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章：初游小镇话疑云

    苏离鸾拉着娄玉箫一路奔了出来，再不出来，面对里面那个年轻的娄玉箫和墨辰，苏离鸾怕是真的要疯了。

    苏离鸾拉着娄玉箫走在街道上。少了刚刚出来时的小窃喜，多了一份尴尬感。

    苏离鸾不知道自己应该放手还是继续牵着。

    原本苏离鸾拉着娄玉箫走的，走着走着两人成了并肩而行了。

    “怎么了？”娄玉箫以为苏离鸾是真的不舒服，一脸担忧的看着苏离鸾。

    苏离鸾低着头，不敢看娄玉箫。

    他咬了咬嘴唇，在内心挣扎了一会，终于鼓起勇气问道“仙，仙尊，你，为何给自己取名叫阿离？”

    可能是太紧张了吧，苏离鸾又低着头问的，声音太小了，娄玉箫没听清。

    “什么？”娄玉箫好奇的看着苏离鸾。这个苏离鸾怎么越长大越可爱啊？现在连和自己说话都这么娇羞了吗？

    “呃，没什么。仙尊，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苏离鸾想，没听到那就算了吧。虽然很想知道，但是，既然没听到，那就还是先不要问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怎么让这二人配合好自己和娄玉箫演戏。

    “走，到那边船上说。”娄玉箫拉着苏离鸾到河边上，修仙镇的人可真多。而且，他们都好喜欢在这个时候出来活动。

    河边上好多小船在荡漾。

    “船家，来一艘船。租一夜。”娄玉箫道。

    “好嘞！客官，要小舟还是乌篷船？”船家问道。

    “就你身后那艘。”娄玉箫指了指船家身后那艘船。那艘船不是普通的小舟，也不是传统的乌篷船。那艘船的正中间是放着一张桌子，两边各有一长条板凳。板凳身边四个角撑起一个四方的遮雨盖。

    船家收了娄玉箫的银两便侧身让出道来给娄玉箫和苏离鸾上船。自己则往船头方向走去。

    “你不用上来。”娄玉箫对船家说道。

    “两位客官坐在船中央，怕是驶不得船。”船家好心的提醒道。

    “无妨，我自有办法。船家你自可接别的生意去。”娄玉箫说着自己先上了船，而后回身牵住苏离鸾的手，扶着苏离鸾进了船舱。

    两人坐定后，娄玉箫使了个仙术，船身缓慢的向河中心驶去。

    “仙尊，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苏离鸾看着河中来来往往的船只，突然觉得修仙镇的人们生活的真惬意。等出去时光术后，一定要去修仙界山脚下的修仙镇住上几天，也要感受感受下这种小日子才行。

    “来，喝杯茶先。”这船虽算不上豪华，但是还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里面茶具，小火炉，茶叶，炭一一俱全。娄玉箫看着还挺满意的。

    “谢谢仙尊。”苏离鸾确实有点渴了。主要是刚刚吃的都是肉类食物，这会子确实也感觉到有点腻了。喝杯热茶，正好可以解解腻。

    “在事情结束前，我就是你用仙力无意中塑造出来的模型。名唤阿离。我得和年轻的我自己，还有墨辰一同喊你仙尊。”娄玉箫轻啜一口茶，缓缓的继续说道“云鹤仙尊向来会研究仙术的各种使用方法，这点，不会引起他们的怀疑，放心。”

    “嗯，仙尊，我还有一个疑问。”苏离鸾倒不是担心会被怀疑或是会被发现他俩不是这个时间里的人，他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墨辰和年轻的娄玉箫要偷偷下山？在修仙界，弟子未得到允许，不是不可以随意上下山吗？

    “你是想说，他二人偷溜下山的事情？”娄玉箫不愧是娄玉箫，果然一眼就能看出弟子苏离鸾的疑惑。

    “嗯！”苏离鸾点点头。

    “我年轻时，经常和墨辰一起出门帮云鹤仙尊找古籍。在修仙界的藏书阁里，大部分都是我们平时学习的一些书籍。但是云鹤仙尊对仙术颇有研究，他想学习更多仙术，想将仙术修炼到极致，因此，总想找到一些传说中的古籍。但他是仙尊，一下山，谁会不知晓？加上云鹤仙尊本身确实也不爱出门，几乎不下山吧。因此，我和墨辰只要没课，就会想着法偷下山去搜集古籍。”娄玉箫和墨辰的仙术能比一般弟子精进很多，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这个。读的书多了，悟得多了，自然就会的多了。

    “原来如此。看来，云鹤仙尊真的是当之无愧的修仙界第一仙尊。他对仙术的造诣，是我们整个修仙界的人都望尘莫及的。”苏离鸾打从心里敬佩起云鹤仙尊。也对，自己仙尊喜欢的人，那自然就是最优秀的人了。

