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见家长

    柯让醒来时天刚蒙蒙亮，他拿开沈东勖横在身前的手，轻悄悄下了床，直奔向卫生间。昨晚高潮了太多次，膀胱受了很大刺激，还没睡饱就被尿憋醒了。

    等他上完厕所再回卧室，沈东勖也已经醒了，睁眼看着卫生间的方向，似是在等他出来。

    “我吵醒你了？”柯让往床边走。

    “没。”沈东勖的声音有些沙哑，“生物钟。”

    柯让重新钻进被窝，侧躺与沈东勖面对面，犹豫地开口：“勖仔，我后面有点痛。”

    “是不是肿了？”沈东勖急忙撑起上身，“我看看。”

    柯让摇头，“不用看的，我能感觉到。”

    沈东勖拿起手机。“我搜搜用什么药，家里有就不用买了。”

    柯让“嗯”了一声，静等搜索结果。

    没几秒钟沈东勖就握着手机掀被子下了床，“我去楼下医药箱看看有没有，没有我去买。”

    柯让想说要是没有就算了，寒冬大清早谁愿意出门啊，但后穴实在痛得难受，他便没说出口，只听话地点了点头。

    这样子特别乖，像受了伤的小狗，静静待在窝里，等着主人来处理伤口。

    大约等了三分钟，困意袭来，柯让迷迷糊糊又睡着了，再次睁开眼时，后穴里有强烈的异物感，是沈东勖的手指。

    臀眼不受控制地收缩了一下，沈东勖便停了动作，知道柯让醒了，他便问：“痛？”

    “不痛，感觉凉凉的。”柯让扭着身子看向沈东勖，对方还穿着睡衣，“我以为家里没有，你出门去买的呢。”

    那看来他这回笼觉也没睡多久。

    沈东勖继续涂抹药膏，解释道：“那些药的名字都差不多，一时没分辨过来，正好碰见我妈，就找她帮的忙。”

    一听这话，柯让整个人都僵直了，“你妈没问你找药干什么吗？”

    “问了啊。”沈东勖坦然。

    “那你怎么说的？”柯让紧张死了，这不像话的事让家长知道了不太好吧。

    沈东勖故作玄虚，托着调子长长“嗯”了一声，最后终于不卖关子了，“我说我昨天吃了火锅，辣到了。”

    柯让松了口气，“吓死我了。”

    不过这话也不算骗人，昨天确实吃了火锅，沈东勖也尝试了辣汤底，确实辣到了。

    “我又不是傻子，不会什么话都和我妈说的。”沈东勖抽了一张湿巾擦去手上多余的药膏。

    柯让自己提上内裤，撑着床板爬起来，“我去打个招呼，好久没见了。”

    他说走就走，一只脚刚踩下床，就被沈东勖拉住，因惯性跌坐在床边，听见沈东勖说：“不急，知道你在，她和陈姨出去买菜了。”

    沈东勖圈着柯让一起躺下，毛绒被盖在身上，呼吸声此起彼伏，柯让说：“你妈妈真好。”

    沈东勖闭着眼，下巴在柯让的头顶蹭了蹭，轻轻“嗯”一声表示回应，又说：“她很喜欢你。”

    “我也很喜欢她。”柯让笑。

    这是真心，虽然他与郑妍接触的次数屈指可数，也明白郑妍对他只是爱屋及乌，可是爱屋及乌也是爱，柯让甚至觉得宋兰沁给他的母爱都比不上郑妍的爱屋及乌。

    俩人就这么相拥着睡了个回笼觉，再醒来是十点半，临近中午，洗漱完下楼，餐厅饭桌上已经摆上了好几道菜。

    郑妍大着肚子行动不太方便，只能在厨房给陈姨打下手，此时她正在将芦笋切片，余光瞥见门口的人影，转头瞧见柯让，对方正扒在门框上，看起来有些怯。

    开玩笑，见家长哎，能不怯么。

    郑妍停下刀，冲柯让眯起眼，柯让先她一步打招呼，甜甜喊了一句：“阿姨好！”

    “你好呀小让。”郑妍笑着应一声，朝着柯让身后的沈东勖说：“带小让去客厅玩，厨房油烟重。”

    沈东勖点点头，搭着肩和柯让离开。

    “不是要谢拖鞋么？”沈东勖靠上沙发。

    柯让坐得端正，为难道：“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谢了。”

