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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女们和主人的回忆录(11)

    第十一章

    本文於2022年4月26日

    作者:瘋鬼狐

    就在安妍剛走下車駕時,白林北村處——

    白林北村北口,有三兩村中壯丁看守著村口,往內走去便能看見數十戶人家,這北村跟東村相比情況要好得多,村長跟鎮上城裡都沒甚麼姻親關係,家裡數十口人全在北村之中,男丁本來也比東村多,打過兩次大仗後大部份人家裡最少還能餘下一兩男丁,少數沒了丈夫兒子的寡婦也容易再嫁,整條村子人口、生育力跟生產力都比東村要多上一半,三百多戶人家,本村農民、大戶子侄、加上大戶從鎮上城裡人市買回來的農奴家僕等,人口接近七千。

    其中村北口因為最靠近森林和河流,戶口數目是村子各個村口裡最多的,三百多戶人裡面足足有上百戶人座落在北口,匠人和獵人等大多都選擇住在北口,方便他們取水,獵人往返森林,比起住來其他較遠的村口,每天至少能節省一個半時晨,尤其是村中大戶,家裡子侄裡除了農民外,同時有匠人、獵人、力伕等職業,家眷打水也不必單單依靠那幾口井水,結果無論大戶還是小戶,能找到地方造屋又沒被人趕跑,大多都落戶在北口。

    「大兄!我送粥水來了!」就在北口的幾個看守百無聊賴地坐在木椅上發著呆時,一個少女拿著一碗吃食過來給她的兄長。

    少女長著一張清純的臉蛋,雖然相貌並不算特別突出,但皮膚白晳,秀髮垂落在背後,前鬢扎成兩條小辮子,長得嬌小玲瓏的同時,胸前頂著一對跟她清純可愛的臉蛋格格不入的巨乳,用慕辛的話來說就是一米四幾卻有著E罩杯的尺寸。

    「代姐來了!」其中一個少年看守,驚呼一聲從木椅上站了起來,這人卻並不是少女的兄長。

    反倒是身旁一個年長一點的青年過去接過米粥,回來便跟這少年說:「阿木,我家二妹來了,你還不過去聊上兩句?」

    「這嘿嘿雲哥你先吃粥,我去去便來」那阿木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便走近那少女身前。

    「白木這小子,對你家二妹的意思真是整條村子都知道了」坐在一旁同為看守、正半寐的一個中年大叔睜開雙眼看去,不由得調笑道。

    「哈哈!牧叔你也知道啊,阿木這小子不錯,為人老實,身子又壯,長得也不賴,大家都挺喜歡這小子」白雲,也就是少女的兄長,笑著對林牧回道。

    「白木小子現在十四歲了吧?過兩年就可以娶妻了,你家伯父好像也對他挺滿意似的,真期待兩年之後能喝你們兩家小孩的喜酒呢」

    「是啊,說起來,阿眉跟小妹一樣也過及笄了,誰家小子有幸娶咱們北村裡的一支花呢?」

    「早就訂下了,是鎮上一支大商隊的商賈長子,那商賈以前隨白烏城主進攻安市時出生入死過的同僚,那時候我跟他都是剛成親沒多久便被徵召入伍了,便說好要是咱倆都能回來,將來要是生下一兒一女便結成夫妻」

    「是戰友啊!可惜了這十年都沒打過仗,要是我也能殺安蘇兵幾回便好了!」

    林牧聽見白雲這番混帳話,氣得拿起長矛末端敲在白雲頭上,喝罵道:「哪來的混帳話,當戰爭是甚麼了?就你們這樣子真要上戰場了沒被殺掉也得嚇個屁滾尿流!也不想想死多少人了?你祖父也是那時候犠牲掉的」

    「爹爹這是怎麼了?雲哥又犯甚麼渾惹你生氣了?」就在林牧打罵著白雲時,兩人沒注意的方向走來了一個少女,正是林牧的女兒——林眉,送米粥過來給自家父親。

    林眉和長得清純可人的白代差別很大,長著一張瓜子臉,樣貌半分英氣、半分嫵媚,身材比較高挑修長,比白代稍高一點,胸脯則比她小上一點,那一雙靈動的大眼睛簡直是勾人心魄。

