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哑巴雄主
周一，安素起床上班，托斯卡比他早点，已经在厨房准备早饭了。两虫昨晚又闹的晚，托斯卡又教会了雄虫两个动作。结果就是，安素早上比平时起来晚，他深感“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虫崽子早都上学了，不过等他出来一看，三个餐盘，不由得佩服起托斯卡，这么快就有雌君风范，带孩子都这么敬业。 安素急急忙忙往嘴里塞吃的，托斯卡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不修边幅的样子，连忙说：“慢点慢点，还早。” “唔……”安素边吃边摇头，还不容易咽下去才说：“不行，老师叫我早点到。来不及了。” “那我送你。” “不用，不想搞特殊。跑着去公交站正好赶上。我先走了。”安素一看时间，抓起早餐和光脑就飞奔出去。托斯卡看见他急急忙忙的样子，难得反思自己不能太索求无度。 等安素到警局，就看见老师远远朝他招手。 他小跑过去，大汗淋漓。不过一点信息素都没露出来。克莱德曼老师很欣赏他这一点。行为举止端庄大方，不像那些花孔雀雄虫一样，到处招摇。 老师十分慈祥：“跑着急了？真是辛苦了。” “没有没有。” “那我们边走边说。” “嗯，好。” 于是老师开始讲缘由。 自从上次那个视频被高层看见后，大家很看好安素的方法，觉得雄虫身份在这方面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于是紧急提审另一个重案嫌犯。这是周末刚刚犯案，恰好旁边有警察，所以当时就地阵法，但是依旧没有阻止惨案的发生。 雌虫——罗奈尔·伊西斯，当街攻击一名雄虫，造成雄虫内脏破裂，身体大出血，送医后仍无法救治，受袭3小时后死亡。 罗奈尔，20岁，A级，联邦军事学院大三学生，在校成绩优异，已获得第十军推荐资格，无意外毕业便是上尉。 菲斯塔，30岁，C级雄虫，有一君一侍，无子。主星C区普通虫民。当天只是在街头散步，身边没有君侍陪同，哪知遭到无妄之灾，自此香消玉损。 安素看着手里的资料，有点不解：“这种伤雄案就按正常案件去审理呗，有什么问题吗？” 老师点了点“伊西斯”这个姓氏，补充道：“他的雄父是b区区长卡莱尔·伊西斯。罗奈尔15岁的时候，就曾经因为攻击过雄虫而被起诉，当时以其未成年、且雄虫主动触碰引发青少年雌条件反射为由，为罗奈尔做无罪辩护。” “这一次是他主动攻击，大家都看到了。”安素还是不理解。 老师摇摇头：“伊西斯家族中不但有主星区长官员，还有联邦议员。伊西斯最显赫的一代虫，还曾是首席政府幕僚。可以说联邦议会在明，这些老牌名门望族在暗，一起操纵联邦的未来。” “伊西斯阁下已经为他最宠爱的雌子找好了顶级辩护团队，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抓紧时间，确认他的犯罪动机，让他承认自己主观故意。” “时间很紧，让你来是最上面的意思，没有通知任何虫，你要把握住。” 安素：…… 两虫来到了看押室，站在门外，安素问到：“不成功怎么办？” 老师也没回答，只说：“你尽力就好。” “有监控吗？” “只有左上角一个，不要太信任。” 安素：…… 安素再次走进自己从未涉足过的地方。 这个看押室不像审问室，有刑椅，把罪犯牢牢控制住，而是做了一个十分牢固的铁栏，里面甚至放了床和洗漱的脸盆。 安素独自走近，那雌虫此时正侧躺在床上，悠闲假寐，脸上没有一点惊慌失措的样子。他衣服上有几处大的破洞，衬衣上也透出一点血色，但是满面红润，手也收拾的干干净净，就知道他并没有被特别对待过，甚至还被照顾得很好。 外部的脚步声让雌虫不耐烦，他想要骂虫，可是想起被抓后雄父千方百计安插进来的虫说让他一定不要冲动，他才忍下来。 那虫进来后站在前面不动，也不吭声。罗奈尔最讨厌别人直视他，他不耐烦的睁开眼睛，想看看是谁敢这么直视自己。等出去后他一定要对方吃不了兜着走。 安素将对方的一举一动收在眼底，那些神态变化自然逃不过。 ——暴虐、自大。 对方睁眼后一瞬间的惊艳与贪婪也没有被放过。 ——好色。 罗奈尔看到眼前是一个身材修长的雄虫，长得还颇有姿色。冷清禁欲，信息素收的很好。他十分满意，就是要这样的雄虫，才不会出去招蜂引蝶。只要有他一个就可以了，不要那些乱七八糟的莺莺燕燕。 脑子里想着这些，他站起来，整理了自己被躺皱的衣服，动作带着几分优雅。 ——伪装。 “你好，请问你是我雄父派过来的吗？” 安素顺着他的话，点点头。 “你是C级还是D级？” 安素都摇摇头。 罗奈尔眼中迸发出惊喜，“你是B级？！” 安素心念一转，没有再摇头，这在罗纳尔看来，已经是点头了。他一面高兴，一面也疑惑，B级雄虫怎么会在这种时候见他。 他仔细看着安素，雄虫没有雌虫高，安素略微低头，在他看来就是羞涩、不自信甚至有难言之隐的表现。 