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仗义

    商阙凝着闵湘侧颜，心内大受震撼，闵湘在她面前直抒胸臆，承认了自己私心，商阙心里摇摆的天平一股脑向心向着闵湘的方向倾斜过去。在彻底投向闵湘阵营之前，商阙默默向好友道歉。

    “倘若你明知道没有结果，孤注一掷把自己的前途赌上，闵湘，你就是太不理智。”

    怀瑛音色低哑，闵湘回望她，些许松动唇角笑了笑，“当初院子里的邻居也这样评价你的。”当初怀瑛为初恋离家独立，放弃第一继承人的机会，街坊邻居都为她不值。

    回想昔日自己，怀瑛卸下沉重的心事笑了笑，“是，所以我妹妹傻，像我一样傻。”

    “继承公司也没什么好，做得好别人视为理所应当，做得不好受奚落嘲笑。倘若祁连真有决心搞她的事业，将家族企业甩开不要，自力更生潇潇洒洒，想想也不错。”怀瑛将手搭放闵湘肩膀，含笑望着她，轻松表态：“湘儿，简为我俩支持你们。”

    “谢谢瑛姐。”

    “商小姐，你觉得呢？”怀瑛偏头将压力目光递给商阙。

    商阙深呼吸之后，慎重向怀瑛答复：“闵总是我的偶像，我支持她们。”

    “闵京那边，将来你怎么解释？”

    商阙被戳到痛处，沉默思索后，答：“小京应该会体谅闵总难处的。”

    “倘若她不体谅呢？”怀瑛来回看了看骤然失落或无措的闵湘与商阙，沉肃道：“商小姐，如果闵京为难你或湘儿，让她来找我我对她说明。”

    商阙感激地点了点头。

    怀瑛视线落回闵湘身上，轻柔和缓对她说：“就算全世界都不理解你，你还有我。”

    “我永远是你姐姐。”

    “瑛姐，放心吧。我没事的。”闵湘报之一笑。

    “我也不会让你有事。”怀瑛安抚她宽心，与她送别商阙。

    商阙下车漫步回家，思量来去，震撼于闵湘的执着或怀瑛的体谅，更感动于她们的感情。她心里又为隐瞒闵京愧疚了一把。只是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商阙祈祷闵京知道事情始末之后不会情急暴走……

    ·

    深夜的酒吧是年轻人放浪形骸的天堂，他们沉醉在震颤内心的音符里，麻痹在酒精里，或在舞池里在卡座里挣脱乏味生活的束缚，更有甚者突破边界寻求刺激一晌贪欢。

    吵闹的音乐粗暴地拉扯耳膜，简为掩耳皱眉，忍耐着满心嫌弃跟祁连走了一家又一家，车停在“魔女的城堡”门外，简为被噪音一再伤害到的身体明白抗拒再靠近那些混乱场所。

    祁连看出她迟疑，对她说起清吧不同于酒吧，主旋律安静，不会很喧闹。之后又毛遂自荐，表示自己独自进去倘若看到怀琳姐就带她出来见简为。

    简为摇头，相信她所说的不同，跟她进去。

    简洁典雅的大堂里轻音乐环绕，三五个人围坐着以正常音量聊天，并不觉得吵闹混乱，简为抒气，放平了心。

    她和祁连兵分两路，祁连怕她不熟悉路线让她找大堂，自己绕去包厢区溜了一圈。

    简为一无所获，暗自叹息，独自坐在吧台角落等祁连。她在等候期间注意到有意思的事情，这间酒吧只招待女性客人，且第二性别不同服务理念也不同，女君入场或者参与一场转盘整盅游戏，或办理单日会员免除罚金，别无选择，简为和祁连两个冤大头旁观了别人参加这款制造艳遇的整盅游戏，内心直犯怵，为了安心找怀琳，简为只好掏出钱包任人宰割。