    「這臭小子居然說想有仗打好讓他能上陣殺敵,呸!也不看看打一次仗死多少人,村子裡作農活的人都少了不只一半,要是沒打仗,以前過冬哪有不夠糧的?還要天天吃粥水?」林牧見是自家閏女,語氣也柔下來許多,但還是憤慨地說著,這話其實倒不是真在罵人,畢竟自己能當上村中大戶和鎮裡入冊的新兵教頭,也是靠打仗殺敵掙回來的軍功和軍餉,更多的卻是抱怨著當今世道。

    「嘻嘻,雲哥這麼壯,真要上戰場也是像爹爹一樣建功立業的」少女張口卻是為白雲打抱不平。

    「還是阿眉知我!」

    聽見這兩小輩的話,林牧也不回答,只是輕哼一聲,林眉這時像是想起來甚麼似,便問道:「對了爹爹,我剛才聽見你說我的婚約,是怎麼一回事啊?還有人家大商賈是怎麼看得起我們?」

    「以前就跟你講過了,這門婚事親家是爹以前的一個戰友,那人家裡以前只是城裡一個小戶,他爹是當行商的,後來他打完仗之後用那筆存起來的軍餉接過了自家的商隊子承父業,好像是搭上了縣衛裡的一個大隊長,後來商隊便越做越大,這才成了一個大商賈。」林牧見閏女問起,便又說一次給她聽。

    「為甚麼要嫁給那種素未謀面的人啊!我才不要呢!」林眉輕哼一聲,拉著白雲走開去了。

    林牧只好坐在一旁吃著粥,一邊看著白雲和林眉那滿帶情意的眼神和舉止,越看越不是滋味,這兩個小輩對對方有情意他這老男人怎會看不出來,白雲還沒那麼明顯,可自家閏女在兩年前白雲成親時,可是回來便躲在房間裡哭著呢,林牧也清楚,這可是日久生情了,兩家相鄰而居,自己跟他的亡父也是戰友,只是自己回得來,他爹卻回不來了,對兩人青梅竹馬日久生情也不好主動斬斷。

    雖然如此,但總不可能撕毀婚約,言而無信可是大忌,這要是真做出來,明天整個白林鎮和轄下各村所有人都要知道北村的林牧兵頭是背信棄義之徒了,悔婚也是要賠錢的,別說那筆錢自己賠不賠得起,白雲這小子是靠亡故的父祖二人留下的財產農奴、和伯父的零錢過活的,也就有家大屋和能供自己兄妹跟妻子的吃用,嫁到鎮上的大商賈家裡肯定要比從了這有婦之夫過得好,只好等冬日過去,明年初春之時便讓鎮上那老戰友家遣人來提親,想著嫁人了這女孩子家會收起心思吧。

    周圍除了林牧、白雲、白木之外,其實還有不少男丁在守著北口,這冬天既不能幹農活,又不能到別的地方討生活,本來只有村中小戶的老人們看守村口,結果無所事事的少年都跑過來幹這看守的活,連林牧這種村中大戶兼兵頭也帶後輩來了,林牧跟東村的林兵頭同是大戶和老兵,有著幾個妻子和十數兒女,但為人卻較為親切,旁人都是牧叔牧子的喊,沒有用上尊稱。

    白代和林眉都是村北口乃至整條白林北村都有名的貌美少女,她們來了之後,那些有老有少、正無聊著的看守男丁們都是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她們,老人們在一旁調笑著幾個少年少女的情事,少年們則是羨慕嫉妒恨地看著兩對人在打情罵俏。

    林牧還在自顧自吃著粥水想著家事,突然聽到白代跟白木好像在嚷著些甚麼。白代看到一大群人正從北邊往村子走來,便對眼前的白木說:「阿木,有很多人在往這邊來了」

    「對哦,可那些是甚麼人?牧叔快看!」白木看見一大群人朝村子裡來,也是詫異,就算是春夏時分,也只有獵人和途徑的武士會從白林北村的北口進出往返,或是少數人會到河那邊抓魚,可現在正值寒冬,連老獵人和老釣翁們也不敢冒著這暴風雪出行,怎麼有人會過來?

