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捉奸在房
书迷正在阅读:征服起点型男主【快|穿|总|攻】、穿书的杀手殿殿主和他的义子们(主攻,1vn)、美人的专属拍摄契约、驯服那个高岭之花(百合扶她futa)、罪龙(N/P,0.5龙)、戏精影帝又在假装深情、少主、墙煎游戏【np】、互相折磨、在恐怖游戏里被老攻追杀
梵钟在深山与归巢群鸟共鸣,禅房在暮色中响起晚课讲经声。楚颐在觉月寺清净了一昼,远离繁嚣也远离了某个煞星,身体安复了不少。 兰氏捧着食盒,被林嬷嬷带入了厢房,兰氏年近不惑,不施粉黛的脸却仍如粉扑子一般柔软白净,她含蓄地观察几下楚颐的脸色,便低下了头,语轻声柔:“您比昨日精神许多了。” 楚颐正坐在书桌前教怀儿写字,见她来了,放下笔:“听说你和呈旭留下来为我祈福,何必费心?” “应该的。”兰氏脸上露出一个与她长相一般温软的笑,“妾身做了些饭菜,按说您贵体欠安,本该好好滋补调养一番,可惜此处佛门之地有诸多禁忌,只得略为将就一下。” 她揭开盖子,将第一层的炖汤取出来,一盅是二冬参地素汤,一盅是银耳莲子甜羹;第二、三层是五碟热素菜及竹筒八宝饭,第四层是几样点心,云白的是茯苓山药糕、茜红的是玫瑰枣泥糕,玄紫的是核桃紫米糕,鹅黄的是桂花糖橙糕。都是寻常食材,却样样精致鲜妍,香气腾腾。 怀儿更是一双眼睛直溜溜地盯着那几款五颜六色的点心,楚颐瞥了他那没出息的样子一眼,对兰氏淡声叹道:“出门在外,哪有这么多讲究,下次不必这样了。吃饭吧。” “妾身和呈儿已经吃过了。”兰氏回道,见楚颐父子开始用膳,她拎起筷子准备布菜,林嬷嬷连忙说道:“姨娘劳累一天了,让老身来吧。” 兰氏望向楚颐,见他点了点头,才放下筷子。 “呈儿也快要及冠了吧?”楚颐忽然说道。 兰氏一顿,很快声音多了几分隐忍的忐忑:“是,后年便二十了。” 楚颐看着炖汤的热气从炖盅缓缓升起,漫不经心地道:“可有想过以后要走什么路子?” 兰氏抿着嘴,将头埋得更低:“夫人是呈儿的母亲,一切但凭您作主意。” “若从文,虽然他最近长进不少,但终究不是能考功名的料子。若从武……”楚颐轻笑了一声,“太平盛世,贺家若出了两位将军,就太多了。” 兰氏脸色一变,正要开口,楚颐便夹了一块点心,先一步说道:“食不言,寝不语,姨娘今日辛苦了,先回房休息吧。” 兰氏脸上浮现出一种懦弱的急切,但楚颐开了口,她再心如火炙,也只能先行离去。 用过晚膳,楚颐又让怀儿抽背了几首古诗,将近人定时分才让林嬷嬷带他回房就寝。 怀儿走了之后,满室寂静下来。窗外虫鸣唧唧,风声如唳,不多时,厢房走廊处响起木屐的声音,来者在楚颐房前站定,叩了叩门。 楚颐桌上烹煮的新茶正好沸了,他将青绿茶汤倾注入杯中,悠悠说道:“请进。” 觉月寺的住持印月双手合十走进房内,向楚颐行了一个合掌礼:“楚施主福安。” 他约三十多岁,气势如高山巍峨,若不是眼尾的几条皱纹使面目添了一份悲悯,只怕更像一位武僧。 印月缓缓走到楚颐身旁的蒲团上坐下,举止自然地端起了其中一只茶杯,二人谁也没说话,先就着窗外的月色风吟品了三杯青茶。 煎茶与泡茶不同,嫩茶叶放在壶中与水一同烹煮,水沸时满室芳甘,三沸之后就必须尽快品尝,否则茶叶被反复高温浸泡,便会由清转浓,失去甘香。 