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耽美小说 - 穿书的杀手殿殿主和他的义子们(主攻,1vn)在线阅读 - 1-6 幽十五:命运多舛令人怜惜的义子

1-6 幽十五:命运多舛令人怜惜的义子

    1-6 幽十五:命运多舛令人怜惜的义子

    第二天,什影睁开眼,下意识起身,结果浑身酸软,他彻底清醒过来。

    眼前的罗帐唤醒了他的记忆,他脸色一变,眼睛快速扫过四周。

    没有人。

    他的衣物呢?

    只有叠在一旁的毛巾,什影眉间有挣扎之色,终于决定拿过毛巾遮挡。

    忽然听见石门打开的声音,他连忙缩回被子中,警惕地看去。

    紫袍面具男人提着一个食盒进来,柔和道:“醒了?”

    什影脸有惊色:“义父,您怎么……”能做这种事?

    石呦鸣懂得他的意思,漫不经心地放下食盒,从一旁的衣柜中挑出一套崭新的衣衫,走到床边递与了他。

    “有什么要紧呢?”石呦鸣俯视着他,摘掉了面具。

    俊逸的面容上是安宁平和,什影被这种表情感染,也舒了眉头,不再讨论这件事。

    反正对方总是对的便是了。

    “多谢义父。”

    什影拿着衣物,有些犹豫,但眼看着男人没有要避开的意思,他便低着头快速穿了起来。

    见青年迅速穿戴整齐,耳垂却红了,石呦鸣眼中带笑,上前道:

    “过来坐,本座为你束发。”

    什影自然不能拒绝,他顺从地坐在铜镜前,看到镜中在他身后的男人,微垂着头,嘴角的弧度向上,用木梳认真地为他梳头。

    不知想到什么,什影觉得心猛然跳得快了些,他垂下头,遮住自己的神色。

    修长的手指插过的发间,引起头皮的一阵酥麻,什影忽然觉得异样,抬头便见到镜中的男人低头吻在了他的发顶。

    一阵颤栗穿过身体,袖袍下的手指止不住颤抖,什影低下头,不敢再看。

    石呦鸣在青年头顶捯饬着,梳了一个高马尾,又用手指理了理青年的额发。

    他掰过青年的身体,青年不由得抬起头来。

    好一个少年郎!

    眉目清秀,双眼沉静,偏偏微红的耳根有些许羞意。

    石呦鸣捧着青年的脸,吻了吻青年的额头,含笑道:“影儿特别好,本座很喜欢。”

    这下,什影的脸也漫上了粉色。

    石呦鸣喟叹一声将青年搂住,青年埋首在他的腰间,他一下一下地抚摸着青年的发顶。

    “本座想要影儿了。”

    什影身体一僵,正犹豫着要怎么做,又听到男人道:“走吧,吃饭。”

    石呦鸣松开他,转身去取食盒中的东西。

    什影连忙上前,嘴上虽没说话,但很快抢过石呦鸣的活,让石呦鸣两手空空,无事可干。

    石呦鸣微愣,继而心中发笑,心想影儿真是有种小妻子的感觉了。

    什影递给他筷子,似要侍立一旁。

    石呦鸣道:“陪本座一起用。”

    什影听话地坐下,待石呦鸣动筷他才矜持地开动。

    石呦鸣发现他只动他面前的盘子,便换菜到他面前。

    “义父,不用……”什影皱眉道。

    “本座乐意。”

    什影无法反驳,他知道是自己只挑一盘菜动,才让义父这样。

    他便每盘菜都动一下。

    石呦鸣在观察,对方到底喜欢什么,可惜不太看得出来。

    他确实不了解什影,才需要在生活中观察。

    可什影太过克制,让石呦鸣的想法落空。

    石呦鸣只得作罢。

    他用完饭时,什影递过来一张手帕。

    他本来是漫不经心地去接的,忽然他面色一白,手帕竟从他指尖滑落。

    什影一惊,握住了石呦鸣的手指,发现他的指尖竟然在抖。

    “义父!您怎么了?”

    一瞬间,什影想了很多。

    难道饭菜有毒?还是义父受伤了?

