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话
程岳有些心不在焉地上完课，同学邀他去食堂等开饭，也被他拒绝了。 “你要去哪？”室友有点好奇地问。 程岳不擅长撒谎，憋了半天没说出话来，室友似乎猜到了什么，揶揄道:“女朋友？” “不……”程岳也不知道自己该反驳“女朋友”这个词，还是“女朋友”要他做的事。 他这个样子反倒让室友确定了，虽然很在意“女朋友”的身份，但程岳惹不起躲得起，话都不说就溜走了。有种嫁女儿的感觉，室友们面面相觑，非常无奈。 程岳找到那个教室，楼梯一大堆人往这里冲，那些平时翘课的师兄师姐争先恐后地在教室里抢占位置。凌乐先看到了他，挥手让他过来，但程岳没看到，只好走过去叫人。 “程岳是吧？你师兄已经跟我们说过了。”凌乐带着他到占好的座位上，“这课不用做笔记，当然你喜欢也行。” “我要做笔记。”程岳摇摇头，“给师兄带去。” 凌乐看了看这个二十四孝好男友，内心涌动着一股同情，你男朋友这会儿指不定跟哪个男人在床上乱搞呢，你还这么关心他。也不知道被他知道真相后会怎样…… “你师兄他……”凌乐还没有说完，上课铃就响了，只好闭上嘴。 教室人满为患，有些人甚至因为桌椅坏了没地方坐，系主任看得一阵唏嘘。好几个班上课，点名的结果就是花了半节课，抓到了几个代点名的学生，记了名字。程岳在被点到“黎熙江”这个名字的时候，应得比较小声，系主任差点以为人没来。 然而教室里的大部分男性都觉得这人没来很正常，来了倒是有点奇怪，看到有人应声，都茫然了一下。 程岳听课觉得很有意思，根本停不下来，恨不得跟黎熙江申请每次都过来听，偏偏其他人都在低头玩手机，对内容有些不屑一顾。因为班里认真听课的学生很少，系主任就把视线更多的放在课件上，但丝毫不影响他的幽默风趣。 一节课上完，程岳都想把自己的课翘了来上大二的课了。 “去吃饭吗？”凌乐问程岳，“师兄请你。”怎么说也要探探口风，这孩子似乎很喜欢这门课似的。 程岳刚要回答，手机响了，一看是黎熙江打来的。“师兄！”程岳接了电话，笑容立马绽放，黎熙江的室友们瞬间闻到了令人作呕的酸臭味。 黎熙江已经脱离了堵车大队，这会儿把车停在教学楼底下，找了个吸烟区吸烟等下课，一看有人出来就给程岳打电话。 “下楼，我带你去吃饭。”黎熙江弹了弹烟灰，把烟头捻息。 “好。”程岳挂了电话，对凌乐说，“谢谢师兄，师兄说带我去吃饭，就不麻烦你了！” 吃饭？怕是被吃吧？凌乐带着点怜悯的眼神注视着程岳，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保重。” 程岳:“？” 程岳不想让黎熙江等太久，尽快下了楼，在人群中东张西望寻找他的恋人，似乎是有感应雷达一样，立马就看到了树荫下的人。感觉好像好久没见了……程岳小跑过去，越靠近步伐就越慢，站到人跟前的时候大脑空白到什么也说不出来。 黎熙江看着他傻呆呆的样子，咽了咽口水，控制自己在大庭广众下保持形象，说:“我的车在那边。”程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黎熙江带进了车里。 黎熙江的车里装饰很少，不知道谁送了个平安符，就这么挂在后视镜上，中规中矩的编织靠垫，一个可以拆成被子的枕头就这么随意地扔在后座。“师兄的车……”程岳坐在副驾驶，系上安全带后就端详着，感觉这辆车没什么使用过的痕迹，里面的装饰都很新。 “喜欢吗？会开车吗？”黎熙江从烟盒里挑了一根，刚要拿打火机就被程岳拦住了。 “师兄不要吸烟。”程岳说。 黎熙江挑眉，叼着烟说:“你讨厌烟味？” “对身体不好……”程岳从他嘴里抽走那根烟，黎熙江动作很快，解开安全带，抓住程岳的衣领一拖，双唇紧紧地贴了上去。 程岳毫无防备，下意识地挣扎，却完全无法抵挡黎熙江凶猛的攻势，很快齿关被撬开，柔软的舌头也被逮住，被迫缠绕在一起。口中弥漫着浓烈的烟草味，他刚刚已经抽过烟了？……程岳只是稍稍走神，又被按住了头，怎么也无法从这个吻中脱离。 眼见他有些缺氧的迹象，黎熙江无奈地松了手，不舍地离开了，舔了舔他被吻得红肿的唇，说:“你什么时候能学会接吻的时候呼吸？” 程岳大口喘着气，感觉心脏都要跳出喉咙了，舌头都被吸得麻木，口中更是上上下下巨细靡遗地被侵犯了个遍，还有点回不过神来。黎熙江流连在他殷红的双唇上，看到他潮湿的双眼，施虐心大起，很想压着他就地正法。 偏偏这是在教学楼底下，车震还是很明显的。 “师兄……”程岳颤抖着声音软软糯糯地叫了一声，黎熙江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往胯下集中了。 “吃、吃饭去！