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言情小说 - 长姐她强硬可欺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25

分卷阅读125

    ,送给红狐狸……”

    她复述过后,有些不解:“怎么了?”

    不归捧着药:“你瞧,不是谁,都能圆满求亲的。”

    罗沁遂唉声叹气:“公子真可怜,我一个奴婢,此时倒同情起他来了。”

    不归又闭上了眼,轻声:“闭嘴。”

    罗沁知道她没睡下,又说起来:“我跟着殿下这样多年,殿下少年时还好,猜得出一二,如今时常不知道殿下话中何指。但请殿下传个明清些的命令,这回去,第一步该做什么?”

    是查你的毒,还是掌你的权?

    她都清楚,可她却轻挑了窗帘,看了一眼外头马上的人,哑声说:“我要先去找个答案。”

    罗沁摸不着头脑,最后也只能归结到是四公子的缘故上去。

    *

    待到长丹,已经是傍晚了。

    与离开时不同,楚思远这回归来,城门口熙熙攘攘排了好些官员。他一下马,便听了满耳朵的恭贺交赞。

    如果没有甘城一疫,如果他带着那些新兵一路顺遂赶回长丹,也许此刻他会打从心里感到高兴。但此时他回头看了一眼所剩一半的振武,和那马车里下来的心爱的姑娘,他只觉耳边的美言讽刺不已。

    不归掀开车帘,看见他大踏步而来,手伸到她面前。

    不归摇了摇头,自己下了马,擦过他身边时轻声道:“今日之内,必还你答案。”

    楚思远眸色一亮,转身看着她换上皇家與队的马车。

    因着这一句话,缓回皇宫的这一路,便不算煎熬。

    *

    皇宫早有了安排,接风洗尘宴备得热火朝天,极为隆重。

    楚思远要跟着她走,不归没让:“去办你的事,办完再回广梧。”

    楚思远没再多说,转身去料理同僚和属下的事。

    不归看着他离开视线,侧首对罗沁道:“你回广梧主事,不必跟着来。”

    “殿下要去哪里?”

    “柔娘娘那。”

    病愈的人虚弱。不归走得慢,便也慢慢想。等来到柔妃宫不远处,昔日那安静的去处如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中又秩序井然。

    不归没让宫人跟着,摘了眼罩自己袖手上前去。

    柔妃宫门前的人见了她,连忙下阶去迎。不多一时,穿过简约的宫廊,她看见书房内简素的一个白衣背影。

    宫人退下,不归上前欲行礼,柔妃稳稳托住她的手,带着她去坐下。

    “不归甘城一去,可还安好?”

    不归轻笑:“回柔娘娘,还算顺畅,只是给长辈们添乱了。”

    柔妃握惯了兵戈的手心有薄茧,但笑意温婉:“多心,你顾自己便好,不必只往自己身上挑毛病。刚回宫好好歇着,待过几日,你休养全了,这些琐事还得挪到广梧去——”

    不归反握她的手:“柔娘娘,不归今来不问这些,想问一些旧事。”

    柔妃便斥退闲杂人等,只剩她二人:“你只管问,柔姨知无不答。”

    不归顿了一时,缓缓道:“当年琼林宴晚,我去养正殿面见舅父,当时您正从殿中出来。”

    “不错。”柔妃正声,“当夜陛下封两位皇子为王,我对你说思坤不会卷入嫡争,此话如今、将来也都做数。”

    “柔娘娘恕罪。”不归低声,“这几年来,我心中戒备,细细查过诸位皇子,查出了您的旧事。”

    柔妃陈暮的神色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

    “更早的时候,思坤曾在我宫中说过一段故事。”不归轻声复述了那黑熊与红狐狸的旧故,又说:“有远赴者欲折寒铁花,不复归,等候者红衣换白衣。”

    陈暮指尖颤起,眼睛先湿了:“只在他小的时候,笼统说过几回。他素来记忆不如何,难为……记住了。”

    不归也记住了。慢慢地查,在楚思远离开的半年里查清了。

    故事里的黑熊名陈礼,红狐狸名陈暮,俱出国中显赫将族陈家。只是他出于旁系,攀不上主家高贵的嫡女暮,虽相悦,身微不足以提亲。

    他便奋力去搏与她匹配的身份,参武举,败于平民于霆。将家不笑未上三甲的其他将族,反笑他这陈家儿郎败于草芥。旁人仰望不可求的榜眼,于他反而成了耻笑。

    又再时,传闻新帝有意与陈家结亲,这年轻人分说不出,急迫入心,欲予切实功勋自证求亲。临走时折了烈烈如火的芍药簪在心爱的红衣姑娘鬓边,对她道,凯旋时以寒铁星花为聘。

    他没想过她在不在乎此些。

    他也没想过,芍药别名将离,本不该以此道告别。

    寓意不详。

    那一年是个将星陨落的不详年。南境于霆返朝毒发身亡,西北国境不安,陈礼殒命。

    自幼爱猎猎红衣的嫡女暮一夜焚尽了红衣。

    她再也听不到心上儿郎赞一句红衣如火。

    火里的红,与嫁衣的红那样相似。但今后长生,她与此再无缘了。

    世家之贵女,未嫁怀得子,传出便是一族的耻。换上白衣的嫡女暮欲出城之际,被新帝的暗卫天御拦住了。

    世家与帝权的交杂,也便无休无止地延续了下去。

    *

    陈暮闭上了眼,眼中一晃而过的水光干涸,就如十数年前的深夜,烈火焚尽了红衣,也烤干了眼底。

    再睁开眼时,搁浅的是经年未亡人的寂寥与苍凉。

    她垂眼:“帝家之事,我还以为,今生不会有人能翻出这旧事。”

    不归低头:“是我逾越了,此事我绝不会外露,这一点您放心。”

    陈暮摇头:“无妨。经年旧梦了,那些旧固守,如今回头看,并没有什么可惜的。”

    不归沉默了一会,低声说:“不归叨扰,想问您一事。”

    陈暮忽然觉出了她眉眼间的不寻常。

    “您是否……因其人之亡,因未果之缺,更为、更为刻骨铭心?”

    陈暮安静了很长的时间。

    “年少时,觉得死亡惨烈,痛彻心扉,不忘不改是矢志。还以为再二十载,任多牢固的眷恋,也只余死水微澜。”

    “不是的。”陈暮望窗外的苍穹,“刻骨与刻魂,都是铭心。”

    “与生死无关。”

    *

    她回到广梧时,天已经黑了。

    换了常服的楚思远在庭院前,勿语观语两斋前的阶上,坐着低头逗弄肥花猫。人如玉,人如刀。

    他绕着修长的手指在花猫眼前晃,花猫尾巴轻轻拍打地面,仿佛是漫不经心的老神在在模样。

    他听见脚步声,回头看见了红着眼睛的她。

    花猫迅疾奋起,合爪拍住了他的指尖。

    他与她安静凝望了片刻,另一手伸向她。

    不归正要开口,身后忽然传来纷杂的脚步声。

    她转身,看见为首的贾元和身后的御前宫人,脑海中如遭鼓击。

    贾元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