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哥哥，对我说出你的心事，真的就这么难吗。
两人各怀心事的回到宴会厅，柳玉梅一见到沈明语，劈头就问， “谭溪呢？” 沈明语弱道，“我...” 沈浩谦把话接过来说，“婚礼快开始了，我就把哥哥喊回来了。” 避开了外人，柳玉梅又拿出了咄咄逼人的态势，她对着沈明语强硬道，“你待会主动去找谭溪要个联系方式，听见没有！” 沈明语有些懦弱，他不想答应，又不敢回嘴。 沈浩谦在一旁冷眼瞧着，说，“妈，谭溪可是跟柳家沾亲的，你让哥哥与她走得那么近作什么。” 柳玉梅不跟他解释，只说，“你懂什么！” 沈明语不想因为这件事看沈浩谦跟家里人起冲突，在沈浩谦说话之前他赶忙拦了一句， “我知道了，妈妈...” 柳玉梅扫了他一眼，面色稍缓，“你自己做事也有点眼力，别总让我提醒！” 沈明语低低的应了一声，之后就一直沉默。沈浩谦坐在他旁边，脸色自然也没好看到哪去。 浪漫的婚礼按时开始，可两人谁也无心观看，沈明语一个人正走着神，忽然就感觉宴会厅里的灯光暗了下来，之后音乐响起，大门打开，新娘挽着自己父亲的手臂，从门外缓缓的走了进来。 面对这样的场景，沈明语心里并没有多大的感触，婚礼只是个仪式，就算接受再多的祝福，以后的日子终归是过给自己看的。 双方家长致完贺词，接下来就是相互宣誓，交换戒指了，也是在这个时候，在昏暗的灯光下，忽然有人握住了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台上的宣誓词还在继续： 从今以后，我将永远拥有你，不论环境是好是坏，是富贵是贫贱，是健康是疾病，我都会永远爱你，尊重你，珍惜你，直至死亡将我们分开。 台下一片幽暗，没人会注意到那双交叠的手掌，他们双双隐匿在黑暗深处，彼此却是对方心中那道最为明烈的阳光。 仪式结束后，新人开始向各桌敬酒，等跟新人喝完，其他人也开始陆续拿起酒杯到各处去交际，会场内又恢复了刚来时的嘈杂。 “明语！记得待会去跟谭溪多说几句话，听见没！”柳玉梅端起酒杯，临走也不忘回头嘱咐一句。 沈浩谦一脸阴郁，趁着爸妈不注意的时候他拉着哥哥到了室外一处清静地方，然后对他说， “咱们早点回去吧。找个车。” 沈明语担心道，“这样合适吗？” 沈浩谦烦闷的点了支烟，“有什么不合适的，留在这儿只会麻烦更多！” “那，那总要跟爸爸他们说一声吧。而且这里离市区那么远，应该也不好叫车的。” 沈浩谦蹙眉想了一会儿，之后掏出手机给原令臣打了个电话。 两人电话里没说两句，原令臣就说要出来找他当面聊。 “你这么早就要回去啊。”原令臣跑出来见他就问。 沈浩谦说，“你跟萧泗打算什么时候走？” “拜托，今天是他堂姐结婚诶，”原令臣背靠着墙，闻着烟味儿自己也有点馋，他伸手朝沈浩谦要了支烟，一边打着火机一边说，“你也知道他在家里除了跟他大伯以外就跟这个堂姐最亲了，他能早走的了吗？” 沈浩谦急的骂了一句脏话，“我他妈就应该自己开车出来。” 沈明语劝他，“要不我们还是再等等吧。” 原令臣一手伸进衣兜里拿出手机，说，“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沈浩谦从早上起来开始心里就不痛快，一整天都在压着火，在得知柳玉梅有意要把自家亲戚介绍给哥哥的时候，他更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 “他说他等会儿过来。”原令臣挂了电话，悄悄朝墙外边瞅了一眼，见有人正往这边走，他赶紧把抽了半截的烟扔到地上踩灭，然后一脚踢了老远。 沈浩谦挺嫌弃他这怂样，“你要真怕他就别抽烟。” “你不懂，我这叫能屈能伸。”他拿出香口胶朝自己嘴里喷了两下，然后转身朝不远处走来那人嬉笑摆手，“哈喽！” 萧泗正忙着应酬，接了电话就知道他们可能是遇到什么事了，他出来看沈浩谦面色不佳，就问他，“怎么了，着急回去？” 沈浩谦的语气平稳了些，“嗯，我跟哥哥想回去了，你有车没。” “这里不是我家，我也不太方便。”他看了看表，说，“这样吧，我开车送你们。” 沈明语不想因为自己的事麻烦人家，忙道，“不用了，还是你这里的事要紧。” 