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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惊地想,自己居然不是个人,而是妖?!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细小的爪子,细长的尾巴,还有圆滚滚的身体…… ——是妖怪就算了,天下那么多妖怪,猛虎苍鹰什么不行,怎么会是一只胖鼠呢? 难道他经常不吃东西都感觉不到饥饿,是因为体型的缘故?! 见鬼的楚巫!根本就是山中精怪,所以能跟山灵沟通! 孟戚心情十分糟糕,原本这时候他会戾气暴涨导致意识昏沉,可是现在偏偏清醒得不行,想要晕过去都不可能。 自以为面无表情、很是严肃的胖鼠,实际上却是呆呆的,一副好逗弄的模样。 墨鲤没有这么做。 这是他的同族,在歧懋山遇到的时候墨鲤以为胖鼠跟白狐它们一样是有灵性的生物,这才会上前逗弄。 墨鲤又去打了一盆水,小心翼翼地把胖鼠扶到脸盆旁边看倒影。 然后胖鼠仰头栽倒。 墨鲤:“……” 好在没有栽进盆里。 墨鲤知道化为原形时没法开口说话,他捧着陷入饱受惊吓的沙鼠回到床边。 “变回来吧。” 说完,就把沙鼠放进了那堆衣服里。 结果衣服里面好半天都没有动静。 墨鲤又等了一阵,怕沙鼠出事,再次把衣服揭开。 白圆软乎的胖鼠睁着眼睛,爪子都绷直了,不信邪地在床上滚了好几圈,仍然没有变回来,粉白的鼻尖气得发抖。 墨鲤:“……” 这可糟糕了,墨大夫立刻拿出自己的经验,开始跟胖鼠讲化形时产生的感觉。 然而孟戚根本不记得第一次化形的情形,他甚至本能地抗拒自己这样的形态——看起来太不威风了,怎么能是这样弱小甚至圆滚滚的生物呢? 折腾了一个时辰,整张床都被胖鼠滚了三遍。 墨鲤当机立断,收拾行囊连夜离开野集,否则明天出门的时候,宁长渊或者秋红要是赶来相送,他就得解释为什么会少了一个人。 虽然能说孟戚有急事先走了,但是墨鲤不喜欢说谎言。 捏造谎言也很累,能省则省。 于是趁着夜高风黑,墨大夫上路了。 他找了一块厚实的布,往胖鼠身上一裹,再把胖鼠搁到自己肩头。 武林高手有内力护体,下雨都不会淋湿衣裳,胖鼠又足够小,恰好在内息影响的范围内,不会被寒风吹得毛发全部翻成单侧卷。 “孟兄,是我太鲁莽了。” 墨鲤边赶路边说,轻功高走得稳,上半身连晃都不晃。 孟戚默默地抓牢了大夫的衣服,心情十分复杂。 当自己的心思曝光之后,孟戚想过大夫发怒,想过大夫把自己撵出去,就是没想过现在的情形。 蹲在意中人的肩膀上算怎么回事? 连衣服都没有!浑身上下就一块布! ——裹上这块布,还是因为怕你冷。 孟戚有一掌拍断桌子的冲动,他下意识地一动,然后墨鲤就感到胖鼠跺了下爪子。 “别动,会掉下来的。”墨鲤用手虚扶胖鼠。 “……” 药效还在继续发挥作用,孟戚头脑非常清醒,他怀疑大夫根本不是自己的同族,绝对不是另外一只鼠! 否则发现自己变不回来,又没法说话的时候,就应该变回原形,然后用鼠族的方式沟通。 孟戚抬了抬爪子,蹭着下巴。 ……没有蹭到,只蹭到了肉。 脸颊的肉太多,下巴的肉也太多。 孟戚无力地把肉推开,终于蹭到了下巴,原本只是个摸下巴的思考动作,现在做出来却这么艰难。他眯着眼睛回忆自己在水盆里看到的倒影,不是粮仓或者百姓家常见的老鼠,是北边草原上的物种,也就是他曾经饲养过的沙鼠。 脑袋太大,身体太圆,根本跑不过猫! 自诩武林高手,轻功绝顶的孟国师陷入了深思。 按理说他的记忆虽有缺失,但也不至于连自己是人是妖都忘了呀。这些年他时而清醒,时而发病,也没有一次变回原形。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抚弄着爱宠,小心翼翼喂食沙鼠菜叶的景象。 那只沙鼠最初很瘦,他慢慢才养成了圆嘟嘟的体型,经常把它放在怀里。 孟戚也千真万确地记得爱宠的尸体躺在泥土里的模样,一向柔软的躯体变得冰冷僵硬,灵活刨动的爪子怎么拨弄都不会动。 后来呢? 孟戚的记忆一片空白,他发狂了,恨不得杀死所有人。 他懊悔自己为何要出门,可是想不起来前面的事,也想不到那只沙鼠的来历。 那只沙鼠,是同族?还是亲人? 冥冥之中,孟戚想起了大夫莫名其妙跟自己谈到孩子的事。 ——不会跟外族生孩子,跟同族也生不了孩子。 难不成孩子要自己生? “孟兄?” 墨鲤忽然感到一股大力重重地落在肩上,内息自然流转,生生被推开了数尺。 他还没站定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动作极快地转过了身,顺手把行囊抛了过去。 “里面有衣服。” “……” 身后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 墨鲤松了口气,总算变回来了。 他又等了一阵,估测着时间差不多,这才转过头。 孟戚长发披散,神情复杂地看着他。 “可有什么不适?”墨鲤熟练地伸手号脉。 孟戚没阻拦,只是声音喑哑了一些:“你认为我是为了想要孩子才对你意动?” “什么?” 墨鲤吃了一惊,他跟太京龙脉哪有生出小龙脉的条件?歧懋山距离太京那么远,小又贫瘠,太京龙脉失了支脉元气大伤,歧懋山连出现支脉的可能都没有。 “……那只死去的沙鼠,是我的孩子吗?”孟戚一字字问。 墨大夫心中一刺,他深深吸了口气,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缓柔和。 “我不知道,可能是,也可能不是。你先不要悲伤,我们与人不一样,死有时候并不是彻底消失,我们还得去太京那座山里看一看。” “不是孩子,它是我们的同族?”孟戚答非所问,他自言自语地说,“我们是妖?天地之灵是为妖,飞禽走兽也是妖,我们脱离了原本的模样,妄想以人的身份活在世间,为天道不容?所以无论做什么都会失败,亲朋故友终将离我而去,到最后自己也受到影响,疯疯癫癫?” “够了,我不知什么是天道!” 墨鲤见势不妙,断喝一声,及时拉回孟戚的思绪。 孟戚直勾勾地看着他,仿佛在等一个回答。 “要说天道不容,司家算什么?圣莲坛算什么?” “……他们是人。” “人又如何?人就可以滥杀无辜?” 墨鲤眉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