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二章：记忆深处是玉箫

    佛界，本是众小界中不怎么起眼的一个小小界，但是就是这样的一个小小界竟也开始活动于各大界之间。前段时间，佛界的住持来信说，想在来年三四月拜访仙界。仙界向来对外界友好，不好推脱，且佛界到底只是一个小界，来了也兴不起什么风浪，便允了。

    娄玉箫拿起案桌旁的一卷档案看了会，道“想壮大自己。”

    “说起来奇怪，除了我们六界外，以前也就精界、怪界稍微起眼点。不想，如今佛界、道界竟然也渐渐起来了，还有那人界，我发现也有在壮大的势头。娄玉箫，那些小界吞并，咱管不？”墨辰道。

    “佛界、道界是想取代精界。怪界。人界，这是个深藏不露的存在。鬼谷时代，人界基本就是不存在的。我们六界轮回壮大。先是神界，后来是魔界，紧接着是鬼界。在这三界壮大的时期，基本人界也是没存在感的。到今日，我们仙界壮大，这人界的痕迹已逐渐清晰。这人界若是不防，后面轮到妖界、灵界各自主管，只怕这人界能成为一个变数。”娄玉箫分析道。

    “师兄，你是说，人界想挤掉六界其中一界，取而代之？”珑衍问道。

    “只怕不是挤掉，更不是简单的取代。”娄玉箫道。

    “我也有这种感觉。这两百年间，我发现各界中人界虽没怎么涉足，但是小界间，被吞并的，基本都是纳进人界的。”墨辰道。

    “人界，这是想当黑马？”元佑道。

    “原本没觉得有什么，毕竟以往却是没注意到这人界。但是经大家这么一说，似乎是有些不同了。”素夕道。

    “佛界准备明年三四月访仙界，离鸾他们在明年的六七月回来。这事，只能提前，不能推后。”娄玉箫看着素夕道。

    “明白。”素夕再明白不过了。

    圣山迷雾修仙界中，音宁正在前往陌上仙尊的房间中。

    竹简被陌上仙尊罚去打扫藏书阁，音宁实在太无聊了，便向陌上仙尊请示了下，前来藏书阁找竹简。

    竹简还有卫生没打扫完，音宁便自己坐在藏书阁里看起书来了。

    藏书阁真大，区域分的也很好。

    “画仙区。”音宁见此区域分类是画仙区，他随手翻起一本书，全是关于绘画仙术的。音宁似乎是对绘画一窍不通，默默的将绘画放回了架子上。

    “剑仙区。”音宁拿起一本剑谱，里边一招一式都很详细，还分宗分派。音宁看着剑谱上的插画，这些动作。。。

    音宁脑海忽然浮现出一个画面，有个人，长着陌上仙尊的脸，可却感觉上却比陌上仙尊更亲近，他握着自己的手，正在教自己练剑。。。

    音宁皱着眉头看着这本书，自己修炼过剑？陌上仙尊手把手指点过自己？

    “竹简师兄。”音宁唤道。

    “干嘛？来了又不帮忙，喊什么喊。”竹简没好气的说道。

    “仙尊不让我帮忙嘛，要是被发现了，你还得罚多三十天，多不划算。”音宁无辜的说道。

    “切！不想帮忙就说！”竹简将手中抹布丢尽盆中，道“喊我干嘛？”

    “师兄，我练剑吗？”音宁问道。

    “不练。怎么，你别告诉我，你会剑？这特么都能偷偷教？”竹简还以为陌上仙尊偷偷教音宁练剑了。语气非常不爽的说道。

    “师兄，我怎么觉得你好容易生气？”音宁笑道，他发现他师兄竹简真的特别小气。

    “你跟我换个位置你试试？”竹简不高兴的说道“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好吧？”

    音宁合上书，道“师兄说的有理。”音宁将术书放回架子上，道“不过，我并不打算劝师兄什么，因为师兄并没有不善。”

    说话间，音宁已经走到了音仙区。

    对音乐一无所知的他，并不打算看音仙区的书。但他正好停在音仙区看着竹简在胡乱的擦架子，他偷笑的想着，竹简师兄怎么感觉憨憨的。

    “别愣着啊！”竹简回头发现音宁正站着看自己干活，他指了指音宁身后的一沓书道“不能打扫灰尘，帮忙放几本书回架子不算什么吧？”

    音宁想了想，道“不算。”

    音宁说着回头帮忙把架子外的音仙区的书搬到架子上一一摆放。

    “你回去可别告诉仙尊你帮我摆放书了。”竹简道。

    “师兄，我这么信不过的吗？”音宁觉得很奇怪，他觉得竹简其实对自己很好，但是，很多时候他觉得竹简好像并不信任自己这个师弟。

    “你要是信任得过，我会这么惨吗？”竹简没好气得说道。

    “那师兄，第一时间知道后山有好玩的还想着带我去？”音宁觉得这很矛盾，既然不信任，就很难走近彼此的内心，那为何又总会挂念着？

    “你懂什么，我这不是怕你没去过？鬼知道你背着我去过了！还是仙尊带你去的！想想就不爽！我好心还没好报！平白被罚扫藏书阁三天！”竹简擦架子的声音咯吱咯吱的，不像是在擦架子，倒像是在，，，拆架子。

