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打鸳鸯
同往常一样,白添要提前去比赛的城市适应场地,而且教练催的急,甚至没来及回家一趟就被装上车带走。 陆茗在白添离开的几天,一直忙着准备订婚事宜,他和小连的订婚总算是确定了下来,暂时只有陆连两家的人知晓,没有大肆宣扬。陆茗在订婚宴上收到白添的电话,只有在晚上这个时间白添才能和他通话。陆茗盯着显示屏上白添的名字看了许久,正想要接通电话,一阵极有规律的哒哒哒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年过半百风度翩翩的他的父亲,仅作装饰用途的手杖在地板轻轻地敲击,站在聚光灯下侃侃而谈,时不时看向陆茗几眼。眼神里难得带了几分赞许,陆茗不禁挺起腰背,他记起了小时候手杖落在他后背上的力度,捏在手里的手机响了好几遍也没敢再去看上一眼。 在父亲面前,陆茗的乖巧懂事浑然天成,一丁点的忤逆都不敢表现。他和小连在亲人的见证下交换了订婚戒指,而后宛如一对商品被摆上了货架。 小连对着陆茗咬耳朵:“从今天起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陆茗也亲昵回以拥抱:“合作愉快。” 等到下了台,陆茗才有机会看一眼白添发来的消息,提醒陆茗后天就是比赛时间,观众席的座位已经安排好,就在他们队休息区的后排。 陆茗回复:我早就安排好了,等这场比赛结束后应该有时间休息了吧? 关于这场订婚,他和小连各取所需,并且达成共识,所以他也无需对于自己在订婚后就去看小情人的比赛有太多的内疚。 “小茗,订婚后的蜜月你打算怎么安排?”表哥忽然凑过来问他。 陆茗想了想说,说:“我刚买了艘船,想和他出海去几天。” 表哥一听来了兴致:“过几天我们也打算出海,不如一起,人多才热闹啊。” 陆茗扭扭捏捏道:“表哥,我们是两个人出去度蜜月,要那么多人做什么啊。” 陆茗满脸羞涩,表哥见了反而笑了起来:“好,我不打扰你们度蜜月。你们订婚的消息太匆忙,我都没来及准备礼物,以后一定给你补上。” 这时候白添又回了消息:比赛结束后教练要请我们吃饭,然后会有一周的假。 陆茗:之后一周的时间都要给我。 陆茗避开人群,一边走一边给白添发消息。 白添:那天你送我来学校,被教练撞见了。教练很想见你一面,和你吃顿饭。 陆茗感到意外,以教练在白添心中的地位,几乎和大家长没什么区别。陆茗刚才在订婚宴上见到未来岳父的时候,都没有听说要见白添教练时这样紧张。 陆茗:你的教练会不会不喜欢我啊。 白添回复的很快:教练对我很好,不会不喜欢你。 陆茗:为什么不会不喜欢我? 等了一会儿白添没回复,陆茗追问:到底为什么啊? 陆茗很清楚答案,可是他就是要听白添亲口说出来。白添从来都是一张酷酷的帅脸,说的少做得多,每次的情话份额都是由陆茗完成,可是陆茗也想听白添说上一句。 陆茗等不及把电话打了过去,没想到白添挂了他的电话,随即发过来一条消息。 白添:只要是我喜欢的,别人喜不喜欢不重要。 虽然没有直接说出来,但是已经是白添能够做到的极限了,光是想象白添憋红了脸打出这么一行字就足够有趣。 陆茗让自己沉迷在白添带给他的快乐里,直到有人找过来,他又变回订婚宴上假笑营业的陆茗。父亲拉着他的手和小连的握在一起,同样假笑着说:“你们以后好好过,早点让我抱上孙子。” 陆茗的后背全是冷汗。 等到父亲走后,小连发现陆茗脸都是白的。 小连作为一个生活伴侣依旧是十分体贴:“小茗,你不舒服吗?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陆茗拿起湿巾不停地擦拭手指,拼命忍住胃里翻涌的恶心才没有吐出来。他不确定父亲是不是发现了,但是那股阴寒恐惧长久地伴随着陆茗,导致他在午夜梦回也难以忘怀。 曾经不顾医生劝告,即便是他会死在手术台上,也要给还未成年的陆茗做子宫摘除手术,用科学的手段把他变回正常人的父亲,有朝一日居然也能以一副父慈子孝的面目和陆茗相处,并且还能说出抱孙子的话来。可见陆茗善于伪装的功夫不是后天练就,而是基因里本就存在。 陆茗愈发不敢在白添面前显露出真正的自我,如果被白添发现他是个自私虚伪的俗人,白添还会像现在这样喜欢他吗? 比赛当天陆茗如约而至,他按照白添所说从工作人员通道进入,在门口处一个身穿西装但依旧邋里邋遢的男人等候多时。 陆茗看他有几分眼熟,似乎正是那时和AA争吵的男人,看起来体格健壮一看就是不好惹的。陆茗本想绕过他,不料这个男人像是专门在等陆茗,在陆茗走到他身边时,男人主动开口:“你就是陆茗吧,我是白添的教练。” 陆茗眉毛一跳,看着教练满脸的生人勿近,似乎明白了什么。白添提起教练想见他的时候,陆茗就觉得不太对劲,大概就是在那个时候教练就误会了什么。 陆茗微笑着:“孟教练好,一直听白添提起您,今天第一次见面。” 教练冷笑了一声:“我可不是第一次见陆总啊,赞助过我们球队好大一笔钱的陆总,我怎么能忘记。” 陆茗恍然大悟:“之前我确实是赞助过你们球队,不过是想让白添的训练条件好一些。” 教练对陆茗带着强烈的敌意:“陆总,你不必和我装模作样,仗着自己有钱就能胡作非为。趁着现在白添不在,我直截了当地告诉你,不管你对他是什么心思,都趁早断了,不要耽误他的前程。” 教练看上去就像是护崽的老母鸡,生怕自家的小鸡崽子还没长大就被狐狸精调走了。 陆茗试图解释:“孟教练,我们之间应该是有一些误会。我和白添是自由恋爱,这又有什么错。” 教练哼了一声:“小白年纪小不懂事才会被你这种人骗了,如果你真的对小白有感情,就放他去国外踢球,不要再耽误他了。” “国外?” 陆茗是知道国外有几个俱乐部想要挖白添的,然而他一直以为白添不去是因为放不下现在的球队,如今教练这么一说,倒好像白添是因为有他这么一个大祸害拦着才不能去国外踢球。 陆茗受不得这委屈,立刻红着眼睛哭了起来:“原来因为我,是我害得白添去不了国外。我当然希望白添能够好好发展,可是他不听我的,非要留在我身边陪着我。教练,你说我该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