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心虚

    会所里应有尽有，提供给客人精致的餐食与古典陈设熏陶，再到一应俱全的休闲娱乐设施。京州大厦的这间占地广阔又环境雅致，深受商圈名流青睐。

    侍者殷勤周到引领贵客一行前往就餐。沿途不但左右大开眼界，惊叹于会所内设古典与现代美，当被引入雅间，孟西洲面对毫无遮拦的落地窗赞叹不已。

    站到窗前，将窗外广厦林立的首都一览无余，孟西洲连番感叹：“好漂亮啊，可惜姣儿今天没来。”

    简为笑了笑，从钱包里抽出会员卡交给祁连，“你们喜欢这，随时来玩。”

    “姐，这样不好吧。”祁连迟疑缩了缩手。

    简为硬将卡塞给她，“无论从你这论还是闵湘那，咱们都算是一家人吧？”

    “姐，您还缺妹妹吗？”孟西洲从窗边一溜烟窜回来，顶着一头小卷毛呲牙卖乖，“我比祁连乖的！”

    简为开怀，“那西洲你拿着。”

    “谢谢姐。”孟西洲接过卡，硬塞进祁连口袋。

    午饭餐桌上，孟西洲无疑是最吸睛的那号人物。毫不见外敞开肚皮大快朵颐。身为肉食党与甜食爱好者，薄饼不离手，独自消灭大半只酥皮烤鸭，饭后还吞不少酥皮点心。

    另外一份烤鸭，简为要祁连端给小姑娘左右。

    祁连眼巴巴目送烤鸭路过自己这边，吞吞口水，默默低头喝鱼汤。

    ……

    茶足饭饱，孟西洲生龙活虎，将胳膊挂在祁连肩上呼朋唤友组织下午的玩耍。

    “姐，西洲，你们是不是还有正事要谈？”

    “你们先玩吧。投资的事要西洲回去谨慎考虑的。”

    “不用考虑了。简总，我大伯我爸交待我了，贵公司是理想的合作伙伴，如果贵方无异议，不如明天或近几天，怀总那边有空，咱们双方坐下来签合同，您看行么？”孟西洲正经起来像是变了个人。简为点头，淡笑着邀她握手，彼此约定周二上午十时怀氏顶层会议室见。

    正事说完，孟西洲恢复嘻嘻哈哈的样子，勾着祁连脖子嬉闹，“简为姐，妹妹，咱们接下来玩什么？”

    祁连扭头反问：“西洲，你想玩什么？”

    “想喝大酒。”孟西洲舔舔嘴唇，坏笑，“趁着姣儿不在家嘿嘿嘿。”

    “……！”不但祁连、左右，简为听说孟西洲的愿望都是一懵。

    “小孟总的酒量名不虚传啊。”

    “听说简为姐这次去江陵，接风宴上三杯红酒就倒了。”孟西洲别有用心凑近，碰碰她肩膀，挑眉坏笑，“真的假的呀？”

    “是真的。西洲，论酒量，祁连我们几个甘拜下风了。”

    “那咱先玩别的。”孟西洲扭头看她们几个傻站着，来回催促，“会所这么大，咱们逛逛也不亏呀。”

    祁连几人被她逗笑。简为询问意见，领她们边逛边瞧。

    “要不去打球吧？”

    “什么球？”左右不说话，祁连与孟西洲异口同声。

    “保龄球？桌球？乒乓球？或是别的？”

    “保龄球！”保龄球算是最好入门的，孟西洲与祁连达成共识，眼睛齐刷刷看向左右。左右点头赞同，

    ·

    孟西洲与祁连勾肩搭背往球馆方向。相见恨晚又相谈甚欢，孟西洲沿途可劲儿怂恿祁连挖她八卦，“大连大连，这小姑娘真是你妹妹么？是哪种妹妹？”刚才听祁连自述朋友们都叫她“大连”，孟西洲也改口叫得正欢。

    祁连因为她挤眉弄眼的不正经态茫然了下，之后将人推开，“说什么呢，这是我的同事小伙伴，不是你乱想的那样。”

    孟西洲又凑过来，问：“那、你就没有小媳妇小未婚妻小女朋友？”

    闵湘清丽的容颜霎时闪现在眼前，祁连当场脸红，目光躲闪。

    “还真有情况哦～”孟西洲碰她胳膊，“快跟我们说说。你和你的她进展到哪一步了？”

    走廊蜿蜒，地毯柔软，身边几个人关切的目光纷纷投过来，映得祁连的羞窘无措无处遁形。

    “我、我们……”祁连深入回忆来回，黯然垂头下结论，“手都没牵过。”

