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陈嘉进了顾函双的房车,结果竟然三分钟就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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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陆喻看到了电视上顾家的新闻,接在一条京郊车祸的新闻后面,一下吸引了陆喻的注意力。 “……经过警方几天的搜寻,推断车上两人均已身亡。” “顾氏财务造假案告破,公司在今早发布公告,宣布破产,以太集团与其合约解除。据悉其家人均偷渡至国外,董事长顾宗泽下落不明,欠下2亿巨额债务……” 陆喻想起昨天隔壁班走廊上的议论纷纷,一切都不甚明了。怪不得顾函双选在这个时候摊牌,把所有的回忆都留给陆喻,自己“远渡重洋”,潇洒快活,眼不见为净,真是算计。 陆喻自嘲地笑了笑,掐灭了自己那愚蠢可笑的希望,打开手机,清空了两人的聊天记录,彻底删除照片,最后删除了顾函双所有的联系方式,一步一步,沉着冷静,宛如一场凌迟。 他不会再想他了,也不会再见到他了,一切都结束了。 从那之后,陆喻全身心地投入到学习中,比之前还要更加不苟言笑,他也成了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缺乏生气,冷若冰山,也再没答应过任何男生的告白。 说来也奇怪,自从自己和顾函双分开,他爸妈吵架也少了,后来陆英才的调查彻底结束,没有任何处罚反倒升了职,一家人更是其乐融融,他不可避免地会在这种时刻想起顾函双,毕竟之前这样难得的时刻都是他给的。 但想念过后,便是难以抑制的厌恶,而震惊全国的顾氏造假案,也成为父子之间绝对不能聊的话题。 陆英才结束调查后便恢复要职,虽然顾氏造假案发生在他复职之前也不归他负责,但身居高位难免听到些风言风语,他当然注意到顾函双再也没来过家里,而陆喻也绝口不提,好几次他想找机会和儿子聊聊,却遭到了陆喻强烈的抵触,时间久了,只好不了了之。 总归是没影响到陆喻的学习,虽然中间有一两次的断崖式下滑,最后还是有惊无险地升了会去,陆英才和叶娴也不再提顾函双的事情,觉得是陆喻失去朋友心里受了打击,反复再提怕刺激了陆喻。 高考后,陆喻以全班第一,年级前十的成绩上了T大金融系,举家欢庆,他爸更是在亲戚的酒会上拍着胸脯说要在局里许他个职位,叶娴倒是一直劝说陆喻接手自己盘根错节的投资集团。 但他们两人的算盘都打了水漂,陆喻哪儿都没去,一意孤行地跟着纪明知开起了审计公司,美名其曰积累经验,父母看着他年轻,也就随陆喻去折腾了。 陆喻的生活日复一日,他并没有觉得和上学时有什么不同,总是少了些生命力的。于是把对学习的热情都转移到工作上,是公司里出了名的高岭之花,冷淡霸总,加班狂人,即使是夏天,也是一丝不苟地打领带穿西装。 他谈过几个女朋友,却找不到心仪的人,十年过去,他对顾函双的恨已经不剩多少,倒是年少那些冲动美好的回忆,时常在深夜,叩响他的房门,钻进他的梦里,但最后总逃不过美梦变噩梦,上一秒还温柔似水的顾函双下一秒就大吼着叫他滚。深夜惊醒,身边也没有个可以倾诉的人。 他大概已经爱无能了。 陆喻真的以为他这辈子就这样了,再努力两年,继承母亲的事业,借用父亲的关系,为自己的后半生谋个保险,从此孤独一生在豪宅的钱堆里死去。 直到那一晚,在“线代”,他再次遇见了顾函双,十年光阴如白驹过隙,少年情愫却不抵从前。 “醒了?” “再睡会儿…… ” “嘶…… 你压着我腿了……算了没事,你压吧,断都断了。” 陆喻在房车里翻了个身,下意识地把一条肌肉健壮的大腿撂在顾函双身上,惹得人一阵痛呼,他这才反应过来,坐直了身子,揉着眼睛,回忆起昨晚的事情。 他们几个合伙把折了腿的顾函双抬进了房车里,后来一检查才发现,顾函双骨折的小臂上还被划了个又深又长的大口子,血肉模糊的沟壑里塞满了沙砾和碎玻璃,不及时处理就会感染。 好在景区急救站还有人值班,只是费尽周折地找过来,却发现只能消个毒缝个针,石膏板什么的缺少材料,冰袋也没带过来,只能出去借,今儿凑活一晚,第二天回市里医院再说。 看着顾函双充血红肿的手腕,手臂上的针线密密麻麻,一道道数过去,拢共缝了十九针,陆喻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没待多久,就借口要遵医嘱冰敷,跑出去化缘了,还好有些准备齐全的人家,带了冰块。 拎着一袋子冰块往回走,陆喻却瞧见陈嘉先一步钻进了车里,彼时纪明知和纪晓都在外面,陆喻顿住了脚步,他当然看得出陈嘉对顾函双有意思,而且意思不小。 