    “嗯，云鹤仙尊向来严于律己。甚至，有时候不吃不喝，只为了完成某个成果。这大概也是他总是头疼的原因吧。”娄玉箫一说到云鹤仙尊，不免还是有点伤感。看得出，他对过去有多怀念。

    “云鹤仙尊的头疼，药仙玄扶，完全束手无策吗？”苏离鸾一直觉得奇怪，药仙玄扶可是当今六界的第一神医，难道，就连他也无能为力？如果只是因为总是没吃饭而导致营养虚弱，那不是调理调理就可以稍微缓解的吗？

    “确切的说，玄扶也不知道云鹤这个头疼症到底是因为什么。我们只是把他不按时吃饭归到病因之一去了而已。”娄玉箫曾经为了云鹤这个头疼症主动向玄扶学了很多医术上的知识，自己也翻阅了不少古籍医书，但也毫无头绪。加上云鹤确实一直以来身体比较虚弱，又总是耗费精力去钻研仙术，自然是难以痊愈的。

    “会不会是，别的外在原因？”苏离鸾分析道“也许，从一开始，云鹤仙尊的头疼症就是一个伏笔。只不过因为云鹤仙尊一直身体不是特别好，加上吃饭、休息未能按时，因此，大家才会总觉得是云鹤仙尊底子不好，但却从未想过，也许，云鹤仙尊的身体里，一直有某个隐患，就连云鹤仙尊自己也不知道的隐患。”

    娄玉箫被苏离鸾这么一说，倒是觉得有几分道理。

    认真想了一下。

    云鹤一直身体不是很好，修仙界中大小事情虽然他很努力去处理，但是其实还是很多时候是力不从心的。而帮忙处理事情的有其他四个仙尊：铜城仙尊、金零仙尊、银白仙尊以及如今的仙座曾经的羽化仙尊。

    另外，墨辰　和自己对仙尊的感情在修仙界从来就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为何会突然传开来那些不堪入耳的谣言，异仙为何愤怒到群起而攻之？

    还有，云鹤仙尊仙术一直都是修仙界的顶梁柱，为何在对抗异仙时，会突然仙术散尽，最终与异仙们同归于尽，烟消云散？

    以前怎么没觉得哪里不对劲！

    “离鸾，你再说说。再说点别的什么。我感觉我好像明白了，为何云鹤仙尊要让我们回到这个时候。”娄玉箫一时间还说不清，但是他隐约的觉得，这一定是云鹤仙尊安排的画面，他一定是想告诉自己什么。

    “啊？”苏离鸾有点不解。自己好像也没说什么啊。

    “离鸾，你刚刚的意思是，也许云鹤仙尊的头疼症并不是由自身身体状况引起的对吧？”

    “嗯！”苏离鸾点头道。

    “在当时，由于云鹤仙尊就是修仙界的一把手，况且从来都是身体状况不大好。因此，谁都没有怀疑过他的病症会是别的什么原因造成的。但是，以云鹤仙尊的仙术来说，即使身体并不算健壮，但要抵御这种凡人的小病痛根本算不上什么，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小病痛，却让云鹤仙尊一直处于气若游丝的状态！还有，最后与异仙的大战，所有人都在场，几乎都惊呆了，云鹤仙尊是与异仙融合一处烟消云散了的，以他的仙力，哪怕不能全身而退，但是保住性命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可偏偏又是这样一个最有可能的可能，却成了最不可能的结局。”该死！怎么没早点想到这一点！云鹤的死，竟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娄玉箫实在想不通，这究竟有什么内情？

    “仙尊，你是说，云鹤仙尊的死，是有人在操控着整个局？”苏离鸾也听出了哪里不对劲。按道理说，云鹤仙尊的仙术在娄玉箫之上，娄玉箫尚且能勉强应对，云鹤仙尊怎么反而牺牲了，最可怕的是竟然还和异仙同归于尽，化为烟灰了！且，异仙群起而攻之时，并不是只有云鹤仙尊一人在抗衡的，整个修仙界的弟子都在一起对抗，那么，是什么原因导致了异仙突然仙力大增，从而云鹤仙尊不得不与之同归于尽呢？

    “也许，云鹤仙尊让我们重新来走一遍过去，不仅是为帮你心智成长，他确实是想告诉我别的什么事情，而这个事情，很有可能是我曾经忽略的一些事情。”娄玉箫冥思苦想，绞尽脑汁也想不通，到底是什么？曾经的自己，到底忽略的是什么？会是什么呢？

