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回忆
第二天九点多陆栖迟下楼，准备去苏杨家。 下楼时正好碰到蒋琴 “要出门吗，去哪啊？”蒋琴问 “出去，有点事，中午不回来吃饭了”陆栖迟和蒋琴说 “那让司机送你吧” “不用了，我打车去” “好吧”蒋琴说着 说完陆栖迟就走了 只要不见到陆少华，不受到刺激的蒋琴，大部分时间都是正常的。所以陆栖迟很不希望自己的父亲回来。他只是想要维持表面的宁静而已。 他不恨陆少华，陆少华是个不负责任的丈夫，但作为陆少华的儿子，陆栖迟清楚的明白，他住的别墅，拥有良好的教育，用不完的钱，这些都是陆少华给的，让他出生起就过着许多普通人一辈子也体会不到的生活。 可能他一开始的起跑线已经高过大部分人的终点线了。陆栖迟非常明白这些，所以他没有理由去恨陆少华，他远比外表看到的还要成熟。 对于薛琴把自己当作她生存的精神支柱，陆栖迟也不在意。自从发现陆少华出轨，和陆少华撕破脸后，她总是疑心陆少华外面有私生子，她怕别人分走陆少华的财产，开始把注意力都放在陆栖迟身上，她要陆栖迟不管做什么都是第一名，只是因为她固执的想要证明给陆少华看，她生的儿子，她教育的孩子才是最优秀的。 好在陆栖迟没有让她失望，确实从小到大陆栖迟参加过的考试或者比赛都是第一名。 蒋琴能从陆少华还坚持定期回来看陆栖迟这点发现，陆少华对自己的儿子很满意，蒋琴的心理得到了极大的安慰。 慢慢的蒋琴也就放松了对陆栖迟的关注，因为他发现陆栖迟非常明白自己想要什么，根本不用她管就可以做到最好。 她当然也是爱陆栖迟的，这是她自己的儿子，是她和陆少华的儿子，她怎么可能会不爱呢，只不过现在这份爱被参杂了其他东西，有些看不清罢了。 陆栖迟不恨她，理解她，也同情她。 他知道其实蒋琴说自己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根本就是借口，她只是在给自己找一个理由，找一个不和陆少华离婚的理由。 内心深处的她根本没有办法接受陆少华背叛她的事实，不敢承认自己的爱情婚姻就是失败了。 虽然每次陆少华回来，蒋琴都会控制不住的和陆少华大吵一架，精神错乱，情绪变得非常激动。 但这些不就在证明她就是卑微的还爱着陆少华，只不过换了一种极端的方式。 蒋琴也恨这样的自己，但她做不到和那个男人断绝一切，至少现在做不到。 陆栖迟已经走到苏杨家楼下，正好收到苏杨微信 “陆栖迟，你出发了吗？” “到哪里了？” “找得到吗？” 苏杨给陆栖迟发了微信三连问 苏杨家住9楼，这会陆栖迟已经在等电梯 “2分钟”陆栖迟给苏杨回 “嗯？什么意思啊”苏杨不懂 两分钟后，门铃响了 “来了，来了”苏杨边说边迅速冲到门口开门 “你慢点”苏杨妈妈也边说边走到门口 苏杨把门打开 “陆栖迟，你来了”苏杨笑着说 “阿姨好”陆栖迟对苏杨妈妈说 “哎，好好好，你就是小陆吧” “来来来，快进屋”苏杨妈妈说 杨女士打量着陆栖迟书“呦，这孩子怎么长的，这么帅气啊，你要是去当小明星当偶像肯定能火，准招小姑娘喜欢”杨女士笑着说 陆栖迟笑了笑 “切，你以前明明也说我很帅的”苏杨在后面说 “去去去，一边去，你哪有人家小陆帅，人家小陆要是出道当明星，吸引的准是女友粉，你出道估计就只有妈妈粉”杨女士说 “你怎么连这都知道”苏杨问 “妈妈也是追星的，也是很潮流的好吗”杨女士骄傲的说 苏杨不服气的撅撅嘴 陆栖迟已经换了拖鞋进屋 苏杨家房子放在普通家庭来看不算小，约莫有一百五六十平，三室两卫一厅一厨，装修的很温馨。 从苏杨的性格就能看的出来苏杨一定是从小就生活在很幸福的家庭氛围中，父母恩爱，孩子又聪明乖巧。不知是多少人羡慕的家庭。 可以发现苏杨被父母保护的很好，没有见过这个社会中的一丝丝黑暗，才使苏杨这样单纯美好，陆栖迟想。 “陆栖迟，陆栖迟，你要不要到我房间看看”苏杨说 陆栖迟跟着苏杨进了房间 苏杨的房间有个窗户，采光很好，阳光照进，暖洋洋的。 床不大，应该是一米五乘两米的，床单被罩枕套都是统一的套装，米白色打底，上面的图案是一朵朵小雏菊，看起来蓬松柔软。陆栖迟都能想象出苏杨在床上睡觉时的样子。 “你床上为什么放两个枕头”陆栖迟问 “哦，因为我睡觉不太老实，总喜欢左右来回滚，这样我在床上放两个枕头，我无论轱辘到哪都有枕头枕”苏杨说 房间对着床的方向摆了一张学习桌，学习桌上面是书柜，房间里本来是一张椅子，苏杨刚刚又从客厅搬来一张。 苏杨和陆栖迟坐在了椅子上 “你还会画画？”陆栖迟看到苏杨的学习桌上有一些画画用的工具问。 “嗯，以前学的，不过现在不怎么画了”苏杨说 “咚咚”敲门声 “杨杨，妈妈进来了”苏杨妈妈说 “进来吧” “妈妈给你们切了点水果，小陆多吃点” “谢谢阿姨” “对了小陆，你喜欢吃什么菜，有没有什么忌口的，阿姨要去超市买菜，中午给你俩做好吃的” “阿姨厨艺可好了”杨女士说 “什么都行，没有忌口的，谢谢阿姨”陆栖迟礼貌的说着 “你这孩子怎么老说谢谢，来阿姨家就当自己家啊” “那行，那阿姨就看着做了” “我要吃糖醋排骨”苏杨说 “知道了，那我出去了，你俩在家玩吧”说完苏杨妈妈就出去，屋里就剩陆栖迟和苏杨两个人。 陆栖迟看苏杨桌子上摆了一个相框，是苏杨和一位看起来特别慈祥的老人。 “这是我和我奶奶”苏杨拿起相框给陆栖迟看。 “我特别喜欢我奶奶，她对我最好，我奶奶总是把好吃的留着，等我回去吃，别人去都奶奶都不舍得拿出来” “我很小时候爸爸刚建厂子，忙前忙后的，妈妈也刚工作没几年，他俩都没时间照顾我，都是奶奶照顾我，哄我玩，我要什么奶奶都给我买” 前些年，我爸爸的厂子稳定了，条件逐渐好了起来，我们都想把奶奶接过来城里住，但是她不愿意，她在乡下呆惯了，嫌城里太憋屈” “后来我爸爸就给奶奶在乡下老家重新盖了房子，还有一个可大可大的院子了” “我特别喜欢小猫小狗这些小动物，但是我妈妈，不让我养” “奶奶就在乡下的院子里给我养了只狗，我每年寒暑假放假都会回去看她” 说起奶奶，苏杨就有说不完的话题。 对了，这还有呢，苏杨从书架上拿下来一本相册集，里面都是照片，从苏杨刚出生到现在的都有，苏杨给陆栖迟介绍着。 “这是我的百天照” “这是我幼儿园的入学照”苏杨接着往下翻 “咦，这个不能看”苏杨突然用手把这张照片挡住了 但是晚了，陆栖迟已经看到了，是一张苏杨穿裙子的照片。 “不就是穿了裙子吗，不好意思什么，都看见了”陆栖迟说 苏杨有点不好意思，不过还是把手放下了 这个照片大概是苏杨五六岁的时候，穿着粉色的蓬蓬裙，像小女孩一样。 “这是我八岁那年，我们全家去青岛玩拍的照”苏杨接着往后翻 “这是小学毕业的时候” “这是初中毕业的时候” “这是去年暑假参加夏令营的照片”苏杨跟陆栖迟说着 陆栖迟认真的听着，目光一直落在苏杨的每一张照片 就好像看着这些照片，就把苏杨的童年都参与了一遍 苏杨确实好看，是从小好看到大的那种 小时候长的像小女孩，总被人认错，现在长开了，没人再把苏杨认错了，但大家都会说真是个好看的男孩。 “你呢，陆栖迟，你小时候什么样啊？”苏杨好奇的问 陆栖迟想了想说“没你好看，也没你可爱” 没想到陆栖迟会这样说，苏杨被夸的有点不好意思 嘴上说“你骗人” 陆栖迟笑了笑，直接伸手掐了掐苏杨的脸，上次看姜胜男掐苏杨脸的时候，他就想这么做了。 陆栖迟心想，姜胜男说的没错，的确跟果冻似的，让人舍不得放手。 “咦，咦，陆栖迟你掐我干嘛”苏杨皱着小眉头问 陆栖迟回过神来，不舍的松开了手，只说“没骗你，小傻子” “对了，陆栖迟我发现你换头像了” “为什么加一颗星星上去”苏杨问 “因为我找到了颗星星”陆栖迟对着苏杨的眼睛认真的回答 “什么嘛”苏杨不懂 中午苏杨妈妈烧了一桌菜 “妈，我爸中午不回来吃饭了吗” “你爸刚才打电话来说厂子有点急事要处理，中午不回来了” “咱们仨吃” “小陆，这是阿姨做的糖醋排骨，苏杨最喜欢吃了，你尝尝，好不好吃”苏杨妈妈一边说一边给陆栖迟夹菜。 “很好吃，特别好吃，谢谢阿姨”陆栖迟说 这话说的不假，苏杨妈妈做饭确实好吃，比家里王姨做的饭要好吃，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陆栖迟想。 “哈哈哈，阿姨最拿得出手的就是这厨艺了”听到陆栖迟夸她做饭好吃，杨女士高兴的不得了，一个劲的给陆栖迟夹菜。 “小陆，这是阿姨炖的鲫鱼汤，你尝尝，可鲜了” “这是阿姨拌的凉菜，特别爽口” “再常常这个红烧茄子” 苏杨有些看不下去了“妈，陆栖迟自己会吃的” “哎呀，妈妈这不是怕小陆不好意思吗” “我越看小陆这孩子越喜欢，长的英俊，有礼貌，学习也好” “上次就听杨杨说了，说你是年纪第一，还和杨杨是同桌” 杨女士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跟丈母娘看女婿似的，越看越喜欢。 “没准很快他就不是第一名了”苏杨傲娇的说 “你这孩子，小陆别跟他一样的，他被我和他爸惯坏了”杨女士嗔了一眼苏杨。 苏杨撒娇的吐了吐舌头。 “没有，他这样，很好”陆栖迟说。 吃完饭，陆栖迟要帮忙捡碗，被杨女士拦下了。 “哪用的上你帮忙，阿姨一个人来就行，闲着也是闲着，你和杨杨进屋玩去” “陆栖迟，快来，快来，我有一个题，研究了好久都没有研究出来” 陆栖迟只好跟着苏杨进房间了 这是一道数学题，有点超纲，也很繁琐，陆栖迟看了看，大概有了思路，应该是可以做出来的，不过计算量很大，估计要算一会 “你先看看书，我做出来告诉你”陆栖迟对苏杨说。 “好”苏杨答应了一声 半个小时后，陆栖迟做出来了，一转头，发现苏杨已经睡着了，苏杨的小脸对着陆栖迟，头枕在胳膊上，小嘴微微张着。 陆栖迟拿出手机对着苏杨拍了张照，阳光正好，透过玻璃窗照进来，微风轻轻吹动了翻开的书页，照片上的少年正安安静静的趴在桌上小睡，美好的不切实际，让人舍不得打扰。 陆栖迟看了会照片，将手机装进包里，把刚才题目的做题步骤放在了卷子上面，轻轻的起身把窗户关上。又走到少年的面前，看了看熟睡中的少年，最终还是出了房门。 “阿姨，我先走了，今天打扰了，谢谢阿姨”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打扰什么，你能过来，阿姨特别高兴，下次再来玩啊” “阿姨叫杨杨送你”苏杨妈妈说 杨女士刚要喊，被陆栖迟制止了 “阿姨，苏杨睡着了，别叫他了” “这孩子，这都能睡着” “栖迟，杨杨这孩子虽然看着乖巧懂事，招人喜欢，但其实他没什么走的近的朋友，阿姨了解他，他虽然嘴上总说要超过你，要考第一，但是阿姨看的出来他很喜欢你，他是真的把你当朋友了，你今天过来，他特别开心，早上一早就起床等着了，还特意嘱咐我，让我多做些好吃的” “杨杨很单纯，我和他爸又宠他，我总担心他只知道学习，交不到什么朋友，这回看见你，阿姨就放心了，希望你在学校可以帮阿姨照顾照顾”杨洁说着。 陆栖迟心里暖暖的，他羡慕苏杨有这么幸福的家庭，这么疼爱他的的父母，但他不嫉妒，他希望苏杨这一生都可以这么幸福，永远被人爱着，永远被人宠着，永远单纯美好。他很庆幸自己遇到了苏杨，遇到了可以照亮他黑暗的星星。 “好的，阿姨，你放心，苏杨很好，在学校也很好，同学老师都很喜欢他，我会照顾他的”陆栖迟真诚的说。 “谢谢你，栖迟，那阿姨送你下楼” “不用送我阿姨，我认识路，您回去吧，我先走了”说完陆栖迟就走了。