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话
“我洗个屁澡啊！”黎熙江把烟盒一丢，翻身滚进了浴缸里，越衡被他一屁股坐得闷哼一声，无奈地把人抱在自己腿上。 说是洗澡结果还是在浴室干了个爽，本来还想再干下去结果因为太久没休息，黎熙江有点发困，越衡说那就洗个澡再睡，结果又摸得他一把火。折腾来折腾去，炮没打成的黎大爷就发火了。 越衡把他嘴里的烟抽出来，深深地吸了口，安慰道:“等你睡一会儿睡醒了再做也可以的，鸡巴又不会跑。” “又不是我的鸡巴。”黎熙江就着他的手咬住了滤嘴，“你放我鸽子的事儿还少么？” “唉就那么一次两次，你比我还记仇。”越衡揉着他的腰帮他按摩，“我平时要给他干活啊，有时候忙起来脱不开身，只能牺牲一下宝贝你的性福了……”说着说着就吻上了黎熙江湿漉漉的头发。 黎熙江被他哄了几下舒坦多了，侧过身搂着他的脖子甜腻腻地吻了几回后，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我怎么觉得雷群礼他今天怪怪的？” “嗯？不够硬？”越衡漫不经心地摸着他的臀部。 “比以……不对！”黎熙江掐了一下他的大腿，“正事！” “对你来说做爱才是正事，不是吗？”越衡黑漆漆的眼眸没有一点光芒，就这么沉默地看着他，黎熙江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 如果是以前，越衡肯定会老老实实地回答，现在却明显地在转移话题…… “操！不要摸我那里了！……你的手要干嘛？水会进去的！……” 浴缸里水花四溅。 洗完澡后越衡给他吹头发，在热风里黎熙江已经眯上了眼，昏昏欲睡。越衡耐心地给他吹干，再抱着他到一间干净的卧室里，把他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雷群礼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越衡凝视着黎熙江的睡颜，没有理会。 “今天你陪他休息一下吧。”雷群礼扣着衣服上的扣子，“你也要睡觉。” 越衡问:“是去见她吗？”他缓缓地转过头来，眼中的柔情已经被冰冷的阴鸷代替，没有丝毫温度的黑眸漠然地注视着雷群礼。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雷群礼攥紧了拳头，深吸一口气，带有一丝缱绻的眼神飞快地扫过沉睡的黎熙江，再次垂眸后不复存在。 “路遥知很讨厌她，我也是。”越衡淡淡地说。 雷群礼没说话。 越衡耸了耸肩，冷笑道:“你跟她说过吗？如果不能被我们三个同时操过，就没有……” “你闭嘴！”雷群礼说道。 越衡没有说话，只是用讥讽的眼神看着他。 “她不是这样的人。”雷群礼说。 “那就试试。”越衡扬起下巴，“我可是喜欢他喜欢得不行，你要后悔也就得从你把他带到我面前的那一天认识开始后悔，毕竟是你要我上他的。” “我要后悔就从我第一天认识你开始！”雷群礼说完，觉得自己说话不太好听，又说，“但是我现在没想过这件事。” “如果……”他再次看向了越衡，眼睛里的犹豫已经彻底消失，只剩下隐约的冷漠和浓郁的戾气。 越衡笑了笑，挨着黎熙江躺下来，看也不看他，说:“行了行了，快滚吧。” 雷群礼有些眼红地看着他，低低地“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越衡抬手搂住黎熙江的腰，满意地抱着人渐渐入睡。 啊太好了，好久没有这样抱着他睡觉了。 程岳第一次参加集体活动，不知道要准备些什么，班游需要一笔钱作为旅游经费，他只能从平时打工的钱里拿。本来他是不想去的，一些家庭条件比较差的同学也不肯去，班干部不停地劝说，甚至连班主任都出动了，这才勉强说动这部分人。 “你家里经济条件又不差，这钱也不多，大学四年可能就只能凑齐一次，或者说一辈子就这么一次。”班长徐雯婕在程岳点头后念叨着，“和同学去一次怎么了？大家都很期待你来。” 秦安忍不住说:“你在说什么鬼话？人家家庭条件好不好你怎么知道？他不去就不去，你管那么多干嘛？” “我是班长我还不能管了？”徐雯婕的声音大了起来。 “切，大学的班长有个屁用？怎么你还要跟老师打小报告？”秦安也火气上来了，“你是以前给老师当狗当习惯了吧？” “他家里没钱还吃KAORI的料理？放你妈的屁！有钱还哭穷……真……”徐雯婕还要说些什么，旁边的班干部赶紧拦住了她，她狠狠地瞪了程岳一眼，一甩头走了。 “对不起对不起，她肯定是大姨妈来了，所以才这么暴躁。”副班长柯敏昊是男生，他小心翼翼地跟他们道歉，“班游活动可能四年才能组织成功一次，相当有意义，不要为这点小事破坏了同学之间的感情。” 他顿了顿，对程岳说:“你也是，老是被人欺负也不吭声，要我们给你出头。” 程岳抿着唇不说话。 “我知道你……的生活费都是你平时兼职赚的，这一下子掏出几百肯定会不好过……”柯敏昊挠了挠头，“总之你有困难的话，可以来找我，我会帮你的。” 程岳还是没说话。 