这印月和尚有些怪脾气,等第三杯茶见了底,他将茶杯放在鼻下,流连地低嗅一下杯中余留的茶香,再长叹出一口热气,这才重新开了口。 他从袖口处掏出一本薄薄的纸簿,道:“楚施主,看完记得烧了。” 楚颐接过来,一边翻看一边淡声说道:“最近贺府并非我当家,如若有人查到这里,你见机行事。” 印月悠悠赏着窗外葱茏树影,温声细气道:“楚施主,你我唇齿相依,你可要好生保重,勿叫贫僧挂牵。” 楚颐冷哼一声,正要回嘴,便听见房顶传来另一道阴鸷的声音:“唇齿相依?你们这对野鸳鸯倒是浓情蜜意。” 楚颐与印月一同色变,马上抬头环顾,却不见半道人影,等两人将头回复正常姿势,便骤然看见脸色凛冽的贺君旭站在眼前。 贺君旭衣袂犹带风尘,锐利双眼中弥漫怒火,显得一身肃杀气势更甚,真如一个活阎君。 楚颐心中一突,这煞星不是随贺家众人一同回府了么,怎么打了个回马枪? 原来,贺君旭回程时在半路巧遇了严燚一家,他们也正从另一座寺庙祭拜完毕准备回府,严燚从一处农庄买了刚酿好的菊花酒,见秋高气爽,便约贺君旭先在郊野痛饮一轮。 于是贺君旭让家中众人先行回去,猎了只野雉鸡当下酒菜,几坛酒下肚,天色便已昏暗起来。 严燚估计城门都要关了,便带贺君旭去了他昨晚下榻的农庄将就一晚。那农庄离觉月寺颇近,贺君旭躺在草床上,见窗外月色空明,竟鬼使神差地运起轻功回到寺中。 他一时兴起回到觉月寺,真到了寺中却又无事可做。他没有要求神拜佛去完成的心愿,也没有要找的人。思来想去,只得去找二弟贺呈旭。 贺呈旭比他小了将近十岁,小时候玩耍时总像小豆丁一样黏在他身边,而贺君旭自十五六岁起,便跟着父亲戎马倥偬,阔别经年,这小豆丁已长成了玉树临风的少年。 刚到了呈旭的房前要敲门,便听见走廊深处传来低语:“娘,你可把药放在饭菜中了么?” 然后,便听见兰氏柔柔的声音答道:“嗯,我亲眼看着他和怀儿已经吃了,都没有察觉。” 两人边说边从回廊拐弯出现,正正与贺君旭不期而遇。三人都吃了一惊,气氛微妙地沉默起来。 “大哥?”贺呈旭率先打破沉默,疑惑道:“你不是回府了吗?” “路上遇到了个朋友。”贺君旭说道。 他不动声色地看着眼前的母子,他们留下照料楚颐与怀儿,难道就是为了趁机在他们饭菜中下药,以报平日被欺负苛待之仇?可细看兰氏和呈旭,二人脸上却又没有一丝密谋败露的慌乱。 莫非他们慧眼如炬,看出了他和楚颐的母慈子孝只是表面功夫? 兰氏蕙质兰心,看贺君旭眼神不对,心间了然:“您方才听见妾身与呈儿的对话了是吗?” 经她一说,贺呈旭也反应过来,笑道:“大哥,你误会了。” 兰氏从荷包中解出一张药方,由贺呈旭递给贺君旭,“楚公子当初分娩时出了些意外,自此落下了病根,怀儿也带了些先天寒症,每逢入冬都要病一场。这是大夫为他们开的调理药方,因为很苦,所以混进点心处做成了药膳。” 贺君旭看罢药方,又见他们二人神色不似作伪,胸中疑惑反而愈发深了:“我听闻,楚颐当家的这几年似乎有意打压你们,为什么姨娘和呈弟反而对他如此关怀备至?” 兰氏与贺呈旭对视一眼,谦逊地回了话:“不是打压,是敲打。大少爷,您在外征战之时,侯爷病逝,家中稍大的儿郎就只剩下呈儿。