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话
黎熙江的家不远，只不过这会儿刚好是下班高峰期，路上真的堵得厉害。程岳坐着就像个雕塑，紧张得动都不敢动，眼睛一直盯着膝盖，头也不敢抬。 车子走走停停，黎熙江看着车窗外面，路上实在没有话说。 他瞄到程岳僵硬的样子，又疑惑又好笑，伸手过去握住了他的手。 程岳浑身一颤，手动了动，却没有挣扎。 掌心的温度恰如他的温柔，覆盖在手背细水流长。 如果时间能停下来就好了，程岳默默地想，他看向黎熙江的侧脸，心里的喜悦像潮水般满溢。 黎熙江的家在近郊，被称作是富人区的地方，风景秀丽、鸟语花香。不过他对此没有什么概念，反而觉得这个地方不太好，他的炮友们来找他搭车得不少钱。 房子是个别墅，程岳很紧张，他没想到黎熙江居然是个富二代，心里暗自责怪自己没头没脑地就跟他告白，也许这是对黎熙江的累赘。黎熙江下车看程岳没动，说:“你不下来？” 程岳犹豫了下，一直坐车上也不能改变什么，只好下了车。黎熙江不太满意，说:“如果你觉得是我逼你来的，你可以现在就回去。” “没、没有的事！”程岳慌忙道。 “可是你很不情愿的样子。”黎熙江皱着眉，转身去开门，门是设置的密码锁，没有钥匙。 程岳嘴笨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小跑过去，轻轻地拉着黎熙江的手。 黎熙江回头看他，程岳小声说:“对不起……” 然后就没有声响了。 黎熙江沉默了一会儿，也没缓过来。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有点难过，心里堵堵的，有点喘不上气，很难受。他很想问程岳，到底自己哪里不对让他不情愿，黎熙江没找到自己的问题，也想不到，反正他不想看到程岳这么不自然的样子。 他转身进了门，程岳没抓住他的手。 玄关有一双鞋子，男式，有人在他家。黎熙江确实会把家里的密码告诉人，不过他还真不知道是谁来了。 程岳没注意到这个，他感觉到黎熙江有点不高兴，但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能勉强跟着黎熙江，试图找个机会说点什么。 尽管他不知道要说什么。 黎熙江先去了自己房间，果然在里头逮到了人。 那个人在书桌前面对着笔记本电脑苦思冥想，都没发觉屋子里进来人了。 黎熙江知道他是谁了后，反而退了出去，走到客厅才看到程岳傻呆呆地站在那里。 师兄家……好大，而且客厅好气派的样子。他动都不敢动，生怕把什么弄坏了。 黎家两个劳动力——黎熙江他爸妈，对屋子的装潢相当有研究，毕竟就是干这一行的。这会儿两人在美国总部继续做高管，工资每个月抽出一部分通过跨国银行给儿子，黎熙江每个月都能拿到不少钱。 不同于他们两个，黎熙江只具备了欣赏艺术的眼光，却没有制造艺术的能力，所以他也没办法去跟随父母的脚步。黎熙江没打算啃老，虽然父母赚的钱已经够他用了，但他至今还没什么目标。 “你坐吧，家里还有人。”黎熙江的前半句话让程岳松了口气，好在他还能跟自己说话，刚要坐下，后半句又让他从沙发上弹起来。 “有、有人的话，我得去打招呼……”他着急地说。 黎熙江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着急的样子就很想笑，绷着的脸总算把持不住了。程岳看到他的笑容先是一愣，然后也跟着傻乎乎地笑了。 “你笑什么？”黎熙江看他笑，停住了问道。 程岳眨了眨眼，说:“看到你高兴，我就高兴了。” “我不高兴呢？”黎熙江扁着嘴问。 程岳认真地说:“陪你不高兴，然后让你高兴。” 