    林牧幾乎是從木椅上彈起來的,他在冬天開始至今都沒見過有人從村北口走出去,要是從鎮上或是其他村子來,也該由南口和西口那邊過來,也就是說來人不可能是村民,甚至都不可能是白林鄉鎮的任何鎮民,參軍兩次、從軍數年的他那軍人兵卒本能讓他馬上抖擻精神往村子外看去,一看卻讓他嚇了一驚。

    林牧見到的是一大群穿戴兵甲的正規步卒和更多的鄉卒民兵,中間還夾雜著數十個穿著不同裝束的領頭人物,林牧對這陣勢和他們的甲冑款式可是清楚得很:這是一大群安蘇伯國來的士兵。

    「老牧,這這該不會是?」

    除了林牧之外,幾個老一輩或是同輩的退役老兵,都一臉嚴肅地站了起來,他們雖然打過幾年仗,但像十七年前和十年前那兩次舉兩個伯國全領之力的大規模戰事也稍停了十年之久,雖然一直以來都有些小沖突,但都是石烏伯國靠西的村鎮附近發生的,十年來大大小小的戰事也是徵召兵員到別的地方打,因為這白林北村的位置,根本沒有被侵略過,連那群老兵都在猶豫,以為自己看錯了。

    「敵襲!敵襲!——」林牧沒有應答他們,馬上便高呼驚警示村裡眾人,又拉過白木和白雲說道:「快!帶著小代跟小眉,可以的話也帶上其他女眷,立刻離開村子」

    沒等林牧說完,白木便打斷道:「牧叔,這是怎麼一回事」

    「別廢話!帶上女人和小孩!跑到東村那邊去!立刻!」林牧那嗓子提到像是擂鼓一樣,幾個少年少女哪見過林牧發如此大火,連忙按著他說的話做。

    林牧一發現敵兵,便本能地警示敵襲、本能地讓青年和婦孺逃跑、本能地讓他們別往鎮上的方向走,在他想來,這群敵軍攻過來,肯定是來搶糧搶人的,看他們那陣勢,戰勝是不可能的了,過來的目測有上千人之多,按他的經驗,這肯定只是先鋒軍,後面來的怕是不只數千兵員,而行軍方向多半也是從沿著遼東邊界的丘陵和樹林繞過來的,真攻陷村子之後,多半要朝白林鎮進發,要想活命,必須要朝另一邊逃。

    「阿牧,你也帶著年輕人走吧,我們在這邊阻擋他們就好」白木等少年們離開之後,其中一個老人說道。

    「這怎麼可以?一直以來領著北口村卒上陣的都是我,這是候安蘇的雜種們打來了,我怎麼可以先跑掉?」林牧雖然已經四十歲,但那一腔熱血尤在,這時候他想的,是帶著這些以前被徵召從軍時隨他一起的老隊伍們多拉幾個安蘇人墊背,更何況他還是那些小子們的長輩和村子裡的兵頭,怎能接受自己臨陣逃脫。

    「兵頭!這看上去有上千人,你我都知道必死無疑!要是沒人帶著那群小子,他們連樹林都出不去,一直以來都是你領頭的,這次,自然也要你帶著那些年輕人和婦孺活命,我們都老了,你好歹鎮上名冊裡有名的軍長,到縣城裡去還能撈個城衛當,咱們沒了這田地,去哪都活不下去呢。」那老人又反駁道。

    這時,另一個跟林牧差不多年紀的老兵又說:「好啦佰長!快點領我們的家族兒郎逃命去,沒時間了!」進入戰時狀態的那老兵已經用上十幾年前跟林牧一起參軍時的稱呼了,林牧就是當時一卒民兵的隊長。

    「那指揮村人的重任就交給什長了」

    林牧也知道時間緊迫,要組織人員離村分秒必爭,緃然想要留下,也必須得盡自己的責任,只得調頭到自家家宅那邊,林牧心裡面很清楚,殺敵才不是要事,最重要的是保全村中的青壯婦孺,他們才是北村的未來,其他人反而不是最重要。

    「好了!小子們,都拿起刀具武器,頂住欄柵門別讓安蘇的狗雜種進村,獵戶跟弓兵們站上台階,待安蘇雜種到了八十步射程內齊射!」老什長發號著施令,一旁的數十老兵則指揮著從村北口附近前來的村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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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柱香時間後,林牧家宅之中——

    「快!把錢、首飾和米糧帶上,別的東西都不要了!」

    林牧回到自己住的里,便趕回家中讓妻兒收拾家當隨自己離開,指揮著幾個妻子、八個兒女、三個兒媳和家僕農奴們收拾家當,自己也沒停下手,把重要而輕便的財物、糧食用行囊包裹著,便領著妻兒們快步走到門口。