    “师兄，那你怎么没想到别人可能也没去过？”音宁问道。

    “我作呗，可怜你受伤刚恢复，想带你去散心呗。你要是有三长两短，最难受的是仙尊，我这是担心我仙尊！”竹简一心为了陌上仙尊，陌上仙尊却每次都袒护音宁，这可真是太令人烦躁了。

    竹简越想越气，那架子咯吱咯吱的声音越发的响了。

    “师兄。”

    “又干嘛啊！”

    “架子快塌了。”音宁憋着笑说道。

    “。。。。”竹简一看，架子好像确实松了。。。

    音宁将最后一沓书抱起来，当他摆放到一般时，他无意中注意到一本书写着“乐清音者，玉器类也。”

    “玉器，玉。。。”音宁自言自语的说道。

    音宁将手中的书摆放完后，他拿出那本书，认真的翻阅了起来。

    玉者，温润光泽之石则为玉也。玉可喻人，或曰美德，或曰贤才，或曰美色。亦可示为美好、洁白、珍贵等。玉作乐器，奏者可修身心，闻者可正心术。

    玉琴，弹着正仙术，可养人；玉笛，执手玉笛，仙术飞纵，可作暗器，如箭雨落；玉筝，其音呜呜，低吟细鸣，仙术横溢于百里；玉箫，乐如仙乐，余音绕梁，九霄云外，余音渺渺，不绝如缕。

    玉箫？！

    音宁看着书本上玉箫这两个字，视线渐渐模糊了起来。

    一滴泪珠，无声的滴落在书本上的玉箫二字上。

    玉箫，原来，自己一直在找的名字，是玉箫。

    音宁缓缓闭上眼，泪水滑落在书本上，他的思绪，正在一步步倒回。

    “你是音宁。”陌上仙尊如是说。

    “音宁。。”修仙界的弟子都在喊自己音宁。

    终于，他的思绪回到了那天，初遇陌上仙尊那天。

    陌上仙尊在自己昏睡过去之前，对自己说，“回来吧，音宁，为师等你很久了。”

    可他，不是音宁。

    他脑海中最深的那些所有的记忆，都是他自己，苏离鸾。而那个与自己一直形影不离的人不是陌上仙尊，是上元仙尊，是娄玉箫啊！

    苏离鸾看到了，他终于看到了自己一直苦苦寻找的那个声音来源了，是那个人，那张脸，那个神情，那个语调。他一直在喊自己：离鸾。

    他终于记起来了，他不是音宁，他是苏离鸾。

    他不是陌上仙尊的音宁，他是上元仙尊的苏离鸾！

    那个不一样的声音，就是娄玉箫在喊他，喊他离鸾啊！

    苏离鸾终于找回自己了。他缓缓睁开眼睛，他想去问问陌上仙尊这是什么情况。可是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他没有在藏书阁，也没有捧着一本书，他手中，只是紧紧的握着那条项链。那条红梅花瓣的项链。

    记忆可以被抹去，可是感觉，会一直在。

    夜里，苏离鸾一个人在房中呆呆得坐着。他记起来了。陌上仙座、音宁仙尊、竹简仙尊，这是在东界关闭结界时，道界之祖道然与上元仙尊娄玉箫谈话时提起的人物。

    苏离鸾呆坐在床上，抱着双膝，他想不明白。根据娄玉箫所说，陌上仙座是神坛结束后第一届仙座，音宁仙尊和竹简仙座是他得座下弟子。

    既然是神坛结束后得第一届仙座与仙尊，为何会长着娄玉箫的容颜？还有竹简，竹简竟然和拾忆仙尊墨辰长得一模一样？

    “陌上仙座和仙尊长一样，竹简和拾忆仙尊长得一模一样，陌上仙尊和整个修仙界的弟子都喊我音宁，那就是说，音宁仙尊和我，，，和我长得一模一样？？？”苏离鸾不解的自言自语道。

    “可是，不对啊！仙尊说过，陌上仙座是神坛结束后仙界的第一届仙座，当时为了救音宁仙尊，在与众小界大战中逝去了。而音宁仙尊也随之逝去了。就算说仙尊是陌上仙座重塑的，云鹤仙尊是音宁仙尊重塑，然后我又由云鹤仙尊重塑而来，因此长一样，那么，竹简呢？竹简不是活着逃跑了吗？而且，不是还出现在道界吗？那为何，又会和拾忆仙尊墨辰长得一模一样？生者不是没办法重塑吗？那拾忆仙尊墨辰的前身殷就不可能是竹简重塑的才对。”苏离鸾实在想不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哪里不对，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

