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迷雾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宋为言和唐瑾瑜同时腹诽。前者愧疚，后者心虚。 带着点小小报复心，宋为言看着好友，“子轩需要个挂名的金主，秦老二，要不然挂到你名下，怎么样？”祸水东引，宋总一手好棋。 “我草！宋二，不带这样的！”秦云丰飞快地瞟了一眼田复南，像被踩到尾巴，“我可只有复南一个，从不养情人的！” 心里腹诽，你内宅的烫手山芋，扔给我？真是坑兄弟！ 唐瑾瑜踢了宋为言小腿，白了他一眼。他怎么可能为了自己让田复南去面对那种尴尬的事情。况且，其实他对苏子轩并没有什么敌意。虽然拍卖会上，看着Alpha当着自己的面一次一次出价，即使知道他们现在并不是那种关系，可心里仍隐隐地难过。然而，当初答应让宋为言继续庇护他，也并不想食言。 秦云丰心思简单，赶紧矛盾转嫁，指着旁边看好戏的蒋哲潇，“蒋大哥身边没人，不如挂到他名下，也还算是宋家人。况且当年听说是蒋大哥把苏子轩救了下来……” 宋为言当然知道，大哥当年救下苏子轩，无非是因为和那过世的“大嫂”同名。正因为如此，才是禁忌。更何况，自己曾经的情人，跟了亲大哥，怎么都有点怪怪的。 刚想拒绝，蒋哲潇却开了口，“要是苏先生不反对，我这边倒是无所谓。”看着弟弟这坎坷情路，做大哥的也想尽一份绵力，况且，自从知道岳子轩当年是被人害，他便对“子轩”这两个字极其敏感，就算是能给一个叫子轩的陌生人些许庇护，好似也能缓解他的愧疚…… “大哥……你……” 宋为言刚想说不用勉强，蒋哲潇仿佛看穿了，微笑着道，“不勉强，我也不在乎流言蜚语。就是怕对苏先生名声不好，你问问他吧……” 宋为言咽下了嘴里的话，“大哥，谢谢！” 蒋哲潇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笑。兄弟间无需多言。 一行人说笑了一会，便被请到饭桌上。乐思大概被哥哥耳提面命了一番，安安静静地吃饭。 因为是最亲近的亲友，一顿饭毫不拘束，还开了两瓶红酒。连唐瑾瑜都被Alpha允许小酌了一杯。 孩子们吃好饭便去了二楼的休息室活动，只留一桌大人们，话题便从生活聊到了马信成的案子。 唐瑾瑜把最近从公安郑局长那边得的消息说了一下，提到了向一鸣的口供和他的担忧，还有他查了向一鸣的身世。 “现在最让我头疼的是，这个向一鸣既然为了钱肯做假证，为何在我提出给他更多的钱后，却不肯说出实情。” 蒋哲潇听到这若有所思，忽然道，“你是说当年S市大学冒名顶替的案子？” 唐瑾瑜点点头，“大哥知道这个案子？” “子轩当年就是原告代理律师，胜诉后，当年的向局长被牵扯出来。” 桌上的人对这个消息都很吃惊。 田复南犹豫着道，“就算他是想报复，可是岳哥已经……”他听秦云丰提过蒋哲潇曾经有一个爱人叫岳子轩，后来不幸去世，蒋哲潇自此再没有和谁在一起。 宋为言皱着眉回忆道，“我记得当年子轩哥曾经收到过匿名恐吓信，大哥动用了家里的资源调查，才顺藤摸瓜牵出了向局长。” 蒋哲潇点头，“看来这个向一鸣是打算利用此事报复我报复宋家。” 秦云丰也插了话，“就算如此，可马信成对此事怎么了解这么清楚的？他和那个向局长是旧交？” 蒋潇哲摇头道，“那个时候马信成只是个交警大队办公室的文职科长，没听说跟向局长有什么交情，反而听说向局长跟周明宣甚至有些龃龉。周明宣和向局长那时候都想调职到市规划局这个肥差做局长，争得很厉害，最后是周明宣胜出。