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守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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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津踱到卫扬兮夫妻小憩那厢房外,正想进去问候,听到里头交谈之声,又停了脚步。 “……我告诉你魏道迟,你少给我在这头装醉!” 魏津一向知道他爹在卫扬兮面前是不怎拿主意的,如今听得他夫妻二人吵闹,便转身欲走。 “从前那事儿你大哥还没长教训?如今竟也敢说要慎儿过继给他!” 魏津拧了眉头,不由再次停步。 魏道迟那哥哥,名魏道远,出了名的油头滑赖,前些时因同人争京郊一块地惹上了官司,还是魏道迟督着魏津去打点的。 魏道远早过了半百,府中却仍无一儿半女,偶也有妻妾怀孕,可具都保不过五个月。 魏津依稀记得他娘怀魏潇时,魏道远也不知从哪打听得消息说卫盼兮此胎是个男孩,便同他们家提了要将魏潇过继去的事儿。 卫盼兮重情护子,又很看不上魏道迟这个哥哥,态度强硬,坚决不同意。 魏道远那时也已过了四十,为了他那一脉香火不断,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女人把戏便都拿来用过。家里为此事闹了好大一通,连魏老爷子都大老远地从齐鲁被他请来论理。 那时卫家势大,两边僵持不下,卫盼兮回了娘家,连和离都提过。只幸而得了魏潇这么个女儿,那魏道远方怏怏消了念头。 “我看这都怪不到大嫂嫂她们头上!这几年借着你的势头,他府里什么杂七杂八的人没有?可见得他有一子半女的么?” “唉,好啦!你不愿意,我去同他说便是了。”魏道迟揉着眉心,疲累道,“你那么宝贝魏慎,我又怎可能答应的?” “哼。”卫扬兮睨他一眼,勉强满意,又忍不住道:“你可别嫌我多嘴,这话我说了千百遍!你多少得叫大哥收敛些,你可知别人都怎么说他的?”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卫扬兮没敢将这话真说出口,只是道:“他再这般,指不定哪日便将火烧到我们头上了。” “夫人说得很对。”魏道迟不由叹息,心中却到底念着手足情义,怕她再提此事,便牵上她手,有意哄她,“大好的日子,不提他了。走吧,去找那几个孩子守岁。” 魏津松一口气,大觉荒唐。他大伯府里妻妾多,杂事儿便也多,他伯母那般心机的人瞧着都一年比一年消瘦,魏慎这样的去了也不知能活过几日。 那夫妻两同门外魏津相遇,彼此具都一惊。 卫扬兮先缓过神来,道:“怎地过这头来了?” “出来透会儿气。”魏津低声应。 “那便一齐过去罢。”卫扬兮笑,挽上魏道迟手臂,“今夜真要替慎儿多谢你了。” “都是应该的。” 卫扬兮对他向来喜欢,面上掩不住笑,一面走一面随口道:“明日去你大伯家拜年,你伯母娘家几个女孩也过来的,你可要好生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姑娘。” 魏道迟插嘴说:“不是说要找你们家姑娘吗?” “我们家姑娘自是好的,但也多看看么,要津儿自己喜欢。” 前儿是将画像都拿过去了,可也没听他说有中意的,卫扬兮想想又愁起来。 “哪有你这般挑拣法的?”魏道迟不由扭头斥向魏津,“你当姑娘家都等你呢!” “你当津儿同你一般啊?全京城的女孩可不都望着他?”卫扬兮没好气道,“一辈子的事,自是要好好选了。” “我是怕你受累!”魏道迟忙转了话头。 魏津任凭说道,并不掺和进去,见他们十指相扣,贴得紧密,只识相地垂眸沉默。 卫扬兮心道这人怎越老嘴却越甜,碍着魏津在,便只道:“哪有什么累不累的!等这事儿定下,慎儿的亲事便也要安排上了,我高兴还来不及。” 魏道迟苦思了会儿,不由问:“……他可通了人事的?” 魏道迟这一问,便也说了魏津想说的。