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J城

    唐瑾瑜和小朱坐的又是红眼航班，清晨到达J城。和新加坡比起来已经进入隆冬十二月的J城温度已经到了零下。唐瑾瑜裹着一件风衣，和小朱直接去了供应商所在地。此次和他们一起汇合进行现场调研的还有三方审计师事务所的郝经理和他的两个同事。

    供应商是为郁茂集团提供IT信息管理系统和数据存储和运维服务的公司。随着近些年IT行业的发展，郁茂集团将一些IT信息管理系统已经迁移到云计算供应商，而有一些核心的数据和IT系统使用传统的数据存储和运维方式，而这一部分硬件和底层运算设备则外包给了在J城的供应商。

    因为对于供应商的审计主要是由郝经理的团队进行，而唐瑾瑜团队主要负责核对合同的执行度，所以第一天的行程里，主要是由郝经理进行现场提问和收集材料，唐瑾瑜和小朱只是跟随和记录，偶尔提几个跟合同相关的问题。

    晚上的时候，本来供应商代表打算邀请大家一起吃饭，可是唐瑾瑜婉拒了。他和小朱在来J城的飞机上，有一个婴儿因为生病，一晚上都在断断续续地哭，两人没有休息好，再加上气温骤降，头有些疼，所以想早点回去补觉。

    供应商所在的地方属于市郊，预定的酒店在市区，离那边大概半个小时的车程。

    刚在酒店che，唐瑾瑜就接到了宋为言的电话。自从他说不再因为私事联系后，这是Alpha头一次打电话给他，想着Alpha找他应该是因为公事，没有犹豫地接听了电话。

    他的声音带着疲惫，“喂？宋总。”

    “糖糖，你到酒店了吗？”电话那边传来了磁性深沉地声音。

    自从唐瑾瑜和Alpha划清界限后，宋为言便中规中矩地换回了称呼，叫他唐律师，怎么突然又换回去了？

    “嗯，刚到房间。有事吗？”唐瑾瑜忽略了称呼，懒得计较，不然显得自己很在意他一样。

    “你在哪个房间啊？”

    唐瑾瑜有些诧异，“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问？”

    “我也在J城出差，刚好跟你住在一个酒店，所以想见见你。”

    唐瑾瑜偷偷翻了个白眼，这世界上哪里会那么多的巧合？这个宋为言还真的是锲而不舍。

    想到自己前面的动摇，Omega的声音带着冷漠，也搀着疲惫，“宋总，上次我应该说的很明白了，除了公事和乐思的事情，我们不应该再私下联系。”

    “公事！我找你是想谈公事。关于新加坡供应商的事，昨天时间有限，我还有一些问题想跟你讨论。”宋为言有些急切地道。

    唐瑾瑜叹了一口气，看了眼手表，道，“那去酒店一楼的餐厅吧，我本来约了小朱一起吃晚饭。不介意的话，边吃边谈。”

    “好，那你收拾一下，十分钟后见。我让林助理定个包间。”

    唐瑾瑜和小朱过来时，宋为言和林助理已经等在里面了。

    小朱是第一次在这么少人的场合见到宋为言，有些紧张，“宋总好，林助理好。”

    “这是我的助理律师，你们叫他小朱好了。”

    宋为言见到唐瑾瑜不由地开心，也对小朱和颜悦色点了点头。林助理抬头看了小朱一眼，也点头示意。

    被两个Alpha盯着，小朱很拘谨，挨着唐瑾瑜坐到了Alpha们对面。

    宋为言将菜单递给两位Omega，很绅士的请他们点单。宋为言最后加了一瓶白葡萄酒。等餐的时候，几个人闲聊了几句。

    等聊到供应商审查的事情，宋为言看了一眼小朱，唐瑾瑜心领神会，“小朱是我带的，口风紧，可以信任。”

    Alpha点了点头，“你们从新加坡带回来的零件样本，我可以马上找专门的质检机构测评。”

    唐瑾瑜示意小朱，便见他从随身携带的包里，将几十个零件样本掏了出来，每一个都用塑料袋包装好，标明了出自那个厂房，哪条生产线。

    “这次我们没有拿供应商那边准备好的样本，而是现场随即做了无差别抽样，选取的都是供应郁茂集团的生产线。而且样本数比平时抽样要大了一倍。主要是想测一下次品率，还有就是根据生产线的负载，和原料质量与数量，粗略推算实际供应给郁茂集团的零件的整体质量。

    看当时张先生的反应，我怀疑，他们的部分在役生产设备老化，次品率会较高，而且原料的订单这边可能也存在质量问题。目前只是推断，得等拿到具体的材料加以分析才能得出结论。只是，这部分材料恐怕那边不会痛快的给，而且有可能做手脚。不过，小朱在他们的物料存储仓库那边也做了现场的数据记录，可以到时候比对。”

    唐瑾瑜一口气说了很多，拿起杯子喝了口水。但因为小朱在场，他刻意省略了，张先生贿赂他，并且宋天成知情的事。

    菜上来了，大家也都动了筷子，边吃边聊。

    宋为言看着他神色有些疲惫，不免心疼起来，“糖糖，辛苦你了。”为了关心地不太明显，又道，“也辛苦小朱了。”

    被当众叫了小名，唐瑾瑜面露不悦，没有搭话。

    小朱却是听得清楚，非常诧异。难道唐律师和宋总两人私交这么好？不动声色，赶紧道，“宋总不用客气，我没什么辛苦的，学到了很多，主要是唐律师比较操心。”

    “嗯，黑眼圈都有了，昨天没睡好？”Alpha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关心。

    唐瑾瑜只是“嗯”了一声。

    这是朋友间吵架了？小朱狐疑，碍于现场气氛突然安静起来，只能硬着头皮接话，“夜里的航班，碰到小朋友哭闹，几乎一夜没合眼。而且没想到J城这么冷，我和唐律师都没准备太厚的衣服。”

    宋为言听着，边吃边给唐瑾瑜夹菜，碍着小朱和林助理在场，唐瑾瑜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默默吃饭。

    小朱毕竟是刚从大学毕业，才二十出头，和大佬坐在一起吃饭，特别局促，夹菜也只从眼前的盘子里。林助理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很是照顾地默默地照顾着小朱，给他夹菜，添饭。

    小朱红着脸，小声说谢谢。

    大伙吃的差不多了，宋为言偷偷向林助理递了个眼神。

    林助理便道，“小朱，这家酒店的饭后甜点不错，外面有一个展示台，你陪我帮大家选一些吧。”

    “哦，好。”受了一晚上的照顾，小朱对林助理印象很好，不假思索答应了，跟着走出去。

    包房只剩下他们两人，宋为言便不再崩着，“是不是感冒了？”说着伸手探了探唐瑾瑜的额头。

    Omega皱着眉，往后仰了上身，有些无奈地道，“宋为言，你别这样。”

    别再关心我，不要让我产生错觉，好似你的深情不二，只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