到远处的吕沧海，更是保持回头的姿态，佝偻着腰，张着嘴，头皮阵阵发麻。

    姜玄，一刀杀了比顶尖劫境更强一线的蚩狰！

    死在蚩狰手下最知名的，莫过于曾经的黑潭刀祖姜正悟。

    姜正悟境界已经到神魔之下的极致，不过手段并不全面，出身部族拖累了他的成长，若说飞雪城最强的劫境，一定是神魔手下那排名第一的监察使！

    众人并不知晓现在的第一监察使是谁。

    但他们明白，哪怕是飞雪城最强劫境，也很难杀蚩狰，双方最多五五开！而蚩狰掌握飞行、隐遁、趋利避害等能力，能杀它的恐怕只有神魔，还得是神魔愿意耗费时间，在十方绝地里找它几个月，才可能杀他。

    蚩狰之所以能为祸千年，就是因为神魔不愿意在它身上浪费时间。

    十方绝地对神魔而言，也存在危险！

    蚩狰必然某个神魔妖兽的麾下，它预知到神魔来杀自己，就会躲藏起来，祈求神魔妖兽的庇护。

    就这样一个战力比拟飞雪城最强劫境，且极为狡猾残忍的存在，竟然被二十岁初入劫境的姜玄，一刀给杀了！

    就一刀！！

    蚩狰显然远远低估了姜玄的实力，没有提前感觉到姜玄的杀机，它大意了。

    但这也只是它趋利避害的能力没有起效。

    这不会影响它的战力。

    可它依旧被一刀斩杀！毫无还手之力！被姜玄的硬实力瞬间秒杀！因为杀蚩狰太容易，这显然不是姜玄的战力上限。

    那他现在……到底是多恐怖啊！！

    神魔之下，他还有敌手吗？

    这种战力就算不是神魔，他给人带来的压力，也等同于神魔！飞雪城任何劫境，甚至一群大天劫境一起上，他恐怕都能乱杀。

    “小玄！”姜寒峰无比激动的叫喊出声，这是他儿子，他儿子啊！

    “爹。”姜玄微笑回应了一声，又目光扫视众人，他在众人的眼中看到了不理解、震撼、拘谨……以及深深的敬畏！

    吕沧海过来了。

    姜玄突然扭头看他，他一下子整个人僵住了，不敢与姜玄对视。

    “你若真想切磋，回去后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你能接我一刀，便算你赢。”姜玄平淡道。

    “不不不，不必了，姜……姜大人。”吕沧海疯狂摆手，神情又疯癫又畏惧，甚至侧过身去，似乎这样姜玄就看不到他的脸了。

    他是真疯了。

    但依旧会恐惧。

    “对了。”姜玄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看向卫承光与沈伯熊，“我与卫家，以及你们沈家，有些仇怨，我回去会解决。”

    卫承光、沈伯熊全都脸色猛然巨变，恐惧感让他们浑身过电一般。

    姜玄只是提一嘴，他依旧很平静，淡漠。

    也没说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不想解释，就没人敢让他解释。

    他不是要跟他们商量。

    而是通知他们一声罢了！

    “先走吧。”姜玄最后说了一句。

    他已归心似箭！三年了，他终于从黑潭宫里出来了，也不知道部族现在怎么样了，罗总教头他们是否在庇护部族，还有娘子、母亲、妹妹……都如何了？这些都是姜玄的牵挂。

    姜玄率先化作残影，刻意放慢了速度，不然没人能跟上，尤其是他父亲姜寒峰，本就不以速度见长。

    姜寒峰化作残影跟上了儿子。

    其他人紧随其后。

    ……

    两个时辰后，天色已黑，众人刚刚行出十方绝地。

    “怪不得……”姜寒峰、姜玄父子俩一边超高速移动，一边传音闲聊，对于父亲，姜玄没有太多隐瞒，但涉及到奇石前辈的没说，以奇遇机缘搪塞，还有天狐娘娘的也没提，不想让父亲为自己担心。

    “一缕神魔之力……我儿子，有希望成为神魔。”

    “爹你怎么哭了？”

    “放屁，我那是风吹的。”

