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

    “尤利斯先生您是没再使用抑制剂，但是听您叙述发情期好多次都是独自渡过，可以和我说说原因吗？”

    奥兹曼猛地回头盯着他，巴特莱教授也看着尤利斯。

    小蓝宝石干巴巴的道：“我…我喜欢自己……一个人。”

    两道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尤利斯只好一脸僵硬的接着补充道：“我我…挺好的，发情期自己也没什么……”

    奥兹曼盯着他的目光都快把他戳个洞了。

    巴特莱教授叹了一口气，道：“我个人是非常佩服您的意志力的，我知道很多雄性先生不喜欢那几天本能支配理智……但是有些时候…这种事情是自然赐予我们的，不必羞耻，也不必觉得它有什么会让您有损尊严。”

    “大自然有时候非常神奇，他会赋予很多生物各种各样的天性，而我们能做的就是顺应它，接受它。”

    “其实您一直独自一个人承受发情期是非常痛苦的，这种痛苦不仅仅是精神上，也有来自于身体。还好您还年轻，其他指标都很健康，甚至说远远超过了很多人……”

    “您现在并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不过您的费洛蒙出现异常，就是身体给予我们的警示，您需要有所重视。”

    黑发雄子可怜极了，他一直身体健康的不得了，向来能上山打虎下水能捉鳖的小蓝宝石露出委屈巴巴的表情，问道：“我这是……不孕不育了？”

    认凭哪个攻知道自己不孕不育都会脸色铁青吧。

    “不孕不育太夸张了，您只是有些体内费洛蒙失衡，不过还是要注意的，如果注意爱惜自己的身体，用不了多久您就会拥有自己的的孩子。”

    小蓝宝石的脸色特别难看。

    巴特莱教授笑了安慰道：“你看，我都不会给你开任何处方，治疗这种小问题需要的不是药物，而是你和妻子之间的爱。”

    巴特莱教授还幽默的和奥兹曼眨眨眼，不过奥兹曼面无表情，并没有看到。

    “下次一定要让你的妻子陪伴你渡过发情期，或许尝试之后，一会觉得这种感觉的确是神赐予我们的一种礼物。”

    之后他们俩就出了门，奥兹曼一路上默不作声，尤利斯发现这个大块头居然生气了。

    回到家了，这个高大威猛的雌性一下子坐在沙发里，道：“宝贝儿，能和我谈谈么，关于刚才那个教授的话，以及你为什么要自己一个人渡过发情期。”

    “告诉我那个时候……他妈的那个叫克莱因的贵族狗，他那时候到底在哪里？！！”奥兹曼勃然大怒，他忍不住抬高声音，问：

    “嗯？！他为什么放你不管？他整天都他妈的在忙些什么——”

    “和他无关。”尤利斯面无表情道。

    “和他无关？那就是你不愿意？”奥兹曼忍住怒气，道：“来我怀里，宝贝儿，抱歉吓到你了，到我怀里来告诉我吧，你是不想被他碰吗？是他对你不好，还是你不喜欢他？”

    “如果你不喜欢他，那你喜欢谁？”

    小蓝宝石被他拽到怀里，闷声闷气的说：“不是，和他无关，是我的问题。”

    奥兹曼像一个愤怒的雄狮，现在也尽量压制情绪，让怀里的小美人坐在他的腿上：“介意和我说说么？”

    尤利斯直接了当的说：“我接受不了自己被欲望掌控身体，也不喜欢像一个野兽一样交媾，更重要的是我还不喜欢孩子。”

    奥兹曼的怒火突然被浇了一盆冷水，他自责愧疚渐渐蔓延心头。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天真烂漫的小美人居然还隐藏了这么崎岖沉重的心思。

    “谁说像野兽一样，我的小甜心，你是我的珍宝你无论什么样子都会把我迷的找不到魂魄。”奥兹曼亲吻着小蓝宝石，安慰道：

    “这是自然生理，不邪恶也不丑陋，更不是放荡下贱，这只是和吃饭喝水一样的身体需求而已，我爱你甜心，你什么样子我都觉得美极了。”

    尤利斯被这种彩虹屁拍的开心了一丢丢，想笑又忍住了，他说：“我不喜欢孩子，可以说非常讨厌，它让我感觉到了束缚，失去自由，甚至还有一些不得不付出的责任。而我这辈子最不喜欢的就是和什么绑定到一起。”

    “是他，不是‘它’……宝贝儿，唉，看来你说的都是真的。”奥兹曼纠正道。

    这个高大威猛的雌性接着说道：“这我倒是第一次听你提起，我并不知道你不喜欢孩子，也对，你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小宝贝儿呢……”

    这位人高马大的奥兹曼其实已经三十五岁了，曾经玩世不恭的混了十几年，等认识尤利斯后却迅速的成熟起来，改变了曾经浪荡的作风。

    他也非常喜欢小孩子，尤其是和自己雄子的孩子。一想到有个活泼可爱的小豆丁长着和小蓝宝石一模一样的蓝眼睛，他就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摘下来送到他面前。

