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生于天地之间
四月孟夏，是太安城近年来最热闹的一个月。 鱼龙试，狼族使团进京，龙门洗礼，直到当朝国公薨逝，武政下令威武军开拔。 一桩桩一件件，对于寻常百姓来说，只在茶余饭后增添许多谈资。 但对于入局之人来说，却无一不是牵动全身的大事！ 杨国公府，此时全府缟素，府内尽是哭声。 这是大周立国以来，第一位薨逝的国公。 于朝堂上，武政亲赐忠勇谥号，以彰显其功。 只是，此时本该宾客如云的杨国公府，却显得有些冷清，说是门可罗雀也不错。 当朝诸多公侯，只来了李君集一个。 衮衮诸公，都是隔岸观火之辈，个个心中清明。 杨国公本就因当初站队一事而与朝臣来往不多。 如今他去了，子嗣又无杰出者，杨家已经注定了要没落。 再者，太安城高手众多，偏偏杨国公与狼族祭司交手时，没有一个人出手相助。 用脚想都知道，其中必有大问题。 所以就造成了杨国公府这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的场景。 此时，李君集可谓是意气风发。 不仅立下大功，斩了一尊狼族天象。 还获得出兵的机会，想扶持的次子李惊龙也成功成为世子。 这等有如神助的感觉，让李君集都有些飘飘欲仙。 以至于现在看谁都十分顺眼，连灵堂上的楠木棺椁都恰到好处。 环视了灵堂一圈，李君集硬生生挤出两滴眼泪，呜咽着声音。 “杨国公啊，都怪君集无用，不能早些解决敌人。” 强迫着自己悲伤，这种内外的差异感，使李君集的表情都有些怪异。 不过此时没人注意到他，也就没看到他那想哭却哭不出来，甚至差点笑出声的表情。 虽然因为杨国公，李君集才捡了一个大便宜，但看着国公府的凄凉场景。 李君集心里感叹一声。 “这杨国公府，以后怕是也没机会再来了！” 想到明日就要奔赴边疆，李君集内心火热。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姜家，早晚要被我李家取代！” 这一刻，李君集仿佛已经看到自己与姜国公异位的场景。 不提李君集的内心波澜。 此时，安阳酒楼四楼。 武珝和南宫玲珑立于窗边。 武珝掀开帘子，望着朱雀街上的贩夫走卒。 “玲珑，你看这大周盛世，何其繁华！” 武珝语气似感慨又似可惜。 南宫玲珑盈盈一笑如秋水，嫣然开口：“殿下，我们站在酒楼四楼，看尽这朱雀街，确实繁华。” “是啊，站的高，才能看的远。” “太子与齐王近来在干什么？” 南宫玲珑眼底闪过一抹不喜，开口道：“殿下，太子最近整日待在东宫，和伶人厮混。” 对于这位太子，南宫玲珑可是一丝好感也无。 所谓伶人，就是唱戏逗乐之人，身份低微。 这也就罢了。 但是堂堂一国储君，竟然不喜红装喜男色，委实令人大跌眼镜。 “至于齐王，说是闭关读书。” “前些日子萧易一篇秦王阁序，让陛下龙颜大悦，下令建造秦王阁。” “齐王求来监工之职，正在研读古书，想建一个万年不变的不朽秦王阁。” 武珝毫不意外，自家这两位兄长的性格，她一清二楚。 齐王便也罢了，只是喜好奇物，喜欢钻研。 只有心胸狭隘这一点受人置喙。 而太子，若非身份原因，只怕武珝都不会看他一眼。 不然担心污浊了自己的眼睛。 略过了两位兄长，武珝眺望北地，不平不淡道：“威武侯即将开赴玉门关，玲珑觉得我该不该插手北地之事？” 南宫玲珑流转自如：“家国军事，自有陛下关心。” 武珝沉默片刻，幽幽开口：“元天罡言我有帝王之资，可是，我实在看不到任何可能。” 南宫玲珑看着露出心底脆弱的武珝，语气坚定的道：“殿下有天命在身，自有天助。” 这些年，武珝的势力发展如水到渠成，几乎毫无波澜，哪怕有些许挫折，也无声无息的消失。 短短时间，势力好似滚雪球一般膨胀。 天象境武者纳头便拜，南宫玲珑想想都感觉不可思议。 这不是天命在身是什么？ 南宫玲珑对武珝充满了信心。 武珝摇头道：“储君之位，只有父皇和老祖宗能决定。 但父皇态度不明，老祖宗不问外事。 哪怕我做的再好，也抵不过他们一句话。” 旋即，武珝自嘲一笑。 南宫玲珑默然，跟武珝时间久了，她自然也知道不少隐秘。 在这武道可一人敌国的时代，皇室就是最大的武道世家。m.zwWX.ORg 想坐稳天下，靠的不仅是手段，还有无敌的武力。 皇室老祖宗，就是武家能坐稳天下的定海神针！ “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 默默念了一句萧易的秦王阁序，武珝兀得展颜一笑。 大红宫裙好似一团焰火，腾腾燃烧。 这一笑，就是雪后初晴，云销雨霁，连南宫玲珑都生出自惭形秽之感。 “听说旬圣的弟子都跟着萧易，似乎我们还是低估了他。” 武珝提起萧易，南宫玲珑美眸闪过一抹异彩。 那篇秦王阁序，已经让她叹为观止。 而且她还听说萧易一手字远超大家，萧易的真迹被武政收藏，宝贝得很，一般人都没资格看。 对于南宫玲珑这样喜文好字的人来说，看不到这等千古名篇，心中不得不引以为憾。 “萧公子如今入了学宫，殿下倒是有接触的机会。” 武珝摇头叹了口气：“几次接触下来，我就已经明白，他虽然看似平和，却不是一个受人掌控的人。” 南宫玲珑虽只见过萧易一面，却也多少看出一些萧易的心性，明白武珝说的没错。 对于这样似乎无欲无求的人，南宫玲珑也束手无策。 不过南宫玲珑还是开导：“殿下不用着急，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打好关系，或许还能有合作的机会。” “你说他去群玉苑，是不是喜好女色之辈？” 武珝美眸微动，想到萧易几次去群玉苑。山有青竹的大周最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