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秘密给你看:现在你也要离开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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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乐洛临回宿舍洗了个快速的战斗澡后怕宁子旭等不耐烦,头发也来不及吹干,带着一身子清新水汽便急匆匆地赶往琴室。 少年人总是朝气蓬勃有着一股使不完的劲儿,刚刚运动发泄过的精力不过短短半小时便好似全然恢复般,似澄澈天空那炽热燃烧的小太阳,散发的活泼劲能把周围所有人感染,就算少年只是匆匆的跑过,也引得路人不自觉的回首。 琴楼离宿舍不远,现在刚刚好是中午时分,大多数的学生此刻不是在食堂便是在宿舍午休,一路上只遇上少数学生捧着沉重的书卷步履匆匆地。 远处篮球场上传来不知疲倦的沉闷拍打声,乐洛临估计陈也此时大概正在室外篮球场上打篮球。也是不凑巧,本来陈也已经和乐洛临约好了吃完饭再一次打球的,但是看到宁子旭委屈得眼尾都泛起艳丽的红晕后,到嘴边的拒绝也悄然滚了回去。之后也来不及和陈也当面说声,只能亡羊补牢般在微信和陈也说了句。 啧,之后看来也要哄哄那小子。乐洛临带着些漫不经心想到。买个篮球给他吧,免得被陈也想个狗皮膏药似的在他耳边尽发牢骚。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凡是和乐洛临熟络的人都会在他面前莫名“娇纵”,宁子旭这种心理敏感的别扭精暂且不说,就算是陈也这种糙汉子,只要乐洛临推拒他的邀约也会冷面发脾气,非要乐洛临亲自主动“破冰”才能缓和。 乐洛临倒没觉得这些事麻烦,反而有些乐在其中。就像被豢养的猫猫,高傲地扬起头坐在猫爬架子上,但只要摸准脾气顺毛哄的话,再冷漠的小猫也会在掌心融化了般肆意伸展四肢,袒露脆弱的腹部。 乐洛临一边想着无所谓的琐碎小事,脚步却愈发加快地步进琴室。 简单敲了敲门后,乐洛临利落地打开隔音门,美妙的琴音随着被打开的大门流淌而出,宁子旭纤长的指尖弹奏起轻快柔和的乐章,闭眼沉浸的宁子旭灵敏地听见琴房门发出的开门声,流畅的美妙音符戛然而止。 宁子旭睁开被长长羽睫遮掩住的眼睛,侧身望向如太阳般热烈张扬的乐洛临。 少年四肢矫健,体态修长结实,刚洗完澡后匆匆擦拭的头发还时不时耷拉着几缕水珠,艳丽的桃花眼氤氲着如雾般的深情,如一泓看似澄澈的幽深湖水,少年嘴角扬起灿烂的笑意,熟练地抬腿坐到宁子旭旁边。 不算太长的钢琴椅一下子坐了两个人,显得挤挤挨挨的。 “为什么不继续弹下去?刚刚明明练得挺好的。”乐洛临指尖轻轻按在钢琴上,指尖轻盈跳动,一段和刚刚宁子旭弹奏一模一样的音符从指尖泄出,如调皮的游鱼从钢琴内部共鸣中跃然而出。 宁子旭抿了抿嘴,自高中后面对乐洛临他总带上不自然的羞涩,似是身体潜意识上早已窥见对乐洛临超出正常竹马间的感情。 放在黑白琴键上的手慢慢放回,蜷缩了几下后,抵不过想亲近乐洛临的心思,干脆放任般,双手环抱乐洛临劲瘦腰肢,头靠在乐洛临的臂膀上,鼻尖涌上的满是属于乐洛临清新的沐浴露味道,不自觉把身体更加挨靠在乐洛临身上,似乎想把自己也烙上专属于乐洛临的烙印。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乐洛临关切地抬手覆在宁子旭的额头,没有发热的迹象,又带上几分力度揉搓宁子旭嫩得如青葱的指尖,凉凉的体温转瞬间便被染上乐洛临的温度。 