黎熙江感觉自己轻飘飘的，程岳的话没什么特别的，但就是能让自己满意。程岳猝不及防地被他按在沙发上，黎熙江单膝跪在他腿间，双手撑在他头边，低下身子吻上了他的唇。 程岳浑身僵硬，愣愣地看着他。 “换气。”黎熙江松口道。 程岳却赶紧捂住嘴，脸红得像番茄:“为什么……又、又……” “你们在干什么？” 一个疲惫不堪的男声在客厅入口响了起来，黎熙江和程岳都看了过去。程岳看到有人就彻底爆炸了，抱住沙发上的抱枕把脸埋了进去，看得那人眼皮子跳了跳。 “我介绍一下。”黎熙江从沙发上起来，走到男人身边，回头看到程岳的样子，“噗”一声笑了，“程岳你在干吗？” 呜……被看到了。程岳耳朵也红了，听到黎熙江叫他，才别别扭扭地抬起头来，怯生生地看向那个人。 “这是沈知宁，我朋友。”黎熙江说，“你不用紧张。” “你好。”沈知宁打了个呵欠，“你男朋友？” “诶？”两个人同时一愣，沈知宁看了下，说:“我先去睡会儿。”说完他转身就走。 “你睡我的床？”黎熙江在他背后问。 “难道我睡你爸妈的？”沈知宁头也不回。 黎熙江很无奈，这尊大神怎么好端端跑到自己家来了？程岳被沈知宁的话羞得又埋回抱枕里了，黎熙江过去从他怀里抽出抱枕，说:“再这样要闷死了，猪。” 程岳的脸红扑扑的，张着嘴半天没出话来，黎熙江趁机要去吻他，被他眼明手快地捂住了嘴。 黎熙江皱了皱眉:“怎么？” “再亲会死的……”程岳的双眼亮闪闪的，黎熙江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叫你换气。”黎熙江还想亲他，就扒他的手。 “不是那样啦……”程岳捂得更紧了，黎熙江不依不挠，两个最后双双倒在沙发上。黎熙江觉得两个人这样太傻了，就笑了起来。程岳看他笑也跟着笑，手臂无意识地圈住了黎熙江的腰，怕他从沙发上掉下去。 “你们又在做什么？”出来倒水喝的沈知宁又看到了更奇怪的一幕。 “要你管！”黎熙江笑着大声说。 沈知宁默默地喝了口水，决定不管了。 反正你和他要分手。 黎熙江带程岳在自己家里逛了一圈，除了自己房间。 “师兄，那个……你朋友的名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程岳在经过黎熙江的房间时说道。 “哦，可能你看过他拍的电影或者。”黎熙江轻描淡写道。 程岳一愣一愣:“啊？” “他是作家，还写电影剧本。”黎熙江说，“跑我家来写东西吧，所以住了几天，我也不知道他来了。” 程岳对黎熙江更崇拜了:“师兄居然认识这么厉害的人！” 沈知宁和黎熙江同样是炮友关系，因而他也在按摩棒群里，很清楚程岳的事。任海下午在群里大呼小叫，说大白菜可能沦陷了，在他看来，两个人应该还没做过。沈知宁眼光毒辣，已经看出了黎熙江的打算，而程岳还不知道自己身上可能会发生什么。 “杀人犯”倒是有点夸张，沈知宁想的很简单，他不想让自己稳定的唯一炮友去跟不知道哪来的人谈恋爱，不然他就得重新找一个只走肾不走心的安全无忧的性爱对象。像他这么名气大的人，最怕的就是有人对他有非分之想，如果有谁过多渗入到他的生活，那是他最恐惧的。 黎熙江不会，他炮友众多，也管不来那么多人，是理想的床伴。 所以沈知宁对黎熙江还是有那么点执着的。 黎熙江晚上必须做几次，如果他不动手，那么黎熙江要不选择塑胶的，要不就是人肉的。而程岳在，黎熙江肯定要人肉的。 因此，沈知宁在黎熙江来房间拿安全套的时候，把他按在了床上。 “不是说要睡觉吗？”黎熙江反应很快，跟谁做爱不是做，就慢慢地脱下了裤子。 沈知宁咬着安全套的袋子撕开，把安全套套在自己已经勃起的阴茎上，说:“这不是睡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