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仙人跳翻车
江城犹如一座不夜城，遮天蔽日的镁光将所有的繁星挡的严严实实，谢昱熬了一个通宵后才有了片刻休息的机会，他躺在床上，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太阳已经升了起来。 手机屏幕闪了一下，到账的声音让谢昱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他起来拉开灯，烧了壶水，然后给自己泡了个泡面。 做游戏代练的日子让谢昱整个人看上去阴郁了许多，他将泡面连着汤都吃的干干净净，然后才去洗漱。 看了眼时间，还不到六点。 他趴在床上困得眼皮的都睁不开，直到早早被定好的闹钟响了起来，谢昱才惊醒。 他着急地套上自己看上去最干净的衣服，拎着昨天就买好的果篮赶着上班最挤的地铁去了江城人民医院。 在病房前，谢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颤悠悠地推开了门。 病房里还挺热闹的，大家都是因为同一个原因住进了同一个病房，谁也犯不着同情谁，毕竟也不知道谁比谁先死。 “妈？”谢昱将果篮放在女人的病床前，时间过得好快，他记忆中优雅美丽的母亲此刻已经变得满头白发，原本保养极好的脸上也悄然布满了皱纹。 多久没和他妈见面了，谢昱其实有些算不清了。 沈素华听到谢昱的声音，才睁开眼，疲惫但温柔的问道：“小昱，吃早饭了吗？” “吃过了。”谢昱自然的说道。 “那就好。” “妈，我给你削个苹果吧。” …… 从病房出来的时候，谢昱找了个没人的角落狠狠哭了一场，他这辈子都没哭得那么伤心过。 高考落榜的时候没有哭，他爸锒铛入狱的时候没有哭，被人骗了所有钱也没有哭……但知道他妈得了癌症活不了多久的时候，谢昱才觉得悔不当初。 他妈一个人跑到江城来找他，晕倒在车站被送到医院的时候才被查出来是胃癌。 除开手术费，后续的治疗才是一个无底洞，自己那个连呼吸都不顺畅的房子肯定不能让他妈住，还有请保姆的钱…… 他一个大学毕业证都没有拿到的人，哪里能弄来那么多钱。 谢昱起身去厕所洗了把脸。 墙壁上的小广告是刚贴的，还没被清洁工撕下来，谢昱抬手看了眼，拿手机拍了照。 交了钱，给他妈办完手续后，谢昱又回病房看了眼，见他妈正和旁的小孩说笑的时候才折了进去，“妈，我今天只请了半天的假，我晚上再来看你。” 沈素华握紧了谢昱的手，点了点头。 谢昱骗了沈素华，他并没有正经工作，这些年来一直靠旁的手段弄点小钱，但现在肯定不行，他得找个来钱的快的活才行。 下午的时候他顶着烈日先是看了几套两居室的房，看着价格合适的也没多说直接就签了三个月的合同后就把自己出租屋里头的东西搬了过来。 本来想去人才市场看看能不能找份工作的，但转念一想，自己又怎么算得上是个人才。 晚上陪他妈吃了饭之后，谢昱接了一个电话就匆匆出门了。 是自己看的场子出了点事。 等谢昱解决完，自己身上那最后一套干净衣服也没了。 还得再买一件，真亏。 谢昱在街边买了两瓶啤酒，一个人坐着就闷闷地喝了起来，酒精上头，谢昱翻出手机，看着白天自己拍的照片。 就算他是有个逼，他也不能去卖逼啊。 心一横，还是删了。 他谢昱怎么就那么倒霉啊。 盛夏的天空格外的干净，肮脏杂乱的小吃街和隔着半条江的对面就好像是两个世界，巨大的显示屏上正在循环播放着给当红明星卡点的生日祝福，一次又一次。 谢昱知道那玩意是按照秒计费的。 那么大一个屏幕播放一次就要十几万，而就他看到的就有快十次了。 有的人从出生就在罗马，而且过得顺风顺水，而他谢昱呢，明明出生也不差，怎么会那么背运，到现在连自己都快要养活不起了。 甚至连妈都要没了。 可有什么办法呢，日子还是要过。 第二天，闹铃准时响起。 谢昱睡之前问了很多人最近的行情，早晨醒来，也只有寥寥一点消息。 有总比没得好。 谢昱打开看了看，都是都是一些小活，不长久。 倒是有一条消息引起他的注意。 “嘿，王哥，你给我发的那个真的有那么多钱赚吗？” “真的啊，这次可是个大活。你知道柏青彦吗？”对面那个王哥，最近风光的很，说是靠着仙人跳发的家，柏青彦这个名字谢昱还是有些熟悉的，毕竟昨天晚上就是他的大脸在谢昱的眼前循环播放了快一个小时。 “他最近几天来江城，今天有个他的生日会，碰巧你王哥有点人脉，到时候只要稍微操作一下，弄点钱还不是随随便便嘛。” 高端仙人跳啊。 谢昱咽了一下口水。 “王哥，那我能做什么吗？我最近比较缺钱。”谢昱说着，言语都露出了标志性的谄媚来。 “小谢哎，实话实说，其实这件事情随便找个男的假扮人对象都可以，而且这年头大家伙赚钱都不容易……” 谢昱眉头直皱，事情成不成都不知道就想着从他这儿捞钱，“王哥，我实在是缺钱的很，我妈住院了差点意思。” “那小谢，我也不抽你多的，额外再给我一成，这活我就给你了。”王哥继续絮叨道，“阿姨什么病啊，能治好不？” “不是什么大毛病，花钱就能治好。” 和王有财说定了后，他人倒也爽快，直接就把时间地点发给了谢昱。 还有一些注意事项。 谢昱第一次干，他还特意嘱咐了一点，要是出了事就是他自己的责任，绝对不能惹出他来。 谢昱自然也知道，赶着时间去购置了一套衣服。 谢昱不是什么好人，做起这档子事情来也没什么愧疚感，被发现了大不了就是被揍一顿，但还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他能赚到他妈的医药费。 这个险值得冒。 夜色降临，谢昱和他妈说要加班，他妈也没怀疑。 柏青彦的生日宴在私人会所里，这种不起眼的会所往往才是财富和地位的象征，要不是王有财的人脉谢昱这辈子都不可能进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理了理衣服跟着保安队混了进去，会所里面布置的倒是很雅致，像极了古典园林，但是随处可见柏青彦的人形立牌和易拉宝，还有很多粉丝送来的花束，谢昱虽然看不懂这是花的品类，但看着就挺值钱的。 谢昱搞不明白，脸难道真的能当饭吃吗？是不是自己长得好看点，说不定也能进娱乐圈捞笔钱？ 不过整一个生日会的流程中，谢昱都没有瞧见主角，毕竟阶级摆在这儿。他这个小保安也只能在外面巡逻罢了。 不过谢昱倒也是不担心，看见他的人越少越好。 要是现在有支烟就好了。 谢昱摸了摸口袋，还没有震动，暂还不到他的时候。 他在门口踱步，半窗前的修竹随风摇曳，冷月穿过窗，谢昱遥遥望去，却是看见了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影。 一贯清冷一贯美丽，清冷不容亵渎，烧成灰他都认得。 这狗东西居然那么快就回国了。 谢昱真的想冲过去先狠狠揍他一顿，最好也把他弄得断胳膊断腿进医院待个个把个月才好。 谢昱起身，手机却突然震动起来。 ＊ 谢昱跟着发来的消息来到了包厢内，按照安排好的，此时房间内应该响起什么类似流氓、救命的声音，但奇怪的是，房间内安静的很。 该不会被发现了吧，但是也没有计划取消的信息。 想了想事成之后的钱，谢昱还是撞门进去，得亏他平时锻炼不是空架子，不然这门他还真不一定撞得开。 一进门谢昱就瞧见了地上散落的衣服，是女生的，这下谢昱算是放下点心。 按照王哥教他的大喊了一声：“放开我女朋友！” 只是房间里安静的可怕，一点挣扎的声音都没有。 这是谢昱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叫他往里面房间去。 不对劲。 哪有人仙人跳还有空给别人发消息的。 要是正常人的话，现在肯定走了。 艹，谢昱骂了一声，还是忐忑地遵循着短信的指引走过去。 门没锁，里头传来几声呜咽。 谢昱装着愤怒地推门进去，脑袋却当即被敲了一个闷棍。 “肏你——”谢昱摸着脑袋，此刻却是真的怒火中烧，就算被发现了也不至于往头上打吧。 还没等谢昱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的同伴此刻正被绑在椅子上，也正不停地呜咽着。 眼泪花了女人漂亮的妆。 妈的，谢昱又骂了一声。 早知道就不管她了，直接跑了。 “和我玩仙人跳是吧？”男人的声音清丽，皮肤白皙，偏长的头发有些微卷，眼睛是少见的浅色，谢昱倒在地上，胸口被柏青彦重重踩了一脚，疼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但即便是这种死亡的仰视角度，也能看得出柏青彦真人比照片更好看，在谢昱见过的男的人里面能排前二。 “大、大哥，我们知道错了，饶了我们这一次吧。”谢昱好就好在他能屈能伸，遇事不决先求饶。 柏青彦冷哼了一声，摆弄着原本属于的女孩的手机，“世界上的好事凭什么都让你占了？” 谢昱一看不行，也不想管自己所谓的女朋友了，扑身起来就想跑，但柏青彦的就好像是天生怪力一样，见谢昱想跑直接踢在了他的膝弯里，噗通一声，直接跪倒在了床边。 谢昱刚想骂出来，却觉得浑身虚软了起来，他这意识到，空气中有股奇怪的香味。 下半身变得黏糊糊，黏腻的液体很快就渗透了深色的裤子。 格外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