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善恶
“陆长歌！发生什么事了？” 外面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巨响，拓跋心思来想去，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悸动，拖着那狐妖跑了出来。 走进庭院，见陆长歌一身白衣染血，俊逸的脸上也沾上了斑驳的血迹，她的心里有过瞬间的悸动之感，撇了一眼那已经恢复成狼妖模样的身体，很是震惊。 “狼啸云，没想到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我看错了。” 拓跋心的眼神很是复杂。 “你认识他？” 陆长歌有些意外，没想到这恶妖竟还能和拓跋心扯上关系，不禁皱了皱眉，缓缓开口道：“拓跋姑娘，先把它们带回去，进里屋再问话吧。” 拓跋心也是有着很多问题等待着狼啸云回答，点了点头，拖着两妖的尾巴走了回去。 …… 一行人回了里屋，陆长歌把妹妹扶到椅子上靠着，又搭了个凳子坐在她身旁，“凶手暂时算是解决了吧，其他的问题，就要问他们了。” 看着被拓跋心拖进来的狼妖，陆长歌思索了片刻，塞了一枚丹药到它口中，不过片刻，那遍体鳞伤的狼妖悠悠醒转， “我......还活着？” 它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众人，反应过来之后，身躯猛地一跃而起，落到了角落边。 “别杀我！别杀我……！” “恶事做尽，你之所以能活着，只是因为我们还有问题要问你。” 见那狼妖似是满脸羞愧的低下了头，陆长歌也就没再出声讽刺，开口问道：“这村子里还有活人么？还是说，真的已经被你们全杀了？“ “我……我也不知道还有多少幸存的人，许多和你们一样接下悬赏的，也都死在了幻程的陷阱下。” 狼啸云神色痛苦，抱住了自己的头，“那人只是分魂附在我的体内，我无力反抗，我只知道，记忆中存在很多空白的片段，彷佛被人从中抹去了一样。” 被人附身的时候，没有留下属于自己的记忆么……陆长歌思考了一会，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前些日子，我与几位同族兄弟在一起游山玩水的时候，遇上了徘徊在村子里的这个男人，再往后，就成了现在这样。 说到这里，他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水，哭了出来，“而我的那几个兄弟，都已经被他炼成了傀儡，现在已经是......” 既已成了傀儡，生与死自然都在主人一念之间，而主人死亡，身为傀儡的它们的下场，可想而知。 “你没有被炼成傀儡么？”m.zwWX.ORg 狼啸云的脸上有些凄凉之色，“或许是我被他当成夺舍的对象了吧。” “……” 狼啸云虽然是狼族的一员，可生性胆小，平日里从不敢作半点恶事，他刚才说的话，应该属实。”拓跋心回忆了一下在妖族的日子，轻声朝陆长歌说道。 “这样么……看来也是一个可怜人。” “对了，和你同一批出来的其他人呢？”她有些疑惑的问了一句。 “我......记不起来了。” 几人沉默下去。 其实，对于狼啸云的处理，陆长歌一开始是准备问完话之后便杀之而后快的，可听了两人的一番话后，他也产生了几分犹豫。 “也罢，我可以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不过……以防万一，你可愿意吞下这枚毒丹？吃了之后，生死可就由我掌控了。”掏出了一枚墨绿色的丹药，陆长歌的神色松缓了些许。 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狼啸云艰难地开口，“还有别的选择么？对于这种被别人控制的生活，我已经麻木了，好歹，还能有一条活路给我。” 说完，他接过陆长歌手中的一枚黑褐色丹药，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 “你既然已经作出了选择，我也不会为难一个可怜人，不过，你记住，如果你再做出此等恶事，我会亲手杀了你。” 陆长歌凝视着他的双眼，眼中闪过一道厉芒，“况且，真正的元凶还没有彻底消亡，你也算不上脱险了。” “真正的元凶还没消亡......是什么意思？”他有些疑惑的抬起头。 待陆长歌告诉他事情的原委之后，狼啸云的目光里充满了恐惧之色，过了许久，才逐渐平复下来，虽然表情仍有些不自然，但却蕴含着一丝坚定。 “既然如此，能带上我吗？虽然我没有什么本事，但搜集情报之类的事，我还是能帮上一点忙的。” 停顿了片刻，他愧疚地看了一眼这宽敞的里屋，“就当是，给我自己赎罪吧。” 听了狼妖这话，陆长歌也有些意外，点了点头，“你有了这种觉悟，当然可以，到时候抓到了元凶，我答应你，由你处置他。” “嘁，好一条恬不知耻的狗，靠着这种手段来苟全性命么？” 听到了两人之间的对话，那狐妖抬起了头，看着露出喜色的狼啸云，不由得嗤笑了一声。 “看来，你已经是迫不及待地想死了。”望了一眼趴在地上的狐妖，陆长歌面无表情的开口道。 “他是有的活，难道，你还会给我一条活路么？“ 幻程一脸嘲讽的看向陆长歌，自从他感知到中年男人的死亡之后，他就明白了，面前的这个人绝对不会放他一条生路，那他也懒得再做无用的求饶。 “为什么说他是恬不知耻的狗，如果你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也就能明白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 “至于你，你不是想知道这村子里还有没有活人么？我死了之后，你就会知道答案了。” 说到这里，他的脸上露出几分狡诈和诡异，“不要装出一副救世主的模样，其实，任何人你都保护不了。” 话音刚落，那狐妖眉目瞬间变得很是狰狞，七窍流出鲜血，身躯瘫软在地上，没了生息。 随着它的死亡，这屋内仿佛有什么东西彻底破碎了一样，整个里屋也逐渐恢复成了真实的面貌。 众人的神情凝固在了脸上。 眼前的一切分明就是一座血腥的屠宰场，墙壁上已经被红褐色的血液布满，屋子的各个角落都堆积着一具又一具的尸体，成了一座尸山，其中有的已经化成森森白骨，还有的被啃食得血肉模糊，鲜血缓慢地往下滴落，打在了地面上。 似乎是记起了脑海里的一些片段，狼啸云如遭雷击，脸色迅速变得灰暗，身子一松，颓然地跪在了地上，沉默不语，只是对着墙壁，一遍又一遍地磕着响头。 “什么……！” 拓跋心小脸有些苍白，目光里满是不可置信，过了片刻，才接受了这发生的一切，指尖燃烧着异色的火焰，眼中的杀意也是越来越盛。 …… 窗外，本是晴朗的天空毫无征兆的下起了倾盆大雨，苍蓝的天际不过刹那便已布满了阴云，彷佛在彰显着天道的变幻无常，屋内，陆长歌如同雕塑一般站在原地，浑身颤抖，死死攥紧的拳头中流出一道猩红的血迹。 “这群畜生……” 看着眼前如炼狱一般的场景，这个世界的阴暗面，终于第一次摆在了他的眼前。 ……长歌恨九渊的御天剑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