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工作五十年的秘诀竟是!
薄清河的手很冷,掌心却是软的,让人不自觉地想到凉丝丝的嫩豆腐。陈衡的指骨蜷在他的手里,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一用力就挣开了。他屏住呼吸,小幅度地活动着手指,终于将薄清河的整只手牢牢攥进手里。掌心相贴的刹那,陈衡…… 差点射了。 他感到半边身子都酥酥麻麻的,脚软绵绵的走不动道,几把却硬得不能更硬。他费了很大力气才把枪压下去,整张脸都憋得通红通红的,仿佛生了好大一场气。 但他心情其实好得不得了。脚底也打着飘,不像踩在S市车水马龙的商业街上,像是踩进了棉花糖一样的云朵里。 嘿嘿嘿。 薄清河紧紧拉着陈衡的手,生怕陈衡一撒手就没了。陈衡现在有点亢奋,要是突然发疯,他得想办法把人安抚住才行。 养狗不易,且行且珍惜。 两个人各怀鬼胎地(划掉)进了餐厅,找了个位置坐下。薄清河托着脸看了会菜单,随便点了两个菜。陈衡又加了两个,顺手把账结上。没过多久,他们点的东西就上齐全了,琳琅满目地摆在桌面上,看上去甚为美观。 他们进的这间餐厅档次还算可以,有小提琴手坐在大厅里,专注地演奏着某段着名的古典音乐。斜射的灯光凝注一样泻下来,落在薄清河的脸上,让他的眼睛看上去很温柔,像两弯笼着雾的小月亮。 陈衡看他看得移不开眼,小心翼翼地问他:“我可以拍你吗?” 薄清河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冲他一笑。陈衡手忙脚乱地把这一幕拍下来,然后暗搓搓设成了屏保。 真好。 他要用一辈子记住这一刻。 薄清河继续低头吃饭,无意识地用筷子尖摁了摁盘子上遗落的米粒。对方看他的眼神太直白了,但又很真恳,给他一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他从小到大都不缺人爱,但大多数爱在他看来都一文不值,还会给他带来数不清的烦扰。对待它们最好的办法就是置之不理,装聋作哑,让它们自然消失。 但陈衡这样的…… 薄清河看了陈衡一眼。陈衡正在偷偷看他,见自己被捉了个正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手揣了起来。 薄清河:“。” “吃完了?我们走吧。” “嗯。” 薄清河应了一声,站起身来。两人走出餐厅,在灯红酒绿的商业街上闲逛。陈衡又悄悄握住了薄清河的手,挨在他身边走。 薄清河的心绪有些乱。一开始没觉得有什么,但一想到旁边这位哥对自己示爱过,自己这样牵着人不撒手的行为岂不相当于吊着他么。但要是直接把手挣开的话…… 他很怕陈衡当场哭出来。 “前面有喷泉哎。” 薄清河正走着神,忽然听见身旁传来欣喜的声音。陈衡跟个八岁小孩似的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那边的喷泉可好看,是今年春天刚建起来的,你有来过这边吗?” “喷泉没建成之前来过。”薄清河回过神,想了想说。 “正好,我们可以顺路去看看!哇我看见了,就在那边——” 薄清河向前望去,记忆里的脚手架和绿纱网已经撤掉,一座堪称恢弘的巴洛克风雕像耸立在银光闪闪的水面上。细细的水雾弥漫在空气里,不时有水柱从那些大理石神像里喷溅出来。很多情侣站在水池附近,趁水还没有喷出来时跑过去把硬币抛入池里,然后大笑着在水幕降临之前冲出来。 “这里做成许愿池了啊。”薄清河走过去,扫了一眼喷泉旁边的介绍文字,抬头望向水雾里的神像。曼妙美丽的爱神立在众神的中央,手中握着一颗苹果。两道水柱从她的双眼中喷下来,像是在流泪恸哭。 “……”这个设计,挺独特的。 但陈衡看上去兴致勃勃的,还问他:“你带硬币了吗?” 薄清河摇头。怎么可能带,移动支付的时代,谁出门还带现金…… 再说,对着这种用脚手架和绿纱网造出来的东西许愿,真的是在浪费钱吧。 陈衡蔫哒哒地哦了一声,开始摸全身上下所有的口袋。薄清河环顾了一周,想替他找个换币的小摊,可惜一无所获。 “看!” 