萧泗安慰道，“没关系，我也得回去替我大伯办点事情，他抽不开身。你们去门口等我一下，我马上过来。” 跟萧泗道过谢，沈浩谦拉着哥哥就往大门外走。离开的这样仓促，沈明语心里总有些不安，“我们还是跟爸妈打声招呼吧。” 沈浩谦阴着脸回道，“用不着。” 原令臣跟在他俩身后，一向活泼的他见两人之间气氛不好也就没多说话。 回去的路上，沈浩谦的低气压让车里安静的有些诡异，原令臣从后视镜里偷看沈浩谦的脸色，几次欲言又止，旁边萧泗则是一脸平静的开着车，从来也没多问过一句。 他们刚离开没一会儿，沈浩谦的手机就响了，他厌烦的看着手机屏幕，真想直接挂了。 “喂。” “儿子，你去哪儿了？” 柳玉梅的声音，即使没开免提也能听的很清楚。 “我搭便车，回去了。” “回去了？！那沈明语呢？” “在我旁边。” 沈浩谦的声音又冷又稳，他望着窗外，眼神阴沉。 柳玉梅急了，“你带着他干嘛！” “一人回去，路上闷。” “你让他给我回来！” “上高速了，停不了车，这里信号不好，我先挂了。” 柳玉梅的声音就这样被急促的挂断，在这之后没几分钟，沈明语的手机也响了，他刚把手机拿出来，就被沈浩谦给抢了去。 沈浩谦一言不发的按下红色按键，铃声戛然而止。之后他把手机递给沈明语，说， “把手机关了。” 沈明语为难道，“这样好吗...” 沈浩谦直接把他手机拿过来，关机以后又丢回到他怀里。 沈明语不敢再说什么，只得默默的看着窗外。车里的气氛比方才又沉重了些，原令臣本来想喊他俩晚上一起去吃顿饭的，这下也不敢开口了。 萧泗只是开车，表情一直都很平和。对于别人的家事，他不会问，也没兴趣知道。 出了高速，车子驶进了市区，城里的道路比之前拥堵了些，路两旁的行人也逐渐多了起来，沈明语靠在窗边正出着神，他的视线忽然就定在了一个行人身上。 他猛的直起身子，两手扶着车窗，惊声道， “萧泗哥！快停车！” 车里三人都被他吓了一跳，萧泗也没多问，直接把车开到辅路，靠边停下了。 沈明语推开车门就往外跑，后面沈浩谦叫他不住，一并也追了出去。 原令臣还没从这一系列的事件中回过神，就看萧泗慢悠悠的熄火下车，把后排那扇未关的车门给关上了。 等萧泗重新坐回主驾，他忙问，“这什么情况？” 萧泗这几天也没怎么好好休息，他调整了一下座椅，把椅背稍稍往后倾了些，他斜靠在上面，闭眼小憩， “谁都有自己的心事。别问了，等会儿吧。” 沈明语跑过几个路口，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人了，最后他站在一个小巷前，茫然的环顾四周，无数行人从他身边匆匆而过，那道熟悉的身影，他却从来都没有抓住过。 沈浩谦跑到他身边，看着哥哥空洞无助的眼神，他心里也像刀割般难受，他尽力柔下声音，问道， “哥哥，怎么了。” 沈明语掐着手指，忍下眼泪，对沈浩谦强笑道，“没什么，是我认错人了。” 他如一片枯叶，早已入尘，没人会在意他生在哪根枝娅，他没去看沈浩谦的表情，只是擦着他的肩膀从他身侧走过，沈明语努力的平稳着哽咽的声音，跟他说，“回去吧...” 一别十数年，那个曾说他是个累赘的人，他恐怕再也寻不见了。 他麻木的回到车上，脑子里尽是一片灰白色。等到了家，看见了老管家许议，对方关切的声音才把他勉强拉回了现实， “明语啊，怎么回事，刚刚太太还打电话回来问，问你们去哪了。” 沈明语还有点恍惚，“伯伯...” “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啊？我叫医生来给你看看吧。” 他摇摇头，“没事，我就想躺一会儿...” 他缓步走上楼梯，刚要准备回房，就见沈浩谦站在自己房门口，正在等他。 沈浩谦面沉如水，整个人的气势都是森然的。 他一时竟有些胆怯，“浩谦，你...” “你今天看见谁了。” 沈明语刚支吾了一声，忽然就被沈浩谦抓住手臂，一把推进了房间里。 沈浩谦摔上房门，恶狠狠的把沈明语的身体抵在门板上。 “我问你今天看见谁了！” 沈明语被他压的动弹不得，只得说， “你，你明知道...” 沈浩谦忽然笑了一下，凶恶的眼神被这笑容冲散了许多狠厉，更添了无力在里头， “是，我知道。我知道你这么多年一直在找她，我也知道她是你心里唯一的惦念。” 