    “如此说来，云鹤仙尊在自己牺牲之前，应该是知道了什么的。但是没来得及告诉你，所以现在就不得不让仙尊你来冒这个险，陪我进入时光术一趟。”苏离鸾算是明白了，为何在自己第一次进入时光术时云鹤仙尊不干脆让自己年龄和身体一致，而是非要自己再进来一次。因为他想娄玉箫进来。而他清楚的知道，娄玉箫肯定不会让自己进来，一定会陪自己进来。那么，云鹤仙尊就可以设局想办法让娄玉箫知道自己想说却没来得及说的事情了。

    先前苏离鸾还自己疑虑过，既然云鹤仙尊的时光术可以帮助自己的心智成长到这个身体该有的心智，那为何一开始不直接让自己的心智就是那个年龄的心智？一开始苏离鸾还担心这会不会是墨辰的阴谋诡计，因为从进来时光术起就有很多事情显得很奇怪。但是如今想来，并不是。也许，这就是云鹤仙尊的本意，他有事情想告诉娄玉箫！

    “这就能解释的通，为何这些人都有意识。如果只是按照原本的记忆重演一遍，那么我未必会觉得事情有何不对劲之处，因为在云鹤仙尊给我们看到的这些记忆里，都是我自己也曾经经历过的，所发生过的事情我自己也一清二楚。但如果不是按照一开始的记忆来进行，那么我们就不得不按照现在的思维来应付所面对的一切，那么，所有的一切我们都将重新定义，重新认识。”娄玉箫猜想，也许是云鹤仙尊想通过追溯过去的方式让自己知道一些曾经忽略了的事情。而这些事情一定很重要，否则大可不必花费如此大的心思来设计出这么一出戏。

    “仙尊，那我们应该怎么做？”苏离鸾明白，如果真是如娄玉箫猜测的那样，那么在这个时光术里，他们也不是百分百安全的。

    “前面我说的，你就照做。还有，必须和年轻的我还有墨辰说，不可把我的存在说出去。你就说是你的仙术秘密。目前还未成熟，不想引来争议。让他俩保密。”娄玉箫这么做的目的当然不仅仅只是因为怕两个娄玉箫出现在修仙界会引起争议，更重要的还是为了查清楚，云鹤仙尊到底想告诉自己什么。按照这个时间推算，时光术里的时间就是云鹤仙尊逝去的三年前。这个时间里，自己和墨辰都还只是修仙界云鹤仙尊的一名弟子。三年后的自己成了羽化仙尊也就是现在的仙座江临引的弟子，而后墨辰遁入异仙，逃出了修仙界。

    “这样也好，至少，你可以秘密去查很多事。那我还需要注意什么吗？”苏离鸾觉得娄玉箫这个决定是对的，原本他还担心这个从外面进来时光术的娄玉箫不得不假装自己还是年轻的娄玉箫，然后平日里和那些弟子们一起，免得遭人怀疑，如今看来不必了。有一个时光术里的娄玉箫在众人面前，那么这个眼前跟自己一起进来的娄玉箫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偷偷的去暗查很多事情了。

    “还有，不管是谁找你问你什么，说什么都一定要记清楚，并且回来和我细说。遇到不清楚的，能糊弄就糊弄过去。如果真有人有问题，他的目标是云鹤仙尊的话，那么，假扮云鹤仙尊的你将会非常的不安全，万事得小心”娄玉箫倒不是怕苏离鸾演不好云鹤仙尊，他是怕如果修仙界里真的有人有问题，那么苏离鸾这个假扮的云鹤仙尊就会成为攻击的对象。如此一来，苏离鸾的安全就非常没有保障。

    “嗯，我知道了。”苏离鸾特开心的笑了。但是，还有个问题。。

    “对了仙尊，今晚我听墨辰和玉箫说，云鹤仙尊不是很喜欢出门，还有吃饭不积极。我。。。”苏离鸾觉得很头疼啊！不爱出门，这没什么。只要娄玉箫在，不出门就不出门咯。可是吃饭！不吃饭怎么行？干饭乃人生中第一件大事啊！怎么可以不吃饭，再怎么的也要吃饭不是吗？云鹤仙尊可真厉害，修仙修到可以不用吃饭。可自己不行啊。这可怎么办。。。

    “哈哈，就你这饿馋馋的模样，就是要你忍，那也是忍不住的。太明显了。这倒是无所谓，做你自己就可以了。”娄玉箫哈哈笑道。果然，苏离鸾这人别的都好说，就是吃饭这点，再怎么叫他演不饿，可能都演不出来吧。叫他忍着不要吃饭，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就好，那就好。嘻嘻。”苏离鸾傻笑着说道。

