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痂
下午五点,赵诗献独自一人坐在高档日料包间里,木推门频繁拉开又关上,是服务员进来送菜。 桌上的菜量远超过一人份,精致小巧的碗碟摆得满满当当。 右手边一碟被剥去皮衣的当季荔枝,透白无暇地垒成宝塔状,看一眼就能品出甜度。 赵诗献却没有一点胃口。 他在等人,被要求的。 于助理对服务员交待妥当,然后急匆匆跑过来看了一眼,“菜都上齐了吧。” 他又转头对赵诗献说:“少爷马上就来,您在这等着就好。” 赵诗献盘腿坐着,腰背挺得直直的,鼻腔里若有若无地“嗯”了一声,于助理才合上门走了。 包间用木条和纸糊上的门一点隔音效果都没有,赵诗献坐在里面,还是能听到过道里吵吵嚷嚷说话走路的声音。 没来由的心乱,赵诗献掏出手机翻看,什么都看不进去。 正烦着,听到外面有人招呼一声:“谢少,这边。” 木门“哗”得被拉开,赵诗献看一眼来人,又低头装作没事人拿起茶杯小抿一口。 要是别人,他会站起来迎接。 这个人,就免了。 谢致逸脱了鞋坐到对面,解开两颗西装扣子,取出烟夹火机“咔嚓”点起一根烟。 赵诗献看着他熟练的点烟姿势,心里还是生出一种小孩在装大人的怪异之感。 明明才二十二岁,长着一张晚熟的脸,却总是穿板正的西装,梳背头,生怕别人嫌他年轻。 赵诗献心理活动多,面上却是冷的,一言不发。 坐在对面的谢致逸抽一口烟看一眼他,两个人好像较劲一样,谁也不说话。 最后还是谢致逸先开口:“过来。” 赵诗献眼露不满,明明谢致逸刚才可以不用坐到对面的。 他站起来挪到谢致逸左手边,离得近了,谢致逸脸上的伤口和鼻尖的痣就看得更清楚。 伤口有五六厘米长,已经结痂,红棕色的痂块,是横在谢致逸脸上的一条小蜈蚣。 他发现谢致逸今天有哪里不同了,脸上的纱布被取掉了。 谢致逸见他盯着自己左脸颊的痂痕,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怎么样?你对自己的杰作满意吗?” 赵诗献没指望从他嘴里听到好话,更何况这道伤是他弄的,但听了心里还是有气。 他自己消化了一下怒气,低低说了一声:“对不起。” 谢致逸仿佛没听到,掰正了他的肩膀让他正视着自己,“你说,要是留疤了怎么办?” 这正是赵诗献担心的问题。 虽然他也开解过自己,现在医美技术发达,玻璃碴子造成的划伤,多半能有办法完全消除疤痕,但他还是不敢想,万一呢? 万一留疤了呢? 谢致逸人品有暇,但是那张脸是天工杰作,若是他令美玉从此有暇,心中实在难安。 他支吾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 谢致逸睨着眼,看他眉头紧锁苦思半天结果放不出一个屁,心里一团无名火。 “给我舔。” 赵诗献正在认真思索留疤的事情,突然听到谢致逸的话,脑子一下没绕过弯来。 “啊?” 什么东西?怎么一点铺垫没有就说舔?舔哪里? 他看了一眼谢致逸,还是满脸不悦的样子,心知自己问他定然又要挨一顿骂。 谢致逸的手段他领略过,说不怕是不可能的。 赵诗献咽了咽口水,强压着恶心,颇有些艰难地弯下身子去,正准备上手,谢致逸一把揪住他的后衣领将他提起来。 “我让你舔那里了吗?” “那不然还能舔哪里?” 谢致逸拧紧了眉头,他说:“愚钝,一点情趣也没有,你是个木头吗?” 