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行走的醋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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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景阳身上的敌意太强,赵森揉着几乎要断掉的手腕,退到沈淮衣身后。 “淮衣,你这朋友……” “这是张少帅。”沈淮衣打断他的话。 赵森脸上一惊,立刻将嘴边的抱怨咽了下去。 “张……张少帅你好,我叫赵森,为西河班写戏本子,是淮衣的朋……朋友……” 在两道冷冰冰的视线下,赵森握手的动作伸出去一半,又颤颤巍巍地收回去,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对方,第一次见面就凶神恶煞地恨不得把枪顶在他的脑门上。 张景阳挺看不上赵森这种读书人,软脚虾一只,怪不得能和沈淮衣做朋友。 “收拾完了吗?” 张景阳的声音毫无起伏,可沈淮衣知道,他这是在催自己。 “马上!”他忙应了一声,一边弯腰把床底的箱子拖出来,一边对赵森说道:“阿森,不好意思,要打扰你几分钟。” 赵森忙摆手,“没事儿没事儿,欸,我来帮你……” 张景阳绷着脸一尊大神似的立在门口,原本就不大的屋子顿时变得更加狭窄。 因此,沈淮衣和赵森走动间免不了发生肢体接触,每一个细小的动作在张景阳的眼睛里都被放大了无数倍,他看着赵森那张傻笑的脸,心里一阵窝火,偏偏沈淮衣不懂避嫌,俩人你来我往竟真跟眉来眼去似的。 “你走后我又写了两个新本子,可惜你不在香槿状态一直不好,他说只有跟着你的京胡才能入戏。” 沈淮衣宠溺地笑了笑,说道:“他还是小孩心性。” 张景阳挑了挑眉,他还是第一次在沈淮衣脸上看到这么丰富的表情。 沈淮衣的东西不多,他这次回来主要是想把那把京胡拿走。 很快,他提着皮箱同赵森告别。 “这么快就要走?你们留下吃饭吧,我请客。”赵森对人总是格外热情,尽管如此他也没能感染冰块似的张少帅。 俩人说话的功夫,张景阳已经一脸不耐地跨到了门外。 沈淮衣不敢惹他不快,忙说道:“抱歉阿森,我要先走了,你多保重。” “啊……那你路上慢点儿,放心,这里一切有我,你安心在帅府待着。” 沈淮衣点点头,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此时,张鹤翔匆匆走过来,低语道:“少帅,祁津南不知怎么知道您来了戏班子,正堵在门口吵着要见您。” 张景阳面色不变,瞥了沈淮衣一眼,语气淡淡的,“你在这里等着。” 说罢便大步流星地离开,沈淮衣和赵森对视一眼,二人的脸色同时变得凝重起来。 “柏舟,委屈你了。”赵森一改刚才的酸儒气,就连声音都正经了几分。 沈淮衣露出一抹苦笑,“进屋再说。” …… “子甫,我……我想离开郢州……” “不可以!”赵森握住沈淮衣的手腕,将人拉到床边坐下,“如今赵思敬已死,北平那边肯定会彻查此事,你留在帅府是最安全的。” “可……”沈淮衣欲言又止。 “可是帅府的人苛待你?”赵森问。 沈淮衣摇头,心中泛起一阵苦涩,他总不能说自己躲过了张大帅,却和他儿子上了床。 “柏舟,我知你心里委屈,这件事情过后你就去法兰西留学,国内的事有我们。” 赵森瞥了眼紧闭的房门,凑到沈淮衣耳旁小声说道:“而且你留在帅府有更重要的任务,北平那边传来消息,有人搜刮了上百件珍贵文物,打算经由郢州运到上海,卖给洋人,这些都是咱们中国的宝贝,万万不可流落到海外……” “据可靠消息,现在那批文物就扣在张少帅手里,柏舟,你要想办法接近张景阳,取得他的信任,在这张通行证上扣上他的印章……” 沈淮衣从赵森手里接过通行证,淡红色的唇紧紧抿着…… “我原本还担心你不好找机会,没想到张少帅今日竟陪你一起回来了,真是天助我们……”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沈淮衣打断他的话。 赵森愣了愣,“张景阳身边防守森严,派人接近他需要时间,目前来看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沉默片刻,他担忧地问:“柏舟,你有困难?” 一番犹豫过后,沈淮衣心中有了打算,他抬起头,肃然道:“没有,这件事交给我!” 睡都睡了,他还矫情个什么劲儿,左右不过丢人,从嫁进帅府做九姨太的那天起,他沈淮衣的脸面就已经丢尽了。 赵森松了口气,提议道:“你去看看香槿吧,这孩子脾气倔得很,你走这几天他没少挨班主的骂。” …… 祁津南死皮赖脸地要见张景阳,等真看见了人心里又打起了退堂鼓,不是他胆小,实在是对方身上的气场太强,压迫得他喘不上气来。 想着那两船价值连城的宝物,祁津南深吸一口气,摆出笑脸迎上去。 “旭之……” 脸上的笑容凝固,黑漆漆的枪口对准他的脑门儿。 像被死神扼住喉咙,祁津南瞪大眼睛,张着嘴,发出嘶哑难听的声音…… “那……那些东西是……是洋人要的,卖家已经找好了,我们可……可以五五分……” “啊——” 祁津南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左腿血流如注,顷刻间便染红了地上的青石板。 “我的腿……我的腿啊……” “这条腿是你利用我的代价,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否则,下一次我要你脑袋开花……” 张景阳拿下手枪上的消音器,扔下抱着腿痛哭哀嚎的人离开。 回到后院却没有看见沈淮衣,张景阳原本就难看的脸色变得铁青…… 咿咿呀呀的戏腔从台上流淌而出,圆润饱满的唱腔仿佛一只大手紧紧在人的心脏上抓了一把…… 紧接着,高亢清脆的京胡划破戏院上空,让人胸口猛地一颤,就像灌了一口辛辣的白酒,令人神清气爽,通体舒畅。 就在众人以为京胡要喧宾夺主时,那声音突然由明亮透彻转为委婉缠绵,大起大落,收放自如,那把不起眼的京胡在沈淮衣手中仿佛有了生命,行云流水,干净得没有丝毫杂音。 这个时候,没有人敢说京胡只是伴奏。 拉京胡的时候,沈淮衣表情是沉静的,仿佛一潭没有涟漪的湖水,天塌不惊,万变犹定,神闲气静。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张景阳很难把台上的人同那个胆小懦弱,畏畏缩缩,动不动就脸红的沈淮衣联系在一起。 一出,唱罢后掌声雷动。台上唱得酣畅淋漓,台下听得如痴如醉,打瞌睡的,嗑瓜子聊闲嗑的,全都支棱起来,目光灼灼,扯着嗓子叫好。 “再来一个”的呼声越来越高,沈淮衣却朝观众鞠了鞠躬,转身下台。 唱戏的花旦见状也跟着跑下去。 张景阳走到后台的时候正看见沈淮衣往小花旦手里塞钱。 那是府里给姨太太发的零用钱,沈淮衣全都攒了下来。 张景阳眼神暗了暗,故意弄出声响,沈淮衣看见他后推开小花旦,提起皮箱走过去。 “少帅……” 张景阳没说话,转身便走。 沈淮衣刚要跟上就听身后传来:“沈大哥,你下次什么时候回来?” 张景阳步子迈得越来越大,眼看就要被落下,沈淮衣来不及回答,小跑着追上去。 坐上车,沈淮衣累得满头大汗。 紧闭的车窗内,到处都充斥着急促而粗重的喘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