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言情小说 - 秋焰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0

    解,梁桥身为被告律师手段了得,法庭上言辞犀利,咄咄逼人,把原告的过往都挖了出来,用以证明原告小琪的证词不足为信。

    小琪败诉,这起案子结束后她很可能一无所有,法院也不一定接受她的上诉请求,加上小琪的女律师说:“她无父无母,以前住这里,后来政府危房改造,她搬了出去,前几天她来这里一看,改造后的房子居然没安装水管和电线,投诉了以后也没个说法,这可能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人的心理奔溃了,就再也看不见世界的颜色。

    梁桥看向女律师:“如果我没记错,这已经是案件发生后,王小姐第四次自杀。”

    女律师义愤填膺:“你这是什么意思!”

    梁桥抖了抖手里的雨伞,说:“没什么,先让人下来吧。”

    梁桥走到楼底下,抬头望着天台:“王小姐,我来了。我能上去说话吗?”

    天台上的王琪情绪激动:“你终于来了梁桥!我要你跟我道歉,你现在给我跪在那,发微博,发微博告诉所有人你说的那些都是屁话,你是个人渣!”

    梁桥看向女律师,眉毛挑了一下,施索离得近,注意到了,但她没明白他的意思,所有人都为王琪提着心,梁桥却似乎并不慌忙。

    周边没有建筑能借力,拍摄角度不佳,舍严打量四周,跟施索说:“我去那边,你过来帮我递摄像机。”

    施索一看:“树上?”

    “嗯。”

    “爬树太危险了。”

    “没事。”

    舍严摸了下施索的头,走到树下试了试手,不一会儿就爬了上去。

    施索还是第一次见他爬树,愣了下,才把摄像机递给他:“你当心点!”

    舍严点头。

    梁桥不可能下跪,他争取上天台,王琪不同意,她越来越激动,楼下有人嘀咕说不会是个疯子吧,还有人劝梁桥跪了再说,先把人安抚住。

    但还有几个声音说天台上的人不可能真跳,闹腾一上午了,要自杀早死八百次了。

    王琪大声喊:“道歉!我要道歉!!!我再给你一分钟!不然我就死在你面前!”

    梁桥说:“王小姐,你让我上去,我想当面跟你道歉。”

    他语速不紧不慢,似乎并不担心天台上的人会跳下来,他应付着王琪的话,同时也转移着她的注意力,等候已久的救援人员终于能靠近王琪——

    “别过来——”

    王琪声嘶力竭,楼下的救援气垫随着她的移动方向冲了过去,天台上的救援人员同一时间朝她扑去,但差了一截,没能抓住她。

    王琪跳下天台,楼下一片尖叫,气垫没能接住人,她扎过了钢筋。

    一切发生在瞬间,施索直愣在当场,舍严在树上朝底下望,他看不见施索的脸,把摄像机一放,他立刻跳下树。

    梁桥偏过头,把双眼闭上,过了几秒,他在周围尖叫声中重新睁眼,瞥了下钢筋的位置,又立刻移开视线。

    正好看见施索站在那,他又一次闭眼平复呼吸,然后过去,撑开伞举过施索头顶,说:“拿着。”

    施索没动,梁桥捂了下她的眼睛:“别看了,拿着。”

    握起她的手,硬把伞塞她手里,然后转身朝警察走去。

    舍严跑近时正好见到梁桥触碰施索的眼睛,他眼一沉,快步靠近,拿开雨伞,他揽过施索肩膀,捧起她半边脸:“开开?”

    其实也就短短几秒,或者十几秒,施索不太分得清时间流逝,她回过神,舔了下嘴唇,张口却不知道先说什么,等听见宁茹久赛过众人的尖叫,她胸口的气才呼了出来,镇定地说:“摄像机呢?拍一下那个。”

    她不是第一次见类似场景,但这种事她永远没法习惯。

    舍严没管她要求的人前保持距离,他抱了抱她,在她头上亲了一下,也没说让她离开别呆这儿的话,他折回去拿摄像机,回来后两人立刻跟上采访进度。

    人还有气,要先送医,幸好救护车一早就来防备着,医护人员将人送上车,施索和舍严跟着去。

    那头宁茹久晕倒在地,康友宝掐她人中没反应,最后给了她两巴掌,宁茹久这才悠悠转醒,康友宝一屁股坐地上说:“你要不要也上救护车?”

    救护车疾驰,施索和舍严跟到了医院,梁桥和他的同事也一起到了,所有人都在等待抢救结果。

    站着吹了一上午的风,还淋了雨,施索一到地方就找椅子坐下。水没带来,舍严去自动售卖机里买了两瓶喝的,递一瓶给施索。

    施索手上没力,第一下没有拧开,舍严把自己这瓶给她,拿走她手上的,说:“累了就靠会儿。”

    “我只是手软。”施索先喝了两口,又歇了一会儿,她把水放边上,“我去厕所,你去不去?”

    “我陪你。”

    “……”施索把他按住,“不用,我就上个厕所,你看着包。”

    没一会儿,梁桥洗了把脸回来,路上没碰到施索,他脸上水没擦,疲惫地找了张椅子坐下,接着发现隔壁坐着舍严,两人中间就隔了一只施索的包。

    梁桥问:“施索呢?”

    舍严没理,他自顾自地喝着水,梁桥看了他一会儿,也没再说话。

    他刚转开头,边上的人又忽然开口了:“梁律师对今天这样的场景是不是有种熟悉感?”

    梁桥回头看舍严:“什么?”

    “跳楼自杀,熟悉么?”舍严问。

    梁桥没明白他的问题。

    舍严把矿泉水随手搁在施索的包上,顺手拍了拍包上沾到的灰,一边说:“你执业第二年经手过一件案子,你的当事人开除了一名员工,事情被员工放上网,他遭受网友攻击后准备控告那名员工和攻击他的那些人,期间网络暴力升级,他不堪压力自杀,但最终被人救回。

    案子后来赢了,这事当年轰动一时,网络暴力第一次真正让人深思,具有正面教育意义,你也因为代理这件案子打响了名声,但你对外几乎不提,提的只是那些供人茶余饭后当谈资的明星案件。”

    梁桥起先没什么反应,后来他脸上表情都敛了起来。

    舍严直言不讳:“我查了几天,发现最初的网络暴力其实很轻微,在你代理案件后网络暴力突然升级,引起全网关注。你当事人的自杀也很巧妙,他完好无损地将整件事推向了一个**。

    你今天出现在这里,大概是觉得这情况跟当年一样,当事人假装自杀,律师推波助澜赢取官司胜利,并能得到最为广泛的关注,一战成名,所以你一点都不着急。只是事情出乎你的意料,这位当事人真的自杀了。”

    梁桥终于开口,嗓音干哑:“舍先生,你想象力很丰富。”

    “你在网上留下的痕迹,有心就能找到,你的表情也告诉我这个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