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磨损与回忆

    “在今天，长空市严重的自然灾害引起国家高度重视，已将其命为“崩坏，这次灾害导致……”

    车厢里的小电视带着些许的电流声，标准的播音腔在陈述着手中的新闻，但明显的感觉到声音中带着些许的疲惫，而身后则是已成废墟的长空市图片

    “怎么长空市还出了这档事啊，这可真是……”

    “唉，我本来还打算去长空市旅游的，看来是泡汤了”

    “我早劝大表姐的姑妈别去长空市，结果不听，你看，现在都联系不上了”

    人们在听到了电视中的新闻，便开始了一阵又一阵地骚动，纷纷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车厢中的时笙，坐在窗边听到人们的讨论，缓缓放下了手中的诗集，凝视着车厢上方的电视中的主持人播报着长空市发生的崩坏

    一旁对现在一切无知的爱莉希雅此刻早已靠在时笙的肩膀睡得正香，细细的涎水也从她的嘴角处缓缓流下，打湿了时笙的衣衫

    时笙却没有心情整理，只是先移开了凝视着电视的目光，看向一旁从列车窗外倒退的景色，喃喃低语道

    “越来越严重了……”

    此时，时笙明显感觉到，第一次崩坏过后，崩坏能浓度急剧升高，她体内解封的九颗核心就如同净化器一般，无时无刻将外界的崩坏能过滤，变为时笙本身的力量，将不会如之前一般受到他人的控制

    看样子，这应该对时笙绝对是有好处的

    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令她感到无奈的是，宝石的过滤也是要消耗【人性】的

    虽然消耗的数量不多，但在如果在长时间的运转下，依旧会使得时笙开始慢慢接近【神性】

    并且随着时间的逝去，这种症状越来越严重，使得她对于情感的感知也开始日渐衰减

    虽然可以通过看书，听歌等方式来缓解，但是也仅仅是缓解，只是减缓了消耗速度

    “15年……仅仅15年”

    时笙深红的瞳孔凝望着窗外的景色，喃喃自语道

    以目前【人性】的消耗速度，大概在大概在15年后，时笙将会失去感情，仅剩理性

    如果想要解决这个问题，也不是没有办法，甚至非常简单——

    就是再次用永恒之枪来将自己的能力限制，就可以有效的遏制【人性】的消耗，甚至阻止

    但是这是不可能的

    因为在时笙刚刚遭遇了那些事过后，为了不再造成之前的局面，她断然不可能再次冒险将自身封印

    以至于消耗似乎已经无可避免了

    想到这里，时笙不禁感到沮丧，眼眸也变得有些黯淡，毕竟，在她之前到现在，唯一最想保留的便是自己的【人性】了，而如今也是如此

    这种结果，对于时笙而言，自然是有些无法接受

    列车轰隆隆的驶过沿途的景色，似乎正在慢慢的驶向远方，此刻他们已经离长空市越来越远了

    列车驶过了隧道，窗外顿时黑黢黢的一片

    时笙借由着灯光，从镜面的反射中，忽然看到了爱莉希雅靠在肩上正在熟睡的面庞

    在一瞬间，时笙似乎明白了什么，看着熟睡的爱莉希雅，眼眸中似乎有些释怀了

    “当你在为了错过太阳哭泣时，你将要错过群星了”

    轻声的呢喃起，可是无人能够听见

    列车穿过隧道，而窗外的美景再现，却都如同浮生幻影，在刹那间，便被列车远远地甩在了身后，不见了踪影

    ——

    第一次回忆

    一片漆黑而寒冷月色

    马路上的鸣笛刺破了雨夜，点点路灯的光芒被映射的五彩斑斓

    窗外已不知何时已经开始被暴雨的水滴弄得滴答作响，交织着闪电在天空中盘旋着，空无一人的街上霓虹红灯闪烁，被无数坠落的水滴点缀地幻影点点

    此刻窗外，已是瓢泼的大雨

    在一个酒店的房间内，暖风吹拂着房间，温馨的灯光洒在房内

    时笙坐在窗边，凝视着窗外的景象，不免陷入了点点的沉思

    “时笙时笙，你看我找到了什么？”

    爱莉希雅迈着的小短腿，手上兴高采烈地挥舞着一本似乎是书籍的东西

    “哦，是什么东西能让我们的爱莉这么高兴？”

    时笙听到好像是一愣，最后还是扭过头，放下手中杂志，转而看向了脸上挂着笑容，奔袭而来爱莉希雅，淡淡地说道

    在时笙的注目下，爱莉希雅紧接着一路小跑到了时笙跟前，将手上的物品了递过来

    接过一看，这是一本儿童绘本

    上面精致而可爱的图标上，是一位小小的公主躲在高大的骑士身后，而面前则是无比恐怖的巨龙，但尽管如此，整体的画面还算是可爱和温馨

    “看来，爱莉真的很喜欢看绘本呢”

    “唔……毕竟绘本上的小人都很可爱嘛”