    闻言，另外两个只是暗自惋惜，孟西洲却难以接受，扎根原地分毫没动。

    祁连沉浸在自己苍白的感情进展上，黯然走出好几步，才发现身边人不见了。她折回去拉孟西洲，眼神不经意捕捉到熟悉面孔。祁连掉头拔腿逃窜。

    “哎，怎么了？”孟西洲预备好腹稿还没劝说她，缓过劲儿追着祁连跑。简为扭头，看到走廊尽头几位阔太太身影，脸色微变，心虚转过身，示意左右快撤。

    左右一头雾水跟着，轻声问简为发生了什么。

    “祁连妈妈，闵湘妈妈，还有祁连姑姑来会所了。”

    “湘姐姐的妈妈么？”左右按捺不住好奇，多问一句：“简为姐，湘姐姐好看，她妈妈一定也是美人吧？”

    简为点头，“好看。江阿姨比闵湘还好看。”

    “真的吗？”左右甚至想回头张望。

    简为拉她袖边将她带离那道长廊，脱离危险区域。放慢步子与人分开，看前路两道飞奔的残影，悠悠然补了一句，“闵湘眉目很像江阿姨，但是，江阿姨至少没闵湘那么冷。”

    左右瞪眼睛回望简为，听对方的揶揄，没忍住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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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打算躲着阿姨么？”孟西洲发球时候，简为扭头看满面纠结的祁连。

    “我……我惹父母生气了。我妈妈看到我，岂不是火上浇油？”

    “可是总不好一直拖着，闵菲那边你都想要主动沟通解决问题的，何况是你家人了？”

    “况且，未来倘若你俩成了，总不好一直不回家不见家长吧？”

    “你舍得闵湘受这样的委屈吗？”

    “当然不！”简为的激将法很管用，祁连当即反驳，并表态会在约见闵菲后向父母陈明。

    简为屈身抡臂将球掷出，看保龄球所向披靡斗败所有拦路虎，欣慰回头，看到祁连心事满怀的样子鼓励她放平心态一步步来。

    “你想见闵菲，你觉得她会不会出来？”

    祁连摇头，她还有自知之明的，“闵菲现在都恨死我了吧？”

    简为有点心软看不惯小可怜儿自怨自艾，鼓舞她，“如果是闵家其他人对你都会疏远的，所以你想，你的湘姐姐对你多好，不离不弃。”

    祁连的神经似乎对于接受有关“闵湘”的信号而格外活跃敏锐，她再抬头回望简为时候，眼圈都泛红了，“姐，我之前大闹闵家，是不是很过分？”

    简为抿唇，拍她肩膀，“虽说方式欠妥。但是这一步早晚都要踏出去的。”

    “小连，你很勇敢。你为了闵湘勇往直前，也带给身边的人很多力量。”

    祁连垂眼撇嘴，“可是我还不够勇敢，如果够勇，也不会牵不到她的手了……”

    简为扯扯嘴角，感觉自己鼓励祁连过头了，“……你现在应该考虑如何把闵菲骗出来。”

    “骗？”祁连愕然抬头，“为什么是骗？”她随即皱起脸，“我不想再骗人了。”

    “你不骗她，她不会应约出来，怎么面对面谈？”

    “你们怎么不打球呢，就杵在这，说什么悄悄话了？”孟西洲教会了左右拿球和发力方式，一扭头看，这俩人就在球架边扎根不动，孟西洲实在不理解，凑过来催促她俩，还冷不丁听到些只言片语，“大连你要约谁出来，你的小女友么？”

    祁连直白摇头，“我没有小女友，只有喜欢的小姐姐。”

    “那你要骗小姐姐？”孟西洲嗅着八卦味道就往前凑。

    “才不是。我不会骗她的。”

    孟西洲更困惑，五指托着球来回看密谋的两人，“那你们在说什么，可以告诉我么？”

    “故事有点曲折，晚上咱们慢慢说。”

    孟西洲点头再同意不过，盛情邀请她们，“咱几个晚上回我家住吧，就在这不远，离公司近，明天上班方便。”

    祁连抬头看简为，简为低头翻手机，就要往角落里走，“那我向我家怀总汇报一下。”

    “太好了，今晚我也不是孤家寡人了！”孟西洲激动地揽住祁连脖子。

    祁连往球馆门外走廊望了望，灵光一现，回抱孟西洲，拍她后背，“西洲，我想到办法了！”

    “什么办法？”

    “等我回来跟你们说。”祁连撇开她往外跑。

    简为挂电话回来，看到左右认真练习发球，找不见祁连，问了向馆外张望的孟西洲。

    “大连说她想到办法了。”孟西洲揉揉卷毛，本人如呆毛一样不解其意。

    简为顺着她方向望向幽深走廊，若有所思，“她这是找外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