    苏离鸾正一个人发呆着，门突然被推开了。

    一身黑色衣袍的陌上仙尊夺门而入，看起来，似乎不大对劲。

    苏离鸾不敢表露出自己已经知道自己不是音宁了，他只好快速掀开被子一边准备下床一边喊道“仙尊。。。”

    但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陌上仙尊忽然朝他扑过来，直接将他摁倒在床上，苏离鸾被陌上仙尊摁着动弹不得，虽然陌上仙尊长着娄玉箫的脸，平时也和娄玉箫很像，但是，此时此刻的陌上仙尊就像是一只野性爆发的野兽，他恶狠狠的盯着苏离鸾看，似乎恨不得将苏离鸾吞进肚子里去。

    “仙，仙尊？？？”苏离鸾咽了咽口水，惊恐万分的看着陌上仙尊。

    “音宁。”陌上仙尊隐忍着自己的情绪喊道“音宁，为师，等你等得好苦。”

    “？？？”苏离鸾第一次见陌上仙尊这般失态，他有点害怕，于是，他稍微挣扎着，想要挣脱陌上仙尊的手，没想到陌上仙尊摁得更用力了。

    “痛。。。”苏离鸾带着哭腔，很是惊慌得说道。

    “音宁！”陌上仙尊忽然俯身亲吻苏离鸾，苏离鸾脑袋轰的就炸开了，重点是，他什么也做不了！

    “唔，不。。。我不是。。。唔。。。”苏离鸾挣扎着，他想说，他不是音宁。。。

    “音宁。。。”陌上仙尊将苏离鸾两手抵在脑袋上，一手摁着苏离鸾，一手就去解苏离鸾的腰带。苏离鸾吓得又是挣扎又是哭喊，但是陌上仙尊根本没有怜惜的意思，陌上仙尊的吻很霸道，很入侵，很肆意。完全不同于娄玉箫的温柔。

    苏离鸾腰带被陌上仙尊解开，陌上仙尊一手滑进他的腰间，苏离鸾浑身颤抖的厉害，他已泣不成声，他很害怕。尽管这个人有可能是娄玉箫的前身的前身，尽管这个人有着娄玉箫的容颜，可是，他不是苏离鸾的仙尊，不是他的上元仙尊娄玉箫！

    陌上仙尊吻了很久，他游离在苏离鸾腰上的手忽然停了下来。颤抖，他的音宁竟然在颤抖？

    苏离鸾不敢哭出声，他一抽一搭的低声哭泣着，颤抖着。他很害怕，他很想喊，喊他的仙尊，喊娄玉箫来救自己。可是，他知道，娄玉箫不在这儿。不可能出现在这儿。。。

    “音宁？？？”陌上仙尊错愕的看着身下的苏离鸾。苏离鸾整个人颤抖得厉害，而且，鬓边全湿了。泪水不停得涌出，枕边都是泪痕。

    “音宁。我。。。”陌上仙尊有点自责，见苏离鸾这般，陌上仙尊慌了手脚，他伸手替苏离鸾拭去泪水，但苏离鸾被他一碰就颤抖，哭的很是肝肠寸断。

    “音宁，抱歉，是为师不好，为师吓到你了是不是。。。为师。。。”陌上仙尊慌乱的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是心疼的看着苏离鸾，又不敢替他擦眼泪，生怕再次吓到他了。

    “呜呜呜，你不是我仙尊！我，仙尊。。。仙尊，离鸾好怕。。。”苏离鸾颤抖着哭道。

    陌上仙尊以为自己吓到苏离鸾了，所以导致苏离鸾胡言乱语，不想认自己。忙道“音宁，是为师不好。可你是音宁，是为师的音宁，不是什么离鸾，知道吗？”

    “我不是音宁，我不是陌上仙尊的弟子音宁。你也不是我仙尊。我仙尊是上元仙尊，是娄玉箫！我是上元仙尊娄玉箫的弟子，苏离鸾！”苏离鸾鼓起勇气说道。

    陌上仙尊闻言，青筋暴起，面目狰狞，他双手摁得更加用力了，他盯着苏离鸾的脸歇斯底里的吼道“你是音宁！是我陌上的音宁！你只能是我陌上的弟子！什么上元仙尊，什么苏离鸾，你是音宁！你懂吗？你是我陌上等了几千年的音宁！”

    “痛。。。”苏离鸾难受的哭道“你放开我！我不是！我不是什么音宁！是你！是你在抹去我的记忆，是你把音宁的记忆强加给我！我是苏离鸾，是上元仙尊娄玉箫一手带大的苏离鸾！”

    “你不是！你是音宁！是我的音宁啊！”陌上仙尊发疯的撕扯着苏离鸾的衣服，苏离鸾情急之下出手打向陌上仙尊，陌上仙尊受击后，苏离鸾眼前忽然所有东西都在消失，等他缓过神来时，他已处身于一个凌迟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