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历史小说 - 寒门科举在线阅读 - 第232章 出师不利

第232章 出师不利

    赵信转头一看,原来是余秀才,他今天穿着一身丝质长袍,看上去有些单薄,赵信真担心他会不会感冒了。

    “余秀才,原来是你,你今天这是...?”赵信眼珠转在了余秀才的手上,“今天是来参加诗会的?”

    余秀才点了点头,“对呀,为了这次的诗会,我可是准备了好长一段时间。”

    余秀才的生活就是,做掮客、抄书赚钱然后给妻子养病,然后置办行头参加诗会。

    只有在诗会扬名,被大人物关注,那自己的科举考试名字上榜的几率才会提高,只有科举得中,才能高官得坐,才能有俸禄给自己妻子治病。

    所以余秀才就陷在这里面了。

    省吃俭用,置办衣服,钻营经营参加诗会。

    这次的余秀才可是准备了一篇好诗,他可是准备今天把名头打出去。

    “余秀才,你能不能带我进去?”

    余秀才脸色一难,苦涩地解释道,“赵公子,我这样的请帖,带不了人的,所以只能说无能为力了。”

    “好吧,那算了,你先进去吧,我在这里还有点事。”既然进不去,赵信就决定不进去了,卖口红嘛,又不是非得进去才能卖,我就在这里盯上顾客,我就推销一番,不就成了?

    “赵公子,实在抱歉,没有帮上......”

    余秀才正准备和赵信告辞,现在进去还能先选一个好位置,不然拖得晚了,好位置都被抢先了。

    可是旁边突然响起一个令人极度不适的声音。

    “哟,这不是余秀才吗?咋的掮客生意做到诗会来了?”

    “哈哈,这不是说明人家余秀才交际广泛吗?这不正是做掮客的素质吗?”

    “看来余秀才还真是适合做掮客呀,干脆直接做掮客得了,这也算是一门手艺啊,干嘛非得削尖了脑袋往士林钻啊?”

    “也许人家就是喜欢钻,也说不定啊~”

    三个穿着华丽的贵公子,那番嘲弄调笑的意味十足。

    余秀才被气得脸色通红,做掮客练出的嘴皮子在这一刻完全不好使了。

    三个人以丘博容为首,嘲弄完余秀才又开始对余秀才的衣着评头论足。余秀才因为家境的原因,在他们面前有一种自卑感,心中想要反驳的话确实不敢说出来。

    “够了,你们三个人模狗样的东西,有什么资格嘲笑别人?”赵信都已经听不下去了,余秀才练的难道是忍者神龟功?“是谁的兜裆裤没有穿好,把你你们三个露了出来?

    洛阳城大,还真是无奇不有,居然能同时冒出了三个这样的货色。”

    丘博容的小弟还在想,兜裆裤没穿好是什么意思,“丘兄,他说的是啥意思?”

    丘博容听到自己小弟的话,仿佛又是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混蛋,他骂我们呢,你还要自己骂自己一遍?”

    那小弟听到大哥说是在骂自己,顿时就怒了,撸起袖子就想打人。

    “哟,看来你们不仅人模狗样,脑子还蠢笨如猪,这叫什么来这?”

    赵信极力思索,那个小弟还很配合地问了一句,“这叫什么?”

    “哦~”赵信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这叫猪狗不如啊,对不对?”

    “你~”

    “怎么?想打人?来啊?我可不怕你们三个猪狗不如的东西。”赵信骂完三人又对余秀才说道,“余秀才,读书人当有浩然正气,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没必要受他们的气,你不就担心得罪他们吗?即便是得罪了,那又怎么样?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

    算了,可不能口嗨,这他娘的是反诗,会掉脑袋的。

    余秀才脑子还在剧烈斗争中,但是赵信的话仿佛醍醐灌顶一般,一直在余秀才脑中回荡。

    丘博容三人被拨了面子,脸色很是难堪,今天参加诗会又没有带仆役,看来打架只能自己上了。

    “小王八蛋,居然敢得罪我们,我让你今天不得好死~”

    丘博容三人和赵信三人正要扭打在一起,余秀才仿佛回过神一般,冲到赵信身前,一副豁出去了的模样,恶狠狠地说道,“丘公子,和我们打一架,三打二,我们最多也就是不敌你们,可你要是因此事误了诗会,或者在诗会上一副叫花子打扮,你想想那会是什么情形。”

    不用多想,余秀才这么一说,丘博容就不打算动手,自己可是要以最完美的状态去见自己的女神,怎么能打架呢?爹娘从小就教育自己,打架是不对的。

    丘博容三人放了句狠话就进了酒楼。

    余秀才还在痴痴地看着酒楼,想来他还是很想进去展现自己才华,可是因为今天这事,恐怕是不可能了。

    “余秀才,对不住啊,让你......”

    “没事。”余秀才故作淡然地说道,“刚刚赵公子说得对,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余秀才很失落,赵信怕他有什么意外,就把他扶上马车离开。

    今天心情好好的,准备大卖一番,结果被三条疯狗破坏了,真他娘的出门没有看黄历。

    坐在马车辕上,赵信看着天空飞舞的细雨,想起了韩愈的一句,不由轻声念了出来,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吟完诗的赵信只觉得,今天的心情完全配不上这美妙的诗句,“皇都?谢特!”

    “赵兄,你在作诗吗?”余秀才刚才沉浸在自己的悲惨世界中,没有听清赵信的话,下意识问道。

    “诗?”车辕上的赵信摇摇头,“我从不会作诗。”

    在行人如织的天街-定鼎门大街上,赵信由北向南在行驶离去。

    刚刚赵信念诗的时候,恰有一辆马车和他交错而过,那马车想着诗会的酒楼行进着,里面清脆的女子声音低声细语着,“诗是好诗,而且绝美,可是这首诗的名字为什么这么奇怪?”

    “不行,一定要搞清楚!”

    “停车~”丝丝猫的寒门科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