    后方，众人三三两两的保持距离，阎泰夫妻距离姜氏父子俩最近，但也相隔十余丈，其他人更远，姜寒峰高速移动中一直展露气息，倒不至于跟丢。

    “到底发生了什么？寒峰没提过吗？”

    “姜玄闯第五关前，他们父子俩回石室聊了许久，寒峰应该知道，但他出来之后没说啊！我估摸着，他不说，一是因为当时的情况，大家都困在那，说不说也影响不到外面，还破坏关系，二是……他恐怕不想做主，姜玄比他这当爹的更强，仇怨之事如何处理，决定权肯定在姜玄。”

    沈伯熊、卫承光二人跟在最后，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

    四大家族又如何？

    姜玄所展现的天资与实力，已经到了足以破坏规则的地步！大乾皇朝虽有律法，可姜玄这情况若真要复仇，就算是飞雪城主，恐怕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可能转过头来帮他。

    他才二十岁啊！

    这种天资的价值，又岂是沈、卫两大家族能比的？

    恐怕只有第一家族的陈家，因为其特殊性以及极深的底蕴，能在神魔城主的庇护下，与姜玄掰掰手腕。

    “等回归家族后，我们先了解情况。”

    沈伯熊眉头皱成川字，一咬牙：“若这仇怨太大，我们去找陈家，请陈家出面从中斡旋，姜玄崛起虽势不可挡，但终究不是神魔，哪怕之后能成为神魔，也是多年后的事，现在的陈家，应该还压得住他……”

    陈家不仅仅家业最大，飞雪城治下十万里之地，凡是稍有规模的郡城、县城，几乎都有陈家的支脉，甚至可以认为，陈家是飞雪城治下经济命脉的核心，这涉及到民生根本。

    这不是其他三大家族能比的。

    而且陈家与朝廷的关系，也更加紧密。

    大量族人在朝廷、军中任职，陈家数百年前还出过一任监察使，他还有另一个身份，就是如今飞雪城主的亲传弟子。

    神魔蒋耀昌执掌飞雪城一千余年，如今飞雪城四大家族的格局，就是他一手促成的！神魔城主治理一方，多数都会放权，方方面面大小事务都有各个衙门来做，其真正在乎的只有两点。

    一是民生！是人口与经济的繁荣，这是大局！

    二则是天才！能成为神魔的天才！

    能辅助他治理的家族，蒋耀昌便会重视，可以说陈家能做大到今天地步，也离不开蒋耀昌的提携，双方关系非常紧密。

    这让陈家有超然地位！

    是四大家族里，唯一能在规则外行事的存在！

    比如若某个部族招惹了陈家太狠，陈家直接灭了这部族，哪怕皇朝保护部族的律法再严苛，监察使手握权柄，想找陈家的麻烦，那这事儿也会被神魔城主压下来，最终结果，也只能是给陈家一些不痛不痒的惩罚。

    现在的情况是。

    陈家代表着人口与经济。

    姜玄则是城主绝对重视的天才！

    “陈家……会帮我们吗？”卫承光十分担忧。

    “只要有足够的利益，陈家肯定会！”

    沈伯熊连道，“咱们十大家族虽然相互竞争，但都在规则内，整体很温和，这种竞争也是城主大人愿意看到的，有竞争才有繁荣，而且千年来，咱们四大家族历史上多有联姻，部分生意上，也早已密不可分。”

    “四大家族中任何一个大家族的剧烈动荡，甚至被灭族，突然出现的巨大利益，只会被飞雪城其他那些有劫境的家族、以及贵族领瓜分，陈家不可能独占。”

    “若四大家族中的两个同时发生巨变，那很可能引发飞雪城整体势力格局的巨变，新的家族崛起，陈家地位虽难以撼动，但这种骤然的变化，肯定是陈家不想看到的。”

    “家族越大，越希望地方稳定。”

    “一旦乱起了，是要见血的！那些差一线的大家族为了谋求四大家族的地位与特权，会铤而走险！下面的附庸家族更甚，陈家固然能在乱局中占到好处，但陈家原本的生意，反而会因为整体的动荡而大受影响。”

