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话
就算食堂还有饭菜，也是残羹剩饭。黎熙江拖着程岳到学校门口，走上两百米就是小吃一条街，虽然是饭点，但店很多，所以不担心没有位子。他们随便找了个店坐下，黎熙江点了半条鱼和一份青菜，两个人吃刚好。 为了照顾学生的消费能力，这个店的硬菜可以小份出售。 他们两个面对面坐了会儿，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各自神游。 黎熙江说喜欢程岳，其实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他看上了人家的鸡鸡，他不想放弃程岳。正好程岳一直跟他说喜欢喜欢的，黎熙江就觉得也许“喜欢”这个东西能把程岳绑在自己身边，这样他就能吃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实际上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黎熙江的这种想法完全是不负责任的人渣行为。偏偏黎熙江不懂情爱，只懂情欲，感情生活一片空白，言行是否一致还有待考证。 他和程岳确定关系，也意味着他会被炮友们的唾沫星子淹死，一想到手机电话本里那几百号人物，黎熙江是既紧张又得意。几百个人里没有一根他最喜欢的，只有程岳那个还没有和他做过的才是最好的，想着想着他后面都要湿了。 谁说梦和现实是相反的？程岳和他梦里的是一模一样啊！等等，那程岳会不会像梦里一样那么猛，把他操得死去活来呢？ 黎熙江神游的全是18禁。 程岳则是快被幸福冲昏了头脑。 他不知道黎熙江为什么跟他告白，他不知道那句告白有多少可信度，他只知道他和黎熙江似乎是情投意合，他喜欢他他也喜欢他，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呢？程岳心想，他真是大度，能原谅自己的错误，也许上次的分别让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意？这个告白是真心的还是不想让自己伤心？ 一有这种想法，程岳的心情又平静了些，他的眼睛注视着黎熙江，他的瞳孔里把黎熙江的样子倒映，仿佛要把他的影子烙印在骨头里。黎熙江是个温柔的人，他想。 尽管彼此可能还不够了解，但程岳从一开始就喜欢上的是那个最纯粹的他。 顶着一方扒皮抽骨和另一方浓情蜜意的眼神，服务员眼观鼻鼻观心见怪不怪地上了饭菜还有例汤。 程岳掰开一次性筷子，给黎熙江送上，给他夹菜，把鱼肉里的刺挑掉放进他碗里。 “下次我们找个有包间的地方吃。”黎熙江欣然接受，一边吃一边说。 程岳停下了筷子，疑惑地看着他。这里不好吗？ 黎熙江说:“这样我们就可以两个人独处。” 程岳的脸马上红了，他觉得他欠缺考虑，这里闹哄哄的，师兄肯定很在意形象，两个大男人一起吃饭好像很容易被人怀疑…… 黎熙江说:“到时候就可以一起做爱。” 后面的那个字因为周围环境太吵，程岳没听到，只听到“一起坐”，他看了看两个人面对面的位置，想了想两个人并肩坐的样子，害羞得抬不起头来。一、一起坐什么的，靠得很近，就……就…… 大白猪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他的脸滚烫滚烫，手指绞来绞去。 中午没吃什么，又做了好多次，黎熙江吃的很快，加上面前程岳的“诱惑”，更是让他狼吞虎咽。作为一个苦于无法脱离人间烟火的凡人，黎熙江不得不愤恨地填饱肚子，再来填饱欲望。见他吃得快，程岳就不停地给他夹菜，自己却没吃多少，黎熙江回过神来的时候，菜都要吃完了，程岳的碗还是满的。 他有点不好意思，说:“你吃啊，别管我了。” 程岳微微皱眉，显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说:“怎么可以不管你呢？” 黎熙江没办法理解这句话的含义:“都被我吃完了，那你吃什么？” 程岳知道他关心自己，于是笑了笑，就把盘子里的酱汁倒进碗里，拌着饭扒上几口，说:“我这样吃。” 黎熙江受不了，他叫来服务员:“加个葱煎蛋。” “不用了。”程岳阻止他，“这些吃完就行。” “不够你吃的。”黎熙江说。 “够了。”程岳执着地说。 黎熙江狠狠皱眉，说:“你现在还没有一米八吧？