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馄饨
不是,现在也算是就寝的时辰。 可是……他没等她,直接先睡了……好像还是第一次。 她扭过头去,看着床上躺着的人,这好像才是那个‘不对’。 她站了一会,床上的人毫无动静。 她回到桌前将蜡烛给点燃,看着桌上自己刚刚放下的食盒,坐了下来。 刚才在馄饨摊,咏绿大夸那家的口味,当时并不怎么饿的她,就带了一份回来。 想起这事,她还有些不好意思。 雪夕不在,她今日依旧是穷得连个铜板都拿不出来,这份馄饨也是咏绿结的账。 她往里面看了一眼,心里惋惜,看来是个没口福的人。 将馄饨端了出来,馄饨已经凉了,拿起调羹,闻不到香味的她,似乎还是不怎么饿。 盯着看了一息,她又将调羹放下,吹了蜡烛起身去洗漱,至于黑暗,丝毫不能影响她。 洗漱回来,径直朝床边走去。 他给她留了位置,她放轻动作在他旁边躺下。 闭上眼睛躺了一会,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又躺了一会,她还是没睡着,偏头看了旁边的人一眼,她好像知道不对劲在哪了。 他的呼吸。 他的呼吸很均匀,可问题就是太均匀了。 还有,以往无论何时,他总是喜欢将手搭在自己腰上。 她定睛看了他一会,某些方面有些迟缓的她,终于反应了过来。 这是气还没消? 她盯着他看了这么一会,见他一直躺的跟在棺材里长眠似的,将视线收了回来。 黑暗中,她盯着房顶发了一会呆,想起了他讲过的那个故事。 那真是一个不美好的故事。 尽人意的开始,不美好的结局。 那样的故事,他能那样平心静气的说出来,想来真的是听过很多遍。 这一晚,她盯着床顶发呆,毫无睡意,陈穆愉躺在旁边,连手指都不曾动一下。 天色一亮,沈归舟就起床了。 等收拾妥当,见床上的人还没反应,稍作思考,她找了纸笔,给他留言。 她今日依旧要去城外,查看那些阵法和机关。 告诉他,若觉得无聊可以去城里走走,若是不熟悉,可以在南风阁找人给他们带路。 还想写点什么,下笔好像又没什么可以写的。 她起初将信笺放在了小八仙桌上,走到门口时,她又折了回来,将信笺放在了他旁边的枕头上。 刚转过身,她又转回来。 盯着还是昨晚那个姿势的他,犹豫了片刻,将信笺放在了他脸上。 这样他就一定会看到。 就在她转身的那刻,宣纸下的那张脸上,睫毛动了一下。 沈归舟安心地出了房门,直奔大门口而去。 虽然她把陈穆愉拉上了这条贼船,但是这只是开始。 为了以后的事情能顺利,现在这个地方还是不能暴露。 现在这义州也和陈穆愉的身家性命相连,更应谨慎。 关门声响起后,又过了半盏茶左右,床上躺着的人抬起了好看的手,将脸上的信笺拿了下来。 又过了一会,他才睁开眼睛,去看信笺上的留言。 那歪歪扭扭的字,映入眼帘,还是让他眼睛不受控制地抽了一下。 连蒙带猜地看完她那些话,他说不上高兴,也说不上不高兴。 他闭上眼睛,陷入了沉思。 她是把他当什么了。 上级官员?她带来的客人?还是那不懂事的孩子? 昨晚上,他将他们的事情想了一遍,发现,他们俩现在就像错位的机关。 他轻笑了一声,也起身下床。 那张信笺,他本想撕掉,刚有动作,却又迟疑了。 最后,那张纸被他扔在了桌上,就又看见了桌上还没收的那碗馄饨。 那馄饨一看就没动。 他愣了一下,她昨晚带回来的。 没动……给他带的?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他觉得自己真的是有点毛病。 就她那没心没肺的人,还能想到这些。 他转身欲走,脚步又顿住。 若不是给他带的,那她带回来干什么? 自己吃……为什么又没吃。 挣扎了一会,脚还是不受控制地转了回去。 那碗馄饨摆了一夜,看上去已经没了诱惑力,明显是不能吃了。 他盯着看了一会,转身去洗漱。 陈霄来给他送早餐,看到桌上那碗馄饨就准备收走。 陈穆愉正好洗漱回来,看到这一幕,脱口而出,“放下。” 陈霄听着他有点冷的命令,怔了一下。 缓了一息,他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他手里那碗馄饨。 注意到陈穆愉的脸色明显变沉,他赶紧将碗放下来。 他看了一眼那碗显然是过夜的馄饨,心中疑惑,这馄饨不能碰? 陈穆愉走过来,直接吩咐,“你先下去。” 陈霄看了一眼那碗馄饨,“……是。” 陈霄离去后,陈穆愉在桌前坐下,刚要动筷,眼神又不自主地瞥向那碗馄饨。 内心迟疑了少顷,他端过那碗馄饨,试了一个。 现在天气还不算热,这里又是山里,夜里还是比较凉的。 馄饨没有坏。 然而面食的东西因为过夜,已经反生。 过了一夜,更不可能还留有什么香味。 要说好吃,那定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就算陈穆愉这人吃东西没有其他的皇亲贵族那么挑剔,这馄饨进嘴里后,他也没有想吃第二个的想法。 将嘴里的馄饨咽了下去,盯着那一碗发了一会呆,他放下了调羹。 既然她都给他带东西回来赔礼了,那他就接受了。 至于她心悦与否……他不是一直都知道。 何苦庸人自扰。 陈穆愉昨日在城中走了一日,没有再去城中闲逛的想法。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在院中站了一会,想起沈归舟说过的城外‘风光’,也出了门。 想必是沈归舟和这城里的人打过招呼,听他问路,还都热心给他指了方向。 出城这一路,没有受到任何阻碍。 沈归舟这日在城外,看到太阳西斜,越来越低,有些心不在焉。 今日只有咏绿和几个掌管外围防御的人和她一道,大长老那些人,她则让他们该干嘛就干嘛去了。 不然都围着她一个人转,让她很是不自在。 咏绿跟她说了好几句,她都是回的比较慢,就看出了她的走神。 见她盯着太阳看,咏绿也好奇地看了过去。 只是,太阳还是那个太阳,好像和以前的没有什么不一样。暮萋萋的明月照冰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