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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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 “刚刚我给你的资料都背下来了么。”格雷先生轻笑道：“别让我失望。” 尤利斯快速的浏览手上的纸张，上面记载了帝马埃德加生平经历和各种讯息，包括他的出生后的两次婚姻，饮食喜好，甚至他作息时间表都有备注。 上面资讯已经远远超过了间谍卧底所能够得到的。 不亏是被劳伦斯坑的另一个倒霉蛋啊—— 尤利斯深有同感。 帝马埃德加的前半生仿佛是一个故事里的主角，最初拥有完美的人设，然后突然一天家破人亡，又背负了血海深仇……而后面就急转直下，他仿佛是陷入了魔障一般，不顾一切的想要伤害过他的人付出代价。 …… 此刻。 尤利斯穿着华丽的及地的长尾摆礼服，双手交叉放在腿上，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 “对，这样很好，你做的不错。”格雷先生并不吝啬夸赞。 他冷酷的注视着一切，站起身走近，然后用修长的手指抬起小蓝宝石的下巴，后者立即用漂亮的眼眸极快又清浅的斜了他一眼后，勾起一个艳丽高傲的神情，然后抿嘴笑而不语。 “不错。”他再次夸赞道：“你长得其实很像他第一任王妃。” “五官艳丽，性格明媚而张扬，可惜是一个目光短浅的蠢货，在帝马埃德加失去继承权后立即离他而去，选择投入别人的怀抱。” 小蓝宝石坐不住了，赶紧道：“那我更应该表现的温顺一些才——” “啧啧，不，不对。”格雷先生摇着手指，咂舌道：“你错了，虽然帝马埃德加娶了第二任王妃，而且，他看起来更爱现在这个，不过嘛……一切都是难说，爱恨交加哪里能分的那么清。” “更何况那位是他第一个雄性。” 格雷先生冷冰冰道：“如果你想活命，就得把心思藏的更深一些，帝马埃德加已经疯了，如果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装出来故意骗他，那么……不如我先宰了你，用你的脑袋去换得机会才更好一些。” “喂！我知道了哦，别总动不动威胁我！”小蓝宝石拎起长礼服的尾摆，生气道：“我的——” “你想说你的那位指挥官前任么？” 格雷先生无所谓，讥讽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他和你分开了，你们已经离婚了，互相分道扬镳再也不见，他不再爱你，所以他未必会愿意为了你和我们硬碰硬——” 他说到一半停住了，因为发现面前的黑发雄子手指死死的捏着，骨节发白。 格雷先生止住这个话题。 半晌，他低声道：“嗯，算了，反正我打算和你合作并不是因为这个所谓的指挥官，而是因为你本身，你的确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选。我的确相信有了你的帮助后，我们的计划一定会成功。” “尤利斯，这个东西不仅对你，对我，对所有的虫族文明都至关重要，它牵扯了整个种族战争胜负的关键，这并不是玩笑。” “我们只有一次机会，而且就是这一次。” “现在，我们再来一遍。”格雷先生冷冰冰道：“你从房间里出去，重新进来。” …… 一路上，尤利斯有史以来第一次接受到了最严苛的间谍教育，察言观色是最低级的课程，更高级些的还有很多，其中包括用最快速度判定对方的武器方位，耳朵听保险柜密码，会拆卸铁丝坳成十几种实用的小工具…… 还不止这些，灵活窃取对方随身物品、偷听任何情报信息并且用隐秘的方式发送出去也是其中之一。 尤利斯已经能肯定格雷先生说的全部都是真的，帝马埃德加身上真的有暗族的秘密和星球坐标。 如果能得到这个东西，此后不仅是黑狮帝国，甚至塔尼亚帝国，法玛帝国，斯亚斯拉帝国，等等无数个虫族联盟都能从无休止的战争中解脱出来，开启新的未来时代。 当尤利斯狠下心要得到某种东西，那么任何事情都无法阻挡他的脚步。 是的。 尽快结束一切，不仅仅可以救安格斯先生，也可以停止两个种族之间伤亡惨重的战争，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说真的，尤利斯非常怀疑对方口中所说是否真实，但是大使先生也的确失踪已久。 不管是不是真的，格雷大人手里绝对有安格斯先生的讯息。 …… 此刻小蓝宝石已经完全的放下了亲王的架子，他穿着高贵的华丽服饰，衣衫不整的躺在格雷先生的怀里，任凭对方如何触碰都能笑眯眯的，双手缠在他的脖子上，然后献上一个湿漉漉的吻。 “不错。”格雷先生冷酷的看着他，评价道：“如果你不喜欢的人碰了你怎么办？” “能怎么办呢？”小蓝宝石用手卷着头发，轻柔的看了他一眼，道：“我可是柔弱的雄性耶～” “心里话呢？” “老子当然要敲碎他的脑壳咯！” 黑发雄子立即从他身上爬起来，不悦道：“你不会真的让我给他睡吧？