魏慎房里也不曾见有通房丫头,他尚什么都不懂,又谈何婚嫁。 “他还小啊!”卫扬兮驳道。 魏道迟小心说:“十六也不小了罢。” “他这年纪就得将身子先养好!”卫扬兮果断地道,“那些个事儿难管得很,若上了瘾当如何?再等一两年罢。” 自魏慎有了独院后,她夜里睡觉都怕有丫头偷爬了魏慎的床。他这般的年纪最是惹人,不明不白被人缠上受了骗都不一定分得清楚。 如今他身边只得倩双一个贴身伺候的丫头,又有三四个嬷嬷看着,她都仍惴惴着。 魏道迟自然没有她的心思细,只忆起魏津十四五岁同他还驻守在西北的时候,是卫盼兮写信来提醒,儿子大了,该晓得的要让他晓得。 魏道迟也无二话,隔日便叫人买了两个丫头送过去。 他后头也未见魏津有因耽于此事而误了课业,如今见卫扬兮这般小心,便很不理解,心中直念慈母多败儿,慈母多败儿!万幸魏津自小多是他管着的。 “你也想得太多。他那般身子,想上瘾怕也不容易。”魏道迟禁不住说,见卫扬兮脸色大为不好,忙又低咳着补充:“我这般年纪了,还不是想早些抱上孙子么?” “津儿,你可听见?你得抓紧了,叫你爹爹早些抱孙子呢。”卫扬兮瞪了丈夫一眼,又不欲在孩子面前下他面子,“你弟弟多怕是指不上了,我只望他一世康健的。” “我也一样这般想的!”魏道迟抢说,“魏津,听见了罢?” “知道了。” 魏津只敷衍着,脑内却不知怎地跳出魏慎同一女人共枕的画面。女人赤身裸体,骑在魏慎身上,魏慎只捂着脸不敢看。 他被自己吓了一跳,差些笑出声来,又觉荒谬,慢慢敛了笑容,晃了晃脑袋,将此般思绪甩开。 刚方觉魏慎同一女人一道是颇为不可思议的,此间进得他屋内却见他同魏潇正亲密着。 两人靠在一处,魏潇将手心搓热,敷在魏慎一双眼上,问:“舒服些没有?” 魏慎右手轻搭在她手腕上,闻到她袖里清香,咧嘴笑说:“好舒服,能不能再弄久一点?” 魏潇正要应好,听得门外动静又忙收了动作。魏慎一时不妨,差些撞进她怀里,见了那三人吓了一大跳。 卫扬兮见他二人和好如初,心中稍有宽慰,又暗觉魏慎未免太过亲于魏潇,就连醉酒唤的也是姐姐,而不是她这个做娘的,真让她疑心养他这十几年是不是白养了! 该教训的虽要教训,到底又顾着是除夕夜,不欲让阖家人不痛快,只捡了魏慎醉酒摔跤的事儿说道了几句,最后道了句下不为例便不了了之,也不许魏道迟多说。 魏家守岁照例都是聚一块打雀牌,卫扬兮姐妹是广汉人,自是教得丈夫孩子都会了。 这夜卫扬兮没上牌桌,只说让他们父子四个先玩儿几轮,她就坐在魏道迟身旁看,常指挥着他。 魏慎对家是魏道迟,抬眼便见着他,骇得很,在牌桌上不敢怎么讲话,更别提叫倩双喂他吃点果子,教他打几张牌了。 卫扬兮见那几个孩子因着魏道迟在都缄默,不住叫他们放松些,输了钱都算她的。 魏慎连输了两轮,搓牌都兴致缺缺,不由抱怨:“再输一回我就不要玩了。” “早些让你娘上来也好。”魏道迟说。 “没有母亲帮忙,爹也连赢不了两局。”魏津说。 “就是嘛。”魏慎小声说。 魏潇微微勾了嘴角,盈盈水眸只望向魏慎。 魏津对家是她,自看得清楚,不由也瞥了眼魏慎,见他气鼓鼓拧着眉的模样面上便也轻轻笑起来。 魏道迟怒道:“说的什么话!反了天了!” “实话还不让人说么?”卫扬兮说。 “哼!” 这般拌了几句嘴,魏慎终也敢说话了,一会儿说要吃栗子一会儿又说要喝茶水,他不怎注意牌面,倒忽地发现自己只差一张幺鸡便能凑刻子和牌了。 他好不激动,先凑过魏潇那侧说:“姐姐姐姐,你有没有幺鸡?待会儿给我个幺鸡罢!” 魏道迟正摸牌呢,早嫌他吵了,“吵什么!” 魏潇看了她爹一眼,正想应魏慎,站她身后看了半晌的卫扬兮眼见她要拆自己的牌,忙一按她肩,说:“不能给啊!打牌不能徇私的!” “娘!你不要管呀!”魏慎气道,见轮到魏津摸牌,又凑过他那头求说:“大哥!好哥哥!你有没有摸到幺鸡?你给我罢!” 哪这么巧魏津也有的,卫扬兮这般想。 魏津摸着那张幺鸡,想了想,还是将其推出了牌面。 “慎儿,我给你。”魏潇说,到底又晚了一步。 “谢谢大哥!你最好了!”魏慎兴奋地道,忙收了牌,“碰!” “我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