有的时候独处时还能忍受的委屈心酸一旦遇上他人的关怀,便忍不住如泄洪般激涌而出。宁子旭紧紧抱着乐洛临,头深深埋在少年坚实的肩膀上,或许是太过用力,眼圈儿四周悄然多了一抹红。 乐洛临一手搂着侧身环抱自己的宁子旭,一手抬起宁子旭清秀得可以说是清丽的美丽脸庞,拇指指腹轻柔抹在宁子旭敏感的眼尾上,似要把那蕴上的红晕抹去。 宁子旭生得格外清秀,和同龄男生不同,脸部柔和的轮廓充斥着仕女图上浓抹淡妆更相宜的女性古藴,此时看着他的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愫,浓密睫羽微微下覆,遮盖了眼尾,无数的委屈在这时化作一抹清澈的水痕,兀自划过脸颊,如被晕染的落日天空,晚霞划过天际留下绚丽的霞彩。 宁子旭低垂着眼睫,一声不吭,冷淡的清冷模样却明晃晃地向乐洛临展示自己不满的情绪,似冷战的热恋恋人,故作不屑而顾却在眼波流转中流露“你快来理理我”的渴望。 “子旭感觉最近都在生我气,是因为我之前失约了吗?” 乐洛临一边猜测搭着宁子旭腰间的手轻轻上下摩挲,火热的掌心温度透过夏衫单薄的布料,清晰地传递到宁子旭腰际,宁子旭仿若触电般,腰肢猛地抽搐,自腰间传来的酥麻感惹得宁子旭红了耳垂,热度一时间都汇聚到下身隐秘的凹陷处,带给宁子旭此前无比痛苦的羞耻感。 明明自小青梅竹马的好友还在身边对他百般关怀,自己却在这个时候对好友起了不该有的肮脏欲望,一时脸上又红又白如被打乱的七色调色盘,各种情绪混杂一通。 “子旭?”乐洛临收起玩笑的模样,语气带上一丝沉凝。 宁子旭嗫喏了一下,还是鼓足勇气道出心中的委屈。 “你最近总是不理我……明明好几次都是我约的你,可是陈也和李素文稍微在你面前晃两晃,你就跟着了迷似的跟着人家尾巴背后跟着跑!”宁子旭越说越觉得委屈心酸,心脏似是被泡在柠檬汁中,满是酸涩和苦闷。 “噗嗤”乐洛临忍俊不禁地从喉咙发出闷闷的笑声,磁性的笑声在宁子旭耳边响起,震动得宁子旭感觉耳边产生无比清晰的酥麻。 “你还笑!!”顾不上羞涩,宁子旭直起身子,面上带上恼怒。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根本没在做什么正经事!”宁子旭瞪大双眼,怒气从飞扬的眼尾泄出,带着几分顾盼神飞的生动。 “那我们都在做什么‘不正经的事’?”乐洛临压低身子,倾身覆在宁子旭小巧的耳边,湿热的气息尽数喷洒在宁子旭耳际、脖间,激得宁子旭温润如玉的肌肤泛起迤逦的红晕。 乐洛临双手也不安分,右手在宁子旭腰间软肉不断摩挲游移,时而揉捏时而按压,把宁子旭搓揉得颤抖不止;左手也不闲着,左手从宁子旭脸颊滑落至少年被校服长裤遮盖的大腿处,带着些促狭意义的缓慢抚摸,又似乎潜藏莫名的情色含义。 “额、嗯……!”宁子旭被乐洛临这一套举动玩弄得浑身敏感,一双修长美腿向内收缩,乐洛临抚摸的大腿却不自觉地追逐着那只带给他奇妙快感的手,等宁子旭从恍惚中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双腿正绞着乐洛临的右腿,自己的右腿还十分放肆地向乐洛临方向伸长,形成半跨坐在乐洛临身上的淫荡形态,尤其是下体——宁子旭脸上一红,下身正不知羞耻地摩擦着乐洛临结实的大腿,双手也攀附着乐洛临的脖颈,整个人如菟丝花般,寄生在少年身上,又如缠人的精怪,只渴求少年怜悯般的施舍。 “就像现在一样……你也会对他们……做这样的事吗?”宁子旭抖动着腰肢,连声音都带着微微的颤意。 “才不会……子旭是最特别的那一个。”乐洛临用低沉的声线喃喃自语道,在宁子旭脖间动脉处啄出一个个轻吻。 “说谎!!”宁子旭身体贴着乐洛临火热体温的胸膛,呼吸交缠间,两人嘴唇似有若无的碰触。 “就像之前在宿舍看到的事情,从那天起每次你们勾搭在一起,出来的时候李素文嘴巴周围都是红的!” 宁子旭说着说着眼圈都被激出怒意,李素文那个婊子! 宁子旭一谈到这个,乐洛临瞬时弱气不少,食指搓了搓鼻尖,被宁子旭一眼就能洞穿的心虚。 “你还真是和他们做这种事情!!”宁子旭气急败坏,他起初还抱有几分只是李素文只言片语的虚构,可现在望见乐洛临不打自招的心虚模样,还有什么不懂? “快说,你都跟他们做了几次?!”少年眯起双眼,狭长的眼尾闪烁分明的严肃和认真,双手揪起乐洛临衣襟,大有乐洛临不从就施以“酷刑”。 “什么叫‘做了几次’啊,就只是帮着撸了几发而已。”乐洛临大喊冤枉,天地可鉴,他还只是一个高二学生,哪能有那个胆量偷吃禁果? “你在想什么啊!!我什么时候说你们是那个‘做了’的意思?”宁子旭羞得满脸通红,一时间两人都陷入尴尬的羞愤之中,倒是把本来剑拔弩张的氛围冲淡不少。 缓了缓劲,宁子旭回过神来,带着些兴师问罪问道:“就只是撸了几发?” 乐洛临一时被问窒,支支吾吾地补充道:“可能还被口了几次?” “几次?!” “3……可能是4……不,就只是5次,没了真的是5次!”乐洛临试探性地说出个数字,眼看宁子旭神色愈发沉重,急忙改口。 “!!”一口闷气怄在宁子旭胸腔,不吐不发,可偏偏自己也没有那个身份去追究乐洛临和他人的事情,说到尾他也只是乐洛临的朋友而已。 “是不是只要是能满足你的欲望,你都会可以接受?!那你为什么不问问我!” 面对宁子旭的突然爆发,乐洛临也有点手足无措,他想不到宁子旭会为了这种事情发火,在他看来,他和陈也或者李素文的事情都只是青春少年间火热欲望无法宣泄转而互相帮助的自我满足罢了。 “可是,子旭你看起来……也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啊,那天你不是也没加入吗?”乐洛临说的有点磕磕绊绊,宁子旭在外表现得都是得体的高冷相,除了对着他这个自小一起长大的竹马还会撒撒娇,他完全想不出宁子旭会在他人面前裸露性器像发情的野兽宣泄欲望。 “那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不能加入?!”宁子旭又被气出泪,面对少年他眼底子总是格外浅,稍不留神便容易流出激动地泪水。 宁子旭说的是不能加入而不是不想加入,乐洛临凝重的思索起来,自家竹马身上似乎出了他不知道的大事情。 “……子旭?”原本想着只是宁子旭性子问题,但照宁子旭现在略带急躁的模样,事情远远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简单,万千思绪下一时间把乐洛临刻意玩弄缓和气氛的低级趣味给冲淡不少。 “有什么事情我希望子旭能告诉我好吗?虽然可能解决不了,但是……如果告诉我能让子旭放松些许的话,我愿意成为子旭的专属树洞。” 听着乐洛临用缓慢严肃语气说话的宁子旭,激动地情绪不自觉平复下来,几次深呼吸后,宁子旭红着眼眶向乐洛临道出了一切。 “你还记得,我小时候得病去医院的那次吗?” 宁子旭和乐洛临家里自小就是邻居关系,那时候还不是独栋楼,单元房子里邻里邻居日常见面都会道声问好。尤其乐洛临和宁子旭自小同一个班,两边家长关系便变得更亲近,往来走动也逐渐变多。 要说小孩子生病那是常有的事,但宁子旭这么郑重其事说起的事,乐洛临还是有些印象的。 那时候还是幼儿园毕业放暑假的时候,年幼的乐洛临还如往常般幼稚地期望能和宁子旭快快乐乐地玩一个暑假。幼儿园毕业照完相,就兴冲冲地和宁子旭约定明天要去公园玩耍。 