陈衡叫了一声,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他把手从裤袋里伸出来,一枚小小的一元硬币在指间闪烁着银色的光。 “没想到还真给我摸出来了,”他把硬币放到薄清河手心,得意地说:“给你!你可以许愿了。” 薄清河不想扫他的兴,便接了过来。可惜想了一会儿,感觉实在没什么好许的:“我没有愿望,还是你来吧。” “……好吧。”看对方没什么兴趣,陈衡把硬币捏回了手心。他仰头望向高大的许愿池,默默地想:我要许什么心愿呢? 跟男神在一起? 算了吧!他还没有那么大的脸。 跟男神打一辈子炮? 不太保险,按常理而言他们五十岁之后就ED了,炮友关系自动解除,GG。 跟男神永生永世不分离? 听起来很美,但男神会被他活活烦死吧。 那要许什么呢…… 他感觉这辈子都没这么纠结过,不自觉地开始挠脑壳。挠着挠着,他突然注意到:“诶,这个爱神怎么从眼睛里往外冒水啊,像是在哭一样。” 薄清河指了指喷泉旁边那个介绍牌。他已经把上面的设计理念看完了:“因为设计师认为,伟大的爱必须与痛苦有关……呃,看来他已经尝透了爱情的苦?” 陈衡顺着他的指尖望过去,着上面的文字。他的神色分外认真,眼神中透露出……他也想尝尝爱情的苦。 他读完后便转过脸,深深地注视着薄清河的眼,眼睛中带着一种要人命的挚诚。薄清河把戏谑的心思收了回去,脊背跟着绷了起来。怎么,想让他也尝尝? 他紧张的不行,却见陈衡收回了视线,抿了抿唇,冲到水池前把硬币丢了出去。就在硬币落入水面的那一刹,骤然涌起的水帘从半空中喷涌而下,把他淋了个湿透。 陈衡懵懵地跑回来,手中空无一物,反复摩挲过无数遍的硬币已经沉入了水底。薄清河看着浑身湿透的他,不知道作何表情:“挺会掐时候的啊。” 陈衡脸一红,当着男神的面又丢脸了呜呜呜:“……我,我许好愿了,你想知道是什么吗?” 薄清河看他臊眉耷脸的,便迎合道:“想。” “可我不能告诉你,”陈衡可怜巴巴道:“这东西好像挺讲究的,说出来就不灵了。” 那你问我干什么……预判了我会说不想么。薄清河叹了口气,帮他把外套从身上脱下来,拧了拧水:“今天就逛到这里,回去吧。” 陈衡闻言有点失落,但旋即又高兴起来。男神对他好好,更爱男神了怎么办。他嗯了一声,把掌心往干燥的裤子上蹭了蹭,再次牵住了男神的手。薄清河试探着挣了一下,便收到了一个难以置信的心碎眼神。他立刻松了劲,装作若无其事地捋了一下头发:“怎么了?” “……没。” 陈衡舒了口气,放下心来,继续跟在男神身边往前走。吓死他了,还以为被男神讨厌了,还好没有,呼。 就知道男神不讨厌他。 开心。 真想跟男神一直走下去。 薄清河闷着头走路,脚都快走废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知道看到校门口的时候泪都要下来了。可陈衡好像完全没觉出累,一直拉着他的手活力四射地往前走,用事实证明了遛狗是件体力活。 薄清河看了眼微信步数,发现自己今天走了将近三万步。他筋疲力竭地往宿舍的床上一倒,身上一点力气也没了。抬头一看,狗还在他宿舍门口没走:“你怎么还在这儿,不回你宿舍么?” “我不住宿舍啊。” “。” 薄清河失语,那遛你这么久是为了什么……但对方今天给自己忙前忙后了一整天,再赶人太说不过去:“那就别走了,我寝室就我一个人,过来休息会吧。” 陈衡羞涩道:“那怎么好意思的。”说着跨进了薄清河的寝室门。 薄清河撑起身子,从床上爬起来,给两人接了杯水。陈衡把湿透的上衣脱掉,裸着上身坐在凳子上,有些局促,耳朵也冒着热气,眼睛不自觉地乱瞟。 他白天已经来过这里一次,但情况紧急,没来得及细细观赏。男神的寝室很整洁,地面很干净,一看就是个很讲卫生的人。他……这样光着膀子坐在这里,是否有些不太文明。 薄清河看出他的不自在,打开衣柜翻找起来。可惜陈衡比他壮太多,没一件能穿的衣服。他翻了许久才翻出一件oversize的衬衫,勉强裹在陈衡身上,可还是小了点,胸肌腹肌全都撑了个明明白白。 薄清河凝视着他,神色逐渐产生了微妙的变化。他站起身,把窗帘拉紧,又把门锁卡严。 遛完狗再骑狗,这运动量可以吧。 生活方式一下子就健康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