    而简为佩戴着闪亮的会员荧光勋章坐到吧台上，很快吸引到吧台侍者与调酒师的注意。

    调酒师要侍者来问贵客喜好，简为思来想去想来思去，只点了两杯温白开。

    侍者古怪又讶异瞄了眼花钱来喝白开水的客人，摇摇头离开。

    ……

    祁连穿走廊经过包厢，趁着侍者或客人出入偷偷往包厢里扫一眼，只是机会难得，大多数包厢紧闭着门，她不好再进一步冲进去找人。祁连迟疑着，故技重施，拉住一个从包厢里推车出来的侍者，向她形容怀琳的身高相貌特征，问他是否看到如此一性格很拽的女孩。

    侍者东张西望了番，神神秘秘低声对她说：“您不知道，场子里这号大小姐多着呢。”

    祁连深以为然点了点头，与她对住一个深受其害惺惺相惜的目光。祁连顺便问了洗手间所在，她经包厢区沿着环形走廊爬楼梯向上，与几个人打照面。

    那几名女性穿衬衫西裤，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香水味逼人，祁连侧身让行，回头多看一眼，她对这类白领精英打扮的人天生有好感。

    譬如她父母，譬如闵湘，譬如她老板商阙，譬如现在的简为、怀瑛。

    祁连多看一眼不要紧，要紧的是听到其中之一低语几句刺耳的对女妃的低俗评价。

    祁连对这类背后议论人的家伙嗤之以鼻，好感消弭，回头继续往卫生间走。

    她再迎面撞见的是一名穿套裙身姿窈窕的空乘小姐。祁连垂眸再让路，对方道谢离开，留下一缕馨香。

    祁连对香气嗅觉不灵敏，对香水更一窍不通，只能分清闵湘喜欢的冷冽的薄荷香，方才那些混合浓烈的庸俗味道被这缕香驱散些，祁连收拾了好心情进洗手间。

    等她再出来，原路返回，在狭长走廊里遭遇“堵车”。而漩涡中央那个人，还是刚刚卫生间门前遇见过的一抹天蓝。

    当下是那名空姐被之前几个西装革履的家伙堵在走廊里不予放行。祁连快步走近，再次见到听到那些装醉的色鬼言行轻佻。

    “你们干什么！”祁连看不过冲过去，阻隔在实力悬殊的冲突双方之间。

    “你是谁啊？”对面意图动手动脚的家伙轻蔑扫视祁连穿着，讥讽她穿着幼稚：“偷你家长身份证出来玩的？”

    祁连被噎得脸红，她偏头看了眼旁边的空姐，“表姐，你没事吧？”

    空姐回看她，瞬间明了她想援手的意图，眼含感激温和笑了笑，“没事。”

    “咱们走，姐夫就在外面等着。”祁连拉住对方手腕，向她传递外面有人接应的信息。对方点头表达信任，随她走。

    祁连还没走出两步，被人迎面一推跌了半步。祁连愤然抬头，对方动手的人环胸趾高气扬，“小屁孩，少多管闲事明白吗？！你知不知道我们是谁啊？”

    祁连气得想骂人，“爱谁谁，好狗不挡道！”

    “靠，小东西你不长眼是吧？再说一遍，别惹事，自己滚！”

    “该滚的是你们！”祁连下意识将手探进袋鼠兜里摸玻璃保温瓶壮胆，可惜只摸到了车钥匙。

    祁连灵机一动，猜想这几个人模狗样的色胚或许只是普通上班族，时不我待，祁连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将车钥匙摸出来，将钥匙链套在指节上晃动，故作淡定，蔑视对方，“我姐夫就在外面，不放行也没关系，她不会让我们等多久。”

    对方盯着她车钥匙看，看到双R的车标，面面相觑——想不到这个穿着幼稚的家伙是个隐形富豪。

    祁连松开拉着空姐的手，暗自捣鼓手机，盲拨号出去。

    拨通的是商阙的号。

    商阙在电话那头将祁连这段话与背景人声听个大概，在楼下停下脚步转而拨通最近的联系人简为，将突发状况告知她。

    简为接过电话，招手嘱咐侍者察言观色随时做好报警准备。她小跑去包厢去，在走廊里看到互不相让的双方。

    “祁连！”简为呼唤祁连。而闻讯的祁连受惊的小心脏瞬间落地，

    祁连垫脚向简为招手，“简为姐，我们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