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适合
“十四。” 梁王正想的入神,天楚帝唤他,让他立刻将神思被拉了回来。 “你说,秦王、燕王……他们两个,你觉得谁更有可能?” 如此直白的问题,让梁王立即精神起来。 这种问题,可不是能随便回答的。 天楚帝又自己给出分析,“万慎若是倒了,兵部就得重新换人。兵部现在被老大握在手里,同样还有大理寺,也是他的。兵部尚书的儿子杀了大理寺卿的女儿,这十有八九,老大就得失去一对得力的臂膀。这样看起来,他似乎要吃亏些。” 梁王跟在后面,脑子高速运转。 他倒是觉得,燕王更惨些。 不过,这事他这皇兄……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犹豫道:“皇兄……” “有话直说,今日这里就你我兄弟二人,想到什么说什么。” “……” 梁王抬眸看了他一眼,“……您是不是多虑了?” 天楚帝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 梁王头垂得低了些,壮着胆子道:“不管是兵部还是大理寺,抑或是其他地方都是皇兄的,怎么会和秦王有关系。” 梁王伸出手在他头上轻轻打了一下,就像小时候逗弄还是孩子时候的他。 “行了,别糊弄朕了。” 梁王惶恐,“臣弟不敢。” “真当朕不知道,早在多年前,这朝堂上就有秦王党、燕王党、晋王党,就是没得朕这一党。” “……”梁王抬头,快速表态,“臣弟不知道,臣弟只知道皇兄,这满朝文武,莫不是皇兄的子民,臣弟亦如是。” 天楚帝盯着他看了一会,被他这般正经的模样给逗笑了。 “行了,就你会拍马屁。” 梁王面色肃正,“皇兄,您这话……是您自己说的,我没说。” “……” 天楚帝也反应过来,又觉得好气,又觉得好笑。 笑着笑着他神色又黯淡下来,“他们几个那些个小心思,以为朕不知道,党争……呵!一个两个玩得不亦乐乎。” 若不是他默许,怎会有他们的今天。 “……”梁王听着,头顶冒出了问号,“臣弟有一事不解,想请皇兄解惑。” 天楚帝轻笑,说出了他的疑惑,“你想问朕,朕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允许他们这么做?” 梁王惊讶,“……是。” 历代帝王,最讨厌的,应该都是党争。凭他对这位皇兄的了解,他不认为他是这个例外。 既然不是例外,那就是故意纵容。 “因为朕也想知道,朕的这几个儿子,到底谁最出色。” “……” “近几年,老有人催促朕立太子,生怕朕突然死了,也没得个可以继承这江山的人。” 他此话一出,梁王神经立即绷紧,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皇兄,这话您不要再说了,您是天子,自是寿与天齐。” 天楚帝偏过视线,“朕是天子,朕就不死了?” “……反正皇兄会活的比这满朝文武都长久。” 天楚帝笑出声来,“这满朝文武,怕也只有你这小十四是这么想得了。” 梁王眼神坚定,“臣弟是说认真的,皇兄正值壮年,那些糟心事,现在无需考虑。依臣弟看,皇兄再为这天下劳心个五十年也是没有问题的。” “……哈哈哈哈!您是嫌朕不够累,还五十年。” 梁王这几句话说的天楚帝心中开怀了不少,骤然笑问:“那太子呢?” 梁王抬头,眼中不解。 天楚帝追问,“你觉得该不该立了?” 梁王对答如流,“臣弟觉得储君一事,皇兄自有决断。这种伤神的事,也只适合皇兄操心。” 这话听着有点偷闲躲静的味道,然而深得听者之心。 “你……就是要让你一日日的除了吃就是玩就好。” 梁王笑容中带着讨好,“还是皇兄懂我。” “……” 天楚帝懒得再看他这不上进的样子,心中感慨,要是朝上那一个个也能如他这般想就好了。 可偏偏一个个的整日里都不清闲,年纪越大,事就越多,还倚老卖老。 想着想着,他又继续之前的‘倾诉’,“自朕登基以来,那些个老臣就让朕早立太子,说什么国不可一日无储君,早日立储,有利于江山稳固,说得好像,朕没立太子的这些年,江山都是不稳固的。” 梁王心又提了些,面上情绪稳健。 “你说,这江山,朕这些年管理得可有不好?” “……”梁王垂下视线,诚恳道:“皇兄乃千古明君,臣弟认为,可比太祖。”wap..OrG 天楚帝冷笑,“太祖,在那些人眼里,朕这个皇帝,不立储,就连前朝那崇文昏君都比不上。” 崇文昏君,是前朝倒数第二任皇帝,昏庸无道,凶狠残暴。说起来,若不是他,恐不会有今日的几国天下。 从这话可以听出,天楚帝对那些时不时让他立储的老臣已经极为不满,隐忍也已到了限度。 梁王腰也弯了些,不敢说话。 天楚帝还没说完,“可以颐养天年的年岁,还要事事操心,朕的这些卿家,也都是劳碌命。” 梁王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也不敢接话。 天楚帝脸上的笑容变得意味深长,“既然他们如此操心,朕也不能拂了他们的好意,那就让他们给朕考验一下朕的这几个儿子,看一下到底谁才是最合适的那个人选。” 梁王抬眸,面露惊诧,过了片刻,钦佩道:“皇兄睿智,臣弟佩服。” 梁王垂了一下眸子,过了少顷,突然问他,“你就不问问,朕看中了谁?” 梁王神色不动,还是那句话,“臣弟相信,皇兄自有决断。” “……”天楚帝对他是无计可施,“你这早朝日日告假,人总是没个踪影,但这朝堂上那些不好的习惯倒是全让你给学会了。” 梁王的脸上,真诚中夹着委屈,“皇兄,臣弟说的句句属实。” 天楚帝看向他,眼神犀利。 梁王先是神色不动,一脸坦荡,被盯得久了,慢慢垂下了眼皮,折服于对方眼中的威严。 天楚帝见这么久,他眼中都没有心虚,也就没再斥责他。 他换了个问法,“那依你之见,你觉得他们三个谁最适合?”暮萋萋的明月照冰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