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历史小说 - 大皇子究竟何时夺嫡在线阅读 - 大皇子究竟何时夺嫡 第268节

大皇子究竟何时夺嫡 第268节

    军中的士兵们,不管是中原兵,戎族兵还是沙国兵,都对此十分自豪。

    他们追随的郡王/可汗/神圣王可真是太了不起了,都不用出兵,就叫这些往日里高高在上的领主们纷纷臣服!

    首都附近的农奴与奴隶们,也在传颂着这一事迹,对神圣王的崇拜越发深入人心。

    夏金良这个沙场老将却对这一片赞歌的情况有些不安。

    他们的郡王并不是听不进去逆耳忠言的主君,因此他也照实向李洵进言:

    “郡王,我们兵力这么少,一路行来占领的领土也不算多,他们真的能如此轻易就全部臣服吗?我们得谨防他们暗地里使坏啊……”

    李洵神色一派从容,笑着道:

    “本王知道,他们当中有些人必然是想做表面功夫麻痹我们。这些人到底是谁,三月之期一到就自然能浮上水面。在那之前,我们不也可以好好利用一下他们的表面功夫?”

    夏金良有些不理解:

    “如何利用?”

    “本王已经让宣传营去首都附近的十个州传递消息,对外说,除了他们本州以外,其他州的领主都已经全数归顺本王,本王会在其中选出忠诚度最高的一些人授予官职。”

    夏金良一愣,随即脸上浮现出欣喜的笑意。

    “郡王高明!叫那些自作聪明的家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十个州里,打歪主意的领主肯定不少。但他们对其他州的消息并不那么灵通,只对自己所在州会比较了解。

    要说他们的州已经全数臣服,他们肯定不信,但说别的州全数臣服,他们就会半信半疑,到首都打听消息。

    谁能清楚地知道,到底哪些领主前来首都觐见了呢?

    首都的人能看到的就是每天都有很多信使从外地快马加鞭地跑来,送来各位领主的归降信件,还有一些附近领主的马车也在不断地进入首都,告示墙上天天都在新增归顺领主的名字。

    再加上郡王所说的选出忠诚度最高的归顺者授予官职这事,绝对会在那些心怀不轨的领主们心中种下一根刺。

    他们若想暗中联络起事,便不敢联络其他州的领主。

    因为那么多领主都归顺了,谁能知道,他们联络的那一个,会不会就是真的臣服了神圣王,故意应承,然后出卖他们换取官职?

    不能实现几州联合,即使他们密谋反抗,也会更好镇压。

    能打听到首都消息的是大领主,小领主们只会看到,绝大多数人都归顺了神圣王,他们不敢与大势作对。

    而更单纯的农奴与奴隶们,更是会全盘相信,对以后神圣王派去的人充满信赖与信心。

    那些领主们自以为阳奉阴违做得高明,却不知道自己反过来被郡王利用了!

    *

    事情果然如李洵所安排的那样,仅仅花了两个月,首都周围的十个州,稍微大些的城镇,都在流传神圣王的消息。

    不管是贵族还是市民,甚至是更下层的农民与奴隶们都知道了,南边来了一位神圣王,他是来拯救悲惨的农奴与奴隶们的,他用强大的军队把邪恶的沙利亨皇帝赶下台。

    这位仁慈的王,他赋予每一个农奴与奴隶五亩土地,允许他们留下绝大多数的收成,每十斤粮食只需要交给王一斤,其他的全归他们自己。

    除此之外,他认为每个星期给领主服三天劳役非常苛刻,将劳役时间改成了每年十五天。

    听说全国现在已经有很多地方开始实行这样的政策,农奴与奴隶们都过上了幸福自由的生活。

    虽然这听起来像是神话一样,但饱受剥削的农奴与奴隶们还是忍不住心生期待。

    这位神圣王,什么时候到他们的领地上来解救他们呢?

    快了!

    因为除了他们这个州,其他很多地方的领主都归顺了神圣王。

    神圣王的光辉令一些尚且没有坏透的领主们悔改,他们主动去向神圣王投降,献上自己的粮食与土地表达自己的诚意。

    仁慈的神圣王选择宽恕他们,让他们保留一定的财产,那些悔改得最彻底的,神圣王会恩准他们效命,以彻底赎清往日的罪孽。

    听到这样的答案,农奴与奴隶们更是心潮澎湃。

    那么多可恶的领主都悔改了,什么时候轮到他们的领主呢?

    没多久,一些被压榨得特别厉害的领地上,陆续有农奴联合奴隶发动起义,推翻领主的统治。

    他们冲进拿着刀剑冲进城堡,把往日里欺凌他们的领主拖出来,绑在空地上审判。

    这坏透了的领主,竟然不主动归顺神圣王悔改,那他们就以神圣王的名义审判他,叫他下地狱去!