    只不过，爱莉希雅绞在一起的两只手指似乎在说明，她的另有所需

    “先去洗澡吧，洗完睡前我给你读”

    时笙看着面前爱莉窘迫的神情，不禁哑然一笑，摸了摸她的脑袋，答应了她心中的渴望

    毕竟已经和爱丽在这片旅途中，已经相处了五年了，自然是明白爱莉心中那小小的要求

    “真哒，时笙太好了”

    “好了好了，我先去给你调调水温吧”

    “嗯嗯”

    ——

    浴室内

    时笙将白皙的小手缓缓伸进了浴缸中冒着热气的水中

    嗯……水温正好

    “可以了，来吧”

    “来了来了”

    爱莉希雅直接将整个身子浸入了浴缸，温和的热水紧紧的贴合着皮肤，使得她的蓝色的眼瞳先是有些涣散，不过呼吸开始平缓，似乎已完全放松了下来

    忽然她眼前一亮，似乎是看见了水面上缓缓漂浮的小黄鸭，用粉嫩的小手便拿起它，让它在水面上游来游去

    而一旁的时笙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在浴缸中玩了十几分钟，但眼神中并未有任何的不耐烦，兴许是被感染了吧，只是莫名的觉得这一场景竟有些可爱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爱莉才忽然间想起清洗自己的身体和头发，才开始将手伸向一旁的沐浴露和洗发水

    一时间，浴室的泡泡开始飞腾，甚至有一些出现在了浴室光滑的墙壁上，就连时笙都没有幸免

    时笙一头黑线的看着在浴缸中闹腾的爱莉希雅，不过幸好自己没穿着浴袍，仅仅裹了一层浴巾，要不然现在应该已经遭殃了

    此刻的她，已经开始有些理解瑟丽娅院长的心情了

    ——

    “那就……开始了？”

    时笙轻声细语地对着已经在床上躺着的爱莉希雅说道

    只是当她看着爱莉瞪着那渴望的大眼睛，便知道，这句话多余了

    翻开绘本，一道轻柔的声音缓缓的响起，仿佛在叙述诗的篇章

    【在从前，有一个繁荣的王国】

    【这里人们都欣欣向上，都享受着没有战争的宁静】

    【直到一天，一头恶龙的到来打破了这一切】

    【无数灾难的火焰在城中升腾，人们苦不堪言】

    【恶龙来到了国王的面前，用着低沉的声音说道】

    【我将会在一周后再来，到时你有两个选择】

    【交出全国人的性命，或者……交出公主】

    【恶龙在留下这句话后，便飞走了，留下的只有一片残破的王都】

    【而恶龙留下的选择，则是让国王陷入了两难】

    【于是，他向天下发布了讨伐恶龙的通缉令】

    【并许诺，如果斩杀了恶龙，将可以继承他的王位和财富】

    【一时间无数的勇士蜂拥而至，都来到了恶龙所在的峡谷，意图想要成为那个成功斩杀恶龙的人】

    【然而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

    【没有一个人讨伐了恶龙，眼看着距离它来临的日子逐渐接近】

    【在这种威胁下，国王渐渐的陷入了绝望】

    【直到后来，保护公主的骑士上门，说自己有讨伐恶龙的本领】

    【这让国王燃起了希望，盛情款待那这位骑士】

    时笙在这里停顿了一下，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但又在瞬息之间又继续地讲述了起来

    【在最后，就如他所言，来到了恶龙的峡谷，成功的将恶龙斩杀】

    【从此，骑士继承了国王的王位与财富与公主，一起幸福生活在了一起】

    “结局真的是这样吗？”

    爱莉希雅有些疑惑，毕竟还看着时笙手上的书籍，剩余的书页还挺多的，结局不应该这么简短

    “没事，童话本就如此”

    时笙轻柔的语言诉说着，爱莉希雅也没有再次怀疑

    “那好叭，晚安，时笙”

    “晚安，爱莉希雅”

    时笙轻轻的亲了一下爱丽的额头，向着她道着晚安

    看着爱莉悄然入睡了过后，时笙轻轻合上了手中的绘本，看着绘本的封面，开始沉思着

    是的，结局不是时笙说的那样，真正的结局是这样的

    【也如他所言，他真的有能力斩杀恶龙，但是代价却是他的生命】

    【不过他隐瞒了所有人任何人讲，此刻的他最想做的，是用他的生命来斩杀恶龙，保护公主和王国】

    【然而令他怎么也没料到的是，就在出发前一晚，公主在得知他即将出征的这一消息，自己就走到了恶龙的峡谷】

    【而恶龙也履行承诺，再也没有到来过】

    【在这一刻，是公主用自己的生命保护了王国，保护了骑士】

    【直到多年后，公主偷偷藏你的一封情书，才让骑士发觉】

    【原来公主一直喜欢着自己】

    ……

    时笙望着窗外已经淅淅沥沥的雨滴，逐渐大起来的风势吹刮着房间的玻璃窗，静静陷入沉思

    这是否……真的是好的决定？阳光与花的崩坏：前文明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