看了看自己手里一袋子冰,陆喻心里也没热乎到哪里去,很难讲他现在应该是什么情绪,顾函双为了不让他摔以身犯险,这在任何一个外人看来都应该是至亲至密的关系,就算不是同性恋,也会觉得是生死之交,但陆喻并不觉得感动,顾函双是因为什么,他不难猜到。 十年前的债,十年后来还,如果不是用情极深,就是另有所图,以陆喻对顾函双的了解,他几乎不抱希望地觉得是后者,毕竟他们现在的关系就是利益互换。所以如果这时候顾函双和陈嘉在车里发生点什么,他一点都不会意外。 可能等他们出来,冰块都化了吧。 陆喻捏紧了手里的塑料袋,看着不远处的房车,抬起沉重的双腿,准备离开。 结果刚转身陈嘉就红着眼捂着嘴跑出来了,拉着纪晓就去旁边,断断续续传来哭腔,陆喻脚步一滞,一下没明白过来这是咋了?顾函双什么时候这么辣眼睛了他怎么不知道。 看着陈嘉远去的背影,陆喻拿着冰块狐疑地钻进房车,看到顾函双一脸悠哉地靠在沙发上玩手机,全无闯了祸的觉悟。 “你把陈嘉怎么了,白着脸进红着眼出的。” 陆喻塞了些冰块到冰箱里,剩下的放在了桌上。 “没怎么,她说想和我谈恋爱,我说我是出来卖的,一晚上很贵,她说我侮辱她,就走了。” 顾函双语调慵懒,用唯一还能活动的手挑起一根亚麻色的发丝,缠绕在指尖,吹走了上面的灰。 会直接告诉对方自己是个男妓,的确是只有顾函双才做得出来的事情。但除了这个原因呢,会不会顾函双还说了点别的什么,才让陈嘉那么伤心?陆喻边解开塑料袋,边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 “人家女孩子也不差啊,你干嘛拒绝她” “我只是说实话,谁知道她嫌弃我是鸭呢” 顾函双一边说着就拉过陆喻的手,看到上面还有没擦干净的土,皱了皱眉,抽过一张纸就开始擦,擦完还要翻来覆去地看,仔仔细细地检查有没有摔破皮的地方。 “实话?你也没说你被我包养了啊” 陆喻声音不大,说是自言自语也不为过,他的手刚拿过冰,这会儿被顾函双捧在手里,36度的体温对他来说竟觉得有些烫,从指尖一路烧到脸上。 顾函双全神贯注地看着陆喻的手,像是检查一件满意的艺术品,拿在光下反复端详,正当陆喻拿不准顾函双有没有听见刚刚那句话时,顾函双将他的手掌翻过来掌心朝上,葱白的指尖沿着交错的掌纹摸索,嘴里的话和动作一样,似是不经意 “是吗?我倒是无所谓,只是我以为……你不会想让她们知道……” 顾函双忽然拉过陆喻的手放在唇边,没有亲到,却比亲到还要痒,他暧昧地看着陆喻,眼神里皆是挑衅,说话间温热的气息皆像羽毛拂过手掌 “看起来冷冰冰的陆总,私下里饥渴到要靠包养一个男妓……” 顾函双舔了舔薄唇,那湿润的水光仿佛也沾到了陆喻的手上,像是被催眠的人突然清醒,听到顾函双用再平常不过的语气说出如此羞人的话,每一个字都惹得陆喻不可自控地回想起自己在顾函双身下交欢的模样,张着的嘴,红了的眼眶…… “没人要听你说这些。” “嘶……好痛……” 陆喻又羞又恼,一下站起身板着脸,抽手甩开了顾函双,结果这人竟和弱不禁风的稻草一样,皱着眉委屈地发出痛呼,全无刚刚那副势在必得的乖张,陆喻一下心软了,担心自己刚真的弄疼了顾函双,念及他是伤员,看着他一条长腿搭在椅子上,裤脚下红肿的脚踝若隐若现,想了想还是俯身蹲在他旁边。 “衣服脱了我看看” 陆喻说完就后悔了,这话听来他自己都觉得奇怪,连着前面说过的话, 简直就是坐实了他“饥渴”。 “啧,没想到陆金主喜欢战损,还挺有情趣” 果然,顾函双一下抓住了重点。 “我认真的!刚刚医生来你就不肯配合,非说自己下面没事。好歹我看一眼,不然你腿废了别怪我” 就少说了那么几个字,同样一句话到顾函双那里就变了味儿,真tm是跨服聊天。 陆喻看着顾函双半天没动静,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才意识到他可能没法自己脱,深吸一口气,开始解顾函双的裤子。 控制住自己不老实的视线,陆喻尽力不去看顾函双胯下硕大的鼓包,集中注意检查他关节处的伤势,尽管心里不住地回想,刚刚那副样子是硬了还是没硬。 陆喻摸了摸顾函双脚上的红肿,起身说 “还好,膝盖没事,脚踝估计扭了,我也没带什么止痛药,难受的话先拿这个顶一下。” 陆喻拿起冰袋递给顾函双,示意他自己冰敷一下,没想到顾函双勾嘴一笑,直接顺着冰袋握住陆喻的手腕,一下将他拉倒在沙发上,整个身子倚了上去,示弱地贴在陆喻怀里,身上还带着青草泥土的自然气息。 陆喻下意识地想推开他,一看他靠在自己身上的是受伤的那只手,只好作罢,翻了个白眼故作嫌弃地说 “啧,脏死了” “那哥哥帮我洗洗?就像……” 就像十年前在医院,顾函双帮他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