你还在长身体的时候，不多吃一点怎么长高？”拿人身高说事也是缺德，但他现在为了哄程岳吃饭顾不了这么多了。 程岳顿住了，他确实还没一米八，但也是一七九，黎熙江的眼尖了，一厘米的误差都看在眼里。 实际上黎熙江和一米八、一米七九的炮友床单滚多了，自然分得清楚。 “那师兄也多吃点，师兄也在长身体……”程岳说，至少接受了加菜的提议。 你是小孩子吗？要用长高高这种借口才能骗你吃饭吗？黎熙江腹诽。 黎熙江更矮了，一米七二，都是他妈妈的小巧玲珑基因遗传的，他爸都有一米八五。黎熙江在家里经常说他爸是萝莉控，因为他妈只有一米五八，但他妈倒是觉得这种身高差太萌了。 是啊，他妈不但矮脸上还常年婴儿肥，长得还嫩，他爸好几次和他妈手挽手上街都被人怀疑诱拐少女，警察都来了好几次。 “我才不长那么高。”追加煎蛋后，黎熙江撇了撇嘴，“打雷的话不就劈我了？”雷专打高处的物体，有个人肉避雷针真是美滋滋。 程岳双眼亮晶晶，说:“那我会保护好你的。” “嗯？”黎熙江对上他的双眼，一时间忘了呼吸，青年的眸子像闪烁着星光的水晶，剔透晶莹，清晰地倒映着愣住的自己。 程岳以为黎熙江喜欢高个子，那么他就努力长高。“师兄你还喜欢怎样的？”为了让黎熙江更喜欢自己，程岳要问个清楚，甚至还要做好笔记。 “器大……”黎熙江回过神来，刚要回答，手机响了。某个人在电话里嚎:“亲爱的……” 黎熙江:“打错了。”挂掉。 顾何一脸懵逼地听着手机里的“嘟嘟”声。 黎熙江淡定地看回程岳，说:“刚刚说哪儿了？等会要不要去我家？我们好好地打个……” 手机又响了。 黎熙江接了电话，里面的声音悲怆有力:“老婆！！” 黎熙江:“打错了。”挂掉。 顾何一头雾水地听着手机里的“嘟嘟”声。 程岳一脸崇拜:“师兄人缘真好，这么多人找你。”相比之下自己只有舍友才能说上话，出了宿舍人际关系一塌糊涂，还老是被利用…… 哪里人缘好了？不是打错电话了吗？ 黎熙江刚要说话，手机又响了，他不耐烦地接了电话，顾何委屈地说:“熙江，你什么时候来嘛。” 还是能好好说话的嘛。黎熙江看了一眼程岳，说:“不去了。”他还有大白猪要吃呢。 没等顾何发飙，程岳先说话了:“师兄，你要是和别人约好了就去吧，不用因为我去拒绝别人的。” 顾何听到了，得意忘形到没说话。黎熙江翻了个白眼，程岳明明什么也不知道，怎么猜的这么准？“我那个……还有事，我也不能……”程岳不擅长撒谎，结结巴巴的，那双眼睛更是局促地注视着他。 黎熙江看了他半天，看得程岳内心发毛，话也不敢说，怕惹他生气，就低着头默默无语。最终，黎熙江还是叹了口气，反正两个人确定了关系，早吃晚吃都会吃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嘛。 “程岳，你是我男朋友了吧？”黎熙江问道。 程岳的脸一下子通红:“男、男男男男朋友……我……嗯，是……是！” 黎熙江心痒痒的，要不是这里还那么多人，他恨不得把程岳压在桌上就地正法。“我也是第一次谈恋爱……”黎熙江挠挠头，“如果有什么做的不好的，你要跟我说。” 程岳愣住了，他鼻子酸酸的、眼睛红红的，哽咽着说:“第一次……？”他是黎熙江的初恋？ 实际上黎熙江确实没有恋爱经验，他搞不清楚“喜欢”的含义，过着要啥有啥的生活，也不懂珍惜。 “不行吗？”黎熙江有点不好意思，虽然他的炮友有些是在恋爱中，但是他没看出那些人和常人有什么区别。 程岳偷偷拉他的手:“……很高兴。” 怎么就高兴了？黎熙江一头雾水。结完账出去，黎熙江送程岳回学校门口，他用滴滴打车叫快车，快车司机给他打电话，跟他说还要等几分钟。黎熙江不急，电话一挂，回头问程岳:“晚上有课吗？” 程岳摇摇头，黎熙江皱了皱眉，说:“你回去把课表发给我。” “啊，怎么了吗？”程岳茫然道，要课表做什么？ 黎熙江像老流氓一样拍拍黄花大白猪的脸，说:“找你没课的时候出去玩呀。” 程岳的脸又红了，不过学校门口比较暗，看不清楚，也正是因为看不清楚，他悄悄一拉，把黎熙江拉到身边，微微欠下身子在他额上印下浅吻。那柔软的触感小心翼翼，黎熙江睁大了眼看他。 青年腼腆地笑了笑，说:“路上注意安全。”他指着那辆姗姗来迟的快车。 黎熙江很想吻回去，但车来了，他不得不上去。程岳在外头目送他离去，而黎熙江咬紧牙关郁闷地锤了下柔软的沙发椅。 程岳那个吻让他勃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