    石呦鸣闭了闭眼,从什影手里抽出手指,缓缓道:“无事,勿慌。”

    “只是忽然想起一件事,叫阎二来见本座。”

    “义父?”什影忧色未去。

    “去吧。”

    “是。”

    什影带着满腹疑虑走了,石呦鸣才捂着唇轻咳两声,将喉头又在上涌的血腥咽下。

    他表情冷酷,眼神凛冽,在心中冷冷道:

    “这就是你跟我说的掉血?!我以为最多不过是虚弱,你是真让我掉血啊!”

    【亲,冷静冷静,这不是让你最直观地感受进度变化吗?】

    “狗屁,进度提升你又不给我什么好处啊,掉进度你倒是比谁都积极。”

    【淡定淡定,周所周知献血有助身体健康,所以吐吐更健康。】

    “我可去你的吧。”

    【好嘞,我这就去了。】

    “回来!刚才是怎么回事?”

    【就那回事呗,你的好大儿,没啦!】

    石呦鸣咬着牙:“废话!我是说谁没了?怎么没了?”

    【哦,死了,叫幽十六,有印象吗?】

    石呦鸣不说话,在回忆这段剧情。

    他站起来,往自己办公的密室走去,石门打开,光与影在他脸上交错。

    “原来他是在这个时间点死的,是不是幽十五还在他们手里?”

    【记忆力不错啊大大,你要怎么做呢?毕竟幽十五已经废了啊。还不如物色两个新人,补一下他们两个的空。】

    【哦,对了,忘了提醒您,一旦你补上空缺,实力判定合格,你掉的血条会涨回来哦~】

    石呦鸣没说话,就算要物色新人,也要等事情都办完再说。

    ———

    “义父。”

    阎二的声音是低沉的,他善于追踪、隐匿、潜伏、伪装。

    在人群中,他是最不起眼的存在。

    石呦鸣今日无与他多说的心思,便直接道:

    “阎二,幽十五、幽十六出事了,你去查查,有消息后本座亲自去。顺便安排一下人手,你知道的。”

    “是。”

    “去吧。”石呦鸣摆手。

    阎二恭敬退下。

    什影看着在上座的男人撑着头,似乎是陷入了沉思,他想起早上的情景,心头疑惑重重。

    义父是如何知道他们出事了?

    难道他们出事了,义父能感应到吗?

    石呦鸣其实并不在意什影有猜测。

    这事系统早与他说过,他的掉血机制已经补全在世界线里了。

    什幽冥练的魔功,与他的义子有关,他的义子越多越强,他便越强。

    每收一个义子,他便会送他们一块玉佩,挂在身上。

    那玉佩能吸取义子们的气运,回馈玉佩最初的主人。

    当然,如果义子们死亡,叛变,与他有二心,玉佩会反噬他。

    所以什幽冥是成也义子,败也义子。

    在什幽冥鼎盛时期,提起他,谁能不想到他疯狂的爪牙呢?

    幽冥殿的十大阎罗、三十六判官、七十二鬼差,让正道畏惧,也让反派艳羡。

    当什幽冥众叛亲离,根基已失,他的落败,就成必然了。

    系统说的时候,石呦鸣其实是一脸问号的,这是什么仙侠设定?

    但想着不用自己去解释,他也便接受了。

    现在只是初见端倪,他还能瞒下身体的异样,若之后血崩,肯定是瞒不住的。

    有个解释倒也不错。

    石呦鸣此刻感到棘手的,正是系统说的幽十五。

    系统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幽十五该怎么处理呢?

    在书中,原主是和一干手下一起发现这件事的,他既恼怒有人如此对待幽冥殿的人,又嫌幽十五给他丢了人,反正幽十五没用了,便当场杀了幽十五。

    这件事中原主的冷酷无情让义子们又心凉了一层。

    倒也不是原主养不起废人,只是,原主大概是气坏了,难堪到下不来台。

    ————

    一天过去,阎二就传来了消息。

    “义父,阎二有消息传来了。”

    石呦鸣接过什影的纸条,看了起来。

    什影看见男人的唇微抿了一下,拿着短短一张纸看了许久。

    接着男人用内力将纸张震碎,沉声道:“本座出去一趟。”

    “是。”

    当晚,石呦鸣来到了阎二给出的幽冥殿一处据点的地址。

    “拜见义父。”阎二站在最前面,身后还站着其他人,都是什幽冥的义子。

    “起来吧,人呢?”石呦鸣的心情有些沉重,虽然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可真要去面对,终是残忍。

    “请义父随我来。”

