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登册
江河无法完美的回答薛正阳的担忧。 但有在这千年中,不知所踪的剑宗作为依据,江河多少也能思考出一些自己的见解—— 剑宗尚有七位灵境剑仙坐镇,一位老剑仙濒临飞升,可依然在千年后销声匿迹。 这已然证明了,哪怕是再鼎盛的宗门,有再多的大能庇护,也依然会因为各种原因濒临毁灭。 如此,想要让一个集体‘永存’,是不切实际的。 因为没有人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江河在提醒薛正阳,他们如今要做的,能做的,也只是尽量让鲤国活得更久一点便好。 再长远的事情,平白考虑,也只是徒增烦恼。 薛正阳怔怔地看着江河,好半晌,才松了一口气: “你说得对。原来,目光太过长远,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江河只道: “正所谓过犹不及,考虑的太长远,反而会脱离实际。” 薛正阳认可道:“没错。” 顾青山一头雾水地看着结束谈话的两人,堪堪意识到,两人已经莫名其妙达成了某些共识。 她对诸多事情的见解与看法,都与江河、薛正阳相差太多。 薛正阳是因为活得时间久,见识广。 江河则有剑宗作为依据,有一定了解。 顾青山懂得不多,见的也不多。 但二人的对话,顾青山都觉得十分有道理,虽然说不上来一二,却也能默默记在心里。 就全当旁听学习了。 两位国师都是有见地之人,学不了吃亏,学不了上当。 一旁不问世事的小姑娘,终于把小黑狗教训的呜呜抽噎,这才心满意足的带着它往站在门口的几人身边跑。 还不等她问什么,几人身后的学院里,便传来一阵悠长绵延的钟声。 江河听了,浑身打了个激灵: “报时的?” 薛正阳点了点头。 江河叹了口气,有些越发怀念上学时期的上下课铃,那远比这厚重的钟声要来的亲切。 “辰时已至。” 薛正阳道, “人来了。” “在哪?” 江河四周望了望,不见人迹。 薛正阳指了指门前的大道。 晓光如辉,眼前的天际尚有林荫遮蔽,但仍有晨辉如薄雾般在阔叶缝隙中向眼前漫来。 旭日东升,光晕之中,忽而有一金霞兀自闪烁,泛起阵阵涟漪。 金霞渐近,江河这才看清,原来是有一身着厚实锦袍遮住身躯,戴白纱头罩掩住面貌,分不清男女之人,正脚踏浓郁金云,向着东鲤仙院的方向飞速驶来。 饶是把混沌之气附着双眼之上,江河也看不出那人修为几何,甚至连对方的灵台都看不透。 使者飞的虽快,但来时却未有风声,转瞬即至,没给江河留下多少反应的时间。 他没有多废话,见到东鲤仙院的门口,站着男女四人外加一条土狗,只直接问道: “谁是薛正阳?” 声音颇为浑厚,听起来像是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 薛正阳上前一步,作揖道: “晚辈便是。” 那使者“嗯”了一声,左手忽地幻化出一竹简书册,右手则凭空拽出一根流光四溢的狼毫,道: “昨夜收到的纸鹤,是你发来的?” “正是。” “你是万仙山中人?” “是。” “可有证明?” 薛正阳取出一枚白玉玉简,上写‘仙’字,似是万仙山的证明标识。 那人接过检验一番后,便微微点头,将玉简递交回去,继而道: “申请材料准备了么?” “皆已准备妥当。” 薛正阳说着,又从袖子里掏出几卷羊皮纸质感的卷轴,交给使者。 使者逐一翻看,又点了点头,将其尽数收走。 随后,便在竹简空位处,率先写下‘万仙山’三个字: “名称?” “东鲤仙院。” “目的?” “传授道统。” “院长?” “薛正阳。” “境界?” “地一境。” “门中人数?” “共一百三十九人。” “道统?” “主生气,修万仙山《一气正法》。主修养生之术,辅以御气、敛息、幻术,还有……” 薛正阳忽然看向了江河。 江河一愣,堪堪反应过来: “剑术。” 薛正阳又向使者道:“还有剑术。” 江河这才明白过来,那东鲤仙院的一百三十九人中,除了薛正阳挑选的一百位仙苗之外,也囊括茅野望的三十二位弟子,和包含两位姑娘在内的他们几人。 而御气似与生气有关。 敛息则是代表路任家那一脉。 幻术……应当是说崔兰香了。 “这么杂。” 那使者边记录着,边喃喃道, “还真是你们万仙山的性子。” 似只是吐槽两句,他便将手中之笔捏作星粉,又对着竹简一拍,一金一白两页纸张,便自那竹简上的文字拍了下来。 一缕清风扫过,将两页纸张带给到薛正阳的手上。 “你们递交的《万仙山附属宗门意愿证明》我已验明,确认为万仙山附属无误。 《东鲤仙院建筑指示图》也看过了,符合天庭十四年前颁布的《关于附属宗门占地规划条例‘第十三版’》。 《‘一气正法’修行指南简介》也查阅了,同样符合现今实行的《天庭传道法第四十九版》的相关规定。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那张白纸是留给你们的回执,金纸则证明你们东鲤仙院已经被天庭记录在册,属于天庭承认的万仙山正统附属宗门,记得把它张贴在显眼的位置上,方便复查、更替。” 薛正阳似是对这一切早已见怪不管,接过两页纸张,仍是作揖回道: “好。” 那人点了点头,又将竹简收了回去,从袖子里掏出一尊手掌大小的香炉,递给薛正阳: “这是天庭给登记在册的正规宗门所下发的福利,你既出自万仙山,想必很清楚这是什么吧?” 薛正阳点了点头: “山海香。” “很好,那就没什么其它事了。我还有事,便不多久留。唯祝愿薛道友桃李满园。” 那人只秉承着公事公办的态度,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薛正阳的“前辈慢走”还未说完,那人便已然飘然远去,不见踪影。 薛正阳不以为意,只将两页纸张和香炉暂且收回袖中,看向江河: “如今东鲤仙院已被登记在册,可以启程,去……” 他忽而顿住了。 他的本意,是想等使者走后,带着江河直接去往山海别楼,履行一个月前自己对江河的承诺。 却只见江河就站在他的身边,一副骇然的模样,整个人既呆滞又恍惚,久久不能回神。 他不解道: “你怎么了?” 江河张了张嘴,很想要说些什么。 可话只到了喉咙处,却迟迟无法发出一个音节。 他的心胸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头脑的恍惚,只是因为在一瞬的风暴过后,陷入了宕机之中。 良久,在场的三人一狗,只听江河轻声地,将心头的千言万语,汇总为了一个词语—— “卧槽?”李个腿儿的我想救个人,可她活在一千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