柯敏昊叹了口气，说:“那……我就先走了。” “不送了。”秦安冷着脸说。 人一走，秦安就把门关上，室友们围在一起讨伐着徐雯婕的刁蛮任性。 “还说什么KAORI的料理，她自己吃不起还不想别人吃不起吗！说来，程岳你女朋友真有钱，肯定是个富婆。” “说到富婆哈哈哈程岳你会不会玩‘刷刷乐’啊？” “去你的，程岳又没有被包养。” “你女朋友以后带你去吃饭，打包的东西别分给女生了，就我们解决吧。说好的‘吃人嘴短’，啧啧啧，就看到她满嘴不干不净的。” “你可真有眼光，找了这么有钱的女朋友，我也想要富婆抱抱我。对了，你这钱可以让你女朋友……” “不行！”程岳条件反射地说道，“我……我又不是为了他的钱才和他……”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室友们紧张起来，“别当真啊，我们瞎说的。” 程岳沉默了一会儿，拿着手机上了床:“我头晕，上去躺一会儿。” 室友们不好说什么，纷纷后悔自己玩笑开的过分，干脆就散开各做各的事了。 旅游经费，每个人要出300块，包车费和住宿费、餐费。对大部分人来说，这钱并不多。对程岳来说，这意味着他家教6天或派单7次、在街边举广告牌3天，才能赚到的钱。 黎熙江的父母会给他生活费，不为生活忧虑，他的炮友们没有一个缺钱的，相反各种奢侈品各种礼物是送个不停。但是程岳不同，他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他一个人赚取的，他的父母不会给他。 程岳也不想这么斤斤计较，他也想不用为钱财烦恼，但是现实很残酷，他必须得为了生活奔波。他躺在床上，想起打包回来的KAORI料理，明明是师兄的好心，却成了别人口中自己“炫富”的物品。他觉得很心酸，也很愧疚，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着，拨通了黎熙江的电话。 尽管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也想听听那个人的声音。 手机就在床头柜上，黎熙江没调静音，音乐一响起来就把他吵醒了。越衡不满地搂紧了他的腰，迷迷糊糊地嘟哝了几声，黎熙江伸手拿了手机，看也没看就接了。 “喂？” “师兄……”程岳一开口，就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又颤抖，赶紧闭上了嘴努力调整。 黎熙江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居然已经到下午了，回答道:“我在，怎么了？” “没……没什么，就是……”程岳心慌慌的，一听到他的声音就磕巴起来。 黎熙江睡了一觉心情不错，难得没有起床气，忍不住调戏道:“想我了？” 程岳下意识否认道:“呃……我！我没……” 黎熙江故意把声音沉下来:“不想我吗？” “我……我、我……”程岳脸颊发烧，大脑一片混乱，不知道怎么回答。 黎熙江忍不住笑了出来，把越衡吵醒了，黎熙江坐起来，继续说道:“不逗你了，这么不经逗。来亲一个。” “诶！……亲、亲？”程岳有些后悔给他打电话。 “还‘亲亲’呢，真可爱。”黎熙江对着话筒亲了一口，“来。” 程岳就算是隔着手机也不好意思，就在他犹豫的时候，越衡一把把黎熙江拽过来压在身下，盖在二人身上的被子滚落下去，使他们赤裸相对。 “来做。”越衡抚弄着胯下尚未勃起的阴茎，刺激着它让它进入战斗状态。 “等一下。”黎熙江踩了踩他的大腿，还在劝说程岳给他一个麦吻。 越衡深吸一口气，却怎么也无法平息怒火，握着半勃的阴茎就要插入，黎熙江身体一僵，发现他没有戴套，按着话筒瞪了他一眼:“戴套！” “给老子无套操一次怎么了？”越衡不管不顾地扒开他收拢的腿，动作粗暴竟是要强行插入。 黎熙江手一松，骂道:“你他妈疯了不是？” 程岳冷不丁听到这句，还以为黎熙江不耐烦了，没想到黎熙江又凑近来说:“等会打回给你。”才知道他并不是说自己。 “你忙……”他的话还没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程岳握着手机，半天没出声，对恋人的担忧早已把方才的委屈淹没得一干二净。 黎熙江和越衡对峙着，因为怒火而勃起的阴茎此时青筋暴起，黎熙江却没有一点胃口。“你他妈发什么疯？”他说。 “让我无套干一次。”越衡说，其实他并不在意有套无套，他明知这只是借口，他要为他的愤怒找一个理由。 “你不知道老子不喜欢不戴套的？”黎熙江心里烦闷，抓了床头的烟盒，点了根烟叼上。 越衡阴鸷地看着他身上的痕迹，遍布着男人们的吻痕的身体，上面同样有他的作品。但是……不对！什么都不对！ 黎熙江不会用那种语气对他说话！不会在他面前露出那种表情！ 明明——一次又一次地占有了他的身体，他更多的样子，痴迷的淫乱的，全都见过！ 唯独……唯独…… 心头突然涌现一种恐慌，越衡脊背发凉，他意识到了，这种感觉是他最为不齿的——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