他用手指着脸上结痂的地方,“舔这里。” 赵诗献神情茫然,心想花样真多,他正准备亲上去,又顿了顿:“不会感染发炎吧?” 谢致逸脸一沉,火一下烧起来了,真是败兴! 再看赵诗献那一脸懵懂无知的样子,恨不得踹上一脚,他就不相信赵诗献不是故意的。 “吃饭!” 谢致逸手一甩,吃了个荔枝吐出核儿来,刚举起筷子,又“啪”地拍在桌上,每一处肢体都发泄着不满。 赵诗献知道他生气了,但是比谢致逸生气更重要的是终于不用经受那种非人的折磨。 心中顿感轻松。 作为一个男人,赵诗献没有性欲,也讨厌性欲,性欲只会令他痛苦。 当下,他乖乖听从谢致逸吃饭的指令,坐回自己的位置,把酱汁和芥末给谢致逸调上,倒茶夹菜,体贴的挑不出一点毛病。 谢致逸却越吃越火大,看赵诗献动作轻快,就知道他肯定为刚才逃过一劫偷乐,目光愈加阴鸷,终于忍不住站起来走到赵诗献旁边一把钳住他的手。 “你很高兴?嗯?” 一场暴风雨要来临了,赵诗献僵着不动,眼眸下垂,“没有。” “是不是以为自己如愿了?得逞了?啊?” 赵诗献来不及回答,谢致逸一只手捏着他的脸,另一只手伸到下面扒他的裤子。 现在正是晚间客流量最大的时候,走廊上人来人往,声音嘈杂,坐在里间连说话的内容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有带着小孩一家人来聚餐的,也有公司一众同事来团建的,服务员热情招待,不断喊着:“里边请里边请。” 和外面的喧嚣隔着薄薄的障子门,谢致逸在屋里动作粗暴地撕扯赵诗献的衣服。 赵诗献不敢大叫,他压着声音挣扎:“你是不是疯了!这是在外面!” 谢致逸双眼通红,根本不理会他的话。 两个男人滚在木地板上缠斗,肉体碰撞,衣衫厮磨。 赵诗献弓着身子不让谢致逸得手,但谢致逸似乎很了解他身体的弱点,况且练过一点格斗,很快把赵诗献双手反拧着压在地上无法动弹。 谢致逸扯下领带绑住赵诗献的手,他仿佛进入一种狂躁的状态:“最近太惯着你了是不是?敢跟我耍小花招?动歪心思?我今天非弄死你!” 赵诗献的好脾气也是分时候的,被另一个男人压着无耻地顶着,谁能接受? 但任凭他怎么挣扎,始终无法挣脱身上的桎梏,他又是个要面子的人,做不到大声喊叫,反而咬紧了牙齿以防自己发出怪声。 谢致逸骑在他背上,用手把他的头死死按在地上,另一手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药瓶。 赵诗献只听到药片摇晃哗啦啦的声音,下一刻,他被揪着头发扬起脸来,谢致逸把一个苦甜苦甜的东西塞进他的嘴里,一下子顺着张开的喉咙滑进食管,赵诗献想吐都吐不出来。 他剧烈咳嗽着:“你给我吃的什么?” 谢致逸不说话,把他翻煎鱼一样翻过来,衣裤已经在刚才被褪去,谢致逸摆正他,拉开西装裤拉链,咬开避孕套包装戴好然后用力顶入。 赵诗献手被绑着根本没法逃开,当下痛得额角冒汗。 他倒吸着冷气骂谢致逸:“你个混账,你一定会有报应的,你等着,等着……” 谢致逸动作更狠,顶得他字不成句。 如果说一个正常人都会在这场性爱中感到痛苦的话,赵诗献感受到的痛苦则是双倍的。 他恶心坏了,厌烦极了。 让性冷淡的人进行性行为,简直是在接受酷刑。 赵诗献眼角流下泪来,他仅存的倔强是咬紧了牙关绝不求饶。 谢致逸显然清楚他的意图,在加大动作幅度的同时五指伸进赵诗献柔顺的短发中,强按着他和自己接吻。 