    各地起义的消息传到一些实力不济的领主们耳中,那些原本还在观望的领主就再也坐不住了,跟火烧屁股一样,忙不迭地收拾了行李,冒着大雪赶紧前往首都去觐见神圣王。

    没办法,主动归顺,神圣王还会留他们一条命,留给他们一些财产,不主动归顺,谁知道领地上的那些贱民们,什么时候就发疯砍了他们的脑袋。

    对于来觐见的人,李洵一律安排了人专门登记了他们的领地位置,然后派遣一个都的士兵前去主持当地的土地分配,用领主的粮食在当地征兵。

    *

    为了应付这些用兵需求,李洵特意又把西戎边境线附近的守军调了四万过来。

    而这部分守军的空缺,则由东边的战线填补。

    东边的北戎草原边境,之所以能抽调得出人手,主要还是因为这边的战事已经平息了。

    事情要从塔布纳被攻陷的消息传来时说起。

    当时,这边的军团也与李洵的边军们交战了好几个月了。

    不管是帝国军团还是那些从各大领主那里凑来的地方兵,听信了乌力罕公爵的话,都没有带太多粮食。

    他们以为草原边境兵力不足,粮食可以随便从草原部落上抢,谁知道对面军队战斗力如此强大,且军民密切配合,根本没让他们找到机会。

    没打多久,他们的粮草便已经耗尽。

    无法从草原获取,便只能压榨边境上几个州的领主们。

    几个月打下来,那些领主们都要被他们榨干了,不仅战线无法向南推进,还损失了快一半的兵力。

    没有完善的补给线,他们几乎弹尽粮绝,加上屡战屡败伤亡惨重,士气十分低迷。

    此时,首都被攻陷的消息传来,原就心生退意的贵族们更加想撤军。

    “连最精锐的帝国军团都拦不住那位可怕的启国皇子,我们能怎么样?”

    “你们难道是魔鬼吗,明明知道是送死,还要牺牲那么多无辜的士兵!”

    “对啊,你们帝国军团与其在这里为难我们,不如早些去保护皇帝陛下!”

    众多贵族义正言辞,理由都冠冕堂皇,却是恨不得立刻脱离这个攻打郡国领地的阵营。

    弱肉强食在任何名利场上都是通用规则。

    面对无法反抗的绝对强者,这些贵族们第一反应不是拼死抗争,而是臣服。

    他们与中原地区那些归顺新朝的前朝旧臣的考量没什么不同。

    反正首都都破灭了,帝国军团所剩无几,埃尔顿一世无法再与那位启国的皇子殿下抗衡,他们并不担心被清算。

    识时务一些,不仅能保住性命,说不定还能在新王那里同样获得官位或爵位。

    这些贵族或骑士陆陆续续地带着自己手下仅剩的兵力回乡去了,这一条战线上的兵力顿时就少了一半。

    帝国军团独木难支,也不敢留在战场上送死,跟着撤离了。

    于是,北戎草原边境线上的战争就这么取得了胜利。

    消息被快马加鞭送到塔布纳,李洵便让他们调了四万军队去支援马士堡。

    *

    总之,从冬天到春天来临前的漫长的五个月里,塔布纳附近的州都在进行田地分配。

    三个月的期限过去,依然有好些个公爵亲王以及伯爵不肯前来首都觐见,甚至在那之前就已经有人动兵。

    然而,这终究是螳臂当车。

    且不说李洵的军队火力远比他们更强大,单是当地的农奴与奴隶们对李洵麾下大军的拥护与帮助,就叫他们吃不消。

    每次举兵造反,都很快被镇压。

    各州陆续的小规模战争从冬天打到夏天,几次杀鸡儆猴之后,沙利亨最富裕的十个州全部臣服。

    十州以外的那些领主们,摄于神圣王威势,也有不少千里迢迢赶来首都归降。

    对于这些或贫瘠或寒冷或遥远的州,李洵暂时没有太多的心力去管理。

    臣服者他接受,不臣服的他暂时也不打算追究。

    因为沙国的隐患基本消除,还奠定了较为坚实的统治框架,他要准备班师回朝了。

    大半年的小规模战争中,他不仅没有折损多少兵将,还陆续沙国十州的各地扩军,总共扩招了三十二万的沙国当地兵。

    其中,二十四万都在地方上作为屯兵,八万则作为新的帝国军团聚集在首都,归李洵直接指挥。

    当然,养这些兵的粮食,全都出自那些归顺的领主们历年的存储。

    这些粮食只需要扛到秋天,兵屯收获的粮食,与沙国十州里一千多万人口缴纳的税收,就足以继续供养这些士兵还绰绰有余。

    在李洵忙着收拢沙国的大半年里,他攻陷沙国首都的消息,也陆续传到了沙利亨帝国那两位忠实的盟友那里。

    第209章

    西戎与沙国离得近, 联系也更为密切,那彦图比嘉佑帝对李洵在沙国的北上进度清楚多了。

    在沙国给他传信,慎郡王离首都只有五百里的时候, 他就知道首都必然保不住。

    但他始终没有放弃,持续往马士堡边界战线增兵, 试图突破慎郡王的封锁,给沙国以火力支持。

    得知首都沦陷,他也依旧没有撤军。

    因为这不仅是在为对沙国的火力支援争取最后一线希望, 也是对慎郡王大军不能轻易突破西戎本土的防线。

    但这样的坚持也没有持续太久。

    因为沙国首都沦陷后, 埃尔顿等人已经不知去向,北戎草原战线那些沙国大军很快成为一盘散沙,撤离了战场, 慎郡王麾下得以分出了更多的兵力来马士堡一线。

    尤其是春天, 北戎草原四分之三的兵力全部调集到了马士堡, 让整个马士堡战线瞬间面临着巨大压力。

    “台吉,我们必须准备撤军了。”

    老成的心腹喟叹着进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