    在这个神魔主宰的世界，哪怕对神魔家族而言，钱，也是家族命脉。

    有钱才有资源，才能一代代培养，确保家族的繁荣。

    陈家足有十几名劫境固然恐怖，但相比于巨量的族人，以及覆盖十万里的生意分布，十几名劫境能直接照应的，也只有最核心的生意，外围那极庞大的生意分布，根本顾不过来，会在动荡中大受影响。

    陈家盘子太大，大到，他不允许大动荡的出现！

    千年来，四大家族起起伏伏，也都有强盛期衰弱期，陈家也不是一开始就是四大家族之首，但无论是强盛还是衰弱，变化都不是一蹴而就，而是长达数十年周期的缓慢变化。

    “只要咱们两大家族付出的利益，超过陈家在动荡里获得的利益，陈家必然愿意出手干预，这虽然会让咱们两家伤筋动骨，根基动摇，可能需要几十年才能缓过来，但也比灭族之祸要好。”沈伯熊已经提到了灭族之祸。

    两人之所以会这么恐惧，冒出会被灭族的极端想法。

    甚至卫承光都没有找有交情的姜寒峰求情。

    都是因为姜玄除了天资大恐怖外，他还有一个身份——部族民！

    部族民就是这么极端！

    屠戮！

    生死战！

    灭族！

    解决矛盾的办法就是杀！

    这是他们的“传统”！民风极其彪悍！

    很多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相比于大家族发生冲突后，最终可以用利益补偿来解决，部族民的作风，当真是让人无比恐惧！

    而先前姜玄平淡提仇怨时，两人都感觉到了姜玄一闪而过的杀意。

    “姜玄这般实力，就怕陈家也不想得罪姜玄。”卫承光依旧十分忧虑，他的忧虑也源于，卫家的家底，可远不如沈家啊。

    “陈家何时怕过？姜玄也不是神魔！”沈伯熊连道，“陈家与姜玄，本身又没有什么瓜葛，陈家也未必愿意看到一个部族民就此做大，这对他们没好处，反而坏处很大，姜玄建立贵族领已经板上钉钉，姜氏将来必然会与陈家冲突，竞争第一家族的位置，从长远考虑……陈家本身与我们关系更近，肯定是向着咱们。”

    四大家族虽然相互竞争，却也有着一定的默契。

    历史上也曾抱团针对过一个迅猛崛起的贵族领。

    主城里的大家族，与贵族领，终究不是一路人。

    “可姜玄是将来能成为神魔的存在啊。”卫承光道。

    “成神魔，真的那么容易吗？”沈伯熊反问。

    卫承光默然。

    何止是不容易！那是违背天地意志超脱凡人的蜕变！是跨越天堑！再强再有天赋的存在，在渡过神魔大劫前，都只是有可能成为神魔，而并非一定！

    没有一定。

    甚至，越强者天劫越强，风险反而更大！

    “再说，我们也不是让陈家与姜玄结仇，从中斡旋而已。”沈伯熊道。

    “唉！”卫承光一叹，“等回到家族，先看看情况吧。”

    “相信我。”沈伯熊最后道，“陈家压得住姜玄，而且他们也愿意这样做，毕竟姜玄的崛起对他们没任何好处。”

    ……

    深夜，黑潭山外围。

    “爹，这里很少会有劫境妖兽出没，不会有危险，我先走一步！看看族里情况！”姜玄有些急不可耐，他这一路也算是保驾护航，其实早就没有什么危险了，若不是一路闲聊有些话没说完，姜玄不会等到现在。

    十几个劫境一起赶路，就算真有劫境妖兽，也是妖兽躲着他们走。

    “去吧。”姜寒峰点头，笑道：“你先回吧，给族里一个惊喜，我们随后就到。”

    姜玄直接消失。

    后面跟着的人都注意到了姜玄离开，却都根本无法捕捉到姜玄的移动轨迹，太快！远远超过他们的感知。

    片刻后。

    姜氏部族土城，夜色下片片灯火，四处喧嚣，似乎是有人成亲，今夜的姜氏部族，举办了盛大的篝火晚会。

    姜玄凭空出现在鹰嘴崖上，望着熟悉的土城，望着那些灯火，露出了笑容。

    我回来了！丧狐的部族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