    林牧因為當兵頭時人緣比人好多了,門路和分下來的錢也比別人多,退伍回鄉前拿了點小錢出來,在人市買了幾個有點殘缺的奴隸作農奴,林牧本來就是村中大戶,參軍活下來後又有了多年積蓄的餘錢,回到白林北村時買了不少田地,便讓這些奴婢去幹些農活。

    後來又有一些在北村過不下活的人家,賣了孩子為奴婢,甚至有幾個相貌較差的喪夫寡婦,因為家中沒男丁,娘家又養不起,便帶著孩子來了當農奴,結果這區區農村中的大戶也有十數奴僕,像是白雲和白木兩家大戶家裡也有數個家僕和農奴。

    「爹,我們要是跑了,這村子裡的其他人會怎樣?」詢問的少年是林牧的小兒子,林眉的弟弟,叫作林岩,年方十二,樣貌清秀,身體頗為硬朗,十二歲的他站在高壯的林牧面前也只矮上半個頭。

    「對方來的不下千人,村子是肯定守不住了,現在要做的是保命,死守著這裡可沒意義,為父還答應了北口鄉親,要讓他們的妻兒也活下去,能讓北口的村人們全部撤走已經是極限了」林牧對自己這小兒子還是頗有耐性,徐徐解釋道,又對其他幾個兒子說:「你們幾個,帶著娘親和姐妹們到南口去,爹還要去疏散村民」

    「牧郎,現在動員的人只有北口的鄉親,那村子其他村口和里的人怎麼辦?」林牧的一個妻子又問道,這婦人是林牧的第二個妻子,四十來歲,模樣長得很一般,身材也有點顯胖,也就因為生過兩個孩子,胸脯和翹臀較為突出,她也是林岩和另一個兒子的生母。她本來是村東口一佃戶的女兒,夫家跟娘家都住在同一條村子,往來也只需走大概一刻鐘多一點,嫁過來之後也常跟娘家聯繫,這時見丈夫要帶人逃命,便想起娘家人來。

    「沒那麼多時間去各里逐一喊人了,方才已經警示過了,要走要留那是他們的事」林牧沒好氣道,距離那群安蘇兵到達村子,目測也就一刻多鐘的路程,住在村北口的他們要走到南口往白林大道逃去其他地方,也要至少兩刻鐘,這還沒算拿著行囊走得更慢了,林牧根本沒有時間去管其他口里的人了。

    「可是爹爹」少年聞言,想起了自己心慕的一個女孩,那女孩一樣是住在村東口,因為娘親的娘家在村東口,他也時常跟著去,那家女孩是一小戶,父兄在戰爭中喪命了,剩下那女孩幾個兄弟姐妹和娘親,少年時常拿米糧和錢帛接濟她家,林牧對此事也是知道的,那時候林牧想著兒子早晚要娶妻,那女孩比林岩年長幾歲,相貌長的不差,嬌滴滴的一個可人兒,於是林牧便一直默許此事。

    「沒有可是,我知道你的小情人在東口,可我們沒時間了,只能讓他們自求多福了」林牧很決絕地打斷了林岩的話語,他說完後便不再理會眾人,跑去呼喚著村民們一起收拾家當逃命去。

    被父親拉著回來的林眉這時也不敢自個兒亂跑,也壓著了去找白雲的心思,跟著娘親、姨娘,和兄弟姐妹們離開。林牧離開後沒多久,大概過了兩柱香的時間,林牧一家子便從北口走到了村中央,林眉往後方看去,想要看看白雲是否也上路逃難了,夢中情人沒見到,卻剛好察覺到自己那最小的異母弟在眾人沒留意的時候離開隊伍自己跑出去了。

    林岩方才一路上想了很久,還是放不下那少女,便決定跑去東口,想要趕到村子被佔據之前帶她們離開,他本來便站在眾人的最後方,前面是自己的幾個兄長領著家人們直直地朝南口走去,他發現姨娘和兄姊們都沒看向自己,便趁娘親跟親姐說話的空檔,偷偷跑離了眾人,跑出去沒兩步,本來都在向前看的林眉剛好看了過來,林岩暗道不好,但出乎意料地林眉並沒有作聲,只是豎了手指在嘴唇示意他噤聲,好讓他能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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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村北口處,欄柵台階上的百來村民正在放箭,對面那群正在逼近的敵兵則舉著鐵盾抵禦著,村民們的反抗並沒有阻礙到他們的步伐,甚至被對方的弓兵反擊時傷亡了不少人。