所以马信成除非刻意留意调查，应该不会知道我插手过。” 众人又陷入了迷雾。 思考片刻，蒋潇哲又道，“我总觉得这事太过蹊跷。”直觉让他很在意忽然和岳子轩牵扯到一起，尤其知道他是被害后。 “哥，周明宣在调到市规划局之前是不是在食品医药安全局？”宋为言突然问道。 “是吧，好多年前的事了。”蒋潇哲费力回忆道，“我那时候刚上班没几年，上面的争斗关注的也不多。要不是因为子轩，也不会关注向局长的事。” Alpha看着哥哥，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试探道，“我记得向局长落马后，子轩哥接手了一宗抑制剂致使Omega腺体病变的案例……”他没有点破，那是岳子轩去世时，正在调查的案子，很可能他的死跟这个案子有关。 “那个案子因为取证艰难，数据不够完全，抑制剂生产商内部对他们的药有高风险致病是否早就知晓，很难查证。自子轩出事后，更是无人接受，就不了了之。”蒋潇哲手上一紧，眼里带了凌厉，“你是说周宣明在任食品医药安全局时，跟那个案件有牵扯？而子轩将向局长拉下马，便对他有忌惮，所以密切关注，甚至有可能……”策划了那场车祸？ 因为秦云丰和田复南在场，蒋哲潇将后半句话收了。但是宋为言和唐瑾瑜却很清楚他的意思，面上凝重。 见他激动，宋为言放轻了语气，“这只是大胆推测。毕竟无论当初还是现在，咱们一直在调查，当时的食品医药安全局局长，可却并未发现疑点。换个角度，假设他真的清白，那周明宣这个多年前曾经的局长或者其他的前局长，便值得怀疑。” 蒋哲潇抿紧唇，良久将紧握的拳头放开，点了点头，“查吧！不能放过一个可能性！” 秦云丰和田复南带着疑惑看了眼唐瑾瑜，却被他那个“别问”的摇头打消了开口询问的意图。 看着大哥脸上难掩的失魂落魄，宋为言当即拿起手机去客厅，让调查公司往这个方向查。 “好的，宋总。”电话那边传来调查公司主事人的声音，“对了，宋总，您让查的关于拍卖会的事，我觉得还是直接跟您报告比较妥当。” “你说。”宋为言皱了眉，直觉会是不太好的消息。 “那个神秘人中间人联系苏子轩和拍卖会组织方并没有留下什么证据。但是我们照着苏子轩那边给的消息又查了，发现苏子轩先生突然行程空出来，确实是经纪公司安排了另外一个艺人去参加巴黎的活动，并且是经纪公司经理这边直接指派。经理说，公司最近打算要捧另外一个艺人，所以才给了资源，去巴黎露个脸。据说这家经纪公司对于艺人资源的分配都是要经过一个人的审批……” 说到这，电话那头的人犹豫着停顿下来。 “是唐瑾瑜。”宋为言的声音沉下来，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为了让他的小金鱼安心，宋为言将当初的情人都签到这家公司下，并把公司转到唐瑾瑜名下，让他来监督掌控资源分配，自己不再插手，划清界限。 电话那边讪笑了一下，不敢接话。唐先生亲手策划，制造冲突误会，又借此和宋总分手。这么大的秘密被自己不小心挖出来，他不知道这两位大佛间的恩怨，只能谨言慎行。 宋为言神情复杂地望向饭厅和亲友微笑着聊天的人，压着心里的怒气，还有一丝那放大的不安。 理智告诉他，小金鱼是怕马信成案子连累他，所以想用这种方法推开。可是回想Omega决绝的话语，狠心地转身，心里却还有另外一个声音，将不安撕裂成黑洞。会不会他真的不爱自己？不想再呆在自己身边？ 他曾那么狠绝地说，我们不是一路人，一别两宽，各生欢喜！还有临时标记时他的反抗，和失望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