沈浩谦低下头，手上的力气也松了些，他苦涩的笑了两声，更像是自嘲， “哥哥，对我说出你的心事，真的就这么难吗。” 沈明语的心像是被人猛地攥了一把，他慌忙解释，“不是的，浩谦...我没有不想说，我只是，我只是...” 沈浩谦把头垂在沈明语的肩膀上，声音静静的， “哥哥，我真的...已经很努力了。”他耗尽心力修葺的港口，只为等着那帆孤船靠岸，“可我还能怎么做...从来也没人教过我...” 他寻着哥哥纤细的脖颈，一寸一寸的欣赏着他细白的皮肤， “哥哥身上的每一处敏感，我都一清二楚。”他用手指划过他的下颌，轻轻抬起他的下巴，“没有人比我更能满足哥哥的性需要，从一开始，我就是用这种方法拴住哥哥的。” “可是人呐，总是贪心的。得到了这个，就想要的更多。” 沈明语何时见过他这副模样，他既心痛又心慌，“浩谦，你别这样好吗...” 沈浩谦猛地扒开他的领口，几颗纽扣被他粗暴的动作扯落，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哥哥白皙的胸膛袒露出来，看了多次仍是觉得诱人极了。 “我有信心，把你困在我身边一辈子。”他一手抚摸着哥哥左侧的胸口，鲜活的心脏还在里面有力的跳动，“可是这里，我总不能...把它生挖出来吧。” 他吻着哥哥的脖子，用嘴唇轻轻吮吸着他颈间的动脉，“如果可以，我倒真想看看，这里面到底有没有我的名字。” 沈明语实在难过，他心乱如麻，“浩谦，给我一些时间好吗...” 沈浩谦从他颈间抬起头，又笑了一下，“其实，想让哥哥开口，也不是件难事。” 下一刻，他蛮横的抓扯着沈明语的手腕，一路把他拖到床边， “浩谦！你...别！” 沈明语被他压在床上，裤子几下就被剥的精光，沈浩谦从抽屉里拿出之前在情趣店买的暗红色胶板，在哥哥眼前晃了晃， “哥哥应该不会忘了，之前我是怎么逼的哥哥说出心里话的吧。真到了这个地步，我并不介意每次都使用同样的方法。” 他将板子横在哥哥的屁股上，轻轻的蹭了两下，“这个东西，可比藤条有用多了。” 沈明语恐惧到了极点，连哭都哭不出来。 “用它的话，三下就够了。” 沈浩谦没有用力，只是轻轻的拍了两下，沈明语的臀肉就已经感受到了闷痛。他把脸埋在被褥里，明明害怕的一直在发抖，可他还是不挣扎也不逃开，到了最后，认输的终于不再是他，沈浩谦把板子扔在地上，扳过沈明语的肩膀，让他翻身看着自己。 他眼底的悲伤，才是真正伤人的利器， “哥哥，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呢，你告诉我，好吗...让我也好安心些...” 沈明语的眼泪滚滚而落，他颤抖的伸出手去，捧住他的脸， “浩谦，我们...我们是在一起的...” “是在一起的吗？”沈浩谦握着哥哥的手，感受着他掌心的温柔，“我们是在一起的，对吗？” 沈明语哽咽的说不出话，只是拼命点头。 “可是哥哥，你知道吗，你从来，都没说过你喜欢我。” 沈明语愣住了。 沈浩谦与他凑得近了些，又轻轻的重复了一遍，“从来...都没说过。” 说完，他直起身子，闭着眼长舒了一口气，像是在强忍着什么。 再睁开眼时，墨绿色的瞳孔下，只有彻骨的冰冷。 他见沈明语挣扎着起身，他知道他要说什么。 沈浩谦用手点着他的嘴唇，制止了他的开口， “我可以用手段困住你的身体，但求来的感情，我不要。” 话一说完，他转头就走，沈明语想拦住他，却连他的一片衣角都没握到。 沈明语衣衫不整的跪在床上，失神的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许久之后，他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狼狈的，失声痛哭。 沈浩谦回房后，无力的将自己靠在房门上，默默良久，他额前的碎发有些长了，低头时遮住双眼，没人能看清他的表情。 窗外的夕阳掩藏在云层里，映的房间里一片暗沉沉的。 沈浩谦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他说话的声音还是很稳，听不出任何情绪， “萧泗，帮我查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