    但是他也知道这种事情逼迫不得，奥兹曼虽然外表粗犷，但是却很细心，他低声安慰道：“如果你不喜欢孩子，我们下次做的时候可以用一些防护措施……”

    小蓝宝石立即星星眼的看着他，忍着向上翘起的嘴角。

    奥兹曼沉稳却带着包容，道：“你既然没准备好，我当然会尊重你的选择，我的小玫瑰糖，你不喜欢的都不会发生。”

    “但是请你也答应我，如果有一天孩子意外的到来，也请你能够爱他。”

    小蓝宝石瞬间撇嘴扭头一气呵成。

    “呵。”

    自己小雄子翻白眼的样子都美极了。

    奥兹曼忍不住哈哈哈笑了，越是了解他的小雄子，他越觉得对方可爱的要命，一个美丽的外表和生动的灵魂，每时每刻都让他觉得没有认识他之前都是“死去”，从认识他之后整个生命都“活了”过来。

    可是过不了多久尤利斯就得回塔尼亚帝国去，奥兹曼在刑期中无法离开，每隔几天还得去警察局签字。

    他们还得分开一年，这一年格外的漫长。

    但是尤利斯又问对方一个重要的问题：“奥兹曼，你有没有什么打算，我是指解禁之后有没有计划？”

    尤利斯曾经提出让奥兹曼为他工作，不过对方坚定拒绝了，不仅仅是出于大男子主义作祟，他还热爱着自己的祖国，并且仍然想要回国效力。

    这是奥兹曼的尊严，也是他的理想。

    尤利斯并不打算改变这点，妥协和让步是成长中必须学会的事情。

    所有事情以自己为中心——那是孩子眼中的世界，尤利斯已经不再是孩子了。

    “你有什么打算呢。”尤利斯问道：“参军恐怕不行了。”

    奥兹曼默不作声，半天，给自己点了一根烟，烟雾袅袅升起，看不清他的情绪。

    “让我再想想。”他说。

    “你明天就要离开了，东西准备好了没？几点的船票？”

    尤利斯这几天玩的太开心，差不多忘光光了，赶紧翻阅自己的通讯器，看到近卫长斯特莱恩先生发过来的讯息。

    “下午四点半，还得及。”

    说准备出行的箱子，其实也没有多少东西。来时候走的匆忙，他的小箱子还落在了近卫长斯特莱恩先生酒店的房间里没有带过来。

    基本上就是带一些证件，还有路上的换洗衣服和零食，奥兹曼给他买了一大包零食，总让尤利斯有一种小孩子出门郊游的错觉。

    晚餐的时候，果然有警察上门调查约瑟夫在家被袭击的事件，不过因为没有确着证据，整件事都透露着荒诞无稽，最后也不了了之。

    警察走了之后，尤利斯又坐回餐桌前继续用晚餐。

    奥兹曼声音闷闷的，突然来了一句：“宝贝儿，回去时候答应我，发情期别再任性…别自己一个人——”

    “我不是任性——”

    “但是我舍不得——”奥兹曼低声道：“虽然我没办法体会这种感觉，但是我就是…就是……”

    奥兹曼找不到准确的词语，尤利斯和自己共处的时间开始倒计时，甚至开始烦躁不安。他知道他的小雄子想要带他一起离开，让他为他工作。

    但是他同样也清楚，尤利斯现任的另一个妻子性格极其的冷厉强势，尤利斯在他身边同样生活的很辛苦。搞不好自己的小宝石也在仰仗他的鼻息，他怎么又能凑过去添乱。

    原谅他大男子主义作祟，他不想看到尤利斯其他婚约者，更不愿意让小雄子夹在中间感到为难。

    “你可以和他多沟通一下，宝贝儿，我舍不得你发情期受苦……”奥兹曼低声道。

    “我并不喜欢孩子。”小蓝宝石冷静下来，理智的说：“生育艰难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除了名声难听一些。”

    恐怕那些联姻者听到这个消息会迫不及待的逃走吧。毕竟雄子们另一个重要的价值就是可以让他们受孕。

    “我不喜欢孩子，有没有对我来说没差别。”

    奥兹曼叹了一口气，道：“亲爱的，所有人的想法都是会随着时间和经历而改变的，几乎每个人回忆起往事，总会有一两件因为错误决定而痛心疾首。为了当初无心的一句话，或者一件事，而用一生的代价弥补它。”

    “我并没有不尊重你的意思，我指的是…你当然可以享受自己一个人的乐趣，一生不想要孩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我希望这个前提是你不想要，而不是…你不能。”

    不知为什么——

    不管多少年过去后，尤利斯仍然清晰的记得奥兹曼说的每一句话，和他当时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