    阎二给什幽冥带路,其他义子则各自散开,静候命令。

    阎二轻功很好,如一个幽暗的影子在黑夜中飘动。

    他自然也不用担心身后的义父,因为义父要比他们强太多。

    石呦鸣的身形不显,快到肉眼难以捕捉,每一次都落在不起眼的角落等阎二带路。

    两人来到一处缠满红色绸绢的高楼上,阎二推窗翻身进去,石呦鸣紧接着闪入窗户。

    石呦鸣进去时,房中的人已被阎二悄无声息放倒。

    “义父……”阎二有些为难地看着石呦鸣。

    这确实是令他为难的景象。

    这含香楼是座花楼,这房间自然是客人寻欢作乐的地方。

    在大红的床上,一具布满斑驳痕迹的年轻躯体躺在床上,雪白的身体与红色的被单构成了鲜明的色彩对比。

    那白皙皮肤上的青紫痕迹密密麻麻,昭示着他遭受了多少蹂躏。

    一个光着身子的中年男子之前被阎二放倒,踹下了床。

    可这掩盖不了刚才那个中年男子正在床上的青年身上发泄欲望的事。

    青年其实是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面目俊秀,眉宇间还有些稚气。

    他本是心如死灰地承受着一切,眼中空无一物,偏转头看见了绝不该出现在这的人。

    一瞬间,惊慌、恐惧、绝望纷纷蔓延上心头,透过那双无神的眼里,呈现到石呦鸣的面前。

    青年似是极端恐惧地向后缩,眼睛向四周搜寻着,希望有什么能让他离开这一场噩梦。

    他像是频死的蛇,拼命蠕动着自己的身体,却因为手筋脚筋被挑断而无力行动。

    只有不堪和丑陋,呈现给他最不愿意面对的人。

    青年绝望地闭眼,两行热泪从眼角流出,脸上全是求死不得的痛苦。

    那种痛苦和绝望,像是深深一剑,刺入石呦鸣心头。

    石呦鸣只觉得一阵战栗从胸口升起,传到全身,让他袖袍下的指尖不断发抖。

    这不是恐惧,不是怒火,而是心痛,无法诉说的心痛。

    他眼睛一酸,眼眶瞬间红了。

    “阎二,出去。”石呦鸣闭眼命令道。

    阎二没有说话,拎着昏迷的中年男子,转身跃出。

    石呦鸣一步一步走近,青年闻得声音,恐惧得浑身颤抖。

    “不要……不要过来……求求您……”

    “杀了我吧……求您……别看……”

    青年闭着眼,摇着头,泪水在他脸上纵横交错。

    听得脚步还在接近时,他用力地将自己的头埋下。

    这是无法逃避的逃避,无法拒绝的拒绝。

    近了,那人的气息近了。

    青年觉得心脏被一只大掌紧紧捏住,他喘不过气来,只能等待窒息的那一刻。

    他无路可逃,别无他法,只有恨意在胸口回荡。

    他恨那些人,更恨自己。

    他恨不得将心中的血都呕出来,恨不得将将浑身的骨头都敲碎,恨不得将将自己的血肉都啮噬干净,恨不得将将自己整个化成飞灰。

    只要不被这个人看见!

    只要不被这个人看见!

    为什么?

    为什么我还没死?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为什么……这个人会出现在这里?

    青年兀自恨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直到一件衣袍盖在了他身上,那衣袍正带着刚被人脱下来的温度。

    他还未来得及对此产生反应,就已经被一只手搂了起来,落入了一个温热的胸膛,背部裸露的肌肤也很快被宽大的衣袍盖住。

    他整个人被温暖的衣袍裹着,两只有力的臂膀将他护进了一个宽阔的胸膛。

    “十五,别怕,回家了。”

    醇厚的声音,是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像是从天而降一道霹雳,青年被雷电击中,失去了反应的能力,他猛地睁开眼后就直愣愣地看向前方。

