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一丝一毫的愧疚
徐粼宿舍四人都是不同专业的，隔壁房是物理系和哲学系，物理系的叫王新，哲学系的叫何喻知，徐粼宿舍的那个新室友是ao医护系的，叫陈景熠，徐粼选的专业是alpha军事系。 新室友是个性格活泼的本地人，隔壁房两个都是西南的，他们仨都很能吃辣，徐粼跟着他们在大学里吃了好几家辣火锅，吃辣等级逐级而上，并且没有丝毫的不适应，室友们都说他是南方人里最能吃辣的，只有徐粼自己清楚，小时候在福利院的时候经常吃辣椒酱拌馒头或者面条，虽然已经记不清福利院是哪个省的，但是大致可以猜到应该也是个很能吃辣椒的地方。 徐琛担心他吃太多的辣椒会上火，嘴角起燎泡或者又流鼻血，盯着他吃了几片败火药才放心。 军训中期时要挑选几个身材均匀的男孩子去当升旗手，这事大部分都从alpha里挑，因为alpha优秀的基因，个个肩宽腿长，并且这一届的男alpha平均身高在183cm左右，足够养眼。 徐粼和室友何喻知都被选上了，开始跟随一个新的教官练习升旗仪式，排练的时候发了需要穿的军靴，原本还有些羡慕他俩的另外两个室友看到军靴里有铁块立马不羡慕了。 升旗要穿的礼服发下来的当天，老师让他们回宿舍试穿一下，还当面演示了一遍如何佩戴绶带和肩章等，徐粼回宿舍穿上礼服麻烦陈景熠帮他拍张照片，尺码合适正好，就把衣服收起来了。 徐琛收到徐粼穿着板正礼服的半身照片时正在做晚餐，二话不说先设置成新的屏保，突然一个陌生电话进来，徐琛不小心点成了接听。 “我是徐璇。”熟悉的开门见山式开头，说话的人却是徐琛想不到的人，这是他的姐姐。 徐琛没有说话，对方紧跟着说了第二句话：“你什么时候还钱。” “这个月的钱，我现在就给。”徐琛缓缓开口。 “不是这个月，是所有。”对方咄咄逼人的语气和兄长如出一辙。 对方态度如此强硬令人不适，徐琛深锁眉头忍着心里的厌恶：“我没有这么多钱。” “那你把房子卖了就有了。” “我不卖房子，以后不要再打过来了。”徐琛挂断了亲姐姐的电话，顺手拉入黑名单。 谁知母亲的电话打了进来，徐琛压着内心的怒火接起电话，对面换成了母亲的声音，上来就是责问：“徐琛，这是和姐姐说话的态度吗？” 徐琛没有说话，想听听看母亲到底要干什么，只能听到对面母亲用家乡方言轻声细语哄着女儿耐心点，然后瞬间转换回对自己说话的语调：“你大哥之前和你说了吧，家里的情况不太好。” “现在你父亲真的火烧眉毛了，资金链补不上每天都是几万几万的亏损……反正你也是要还我们钱的。”母亲的语调稍稍柔和下来，“我听说最近几年的alpha安置房挺好卖的，而且那套房子我们买的家具都是不错的实木家具哩，电器也是可着贵牌子买的，你还能多卖点钱不是？” 徐母见徐琛还是没有说话，猜想他可能被说动了，再次软声道：“毕竟是我的儿子，养你这么多年，花下去这么多的钱，还让你和哥哥姐姐一起读书识礼，这些教育成本都是我们的心血是吧？” “一次性结给我们吧，反正都是要还的，对吧。” 世上竟有这样的母亲，同样都是她的孩子，除却催债基本不联系，急需用钱才愿意说几声好言好语来。 徐琛捏紧手机，已经有些听不清母亲在说些什么，只恍惚间想起某个幼时的夏季，母亲常穿一身香云纱做的旗袍，乌黑的长发一丝不苟地盘成一个漂亮饱满的发髻，再戴一支首饰匣里收藏许久的羊脂玉簪子，曼妙的身姿像夏季荷塘里的一株晚莲，拿着一柄真丝团扇轻轻摇曳，空闲的手却从不会牵自己，端得是一脸菩萨面孔，身体里却包藏一颗冷硬心肠。 对方“喂”了好几声，徐琛才缓过劲儿来，声音有一丝哑：“房子归属权是我的，当年说好的每个月还一万，并且从未说过让我一次性付清。” “徐琛，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父亲急用钱！”徐璇疾声厉色的声音从听筒那边刺入徐琛的耳膜。 徐琛把手机拿远一些，强迫自己情绪镇定下来。 徐璇再次开口：“当年家里因为你这个alpha沦落到举家睡大桥上，你难道都忘了？” “漏水的地下室，破旧的阁楼和违章房……父亲母亲为了替你还两税遭受了那么多罪，要我一件一件让你回忆起来吗！” “你有没有心啊，真的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愧疚吗？” “甚至我原本能上一中，只是差三分而已……父亲都没有钱替我买分！” 原来厌恶自己的主要症结在这儿啊，徐琛冷笑一声，彻底激怒了徐璇，徐璇张口就骂：“你还有脸笑！都是你，谁让你是alpha！这就是你的原罪！” 徐琛直接了当把电话挂断，然后把母亲的电话也一道拉黑了。 真是可笑，第二属性是alpha难道是他愿意的吗？ 晚上徐粼趁室友小陈去找漂亮小o约会，给哥哥打视频电话问他礼服好不好看，徐琛一挑眉毛把镜头挪到下身，徐粼看到哥哥穿着一件黑色的运动短裤和支起的“小帐篷”，耳尖霎时就红了，徐琛调戏得逞之后让他把礼服再穿上给他看看，徐粼却不依非要徐琛把运动短裤脱了，才肯去试穿礼服。 “徐粼乖，先穿给哥哥看看嘛。”徐琛还在循循善诱让弟弟穿礼服，对面的徐粼拗不过他，从衣柜取出礼服的防尘袋来，徐琛忙说，“裤子可以不穿，穿衬衫和外套就行。” 徐粼只把衬衫会露出的几颗扣子扣好就把外套穿上，徐琛看弟弟着急忙慌换衣服的样子有些想笑，恨不得从手机里钻过去，抱一抱自己养大的alpha，再亲手替他把扣子都扣上。 “比照片里更帅！”徐琛夸赞道。 徐粼抿着嘴笑也起了逗弄人的心思，凑过去小声地说：“扣子缝好小，我手指好粗，要哥哥帮我一颗一颗解开。” 徐琛想象到那个画面时，呼吸顿时一滞，胸腔里心脏却加速跳动着，身下的“小帐篷”又大了一圈。 对面的徐粼笑得更得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