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情愫

    似乎什么都不及这一刻。

    甚至是刚在一楼用过的一碗熨贴的解酒汤，都比不上现在，紧贴在自己怀里的男孩。

    身上的衣服是他的，男孩穿着过大，带着被窝里暖烘烘的热气与沐浴露的淡香味，很热烈地抱了上来。

    大约还是酒精作祟，周仲予闭上眼睛又睁开，理智与荒唐情愫纠缠。

    但手还没有碰上怀里人的细腰，对方就在他颈侧小狗似的吸了吸鼻子，然后松开手后退了点。男孩皱着眉头盯着他的领口，“有酒味……还有烟味……”

    “嗯。”周仲予垂眼瞧着男孩脑后翘起的一撮毛，慢条斯理地抬手松开领口，又继续去解袖扣。

    “要去洗澡吗？”刚睡醒的小狗揉了揉眼睛，跪坐在床上很懂事地仰头询问他下一步的安排。

    “嗯。”周仲予把手表随意丢开。

    “一起。”

    男人很高力气也极大，林深猝不及防被对方一把扛到肩上，这样栽着脑袋头朝下的姿势让他在头晕目眩的同时心跳发慌，他会掉下去的。

    “……唔！”

    挣扎扭动的屁股招来几个清脆的巴掌，林深哼哼几声攥紧对方衣摆不敢再动了。

    他被丢进满是热水的浴缸里，扑腾了几下终于清醒了。身体被热气蒸得发懵，他维持着被扔进浴缸里的姿势发了好一会儿呆，很快皮带扣的声响撞进耳朵，林深“腾”地一下红了脸。

    又是“哗啦啦”一阵响，像是才想起来什么，他整个人慌乱地坐起来膝盖打滑着背过身去。眼前大片的白色瓷砖被雾气打湿了，蜿蜒着淌下透明的痕迹，林深攥紧手指，胸腔里是一声高过一声的震动。

    小孩面壁似的冲着墙，发尾湿漉漉地还在滴水，衬衣早在落水时便湿透了，此刻贴服地黏在身上，又放荡地将圆润的肩头露出大半，那里被蒸得泛起了一层薄红。

    为了睡觉舒服，男孩身上的衬衣一向只象征性地系中间几颗扣子，后腰处的衣摆晃荡着浮在浴缸里，像是一朵从水中生长出来的半透明的花，半保护半引诱地遮住了蕊心，却叫人愈发无法自抑地想要采撷入腹。

    “干什么去？”周仲予刚踏进浴缸，小孩扭着身子就要往对角爬，被他一把捞住腰带进怀里。

    “我、我……”屁股被对方抵住了，林深烧着耳朵一动都不敢动，呼吸黏上了过量的水汽，他缺氧似的在对方看不见的角度微微张开嘴巴喘息。

    “转过来。”

    臀侧被拍了拍，林深猛地打了个激灵。在水里这种动作变得更微妙，水流弱化了男人手掌的力度，却又被带动着轻柔地波及身体其他地方。

    “快点。”对方似乎也意识到巴掌在水下变得没有威慑力，于是屁股肉又被重重掐了一下。

    “唔……”

    林深磨蹭着动了动，然后在对方的怀抱里一点一点地跪坐起来，又转过身体。双手无处安放，想要在水中藏起来，却不小心挨上了男人的大腿。掌心里肌肉紧实，林深不合时宜地想到了动物世界里猎豹在追逐猎物时健硕有力的四肢。

    试图装作无事发生，两只手抬起又落下，随后湿淋淋地慢慢背在身后。

    男人和自己一样都是赤裸的，林深烧着脸蛋一眼都不敢乱看，可对方的目光却一直落在他的身体上。明亮的光线与水流让周身的变化无处遁形，谁的都是。

    明明浸在水里，林深却觉得自己身体里的小火苗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他气恼地紧闭眼睛，却更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身体的每一处细微变化。

    男孩现在的样子就像是幼儿园里最乖的那个小朋友，在老师面前腰板挺得直直的，双手还老实地背在身后。只是这个小朋友脸蛋红红眼睛紧闭嘴巴紧抿，不知是胆小还是在害羞。

    …

    这是新的一年，也是林深在新的一年里和先生度过的第一个晚上。或许是因为格外不同的寓意，这个夜晚变得格外漫长。

    浴缸湿滑，林深跪不住也撑不稳墙面，最后被人按在怀里自下而上地顶弄。动作中难免带进去紧密环绕的温热水流，小腹于是渐渐鼓胀起来，男人的手掌继而落在上面，坏心眼的揉按开始和身体里的操弄配合夹击，林深被逼得小腹筋挛着哭出声来，才被短暂放过。

    在男孩第三次挣扎着往浴缸外爬又被拽回来后，周仲予重重地顶入他的身体里，暂时停下了身下的动作。他摸着手中薄薄的腰腹仔细描摹着里面自己的东西，然后喘着气吻了吻林深的耳朵，“不想在这里？那就换个地方。”

    很快，林深被以后入的姿势压在洗漱台上，挣动中整齐摆放着的瓶瓶罐罐摔倒跌落，他看到了自己最喜欢的一只瓶子，想要伸手扶正却被身后探来的手扭着胳膊按在后腰。男人的手护在他的小腹与台面棱角之间，这也成为了林深唯一的着力点，身体被身后的力道顶得向前，脚尖渐渐绷直了脱离地面。

    “嗯唔……”

    男人忽然更紧密地压上来，一只手伸到前面捏起他的下巴逼着他看镜子里的画面。水汽朦胧，林深没看清自己，却在仰头对上先生的目光时，仓猝高潮了。

    周仲予被骤然缩紧的肠肉绞得低喘几声，发狠般的几十下操弄后，他闷声射在男孩身体里。

    “喜欢？”

    他把伏在台面上的身体拽起来又抱坐在狼藉一片的梳理台上，小孩脱力般软在他怀里，周仲予撩开那湿透的额发，把人圈起来细细地吻。

    林深在细密的亲吻里渐渐找回一点力气，他眼瞳涣散地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大脑开始费劲地回想几分钟前对方口中的问句。

    喜欢……

    不是喜欢那个姿势，而是喜欢……先生。

    “唔……”嘴巴被重新吻住了，紧接着脸红黏腻的水声灌进耳朵，林深在男人的深入中听话地吞咽，然后被哄骗着再次打开了自己的身体。

    …

    地毯上落着的不知是谁的枕头，这只可怜的枕头先是被拽到地毯上，过了很久又出现在落地窗边。

    远处的天空没有那么深了，一楼小院里的灯随着亮起的天色一盏一盏地熄灭。随着一声惊喘，玻璃上开始流下源源不断的透明液体，这些液体顺着淌下去，林深脚下那只可怜的枕头很快变得更湿。

    “呜我不要……”意识到自己射了什么出来时，林深崩溃了。他哭得伤心，尿道口也一缩一缩的，液体断断续续地溅到了腿上。

    “乖。”周仲予亲吻着怀里人哭红的脸蛋，随手扯了一旁沙发上的小毯子把男孩擦干抱进怀里。

    直到被洗干净放进干爽的被窝里，林深还处在自我嫌弃的难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