    “你这么拘谨干什么？”沈东勖看他这样子想笑。

    “我有点紧张，好奇怪，明明不是第一次见。”柯让抬手摸了摸鼻子。

    “出息，”沈东勖哼一声，“可以跟我聊天缓解一下。”

    柯让试图放松，也向后靠着沙发，他说：“你妈妈肚子比之前见的时候大了好多。”

    “那小子蛮长。”沈东勖拿遥控器开了电视，随便播了个综艺。

    “蛮长……”柯让刚开始不懂，后来明白过来，是野蛮生长的意思。他被戳中笑点，仰着头笑了两声，又问：“名字想好了没呀？”

    “沈南熠。”沈东勖说，“熠熠生辉的熠。”

    柯让眨眨眼，“是我想的那个南吗？”

    “是。”

    “你妈妈取的名？”

    “我爸取的。”沈东勖突然凑近，“哪个比较好听？”

    柯让下意识往后躲，被沈东勖困在了沙发靠背和扶手之间，他不太理解地问：“和哪个比啊？”

    沈东勖盯着他说：“和我的名字比。”

    “……”柯让喉结一滚，真没想到沈东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他说：“你的好听。”

    沈东勖半信半疑，“真的？”

    “干嘛不是真的？”柯让坐直身子，俩人直接鼻尖相抵，“难道你觉得这名字比你的好听？”

    沈东勖没说话，退身坐回原位，好久才回一句：“没有。”

    他有时候也别扭，比如现在，打死都不会承认自己一开始就是认为“沈南熠”比“沈东勖”好听。

    “我就觉得你名字好听。”柯让俏皮地耸肩歪头。

    沈东勖心里暗喜，面上却不表露，不在意地说：“还不是你喊顺口了。”

    “啧。”柯让咂嘴，挪到沈东勖旁边，“我发现你这人真不是一般的傲娇啊，想乐就乐呗。”

    沈东勖转过头，俩人对视，他依旧面无表情，不冷不淡地问：“乐什么？”

    “我夸你名字好听啊。”柯让说。

    “哦。”沈东勖冷冷。

    这副模样跟刚认识的时候一模一样，要是放在以前，柯让早怂得不敢多说话了，怕得罪人。现在不一样，现在他觉得自己天不怕地不怕。

    “哦什么哦？”他抬手戳沈东勖的唇，“这不挺软的么，怎么刚才那么嘴硬？”

    “……”沈东勖不做声，瞥一眼柯让，张口把那根手指咬住了。

    “嘶──”柯让倒吸一口凉气，不敢轻易抽手，再说也不疼，装佯叫唤道：“你谋杀亲夫啊你，敢欺负我，我去告诉你妈。”

    沈东勖终于憋不住笑了，松开口，下巴往厨房戳，“你告啊，喊大点儿声。”

    柯让还真不怂，扯着嗓门就喊：“阿姨──”

    “诶！”郑妍在厨房应了一声，“什么事呀？”

    沈东勖眉毛一挑，手肘撑在沙发靠背上，掌心支着头，倒要看看他男朋友怎么告这个状。

    柯让也正瞪着他，偏头继续朝厨房那边喊：“我好饿了！还有多久能吃上啊？”

    沈东勖“噗哧”笑出声，听见郑妍说：“快了快了，最后一个菜！”

    他一手扳正柯让的脸，在脸颊上捏了两下，“就这？我还以为你会喊，阿姨！沈东勖咬我！”

    这最后两句学的是柯让刚刚的腔调，只不过放低了音量，但依旧惟妙惟肖。

    “怎么了？吃饱了我再还回来。”柯让臭屁。

    “想咬我啊？”沈东勖说，“叫声哥哥就给你咬。”

    “嘿你还没完没了了呢，明明我比你大。”柯让不服。

    沈东勖挑起他下巴，“这可以不是一回事，你昨晚叫得不是挺顺口的么。再说，你哪里比我大？”

    “……”

    柯让不知想起了什么，挣扎着从沈东勖手里溜走，坐到了一旁的单人小沙发上，决定就此远离男朋友。

    昨天夜里他被肏得神魂颠倒，哪还能分出一丝意识去想自己叫了沈东勖多少声哥哥。

    沈东勖将他这回味到满脸羞红的模样尽收眼底，拿过一旁的抱枕搭在腿上，实不相瞒，他看硬了。

    所以只好把目光转向电视机，综艺节目吵吵闹闹，却入不了他的脑，他笑自己食髓知味不知停歇，强制自己不往柯让那边瞥，要不然，这顿饭算是吃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