    “瞧你那憨样。”娄玉箫无奈的说道。

    苏离鸾看起来心情不错，他趴在船舱的栏杆上好奇的看着其他船只，还有那些飘在水面上的河灯。

    娄玉箫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便道：“话说。。。”

    “啊？”苏离鸾以为还有什么需要商讨的，赶紧回过头看向娄玉箫。

    “你叫年轻的我叫玉箫叫的这么朗朗上口，怎么让你喊我，反而扭扭捏捏的？”娄玉箫半眯着眼，双手交叠，盯着苏离鸾看。

    苏离鸾被他这么一说，感觉好像也是。

    “呃，这个。因为仙尊你和他不同。”苏离鸾也说不上来哪儿不一样。总之，他就是觉得那个年轻的娄玉箫不是自己的仙尊，他只是云鹤仙尊的弟子娄玉箫，所以，现在自己是云鹤仙尊，那么，喊他玉箫也很正常。可眼前这个娄玉箫不一样啊！他可是自己仙尊，他可是修仙界中除了仙座江临引以外修仙界里的最受欢迎，最受敬仰。最受爱戴的上元仙尊啊！自己叫他玉箫，那自然是有种大不敬的感觉的。

    “哦？是吗？如何不同了？”娄玉箫见苏离鸾这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又起了逗他玩儿的心思了。

    “就是，仙尊你是仙尊。于我而言是需要敬重的仙尊。但是，时光术里遇到的仙尊是你的过去，他对我而言是陌生的。而我对他而言也不过是云鹤仙尊。我俩根本不存在真正的交集。所以，我扮演他的仙尊喊他玉箫，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可你是我的仙尊，我喊你玉箫，总觉得这是大不敬，而且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苏离鸾认真的解释道。

    “哈哈哈，有趣。”娄玉箫歪了下身体，略微躺靠在船舱的长凳上，他看了眼船外的情况，又看了看远处的闹市。

    曾经，他也想带云鹤仙尊泛舟河上，一起观赏河灯。

    但云鹤仙尊怎会做这种浪费修仙时间的事。

    不过这也挺好的，如果没有云鹤仙尊的严格要求，自己也就不会是今日的上元仙尊。

    而且，今日得以与苏离鸾一起泛舟，感觉也不错。

    “对了，离鸾。”苏离鸾正趴在栏杆上看那些从自己身边飘过的河灯，听到娄玉箫喊他，他懵懵的回转过头看向娄玉箫。

    “你得让年轻的我和墨辰以后进出你房间必须敲门。”娄玉箫认真的说道。

    “？？？”苏离鸾这就懵了，这意思是，以前进出都不敲门的吗？

    “咳咳。以前，我和墨辰总喜欢争着去给云鹤仙尊送吃的或是争着和云鹤仙尊相处。所以总是会冒冒失失直接地闯入云鹤仙尊的房中。虽然云鹤仙尊经常不在房中，大多数时间都是出去修炼。但是现在不同了。你毕竟不是云鹤仙尊，而且，我还和你在房中一起住。”

    呃，这。

    某空气：话说，娄玉箫，为何你要和苏离鸾一起住在一个房间中？没有房间了吗？

    娄玉箫：离鸾一直和我住一起，突然分开，怕他不习惯。

    某空气：是吗？你确定？

    娄玉箫：咳咳，你闭嘴。

    苏离鸾突然想起，自己好像确实一直和娄玉箫一起住，同吃同睡。

    娄玉箫带着苏离鸾泛舟河上，还带着苏离鸾去放了河灯，逛了街市，看了闹花灯。年轻的娄玉箫和墨辰不管怎么找都没找着他俩，仙术都用上了，就是没找到。无奈之下，只好先回修仙界了。

    “仙尊，修仙镇每天都会有人在这放河灯吗？”苏离鸾蹲在河道旁，将手中刚刚点亮的一盏河灯放入水中，然后回头看向在身后站着的娄玉箫。

    “嗯。不过今天人比较多是因为今天是修仙镇的赶集日。”娄玉箫解释道。

    “原来如此，难怪那么多人。”苏离鸾说着回头面向河灯，双手合十，默默的许了个愿。

    娄玉箫带着苏离鸾在花灯市上逛了一会，两人都有些疲倦了，这才准备返回修仙界。

    娄玉箫和苏离鸾还是从下山时的小道上回修仙界。娄玉箫突然说“还有一事。”

    “嗯？”苏离鸾回过头看向娄玉箫，还有事？

    “万事总有万一，如果我突然不在，他俩问你，你就说模型出了问题，不好操作。拿去修了。”

    娄玉箫说完，苏离鸾忍不住笑了起来。“仙尊，这个理由好烂哦。”

    “是吗？”

    “不过，这个理由是最好的理由！”苏离鸾又补了一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