    半刻鐘過去,安蘇軍已經到了村子的圍牆下百步之內,那讓林牧離開的老翁向那老什長問道:「北口的人都逃離了嗎?」

    「看樣子疏散得差不多了,也不知道其他村口的鄉親們怎樣了」那老什長看了看身後的民居和畜欄,便回答道。

    「南口那邊應該不用擔心,小牧離開一定會經過南口,那些村人自然會跟著離開」老翁如此說道,然而,他並不知道,也許是安逸太久,東西兩口的村民在聽到林牧等人高呼警示時,第一個反應並不是逃跑,而是不以為然,畢竟,在他們想來,要被襲擊,也該是較接近兩伯國交界的西村。

    兩人一直注視著圍牆那邊,忽然,幾個身穿不同裝束、以刀為武具的男子從那軍陣之中跳躍而出,幾人直接把木制圍牆撞倒,沖進來大開殺戒。

    兩人又見幾個男子被數十村民圍攻,卻能毫髮無傷,一揮刀便把身前的長矛刀具砍斷,那些以前跟林牧一同參軍的老民兵連抵擋都做不了。

    「是是武士!那些安蘇雜種裡有高階武士!嗚啊!——」兩人都意識到這件事了,同時那幾個站最前的老兵臨死之前也驚恐地喊出聲來。

    之所以知道對方是高階武士,原因是淬體境的武士並非刀槍不入,淬體前期的低階武士其實只是有常人十倍到三十倍的肉體力量和體力,靈力只能覆蓋內臟,面對凡人也許有以一敵百的實力,但還是會被弓矢刀槍所傷,只要人數足夠多,假如用上百人命來填,即便是毫無修為的平民庶人也能將武士斬殺。

    淬體中期開始肉體的靈力開始能覆蓋皮肉,肉體力量和體力便有四十到六十倍,刀槍只能磨破皮膚,更可以徒手握住劍峰矛尖而不流血,但脆弱的部位如眼、口還是會有所損傷,是以突破到中期的武士已經不會穿戴厚重的護甲,反而以輕便和美觀為主。

    到了淬體後期者,被沒有注入靈力的武器攻擊,肉體的力量、堅韌度、和體力都有了常人八十倍,巔峰者甚至高達百倍之多,被沒有注入靈力的武器攻擊的話,連眼皮都刺不破,那軍伍之中唯一的高階武士,便僅僅靠肉體力量把厚重的圍牆撞碎。

    也是這種原因,加上要防備敵對的武士,就算是比常人強上十倍百倍的武士在征戰時也會帶著一眾平民兵卒,讓他們掩護自己,防止被流矢所傷,同時讓這些他們眼中的「下等人」幹粗活和炮灰。

    即便如此,身為凡人面對著身懷靈力的武士,村北口眾集的兩百多農民兵,根本阻止不了那十幾個武士沖進來大開殺戒,老翁和老什長自然也沒有機會回應那死前驚呼的村人,幾個老兵被殺後,那武士便沖了過來,兩人連反應的機會也沒有便被砍成了兩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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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口的戰鬥僅僅持續了半柱香的時間便結束了,安蘇軍瞬速佔據了村子北部,這時候的村中央區域——

    「二少爺,這條村子的糧食也不多,趁白林鎮那邊還沒反應過來,加緊速度把東村和南村的糧食也拿過來」白林北村中央區域站著一群拿著各式武器的人,其中一名身穿華服的老者對身前的青年說道。

    「嗯,這條村子看上去剩下的糧食也不少,在大部隊過來之前把這裡的人和物資控制好,都是我們重要的財產,尤其是奴隸。」那二少爺對老者如此吩咐道。

    這人便是方才的高階武士,是安市城安家嫡系大宗的二少爺安辰,武士家族出身,父親是家主的親弟,安辰有著淬體七層的境界,生得俊朗,看上去大概二十多歲,身著華服,腰間扣著一柄刀,這安辰環視四周,隨他前來的安市城徵召兵和家兵這時開始了攻村勝利後的餘興節目:掠奪,俗話所說的搶錢、搶糧、搶女人,四周部下的歡呼、村民的哭喊、女子的嬌吟此起彼落。

