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寻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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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籁俱寂，天气开始放晴，夜晚也没有之前那么冷了。 房间里乱糟糟的，所有的一切都被韩孝泄愤一般的砸烂了，扔在了地上。 韩大嫂一直想把韩孝这个房间收拾一下，但是无奈韩孝这几天实在是阴郁的很，而且脾气也不是十分的好，所以韩大嫂便没有去打搅他，让他自己一个人静一静，韩孝不愿意说话的时候，就算是打死他，他也不会说一句话的。 而且韩大嫂现在正在试图跟红姐他们联系，这些年来，一直都是他们把外面的小姑娘带到村子里面来，虽然孟蝶走了，但是韩大嫂还是希望能有个孙子，所以就一直在联系红姐，给她家韩孝在留心一下，看看有没有适合的，只要是能生育的女孩子的就行，年纪大一点也没关系。 韩孝已经好几天没有休息了，也没有吃什么东西，现在依旧是躺在床上，出神的看着屋顶的白墙，墙角的蜘蛛网有一只濒临死亡的昆虫正在做无谓的挣扎，深陷粘稠的丝网中。 韩孝不喜欢改变，孟蝶离开之后，他像是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一切都冰冷的很，他无法成眠，和那只被困在角落的昆虫差不多，泥足深陷，无法自拔，眼睛下面是一片青色的阴影，那是极度困倦的痕迹。 可是韩孝一点都睡不着，一切都变得十分陌生，他熟悉的气味也慢慢消散，抱住枕头和被褥也没用，它们在消失，在从他的生命中抽离，小蝶在消失。 没有灯光的时候，韩孝的眼睛黑漆漆的，就像是窗外沉沉的夜色。 韩孝睁着眼睛看着窗外的星空，不见月光，星星亮了起来，耳边回荡起那首熟悉的歌。 脑海里的乐曲，就像是血脉相连的亲人的呼唤，韩孝眨了眨眼睛。 无声的从床上下来，韩孝穿上自己的外套和鞋子，走到门口，手搭上门闩的时候，韩大嫂推开了门。 “什么事。” 韩孝问，低头看着站在自己的面前的女人，脸上一点笑意，一点表情都没有，但是能主动说话，韩大嫂已经很开心了。 “韩孝，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现在吃一点吧。” 韩孝看了韩大嫂一眼，转身回到房间里面，走到孟蝶的梳妆台前面，扫视了一眼，然后把孟蝶常用的梳子拿起来，用力的握在手掌心，直到握除了疼痛感，然后装在了自己外套的口袋里。 收好梳子以后，韩孝朝着门口走去，走到韩大嫂身边的时候，并没有停下脚步。 “韩孝，你……你这是要干嘛？” 韩大嫂像是知道了什么，猛地伸出手，拽着韩孝的手臂。 “松开。” 韩孝的声音沉沉的暗，与以往及其不同，他的声音如同从半空中坠落，他的脚步站在了地面上，他不再灵魂出窍一般的飘零。 “你不能……你不能啊韩孝……你不能……！” 似乎是预料到了韩孝要做什么，韩大嫂抱着韩孝的手臂，开始哭了起来。 韩孝斜了斜眼睛，看不出在想些什么，显得并不是很愉快。 “滚开，你没有资格喊我的名字。” 韩孝抬起另一只手，不容拒绝的把韩大嫂的手从自己的手臂上拿开。 韩大嫂的手臂被韩孝有力的手掌捏的生疼，韩孝表情冷酷，说话的语气更是冷酷，韩大嫂无端端觉得特别的冷，就像是冰雪融化在了骨肉里。 “韩孝，你不能离开妈妈……韩孝，你真的要像那个女人一样离开妈妈吗？……韩孝啊……我的儿子啊……？” 