他不是视我为死敌吗？天啊，这么重口，我抢了他的王位也能啃下去嘴？” “那是没见到你之前。”格雷先生冷酷的补充道：“不会真的有雌性对着美丽的雄子有敌意的，还有，没拿到东西之前他不能死，否则容易打草惊蛇。” “可他真要睡我怎么办？”小蓝宝石不依不饶，抓着格雷大人的衣领问道。 “尽量拖着他，很快弄到手的东西没人会珍惜。” “如果他非要呢？比如赶走侍卫后用强？” 格雷先生想了一会儿，这种情况并不是没可能，因为他对自己教导的成果非常有信心。于是烦躁道：“如果我在旁边，我的异能可以帮你挡一下，但是不能有监控器的房间，因为幻觉无法欺骗机器设备。” 他冷冷补充道：“如果我不在身边，注意用安全措施，不要让他怀孕，事后我会亲自为你复仇。” “切。” …… 啧，雌性呐。 嘴里说的多么美丽多么舍不得，碰到工作任务还不是将自己这块肉送进别人的嘴里。事后报仇有个屁用，果然变态的话不能信。 小蓝宝石撇了撇嘴，心里感概道：不比不知道，比较过后才懂得只有娶过来的那几个雌性才是真心对自己好，其他人，都是假的呢。 是的，奥兹曼他们最好，只有他们才是真心待自己的。 …… 在行程的最后时间，劳伦斯，格雷先生，还有尤利斯坐在房间里面面相觑。 劳伦斯先生率先发难，指责道：“所以，你就告诉他全部前因后果了？连我们的身份也是，你疯了吧，你脑子没问题吧，灰先生？” 他冷冷的看了格雷先生和小蓝宝石一眼道：“这就是你们俩最后想出来的‘好主意’？可笑，帝马埃德加已经有王妃了，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俩始终相爱如一，你居然没有意识到这究竟是多么愚蠢的主意。” 格雷先生漫不经心的玩着手指，道：“蓝先生，别忘了，以往记录中，我的任务从来都是零失误率，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 “我不觉得告诉尤利斯真相有什么不对，你不能一边要求他百分百合作，而另一边却隐瞒所有相关讯息，他是成年人，有判断对错的能力。”格雷先生轻笑道：“你为什么不正眼看一看你的前主子呢，你连看都不敢看他，这不正是证明了我的计划和教导还不错么？” 小蓝宝石笑的端庄又无辜，眼睛里却有些藏不住的挑衅。 劳伦斯先生冷冷的和格雷先生对视，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总之，我不会同意这件愚蠢的计划。” 然后他就拿起外套，匆匆的离开这里，猛地关上门。 房间安静了许久。 半晌。 格雷先生温柔道：“他不同意怎么办呢？尤利斯，你看你也学习许久了，如果我们最后一个考试内容就是这样吧——” “你可以用任何手段，只要让他同意就算你赢了。” 小蓝宝石自信的挑挑眉，随口道：“如果我赢了有什么奖励吗？” 没想到这次格雷先生真的思考了一会，反问道：“你想要什么呢？” “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到了再和你说。” “可以。” …… 还有两天抵达目的地。 可是这两天时间里，根本看不到劳伦斯先生身影，当然也看不到尤利斯的。 偶尔几面，劳伦斯先生脸色越来越难看，行色匆匆，从房间里拿几件私人物品后又再次离去，运输舰船实在太大了，如果他一心想躲着根本无法找到他。 格雷先生悠闲的拿着报纸，冷眼看着两人一追一逃。 没过多久，劳伦斯先生更显不耐烦，他几次低声下气让格雷先生停止这种无聊的游戏，然后还没等格雷大人回复，他又匆匆忙忙的在小蓝宝石赶到房间之前再次离开。 最后一天，劳伦斯先生终于铁青着脸，亲口同意了这个荒谬的计划。 旁边小蓝宝石像个偷了鸡的小狐狸，笑的看不到眼睛，只有他看向对方的时候，劳伦斯先生才冷着脸，避开小蓝宝石的目光。 …… 事后。 格雷先生笑着问道：“你怎么搞定他的？蓝先生一直是最固执的那个，让他改口可不容易。” 黑发雄子用手指卷着头发，无所谓道：“是啊，我和他认识太久了，因为熟识所以什么手段对他都没有用处。” “那你是怎样做的？”格雷先生低低笑道：“喂，可别是我想的那样……”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种。” 尤利斯理直气壮的笑道：“我威胁他，如果他不同意，那么我热潮期的时候就会脱光衣服往他怀里跳，他一害怕，就……” 格雷先生笑个不停，小蓝宝石同样跟着大笑不止，漂亮的脸上带着恶作剧成功的得意表情，笑了半天，他停下来，突然道： “你说，如果这次任务我死了……” 格雷先生停下笑容，然后平静的注视着他。 半晌，格雷先生回答道：“那我会为你亲手复仇的，无论是暗族还是那个帝马埃德加我都不会放过——这，是一个承诺。” 黑发雄子耸了耸肩，故作轻松的问道：“因为愧疚？” “不，因为你是我唯一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