    他既不看近在咫尺的人,也不再寻找躲避的地方。

    他已然不存在,肉体在这个不可思议的怀抱里,精神却僵死了。

    树木于烈火中焚烧殆尽,一盆水浇上去并不能缓解燃烧的疼痛,反而会让它一瞬间“滋滋”惨叫出声,腐蚀流脓,待冷却之后化为炭火,看似还有质地,实则已经面目全非。

    之前的青年还在绝望和怨恨,现在却什么感觉不到了。

    明明身体和思想都已经停滞,偏有两行泪汩汩流淌,从消瘦的下巴滴落,落在石呦鸣胸口上。

    极度的情绪波动,让石呦鸣有瞬间的手脚僵硬,他忍着身体的不适将人抱起,从窗口飘出。

    阎二在外面等候着,见到最注重自己威严的义父褪去了外袍,将华贵的紫色外袍裹在了怀中人的身上。

    青年埋首在义父的胸口,看不清面目,只有泪湿的下巴泛着水光。

    义父抱着这人的样子,像是抱着一个易碎的珍宝。阎二心想。

    不知怎么,竟有一丝艳羡。

    “先离开。”石呦鸣道。

    两人回到了幽冥殿最近的据点,马上有几大桶热水被送上来。

    “义父,让我来吧。”阎二见义父准备亲自打理青年,劝道。

    “下去吧。”石呦鸣的声音并不严厉,却不容置疑。

    阎二只得领命退下。

    石呦鸣将青年连人带袍放入桶中,失了魂魄的青年被这忽然的热度激得一抖,面色苍白了一些。

    大概是身下的伤口沾水引起了疼痛,石呦鸣皱了皱眉,还是为拿起柔软的毛巾为青年清洗起来。

    比起伤口和疼痛,青年更在意的应该是身体的干净。

    洁白的毛巾在青年的面上擦拭着,擦去了一路的泪水。

    洁白的毛巾在青年青紫的上身擦拭着,擦去了一身的污垢。

    洁白的毛巾擦拭着……

    青年的身体颤抖着……

    忽然,青年抓住了石呦鸣拿着毛巾的手。

    干枯的眼中有了冷寂的光,那是绝望后的清醒,是炽炭冷却后的黝黑。

    “义父,十五但求一死,求您成全……”

    破裂苍白的嘴唇吐出虚弱却有力的话,青年露出了一丝脆弱的孩子气的恳求。

    面对青年苍白虚弱的脸,若是别的事,石呦鸣说不定心软同意了。

    可这件事,石呦鸣绝无可能同意。

    他知道死亡对青年是一个不错的归宿。

    可他偏要勉强。

    他捧起少年消瘦的脸,眼睛死死地对上青年祈求的眼,一字一句道:

    “十五,你是本座养大的,你的一切都是本座的。想死?想都别想。本座不许!听清了吗?”

    青年眼中希冀的光猛然破碎,绝望一点点漫上来,将他淹没。

    他闭上眼,不反抗,也不再祈求。

    石呦鸣松开手,让青年独自沉入海底。

    下一秒,他摘掉了面具,金色的面具落在地上,有清脆的声响。

    青年不可置信地睁开眼,就对上了一张从未幻想到的面容。

    他曾无数次幻想,义父究竟长什么样。

    冷酷的,阴鸷的,丑陋的,带着疤痕的……

    他从未想过在尊贵冰冷的金色面具下面,会有一张泛着温柔弧度的俊逸面庞。

    他呆呆地看着对方褪去鞋袜,洁白的足划过优美的弧度,没入桶中。

    待他回过神,对方已经面对自己坐下,朝他伸出手来。

    他被猛地拉到对方怀里,两腿被分开跨坐在对方身上。

    “义……义父……”

    嘴唇忍不住颤抖,身体发起抖来。

    “别怕……”

    熟悉的嗓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温度,加上这张脸上泛着的温柔弧度,这种冲击是如此的大,直接粉碎了以往对这个人的所有认知。

    一只手臂将他紧紧搂住,另一只手往下探去。

    “不要……”青年慌得哑了声音。

    “别怕,十五~”

    轻柔的吻落在额头上,犹如火引点燃了一盏灯。

    修长的手指探入伤痕累累的穴口,青年闷哼一声,瘫在石呦鸣的胸口,面色惨白。

    “十五,你是本座的,你没有选择的权力。”

    “记着,本座要你活着,你便只能活着。”

    明明神情和声音都很温柔,可男人说出来的话却霸道极了,容不得半点反抗。

    青年干涸的眼再度涌出泉水。

    他无法反抗这个人,只能默默接受对方的安排。

    可为什么,悬崖下的幽谷会悄悄地开出花来?