韩大嫂声捂着脸哭了起来，整个人瘫软的坐在了地上。 “韩孝……韩孝……啊……韩孝！！！” 记忆里那年轻女人站在雨夜里哭喊起来，尖叫声划破夜空，清晰的就像是昨夜才发生的一样，那声音在韩孝的脑海年复一年的回荡。 所有的骨血终究会想融在一起，就像是溪流汇入江海，一起奔腾，永不分离，直至死亡分开他们，生生世世，循环不息，他们总会再见，不是今生，也是来世。 沉默的少年朝着漆黑的黑夜走去，因为没有光，连影子都没有。 韩大嫂站起身来，猛地抱着韩孝的手臂，“韩孝，不要离开妈妈……韩孝……” 韩孝冷静的看着她，这个轻易歇斯底里的女人，韩孝抬起手。 “唔……！” 韩大嫂抱着韩孝的手臂，整个人向后仰去，咽喉被扼住，无法呼吸。 她睁大眼睛，惊恐的看着眼前的少年，他变了，不再是记忆里苍白脆弱的、予取予求的男孩，他真的变了，她似乎是这十几年来，第一次看清这男孩，或许因为性格的原因，他只是懒得改变。 刘海笼罩住眼睛，制造出更深的阴影，韩孝的表情显得残忍起来。 “我什么都没忘记。所有一切。没有人会忘记自己流着怎样的血。” 韩大嫂愣愣的说不出话来，韩孝的话让她浑身颤抖，浑身发冷，双腿止不住打颤，她清楚的知道，韩孝敢把手指掐在自己的喉咙上，韩孝自然也敢把它扭断，养了他十来年，韩大嫂都知道。 倏尔，韩孝咧嘴笑了笑，缓缓的松开手，就像是冰冷的蛇类，把吞到肚子里的猎物慢慢吐出来的蛇类，让猎物不敢再靠近。 就在韩大嫂惊魂未定的时候，少年再一次转身，很快，便像幽灵一样，消失在漆黑的夜晚，消失在那哭泣妇人的眼睛里。 细流日夜奔腾为了什么，只不过是不知疲倦的想要汇入江海的怀抱，没有人能阻止。 …… 荣景回来的时候，虽然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打开门，但是还是在进门的时候被闪瞎了眼。 孟蝶光着膀子，下面是粉色蕾丝的里衣，正对着镜子一下下的梳头发。 “哥……你衣服。” 伸手把买来的衣服递给孟蝶，荣景在房间里的椅子上面坐了下来。 荣景其实从小到大是个老实人，遇到什么看不顺眼的，一般也不说出口，都是自己憋在心里不说话，对别人的不同向来都是十分尊重与理解。 但如今，他看着孟蝶搞成这样心里觉得不顺眼，总觉得男不男女不女的，但是想到孟蝶在家是自己哥哥，在公司是自己的顶头上司，生生的憋着不发表评论，硬是把脸都给憋红了。 “哎呦，荣二，你是不是想上厕所啊？你看你……”孟蝶伸手想要拍拍荣景的脸，荣景下意识就给躲开了，“你脸都憋红了！” 孟蝶笑了起来，“你这家伙，从小就闷骚，还记得读小学那会儿，你想上厕所，上课又不好意思举手，愣是给尿在了裤子里，害得我被我妈一顿好打。” 荣景听着孟蝶奚落自己，转过脸好死不死的看见了被孟蝶扔在角落里的女人穿的红色的羽绒服，羽绒服旁边还有一对颜色鲜艳的女人的其他衣服，荣景实在是忍不住了。 “哥！”荣景拍着椅子手把站了起来，绷着一张脸。 孟蝶一愣，看着荣景，“怎么了，荣二？” 荣景沉默了一会儿，撇开眼睛不去看孟蝶，“哥，我觉得，你一个大男人，这样穿……” 孟蝶叹了一口气，先把牛仔裤套上，扣好衬衫的扣子，然后再荣景对面的床边坐了下来，“荣二，你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不知道孟蝶给荣景讲了什么，出门的时候，荣景一脸同情的看着孟蝶。 站在走廊上，孟蝶拍了拍荣景的肩膀，“荣二，这件事情我只对你一个人说，你可别告诉别人，不然我真的就没办法见人了……” 孟蝶叹了一口气，抬起手擦了擦眼睛，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模样。 “哥！”荣景拽着孟蝶的双手，把那双细瘦的手掌紧紧地握在手心，“哥，你尽管放心！这件事情除了我荣景！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你就放心吧哥！” 孟蝶的双手被攥的生疼，他吸了一口气，从荣景的手中把自己的双手拽了出来，“那我们去剪头发吧荣二。” “好的，哥！” …… 荣景陪着孟蝶去了理发店剪好头发，还是以前一样的碎发，看不出来有什么跟以往不一样，孟蝶不笑的时候薄薄的嘴唇抿在一起，显得十分严肃，但是他时常是笑眯眯的，所以大家都觉得他是个十分和蔼的人，圈子里面同龄的女孩儿对他都很有好感。 “哥，剪完了头发，我们去哪？” 荣景看着孟蝶，询问他的意见，不知道他还需不需要其他什么东西。 “回家吧。” 孟蝶笑了笑，显得很轻松，转身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上，荣景看着孟蝶瘦削的背影，开车门时用力而翻白的指尖，荣景强迫自己不去想孟蝶那条牛仔裤下面的蕾丝底裤，迅速的上了车，朝着孟家的方向驶去。 孟蝶他们到孟家的时候，恰好是下午三四点的时候，整个别墅区静悄悄的，围绕着别墅区的环城河边的柳树刚抽新芽，嫩绿嫩绿的一片，远远看过去，就像是一片绿云，四周没有什么人走动，偶尔只有一两个老人家围绕这河边走动。 荣景把轿车停在大门前，守门的老陈认得荣景的车，赶忙走了过去开门。 “荣小哥过来啦，又来看老爷太太呢？……” 守门的老陈在孟家也不少年了，荣景跟孟蝶来往十分频繁，比家族里面其他所有的同辈们都要频繁，所以荣景从小就认得他，这边上点年纪的帮佣都叫他荣小哥。 “是啊，陈叔叔！叔叔姨娘他们在吗？” “都在都在。” 老陈这边开门，看见荣景的副驾驶还坐着一个人，正对着副驾驶的镜子整理自己细碎的刘海，那模样熟悉的很，老陈眯了眯眼睛，一看，拍了拍大腿，已经显得有些苍老的声音对着里面喊了一声，“快去通报，少爷回来了！” 孟蝶合上头顶的镜子，冲着陈叔笑了笑，“好久不见了，陈叔。” 陈叔还没来得及回答，一个贵气的妇人便从大厅里面冲了出来。 “儿砸！” 孟蝶刚下车，张玉就一把把孟蝶抱住了，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荣景看着眼前感人的一幕，从小感情丰富的他顿时颇为情动，暗搓搓地也想跟着掉眼泪，但是鉴于四周都是人，而自己是个大男人，还是皱了皱眉头给忍住了，憋着表情站在旁边一动不动。 孟蝶抬起手抱了抱张玉，拍了拍张玉的后背，低声说，“好了，妈妈，没事儿了。” 孟蝶转身看了看荣景，抬抬下巴，示意荣景现在就扶着张玉进门，省的站在门口哭哭啼啼不好看，荣景得令赶忙就上前扶着张玉，拍了拍张玉的后背，“好了，好了，姨娘，别哭了，哥这不是已经回来了吗，应该开开心心的才对，我们进去吧。” 张玉吸了吸鼻子，“好的，好的，那我们现在回家吧。” 孟蝶和荣景一左一右扶着张玉进门，张玉一边走一边捏了捏孟蝶的胳膊，“儿子，你怎么瘦了，是不是在在外面受苦了？这段时间去哪了，快进来给妈妈讲讲。” 孟蝶笑了笑，“妈，儿子不孝，在外面这么长时间也没有打个电话进来，没有受苦，其实我都长胖了，您可千万别瞎想。” 孟蝶进门的时候，孟启兰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杂志，看见孟蝶进门的时候，孟启兰正撇着嘴，一贯的严肃。 看到孟启兰，孟蝶笑不出来了，他从小就怕他。 “爸，我回来了。” 孟启兰把手上的杂志放低，眯着眼睛孟蝶，孟蝶被看的发怵，攥着拳头站在那里，然后习惯性的转过头看看荣景，向他求助，结果那家伙也笔直笔直的站在那里。 