本来约定好的事,到了第二天,宁子旭却哭红了眼睛,揉着眼眶哭哭噎噎地和乐洛临道歉,他今天要和爸爸妈妈去医院看病,去公园玩耍的约定被迫取消了。 这是一件小事情,当时不管是乐洛临还是宁子旭包括他们的家长都认为这只是和小感冒一般的小病小痛,但那天之后乐洛临足足整个暑假都再也没见到过宁子旭。 年幼的乐洛临为此还躲在被窝哭了好几回,幼稚的心灵里充斥着苦涩,就像一口一口吃着最讨厌的苦瓜,眼泪不自觉就往外流,惹得乐洛临的妈妈哄了好几回。 直到小学快开学了,宁子旭才回来。明明才隔了短短两个月,宁子旭却沉默了许多,还得乐洛临主动上前逗弄般说了好些话语,宁子旭才展露出孩童般的笑容。 毕竟是幼儿园的事情,太过久远,乐洛临有很多事情都记不太清了,记忆仿佛被摸上一层厚厚的纱,只能从中窥见一星半点。 “是被验出什么大病吗?”乐洛临迟疑地回答。但这不合理,虽然小时候还有印象宁子旭每隔几个月会请假去看病,但随着年岁渐长,这种状况便开始减少,更何况他和宁子旭几乎可以说是朝夕相伴,他从未看过宁子旭长期服用某样药物。 “不……与其说是大病,还不如说是我身上长了样东西。” “……是癌吗?!”乐洛临失声道,语气凝涩。 “当然不是,不过某种程度我还情愿是癌,起码还有治愈的可能……”宁子旭把头重新埋入乐洛临脖间,深圳呼吸属于乐洛临的味道,似乎是为了汲取勇气,还没等乐洛临反应便继续说道。 “小的时候爸爸妈妈还没发觉,但是到了5岁的时候,有天妈妈和我洗澡的时候发现我身体多了条缝隙——第二天就是我去医院检查的那天。”宁子旭这么一补充,乐洛临就明白了,估计就是去公园玩耍的前一天玩耍,阿姨发现了宁子旭身体的异常,才会第二天就和叔叔急匆匆地带宁子旭去医院。 “那次医生检查出我是尿道下裂。” “尿道下裂?” “是一种外生殖器畸形”宁子旭苦笑出声。 “爸爸和妈妈不敢相信,不管是婚前体检还是孕前检查包括怀孕后的每一次体检,明明都没有检查出胎儿有畸形,但是那次医院出的报告单,却说我是尿道下裂。”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尿道下裂只需要做手术就可以康复的吧,子旭是那次去做手术了吗?”这么说的话,倒是可以理解为什么宁子旭足足消失了两个月,连带术后康复疗养,的确可能需要这么长时间,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后面他再也没有看到宁子旭吃药———— “不,我没有做手术。”宁子旭一语打破乐洛临的猜想, “爸爸和妈妈不敢相信,后来辗转到了很多家医院,终于在首都一家医院的专家建议我爸爸带我去验染色体——” “结果很诧异,我被定性为XX” “!?” 虽然宁子旭外表是模糊性别的清丽秀气,可乐洛临怎么也不会认为自家竹马是男性,从小生活在一起,有意无意间还是能瞥见宁子旭的性器的,虽然性器和子旭外表一样的秀气,可也是正常男性大小,这样的宁子旭,断无可能是女孩子的。 “医生后来诊断出我是双性人,男性和女性生殖器官都俱全,那时候相比雄性激素,我体内雌性激素分泌得要更多。” 宁子旭望着乐洛临,试图从他眼中窥见任何厌恶神情,可乐洛临生得艳丽的桃花眼里只有对他的关切之情。 “爸爸不敢相信我是女孩子,一心想着让医生切了我的女性器官,更何况那时候的医生相比女性性器官,他们更期望切除的是男性性器官。妈妈和爸爸持相反意见,她认为不管孩子是女孩子还是男孩子更重要的是我的意愿,妈妈征询过医生的建议后,认为应该等到我更大的时候,再在我的意愿下决定成为男性还是女性。” 