你吃不吃日料啊？不吃也得吃了！……对了我还不知道你会不会海鲜过敏……”黎熙江有点混乱，忙扯开话题，七手八脚地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 程岳没说话，只是伸手握住了黎熙江的右手，掌心的温度融合，黎熙江晃了晃神。 “啊对不起……你开车吧。”程岳后知后觉这样做很危险，立马松开了手，“我不过敏，不过我是第一次吃日本料理。” 黎熙江不知道该奇怪他没吃过日本料理还是该埋怨他撩了就跑，就听到程岳小声说了一句:“我好多第一次，都是你的……”第一次恋爱，第一次接吻，还有好多好多，都想给他。 可惜黎熙江没有那么多第一次，被他一说，他开始反思自己。似乎第一次做爱是被绑架那一次，那次不算是做爱？还是说是强奸？那第一次接吻……好像是还很小的时候跟谌明亲过。还有什么第一次？ 要不，第一次内射给他吧！黎熙江心里很满意自己的决定。 日料店叫“KAORI”，有个小停车场，停车也方便。这里的海鲜品种很多，质量上乘，偏偏在租金较为低廉的旧街区，这条商业街被新商业街争抢了人气，人流量小。但是KAORI名声在外，消费高昂，装逼效果满点，所以非常吸引土豪前来消费。 在停车场一溜儿的名车豪车中，黎熙江的小奔驰特别显眼，不过程岳没有注意，水汪汪的眼睛一直把视线黏在黎熙江身上，怎么也撕不下来。前台妹子化的淡妆，黎熙江还是跟她保持了点距离，他可不相信女人的“淡妆”，这还是他妈告诉他的。 前台妹子笑容满面地问道:“您好，请问有预约吗？” “有，姓黎。”黎熙江说。 妹子笑容僵硬三秒。等等这一堆耳洞看上去才二十出头的不良青年怎么也和那些肾亏的暴发户不一样啊！而且这气色红润皮肤白皙走路也虎虎生威，哪里像是在“精尽人亡”的边缘试探的样子？要不是她还报告了经理，经理说要好好伺候这位大爷，她真的很怀疑他是不是打肿脸充胖子，毕竟消费那么贵…… 啊，比我年龄小的一餐都吃三四千，而我，一个月就三四千。 妹子感到心酸。 可能是越衡吩咐过了，出了前台后来接待他们的是男服务员，依然穿着浴衣，露出了精细的锁骨来。按平常黎熙江可能会把人拖到包厢霸王硬上弓，但是现在有鲜美的猪肉可以吃，让他对长得还不错的男人不屑一顾。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程岳一看店里的装潢就觉得这个地方绝对消费不低，于是拉拉黎熙江的手，说:“师兄不用这么破费的……” “嗯？”黎熙江看着自己的手，他很喜欢这样掌心相触，也就反扣过去，两个人的手握在一起。程岳吓了一跳，下意识想要抽走，怕别人看见说他们的什么，但黎熙江抓得很紧，根本挣脱不开，他只好呆呆地被带到包厢里。 包厢也是仿日式的，服务员问了一下要不要上菜，黎熙江才想起这顿饭全是自己做决定，还没问程岳的喜好，于是把桌上的菜单拖到程岳面前，问他要不要加点什么。男服务员嘴角一抽，两个人都不一定吃的完的菜量居然还要加？ 程岳只是看了一眼上面的价格，就萌生退意，这一个菜都抵他几次兼职的工资了。黎熙江等了一会儿，还没见他点，就说:“要不先吃着吧，不够再加。” “那个，先生我们的食材的存量有限，到时候不一定还有……”服务员说。 黎熙江觉得这是小题大做，说:“出门买。” 服务员耐心解释:“我们是有专门的供货渠道……” 黎熙江大手一挥，懒得再听他说什么:“上菜。” 要不是这个店隔音还行打扰少，他才懒得带人来这么多规矩的店。 服务员噎了噎，退下了。 见门关上，黎熙江看向还在研究菜单的程岳，悄悄地挪到他身边，猝不及防地把人按在榻榻米上。程岳吓了一跳，怀中多了一个人的重量，让他下意识抱紧，回过神来又猛地松开。黎熙江有点不高兴，程岳怎么不抱着他呢？ “师兄这是……”程岳局促不安，无辜的眼睛泛着水色，迷茫地看着他。 黎熙江感觉自己在持续掉血，实在忍不住又俯身吻上了那双唇。程岳又被吻得手忙脚乱，好不容易从他嘴里挣脱出来，逃命似的扭过头，闭上眼睛委屈道:“你老是欺负我！” 擦了擦嘴角的液体，黎熙江微微皱了眉，无奈道:“我哪有欺负你了？” “师兄老是……这样……”程岳的脸通红，想要细数那人的“罪状”，又羞涩得吞吞吐吐。 黎熙江卷了卷舌头，回想了下舌钉和程岳摩擦的感觉，只是接个吻就抵触成这样，那口个交插个穴岂不是要饮恨自杀？！这么一想他就慌了，连忙从程岳身上起来，拍了拍他的大腿说:“我也没考虑这么多，你别介意。” 本来程岳松了一口气，被他一拍大腿，那种电流似的酥酥麻麻的感觉刺激得自己浑身发软。程岳懊恼不已，他对肢体上的触碰这么敏感，以后连拉拉手都难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