荣景和孟蝶一样，对孟启兰十分惧怕。小时候两人每次在学校里犯错被孟启兰得知，都会免不了挨一顿打。就算不是亲生的，荣景也挨了不少揍。 孟启兰慢慢悠悠的放下手上的杂志，视线在孟蝶和荣景两个人身上扫视一圈，然后站起身来，转身朝着楼上走去。 看着孟启兰没说什么，孟蝶和荣景纷纷松了一口气。 “明天去上班。” 孟启兰的声音从楼梯上幽幽的传来。 “我知道了爸爸！” 孟蝶立马又挺直了身子。 “没用的东西。” 看着孟蝶那副模样，孟启兰瞪了他一眼，转过头又迈着步子缓缓的上了楼。 “老头子，儿子现在回家了，你怎么也不知道说两句好听的！” 张玉站在楼下没好气的说。 孟启兰径直进了房间，谁也没理。 “好了，儿子，你爸爸其实也挺担心你的，他这个人就是什么事都憋在心里，来，我们在沙发上坐下来好好聊聊，晚上妈妈亲自下厨给你做一些好吃的补一补！” 孟启兰一走，张玉扑上去抱着孟蝶的手臂，拉着孟蝶和荣景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休息几天陪妈妈逛街！妈妈给你买几身新衣服！……你顾叔叔家的妹妹小冉你还记得吗？回头妈妈安排你们认识认识！这段时间上海路新开了几家西餐馆，你可以和你小冉妹妹一起去尝尝……” 张玉自说自话安排孟蝶接下来的安排。 孟蝶表情不变，一边听张玉手舞足蹈的说话，一边在心底开始追溯他记忆里的顾小冉的模样。 孟蝶只是在很小的时候和顾小冉在一个大院子里住过，顾小冉的爸爸那时候开一家规模不大的珠宝店，所以顾小冉时常和他还有荣景呆在一起玩。印象最深的就是有一次顾小冉和他们一起吃冷饮，找不到垃圾桶，就把冷饮倒在了孟蝶和荣景的衣领子里。害得他们哭着回家不说，还被孟启兰一顿狂暴的滥揍。 顾小冉简直就是女霸王一般的存在，孟蝶僵硬的坐在沙发上，他转头看着荣景，发现荣景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自己。 “妈……我和顾小冉这么久没见了，您突然就这样安排，恐怕不太好吧，就算是我乐意，小冉妹妹是个女孩儿，人家也不一定乐意啊。” 这可不就是变相的相亲么，孟蝶想到自己要是个顾小冉真的成了夫妻什么的，浑身都膈应。 “你知道什么啊！”张玉笑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一脸得意，“我告诉你啊，儿子，你的小冉妹妹现在可漂亮了，又温柔又贤淑，你跟她见一面就知道了，我保证你肯定会立刻爱上她的！” 看着张玉沉浸在幻想中，孟蝶无奈的想，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还有，温柔贤淑什么鬼？ 顾小冉，听到这个名字孟蝶就可以确定自己不会陷入爱河，实际上，他也从未真正陷入爱河……我的小冉妹妹？不不……不是我的小冉妹妹…… 在张玉终于消停下来之前，孟蝶都希望这一切不是真的。 孟蝶第二天就恢复了和离家之前一样的作息，早上去上班，傍晚下班之后回家，家里面任何人，包括张玉，都很贴心的没有再问孟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因为孟蝶自己什么都没说，他们觉得可能是他有什么难言之隐，而每次张玉私底下问起荣景的时候，荣景都是憋红了脸，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倒是当地的媒体，嗅觉很灵敏的对这件事情进行大肆报道，刚回来那几天，时常有记者堵在公司门前，堵着孟蝶，喋喋不休的问各种奇怪的问题，而孟蝶也一直都没有回应，直到半个多月才终于清静下来。 “荣二，今天公司门口有没有人在那堵我？” 孟蝶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眼看就要下班了，一想到这段时间断断续续有人堵在公司楼下，问各种奇怪的问题，孟蝶救觉得头疼。 “没有，大哥，放心吧，你嘴巴这么严，他们什么消息都套不到，我已经观察过了，这几天慢慢都没什么人在门口了，哥，你一会儿就放心回家吧！” 跟孟蝶在同一个办公室的荣景还在整理文件，其实荣景一般说话都不多，他比孟蝶更务实一点，到班上都是踏踏实实做事情的时候多一些，下班以后就看看球赛或者是陪女朋友，实在是个无聊乏味的钢铁直男。 孟蝶从座椅上起身，一边扣好西装的纽扣，一边朝着落地窗走去，隔着玻璃看向公司楼下，还没到下班时间，公司门口只有过往行人，并没有成群结队守在那里的记者。 “我先回去了，荣二，剩下的事情你在这处理一下。” 孟蝶拎着公文包拿起车钥匙，准备回家好好休息休息，之前在韩孝那里，什么事情都不需要做，突然之间恢复了以前的生活节奏，孟蝶一时间有点适应不了，他现在只想回家好好洗个澡，然后躺在床上休息一下，玩玩手机玩玩电脑啥的。 看出了孟蝶眉宇间的疲惫，荣景点点头，很爽快的说，“去吧，大哥，下面有什么事情你交给我做就行了，你回家好好休息。” “好的。” 对荣景办事可以说是百分之百放心，孟蝶潇洒的穿上风衣，点点头，拉开办公室的门就回家去了。 “少爷回来啦！” 开车到家门口的时候，守门的陈叔看见孟蝶回来，赶忙就迎了上去。 “陈叔好。” 孟蝶笑盈盈的对着陈叔打招呼，到车库停好车进了大门。 进门以后，没有心思吃晚饭，孟蝶到浴室洗了个澡，回到卧室里面，打开空调，躺在床上看了一会儿电视，捂暖了被窝很快就睡着了。 梦境空旷而舒适，孟蝶很久都没有这么舒服过，他感觉有人搂着自己，这感觉就像是躺在春天的田野上，春风拂面，一点都没有城市里惹人讨厌的麻木冰冷。 搂着自己的人身上传来好闻的香味，熟悉极了。 “小蝶。” 耳边传来那少年撩人的声音，孟蝶咽了咽口水，感觉浑身像是被点燃了一把火的枯草，烧尽他全身血液，让他不自觉的挣扎扭动。 孟蝶想要挣脱开来，但是那少年力气大极了，那感觉来的更快，从头烧到脚，仿佛那少年温柔的气息在他耳廓边上拂过。 “韩孝！” 孟蝶在梦中惊叫了一声，睁开眼睛仿佛看见那少年正躺在自己身侧，眉眼清晰如昨。 “怎么了？儿子？是不是做噩梦了？” 张玉听见了孟蝶房间的响动，推开门看了看，发现他正出神的坐在床上，面颊绯红。 孟蝶回过神来，房间的灯光还没有熄灭，时间距离回家也才过了两个小时而已。 “儿子，给妈妈看看，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发烧了，脸这么红？” 张玉走了过去，抬起手要撩开孟蝶的被子坐进去。 儿大避母，孟蝶赶忙双手紧紧地攥着被子遮羞，“没事儿，妈，我就是有点饿了。” 要是让张玉看到自己穿着什么，还有那些湿漉漉的痕迹，孟蝶估计以张玉这种保守的性格一定会当场崩溃的。 “好好，那妈妈马上就亲自下厨，给你煲点汤，喝饱了宝宝再睡觉，就不会再做恶梦啦！” 像小时候一样，张玉在孟蝶的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赶忙跑向了厨房。 “妈！你下楼小心点！” 孟蝶伸着脑袋，眼看着孟蝶下去了，才赶忙从床上跳起来，反锁了房门，把自己的收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