这的确似是叔叔和阿姨的想法,宁子旭爸爸在乐洛临印象中比较接近大男子主义的,虽然因为忙于工作疏于照顾宁子旭,可每次大场合下,叔叔出现时都是板正着脸,有时还会在他们面前呵斥宁子旭。 “当时他们冷战了好久,到最后两人各退一步,爸爸同意不让我马上做手术,但是也让医生给我注射提升雄性激素的药物,逐年下来,我体内雄性激素含量高于雌性激素,虽然不能改变染色体是女性的事实,但是起码男性性器官发育还是处于正常状态的。” 乐洛临嗫嚅了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这件事对他来说,无疑算是惊天动地的,即使是往日转数聪明的脑瓜子,此刻也不免宕机般,一时无语。 “本来爸爸打算让我16岁就做手术的,但是后来医生查出我子宫发育得十分良好,一旦整个切除对我的身体会造成很大的损伤,更甚者可能会影响我的体质从而导致精子活力的下降。”明明还是男性模样,可宁子旭说起“子宫”二字却是无比熟谙,熟练得乐洛临心也跟着揪了起来般,泛起绵密的痛意。 医生这句话的含义无疑是把他们一家打入冷牢,一旦切除子宫,宁子旭作为男性的最大意义之一——“繁衍后代”的功能也会被抹杀;相反若是一直留有女性特征,尽管过分碍眼,可宁子旭还是能在未来生儿育女,组建自己的小家庭。 这对宁子旭来说太残忍了。 乐洛临此刻只能紧紧抱紧宁子旭,试图用自己身躯的体温温暖宁子旭被命运压倒的冰冷内心。 “所以,若果我身体还是这样不上不下,我可能一辈子都是双性人了,乐洛临你明白吗?我就是一个畸形儿,我不是一个正常的人!我不能和陈也、和李素文一样和你体验看似平常的快感,如果不是外表的缘故,我只能去女厕所你知道吗?因为我染色体是女性!!” 宁子旭仿佛一下子把心中的苦闷发泄出来,崩溃的声线在最后的语句中发出尖利的哭泣,如啼血的杜鹃,在最后的哀鸣下结束自己的生命般决绝。 声落泪下,宁子旭留下的泪水汇聚在他的下巴处,又随着他的动作,把他的衣衫和乐洛临的都沾染上胡七八糟的水痕,如一副破碎残卷。 无论是成为男性还是女性,对宁子旭还是都是一样的痛苦,这不仅代表他需要放弃某样器官和事物,更是代表他异于常人的事实,“他是异常的”,这个念头一直根植在年幼的宁子旭心中,伴随着成长生根发芽,最后长成绝望的苍天大树。 因为他,本来就岌岌可危的父母关系更加恶劣,虽然还没到离婚的最后关头,但不管是妈妈还是爸爸对彼此的感情和态度都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变差,爸爸日渐忙于工作,甚少回家,妈妈仿佛是为了弥补或是为了粉饰太平,用比发现病情前更好的态度对待宁子旭,可不管是赤裸裸的冷漠态度还是阴霾之上的亲切问候,都给宁子旭带来极大的压力和崩溃。 只要一想到是因为自己,才害的爸爸妈妈关系恶劣,年幼的宁子旭恨不得马上消失在这世上。 可只有乐洛临,从小就只有乐洛临能给他无忧无虑的快乐,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宁子旭凝视乐洛临的双眼,脸上流露显而易见的痴迷,只有乐洛临从小就陪伴着他,不带半点利益和压力,只有乐洛临能带着他远离一切的黑色阴霾,让他能暂时忘记窒息的事实。 可为什么,为什么李素文和陈也偏偏要打破这他还不容易维持的平衡?! 宁子旭双眼闪过一丝狠厉,被修剪得弧度圆润的指甲狠狠掐入掌心,留下几丝清晰得痛楚。 “你也会讨厌这样的我吗,洛临?我并不是一个正常人,我一点也不正常,不男又不女……” 可我只有你了,现在连你也要离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