舌头用力的撬开牙关,在他的舌头上缠绕游走,肆意搜刮着口腔,唾液交换流泄。 赵诗献终于控制不住地发出呻吟,后穴变得湿润,下体慢慢有了反应。 他的性冷淡并非生理方面的,而是心理方面的,因此在明明厌恶排斥的情况下,仍然不受控制地会有自然反应,而这更加重了他的病症。 谢致逸半睁着眼睛观察着赵诗献的表情,见他面部肌肉开始放松,渐显迷乱,知道药效发作了。 他喘着气问赵诗献:“舒服吗?” 赵诗献意识模糊,好像人入睡之前,感知是一段一段地不能练成片。 他满脸是汗,闭着眼皱眉重重“哼”了一声,手臂往两边挣,那反应显然是不舒服。 谢致逸抱起他帮他解开手上的领带,然后将人放平压了上去,大力伐挞。 赵诗献手无力挡在胸前,想要推开谢致逸,却更像欲拒还迎。 汗水从谢致逸的鼻尖落到他的脖颈,谢致逸大力揉搓着赵诗献的嘴唇,命令道:“看着我。” 赵诗献费力地睁开眼睛,看着谢致逸的脸在眼前忽远忽近,身下火辣不息,他闷哼一声,“痛。” “痛?痛就对了,知道是谁在操你吗?嗯?” 赵诗献当然知道,但是他不愿意承认,他只能在心里祈祷,祈祷谢致逸能快些完事,结束这场漫长的性事。 他在想,谢致逸怎么就不是个阳痿呢? 谢致逸要是个阳痿该多好。 见他走神,谢致逸又掰过他的脸,“这种时候你还敢想别的?” 赵诗献闭口不言,实际上内心在数羊了,要是能数睡过去,也不是不行,他需要找到方式打发时间。 突然谢致逸扶住他的腰把他整个人抱起来挂在自己身上,赵诗献吓死了,他赶紧搂住了谢致逸的脖子。 倒不是怕摔下去疼,而是怕弄出动静,外面的服务员奋不顾身冲进来,那他就再没脸见人了。 在这个姿势下,谢致逸好像顶到了什么奇怪的位置,赵诗献心中一酸,差点喊出来。 “怎么?爽到你了?”谢致逸弯唇嗤笑一声,然后加大动作,赵诗献被抛起来又落下去,菊心一处被狠狠撞上。 赵诗献差点翻白眼,他紧搂着谢致逸咬着手不吭声。 谢致逸一定要弄得他喊叫出来,又猛得顶弄几下。 泪珠从赵诗献眼角滑落,在微黄的灯光映照下,晶莹剔透。 这一幕仿佛镜头慢放一般,谢致逸看得清楚,加上赵诗献那张英气文质的脸,平日里温润清冷,现在却沾染了淫靡。 有一种要把这张脸狠狠弄脏的冲动。 他又动作几下,赵诗献仰着脖子声音颤抖:“别……别……别弄了……” 谢致逸这才把他放下来,又让他转过身去,从后面进入,赵诗献被撞得脸差点贴到各类刺身鱼生上,花花绿绿琳琅满目的菜品在面前摇曳,晃花了眼。 奇怪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赵诗献一只手撑在桌案上,一只手抓着谢致逸扶在他腰上的手。 几分钟后,一阵暗流漫过赵诗献全身,他脑中空白一片。 颤抖地双腿无法站立,瘫软下去的时候谢致逸从后面架住他,两个人就这么紧靠着倚在墙上,大口喘气。 橘色的三文鱼肉浇上了点点白汁,屋里弥漫着精液的腥味。 赵诗献歪坐在一旁,拿起桌上的抽纸擦了擦泛滥一片的下身。 他擦得非常仔细,连衣服上的皱褶都要抹平,谢致逸在一旁看着他这种死脑筋的样子莫名觉得好笑。 呵,假正经。 很快,赵诗献将身上的痕迹清理干净,一切如常,和他的正襟危坐不同,谢致逸领口大开,衣衫凌乱地斜倚在几案上,捏起一块喷涂上精液的三文鱼,在赵诗献瞠目结舌的注视下,塞进嘴里嚼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