罗奈尔恍然大悟，是个哑巴。他不自觉带上了轻蔑的口气：“你过来，是为了见我？见我做什么？” 安素点头，此时他微微抬起头，有点仰视雌虫的感觉。 罗奈尔又感觉到了被崇拜的感觉，仅仅因为对方的一个动作。他感慨，就算是哑巴，长得好看也没问题，瞧，这不就让他“沦陷”了吗。 他脑子转了转，嫁给雄虫后，雌虫的归属权转移，这只雄虫是他父亲势力之下的，那么只要这只雄虫被父亲按着，他就可以被包庇，甚至，到时候这只雄虫出庭作证，说那只C级对自己这只B级不利，他就是为雄主出头。只要有B级雄虫作为他的雄主在前面顶着，那他就不会有问题。 雄父真是高明至极。 罗奈尔自以为洞悉了一切，瞬间明白了。他很嚣张的说：“过来，把信息素放出来一点让我闻闻，看你合不合我的口味？” 安素听到后，吓得退了一步，本来红润的脸色突然变白，他使劲儿摇头，一面摇，一面还指着雌虫身上破了的衣服，以及在脖子那里用手一划，意思很明显，他已经知道那只C级雄虫死了。 罗奈尔烦躁的啧了一声：“过来，你是我未来雄主，我不会对你如何的。” “你喜欢卡特亚的珠宝吗？喜欢LN的包包吗？喜欢今年最新款的CHEEL的高定吗？只要你当我雄主，满屋子都是你想要的。” 罗奈尔早就看出了对面雄虫的窘迫，虽然长得好，但是哑巴，衣着朴素，不是什么大牌，甚至连轻奢都不算。 那只雄虫似乎被说动了，缓缓走上前，去站在栏杆前。 罗奈尔和他近距离面对面，感慨确实是一只美丽的雄虫。他又挂上了自己那得体的微笑。他打量了雄虫的下身，看到裤子下隐隐的凸起，还算满意，又伸出手，轻轻抓起雄虫的手臂。 这合金栏杆本来是通电的，看样子也被关了。 雄虫跟着他的动作，僵硬的伸长手臂。 罗奈尔把雄虫的手缓缓拉进来，是很普通的衬衣，他凑上去闻，果真没有一丝一毫的信息素，他的控制信息素能力很强，这个想法在他脑子里一闪而过，但很快又被抛之脑后。顺着手指一点点闻上去，罗奈尔诱哄道：“乖，放出一点点信息素，不要太多，让我闻闻。” 安素无动于衷。罗奈尔等了半天，看到对方还不愿意，突然暴怒，将安素重重一拽，他来不及反应，一下就磕在栏杆上，撞到了脑袋。 安素疼的龇牙咧嘴，又不能出声音，只能表情痛苦，隐隐还有眼泪流出。 罗奈尔却仿佛被打开了什么开关，他瞬间兴奋了。他只觉得眼前的这只雄虫真是个尤物，才不过一面，一举一动都能牵动他的心神，就连落泪，都比那些在社交场上见惯的雄虫更有魅力，让他瞬间血脉喷张。 他压抑不住内心的暴虐，又想到对方还不是自己雄主，只好忍耐忍耐再忍耐。他凶狠而又占有欲爆炸的盯着雄虫，目光一寸寸扫过雄虫，突然，看见他衣领中有个深红的印子。 “你有雌虫了？” 罗奈尔仿佛野兽发现自己的领地被其他杂碎污染：“让他滚，否则，等我出去，我一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听见这话，安素开始挣扎，他使劲儿往后拽自己胳膊。可雄虫的力量怎么比得过雌虫。挣扎了半天，除了让自己袖子被拉扯的变形，他的胳膊甚至没有移动分毫。 尽管如此，这样的行为还是激怒了罗奈尔。他伸出手，拽住雄虫的领子：“其他雌虫都必须滚，否则，等我出去了，他们一定死路一条。不要惹我生气，要不，连你也不例外。” 安素震惊，瞪大双眼，似乎不敢相信对方在说什么。罗奈尔看到对方如此多生动的表情，心中不由得更加满意：“当然，只要你乖乖的，荣华富贵，你都能拥有。” 雌虫放松了拽着胳膊的力气，安素手臂上已经出现红印。他轻柔的按摩，试图打消对方的恐惧。 两虫之间出现了一定的安静。 过了一会儿，安素用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罗奈尔看到雄虫主动接触他，心中十分开心。他难得很有耐心，对自己的哑巴雄主十分满意：“怎么了？” 安素试探性的把手收过来，罗奈尔考虑一瞬，也放开了。安素收回手，委屈的吹了吹手臂，这一动作看的罗奈尔心花怒放。 他又开始比划，指了指自己，由做了一个死亡的手势，再指了指他，画了个问号。 做了三次，罗奈尔明白了：“你问我为什么杀他？” 安素点点头。 罗奈尔眼中露出厌恶的神情：“他挡了我的道。” 安素睁大眼睛，惊讶的看着他。 罗奈尔连忙安抚：“当然，你不一样，你可是我雄主，我不会那样对你的。” 安素终于点点头，松了一口气。 证据拿到了。 他冲罗奈尔点头，指了门口。 “时间到了？好吧，出去乖乖等我。”罗奈尔送了一个飞吻，自以为体贴的目送安素离开。实际目光紧紧粘在安素身上，恍若毒蛇一般。 安素出来一把关上门，才大出一口气。太吓虫了。 他赶忙给老师发信息。让他尽快保存监控。 可是，等他过去看保存好的监控时，才发现罗奈儿看押室里的监控录像，只有罗奈尔正襟危坐在牢房内，他面容枯槁出来，无精打采，没有一点点精神。 安素瞪大眼睛看着老师。老师自然也知道什么情况，直接拨通了局长的光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