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发自内心做选择
安素第二天上班开始着手自己的课题之一，犯罪率的比较。昨天去监狱也是为了这个问题。在查阅了相关卷宗后他发现，雌虫的轻罪大约占了整体犯罪的90％，而抓取关键词后，绝大多数都是对雌虫的不敬。惩罚通常是警告＋罚款。进入监狱的，则是和雄虫有直接的身体接触——不是伤害雄虫，只是身体接触而已。 而真正十恶不赦穷凶极恶的歹徒，则早已流放到边缘星，那里物资匮乏，绝对不让他们有一丝一毫接近主星的可能。 其中一个叫杜兰特的雄虫特别厉害，卷宗里十有八九原告都是他。当时安素看的时候差点没骂出声。看看这变态又畸形的社会，他忍不住想，也不知道主星之外有没有别的种族，快来这里把雄虫教育一顿吧，太辣眼睛了。 不得不说虫族的洗脑教育还是成功，这么变态的法条都能听过。安素没有挑战社会秩序的勇气，他只是在虫崽案后，更希望社会上出现一点不一样的风气，没那么丛林法则，没那么弱肉强食。雄虫已经有很多爱了，不多那一点，但雌虫却如此贫瘠，多一点点都是恩赐。 他后来把那副画做了个框，送到监狱里去。那只雌虫因为罪大恶极，肯定会被判去流放，希望那幅画能陪伴他，让他的心不至于那么贫瘠。 安素分类昨天在监狱里搜集到的资料。只看了3年时间，却有两万多份，而且只是一所监狱。看来有必要以后再跑跑别的监狱。 克莱德曼老师此时发通讯过来，让他到局长办公室来一趟。安素连忙放下手中的工作，他寻思，莫不是有新任务了？这么信任我？ “咚咚咚。” “进。” 安素推开门，入眼的是自己的老师，还有局长。他点头问好。 这里是A区分局，别看只是个分局，但是由主星公安厅直接管辖，因为这里处理的案件要么是大案要案，要么直接涉及雄虫。 他们的局长叫威廉，是一只150岁、正值壮年的已婚雌虫。他笑眯眯的看着安素，然后说：“坐坐坐。” 安素瞬间汗毛炸立。 威廉继续说：“今天叫你来，主要是想说说你上次心理分析的事儿。” 安素正襟危坐：“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你做的非常好，不但弄清楚了这个案件，还因为有受害者的指控，让我们抓住了多年来残害幼崽的罪大恶极之虫。” “不过我们现在有个小问题，需要你帮忙。” 安素明白，重点来了：“您说。” “因为南丁子爵多年来一直伤害雌虫幼崽，在已经掌握切实证据的情况下，我们已经实施抓捕。” “但法院审判的话，鉴于雄虫保护条例相关细则，由检方直接发起控诉会有很多流程，而且南丁子爵有名誉贵族头衔，再加上雄虫保护协会的介入，到时候他大概率会被保释。你也不想这样一样恶魔继续为祸虫间吧？” 安素点头。 “所以，我们需要你的一点帮助。正常情况下，南丁都会有各种各样的手段逃脱制裁，但是如果有一个A级雄虫也参与发起诉讼，雄保会就无法直接介入，而且检方诉讼程序也可以省略很多步骤。” 安素试探着问：“那您的意思是？” “我希望你能加入检方诉讼团，这件事你不用亲自参与，只要授权自己的雄虫身份即可。” “哦，这样。”安素“恍然大悟”。然后坐着不动了。 场面一时很安静。这时，克莱德曼老师突然说话：“不如让我学生考虑一下午。他也是刚入这行，好些东西不懂。” 威廉局长这才反应过来。 “好的好的，当然没问题。那安素，你就先回去考虑。” “不过我们也比较急，希望明天能得到你的答复。” “好的。我考虑好后会立刻答复您。”安素连忙起身道别，离开了局长办公室。 他往回走的路上，一直在想一件事: 南丁子爵……如果他没记错，好像他的雌君是罗斯尔德家族的。 在警局工作有一点十分方便，可以很快速的调查缉拿虫员的身份信息。他找到查理斯，随手递给他一瓶水：“能帮我查个虫么？” 查理斯，没接那瓶水，反而为难道：“就算你是雄虫也不可以随便调查虫族公民个虫隐私的。” “想什么呢，我要查南丁伯爵，就是那个恋童癖，他的家庭关系。” “他？懂了。那可真是个变态。你等等，我给你调。”查理斯很自然的拿过那瓶水，一喝，嘿，还挺甜。 他三下五除二调出来南丁·鲍里斯的家庭关系图谱。他作为B级雄虫，有1名雌君，果然是罗斯尔德家族的，28名雌侍，以及300名雌奴。