    隐隐约约,一缕光又悄然来临,降落到被遗忘的幽谷中。

    石呦鸣看着青年顺从地闭着眼,不再想要反抗自己对他命运的安排。

    嘴角露出一丝自嘲,也只有自己才会这样。

    明明是想要挽留,却必须以强迫的手段。

    手指清理着青年的身体,听着青年偶尔抑制不住的闷哼声和呻吟声,心里终究是认同了什幽冥的身份。

    强迫,真的很好用。

    仔仔细细地为清理干净身体,又将对方抱入另一桶水中再度清洗。

    其实并没有过多地折腾对方,可一次又一次的轻轻擦拭,让青年逐渐舒缓了眉头。

    伤口泡水太久会发炎,石呦鸣将青年捞起,裹上轻柔的毛巾,放在床上,盖上被子。

    做完这一切,他才捡起面具,扣在脸上,对外面的阎二吩咐道:“送衣衫进来。”

    “义父,早已准备好了。”阎二恭敬回道。

    石呦鸣打开半边门,结果阎二递过来的盘子,盘子上整整齐齐放着华贵的紫衣。

    借着这下,阎二看见了义父身上湿淋淋的衣衫和黑发。

    他有些想不通,幽十五何德何能,能得义父如此对待。

    可这终究是他不该问的,他只是觉得幽十五真是好命。

    石呦鸣换下了湿漉漉的衣衫,回到床边,青年正一眼不眨地盯着自己。

    刚才换衣服这孩子也看着?

    倒也没什么,石呦鸣伸手掀开被子,打开毛巾,露出青年微润的身躯。

    身体的暴露让青年很不舒服,他皱着眉头,却没说什么。

    石呦鸣低声道:“要上药,一会儿就好了。”

    “嗯。”青年几不可闻地应了一下。

    石呦鸣想到什么,揭下了面具,放到床边。

    他小心翼翼地检查青年的手腕和脚腕,看到青年四肢的筋脉都被挑断,心中翻涌起杀意,又压了下去。

    轻轻地为青年的伤口上药,石呦鸣的神情专注而认真,浑身有一种特殊的气质。

    本来十分紧张的青年渐渐放松下来,他盯着正在给自己上药的男人逐渐出神。

    低头上药的男人眉眼十分精致,岁月不仅没有摧毁他的青春,反而让他的眼里满是成熟的温柔。

    被他认真地注视的地方,仿佛有一道光照过来,整个人都暖洋洋的。

    男人偶尔轻轻地皱眉,青年竟能清晰地感应到:他是在为我心疼。

    何德何能啊,幽十五?就算是梦,这个梦也太过妄想了。

    偏偏他还觉得这不是梦,这是真实的。

    身体忽然被抱着翻了个身,他趴在毛巾上,闭着眼不安唤道:“义父~”

    “忍忍,马上好了。”

    温暖的手掌抚摸过他的背脊,让他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

    接着,修长的手指沾着药膏侵入了下身,他不自主地皱了皱眉,抿着唇,有种不堪的耻辱感。

    却只能忍受,因为对方是为他好。

    先是一阵伤口被触碰时的灼痛,然后是药膏化开的冰凉,那冰凉感刺激得他想要打激灵,又被有力的指腹揉开,一股暖意从体内升起。

    当意识到体内的手指要退出时,青年忽然开口道:“义父……”

    “嗯?”手指的主人顿住了,那修长就仍停留在体内。

    “没什么。”青年摇了摇头。

    石呦鸣这才抽出手指来,用毛巾擦了擦手,为青年穿上里衣。

    然后他让青年靠在自己怀里,用毛巾擦拭着湿发,又用内力烘干。

    待他做完这一切,青年本以为一切都结束了,他就要被松开了。

    却没成想对方会一直抱着他,将他的头放到肩头,轻抚他脑后的发。

    “睡吧。”

    鼻尖嗅到男人身上干净衣衫的味道,还有对方特殊的发香,青年哪里睡得着?

    他脑子里很乱,觉得一切似梦非梦,不知该如何应对。

    一会儿想到这人的反常,一会儿想到自己的经历。

    一会儿想起过去的自己年轻恣意,一会儿现在的自己空剩残躯。

    “死”从脑海里刚冒出来,这人霸道而不容反抗的声音又将“死”字击得粉碎。

    未来如何,全都在一片迷雾之中。

    他还会有未来吗?

    纵然青年脑海中思绪纷纷,却终究抵不过精神长期的疲惫和忽然而来的放松带来的虚弱,在石呦鸣的怀里软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