    由警戒敵襲到陷落才只花了兩刻鐘不夠,村北口因為有林牧組織,村民們逃離的速度極快,因而安市軍進入村北口搜掠時早已人去樓空,只剩下零零星星幾個不願跑的老嫗和住得離村口較遠而遲了起行的幾戶人家,於是便長驅直入沖進村子中央,大肆搶掠糧食奸淫女子。

    安辰在眾多家兵的簇擁下朝村長家走去,北村村長的家宅佔地頗大,圍牆內有著幾家大木屋,供村長家數十口人住,一路走去,安辰看見地上躺進十數具屍體,這些屍體清一色是青壯男子,安辰越過這十幾具男子屍體,走進中央的大木屋廳堂裡,這大廳足夠容納八十人,而此刻這偌大的廳堂裡,跪坐著十幾人,赫然就是村長的家眷,周圍圍著眾多安辰的家兵親衛。

    其中一名親衛小隊長走過來向安辰稟報,跪坐在中央的中年男子正是北村村長,其他三十來人俱是村長的妻女和幾個幼子,其他村長的兄弟和子侄都在方才的衝突中被殺了,部份家兵正在搜刮存糧。

    安辰坐到了大廳中台階上的主座,那老者侍立在側,安辰就這麼不發一言地坐著,也沒甚麼表示,老者見安辰在等待著甚麼似的,也不好打攪,其他家兵見狀更不願作聲了,跪坐著的俘虜們看到此情此景,原本不安的心情越發緊張,雖然她們也知道自己的未來會是怎樣,想必是被抓回去當成奴婢,更差的甚至會變成玩物和娼妓,眾多婦人當中就有幾個是十幾年前的戰爭中被虜回來的。

    而這時候的安辰,想著的其實是家裡交給自己的任務,搶掠只是助興,動員數千兵卒怎麼可能只是搶掠一下農村,事實上他是進攻白烏城的統軍大將之一,進攻白烏城才是他們的目的,作為安蘇伯國年輕一輩中最強的幾人,當之無愧,家族裡和自己修為相當的也只有淬體八層的父伯二人,年僅二十多便有著淬體七層的安辰可謂是安市城安家的希望,雖說如此,但哪怕僅在安市城裡,他的競爭對手也並不少,例如安蘇伯的侄子、安市城城主的兒子袁伯朝和賈家世子賈飛,也是另外兩個隨後前來的統軍大將。

    「辰少爺,東口和西口的袁家、賈家軍隊也全面控制了!」

    隔了一會,一名士兵從外頭走了進來向安辰說道,原本閉目的安辰聞訊,終於睜眼抬起頭,指揮著道:「好!讓他們把東西都拿光了之後,燒掉所有的屋舍和農田,一個半時辰後在村東口集結」

    「辰少爺,那這些人怎麼處置?」方才那個親衛隊長見安辰準備離開,但又沒有交待村長家眷的處置方式,便露著一雙賊眼走上前問道。

    安辰看了看那二十來人,思索片刻,便向親衛隊長說道:「那老傢伙殺掉,未破身的別亂動,要留來賣錢的,其他的隨你們處置吧」

    安辰並非不好女色,而是這群女子掌中除卻幾個比較清秀的母女之外,大多都是相貌平平,就算抓回去賣也賣不了甚麼好價錢,再者,以安辰的身份在安市城裡沒多少美女是弄不到手的,也不屑去和部下爭這些庸脂俗粉,留下處子們賣錢就算了。

    交待完後,便和那老者走到村東口,指揮著軍官們組織兵卒,卻見有兩人走上前來,安辰認得這兩人,是安家手下的兩名客卿,都是淬體五層的修為,兩人見過禮後便說道:「辰少爺,我們發現了有一大隊村人一刻鐘前從東口這邊逃了,大概有三百人左右」

    「能知道他們的蹤跡嗎?」安辰暗暗猜想,怕是村北口那群賤民見狀況不對勁,便拖家帶口連忙逃跑,是以他們進村後村北口的人都不見蹤影了。

    「方才抓住的幾個村人說,這村子的大戶讓他們避開鎮上的方向,往另一邊的東村逃離」那客卿回答道。

    安辰暗暗惱怒,那可是重要的奴僕來源,在安辰眼中全都是錢和功勛,便馬上對身旁的老者道:「好!札伯,你速去點兩百人來,一柱香內到這邊隨我追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