一开始,侯府内外都对呈儿关怀宠溺,妾身只是半个奴才,管不住呈儿这个正经少爷,使他纨绔自傲,被损友哄骗做出不少错事,甚至惹到了不该惹的人……楚夫人当家后,明面是克扣了我们的月钱,其实是为了限制呈儿随意挥霍。他让我们换去贺府最偏远破败的院子住时,曾和妾身说,唯有处江湖之远,才能寻一隅之安。” “一隅之安……”贺君旭沉吟。 贺呈旭见他沉思,抱拳笑道:“大哥外出征战时我还小,一直没有机会请你赐教功夫,今夜月色皎洁,不若和呈旭稍过几招?” 贺君旭自然乐意,兄弟二人便在庭院中切磋起来。贺君旭功力刚正纯粹,又身经生死百战,自然收放自如,只用了五成功力,便让贺呈旭疲于招架。然而令人意料不到的是,贺呈旭虽然只是十八少年,却有一身奇警叵测的身法与愈战愈勇的韧性,他且战且退,每次都惊险地堪堪拆对了招式,竟然也在贺君旭手下撑过了十几个会合。 二人点到即止,贺君旭脸上难掩喜色:“呈弟,好身法!” 他和父亲的内功都是家传心法,只是七年前战事突然,他还没来得及指点二弟练功便去了边疆,没想到他在这几年间也没有虚度光阴,另学了一身好轻功! 贺呈旭如实说来:“是母亲的手笔。一开始,我比任何人都要恨这个继母,觉得他不男不女,还觉得他对我处处约束,动辄责罚。直到有一天,他对我说,‘人们尊你敬你,因为人人都知你是贺家之后,父亲沙场劳碌死,兄长背孝守边疆,父死子继,兄终弟及,个个都是勇烈至死的好汉。你再不长进,倘若你大哥战死沙场,你凭什么本事保家卫国?’自此,我方知道自己的责任。母亲将我住处搬去府中偏远人稀之处,并说服了庾让哥哥,让他暗中教我功夫自保。” 庾让? 贺君旭讶色更甚,在贺府之中,石敢当、马仁、佟不悔、庾让四人,是他父亲贺凭安当初亲自为他挑选的随从,各自有不凡本领。其中,庾让轻功最好,神出鬼没,贺君旭出征前为了往来传信方便,特意将他和石敢当留在了京城。 楚颐居然能叫得动他的人? 兰氏暗中观察贺君旭神色,她自然还记得他刚回京时和楚颐的冲突,也猜测近日的母慈子孝只是做戏,于是委婉说道:“楚夫人对呈儿有再造之恩,自然也是妾身的恩人,他在府上管家多年,难免会有些风言风语。只是,俗话说兼听则明,偏信则暗,我相信您自有分辨。” 母子二人今夜说的这番话,是贺君旭意料不及的。在他们口中的楚颐,竟是个知分寸、懂进退的正常人……这和贺君旭所见到的楚颐相差甚远到不像是同一个人。 兼听则明,偏信则暗……贺君旭默念着兰氏的话,楚颐被买进来冲喜,一入门就要守寡,或许他只是为求在贺府有立足之地,才不得不利用自己。如果他上位后确实一心顾全贺家,贺君旭自问也不是不能放下私仇。 贺君旭正纠结地在屋檐上乱逛,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楚颐的厢房。 然后,便看见了年轻力壮的印月和尚深夜来访。 他在屋檐上,只听见二人窃窃私语,什么“唇齿相依”,什么“贫僧挂牵”,好一个楚颐,怪不得硬撑着病躯也要来觉月寺,原来真有一个相好在此,昨晚才在树林中向他百般求饶,今天又饿狼扑食一般和情人偷欢密会。 去他娘的偏信则暗,象蛇就没有一个不淫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