这300多号虫共同居住在位于主星b区的鲍里斯祖传庄园内。 安素一眼就看到了统计数字，顿时觉得天昏地暗。这得什么肾？ 他着重看了一眼雌君，又开始看雌侍。他问查理斯：“这堆雌虫里有没有谁是重点起诉的？” “有，安格·塞斯和理查德·克莱。” “就这俩？”安素不信。 “没办法，黑活脏活都是他俩管。一个是黑街二把手的雌子，一个是e区执政官的雌子。你说呢？” “不过他俩都是雌侍的雌子，只是冠姓，所以就算被查了，也赖不到主家去。” 安素再次看了一眼名单，顿时觉得头疼。他继续问道： “如果南丁被定罪，这些雌虫怎么办？” 这时，舒尔茨凑上来：“你们在讨论南丁吗？” 安素点点头。 舒尔茨突然趴在查理斯桌子上小声说：“南丁的事儿最好别参与，我听我雄主说，这里面好像涉及了派系斗争，和明年的选举有关。咱们看个热闹就行了。”说完，舒尔茨又站起来，好像刚刚只是和查理斯开了个玩笑。 安素听了八卦，不过重点却放在：“舒尔茨，你雄主是做什么的？” “他啊，他是a区政府的接待主任，专门负责接待上访虫员。” “那他有几个雌虫？” “1个雌君，8名雌侍，还有3名雌奴。怎么了？” 安素一听，想到自己的小房子摆123456789个人高马大的雌虫，连下脚的地儿都没用，立刻觉得不好了。 他扯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你雄主还挺厉害。” “是吧，我也觉得。雄主明明可以在家里玩，可是他说没意思，所以去工作，化解了很多矛盾纠纷呢。” 安素点头赞同：“那确实很厉害。”突然，他想到一点，连忙问舒尔茨：“你雄主叫什么？” “他叫费里·杜兰特。” 安素眼前一晕，过了几秒，才缓缓伸出手指，比了一个牛。 原来昨天那堆卷宗里，状告了80％的“伤雄”案件猛雄，就是这位啊。 那个区政府，可真是找了尊金佛放在最值得的位置上。 安素回到办公室，无精打采。 问题又回到了原点，该不该签名。 安素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打开光脑，问老师：老师，您在吗？我想和您聊聊。 老师过了一会儿才回复：等等一起吃午饭。 好。 他想来想去，还是不甘心，于是又联系了托斯卡。发了长长的一段文字，意思是就是，恋童癖背后牵扯了乱七八糟的势力，他该不该介入。 很快，托斯卡就回复了：你乐意怎样就怎样。 安素看到后，心中突然有了一点底气。 中饭时间，老师主动找到安素。 路上，他们聊起了一个多年前轰动一时的案子。 当时副星一个雌虫在自家院子里挖坑种树，一只玩滑翔伞的雄虫，在没有任何雌虫陪同下的情况，正正好落入了那个1平方大小的树坑，结果雌虫被砸晕了，而雄虫因为承受不了巨大撞击，死了。 这只雄虫身份还很不一般，他是行政区区长的雄子。当时他的雌父公开发话，要让那只雌虫血债血偿。 可后来，有位主星雌虫律师站出来，说要为当事雌虫做无罪辩护。经过了这只雌虫的努力，那位雌虫真的“神奇”的被无罪释放。而这个案件，则影响了雌虫的定罪标准。即雄虫不可因为自己触碰雌虫从而导致自身受伤或死亡而致雌虫被定罪。 安素当时学法律常识的时候，看到这个案件，整个虫是呆滞的，没想到现在又被拿出来讲了一遍。 不过老师重点在于：“有些事情，不要觉得毫不起眼，相反，它可能真正推动历史的进城。” 安素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说了这么多，这中饭也吃到尾声了，老师见安素点头，也很满意。两虫愉快的道别。 安素其实对历史进程这种宏达叙事没什么兴趣。他以前读文学，又修了历史，对历史再明白不过。前人怎么做都是在当时最好的选择，无论后世如何评判，若要自己在前人那个情况，不一定有更好的决定。所以，唯从心尔。 既然前路不定、未来一片迷雾，那就顺从自己的内心。要是……再被搞了，大不了，大不了就多娶几个雌虫当米虫呗。123456789，不信养不起自己。 安素苦中作乐。但是也做出了决定。 第二天，局长办公室里多了一份A级雄虫授权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